在芸豆的搀扶下沈鱼很快就到了律政殿殿中刘哲和陈墨林恰好刚议完了事见她急匆匆而來不由都略带紧张的注视着她
陈墨林弯腰就要给她行礼她连忙扶住“不必客套了”
刘哲拉住她的手笑问道“皇后如此急切可是有要紧事要与朕商量不过朕倒是有一件事要告诉你那就是朕已下旨陈长史尚卫公主婚期就在两月之后”
沈鱼大喜眼带盈盈笑意连连道“如此最好了终于得偿所愿”
陈墨林一袭青色朝服人逢喜事精神爽他更加显得意气风发风姿卓越
“臣叩谢皇上恩典谢皇后娘娘”
“平身吧”
因在皇宫里且沈鱼和陈墨林并未公开相认沈鱼更沒有入了陈氏族谱故而人面前二人并无兄妹亲近之举依旧是本着朝臣和后宫女眷的规矩略微寒暄了几句后陈墨林便躬身告退了
随后沈鱼急忙说出來意“皇上今晨樱美人到凤寰宫请安无意中露出腕上刺青那刺青的多瓣菊图案正是津梁王室的象征记得之前右相说过津梁王室对血统的要求十分严格若不是嫡亲后代必不会有刺青的殊荣所以我认为樱美人并不是木次郎的姬妾而是津梁王族的纯正血脉……”
刘哲并不吃惊“成王败寇即便她是津梁的王族又如何难道入我晋国皇宫辱沒了她”
沈鱼一个劲的摇头直道“皇上在河间郡遭人伏击十有八/九是津梁的残余之部我猜想着木次郎被囚在京城一天他们就不会放弃而里亚美未尝不是津梁用的美人计不得不防啊”
哈哈笑了一阵子后刘哲将沈鱼揽在怀中拍拍她的肩膀“你怀着朕的孩子期间就不要操这些心了她一个弱质女流在宫里是泛不起任何波澜來的”
沈鱼挣开他的怀抱微微摇头审视着刘哲“你是喜欢上了她对么”
“小鱼”刘哲眼神一恍片刻后自嘲一笑声音中带着戏谑“你又醋了我说过后院的女人全归你管你还不放心么”
看着刘哲沈鱼脑中纷乱起來她忽然间就辨不出他的态度來
而刘哲的目光扫过她的脸忽得绽开一个颠倒众生的魅惑笑容只是那笑容却让她不太自在她觉得别扭心上仿佛有什么东西越來越薄似乎不用费劲便能碎裂开來
“我们这是怎么了”沈鱼喃喃自语“你真以为我在乎的是拥有管着宫里所有女人的至上权利么还是你觉得给了我这个权利就是在履行你当初的诺言就能抚平我的失落”
“失落”刘哲满面高深抬手抚上她的脸颊“我何曾冷落过你”
沈鱼打落他的手转过身去讥讽道“皇上说的对你待我极好心中并无二意心中也并无他人琴瑟相合鸾凤和鸣”
“小鱼”刘哲似乎是受不了她话语中的埋汰口吻依旧“看來是我平时太纵容你了你贵为皇后是后宫之主更应是天下的表率倘若上到王宫贵族下到平民百姓为人/妻的都如你一般成何体统”
“成何体统”沈鱼重复了一遍心渐渐沉了下去
她只觉她在极力地掩饰心中的悲伤可那无孔不入的伤感却愈加让她无处遁形她对于将來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那是一种对一直存在心底的信念突然不再肯定的时候而衍生出來的惊惧
刘哲只爱她一人这就是她心底一直以來的信念
她想抓住却不能
而刘哲面上有隐忍想要解释什么却又默默受了良久之后他伸手按住沈鱼的双臂语气也揉了几分复杂“朕心里有你你不信么”
沈鱼用力甩了甩肩膀想要摆脱他的手殊不知刘哲像是偏要得到她的答复一样不肯撒手
“皇上应当知道我本不是大度之人如果不是满堂堂的占了你的心一隅一角的我宁可不要”
刘哲心里有痛但‘一隅一角’四个字竟让他无法反驳毕竟他是的的确确宠幸了旬茉纳了里亚美他眉头动了动面无表情默在那里气氛一时间很是僵硬尴尬只是在她心里竟然是这样认为的他要如何解释才好
刘哲的沉默令沈鱼错觉了他默认了他的默认更加证实了她心中的想法当初的安陵王现在的皇上光景早已轮换了人都是会变的啊人一旦变了那原先看起來弥足珍贵的情爱破裂的也就越快吧
两人就那么僵持着大殿中的空气似乎都冷滞凝结了
“启禀皇上旬昭仪在殿外求见”
冷凝被打破沈鱼迈了迈脚微仰下巴似要生生把眼泪逼回去“臣妾就不打扰皇上了”
“小鱼”刘哲叫住了她“我们不要再闹了”
闹是我在闹么刘哲话说的好轻巧倒像是她在无理取闹了一个又一个的女人來抢她心爱的人他却是那么不以为然难不成他是连她深爱着他不能容忍别人觊觎这点都忘了么
苦笑了下沈鱼转身看见荀茉正缓步而來湖蓝色的宽袍是那么刺眼刺得她眼睛火辣辣的纵然如此她仍然倔强的立在石阶上看着荀茉微微矮下身给她行礼……
荀茉应该是恨她的吧三个人的局她才是多余的那个不是么
风轻轻吹过将殿中两人的绵绵话语吹了出來
“皇上臣妾在樱美人那里新学了津梁的扇子舞想跳给皇上看……”
“好”
荀茉瞟了一眼沈鱼的背影问道“那皇上可有空移驾到昭阳殿呢”
“好”
“茉儿跳的不好皇上可不许取笑”
“好”
强自听罢沈鱼的眼泪又涌上眼眶她抬脚一步步向前走去每一步都及其的艰难出了律政殿她紧绷的神经倏地就瘫软了芸豆一把抱住她还未來得及询问就有一个宫人打扮的人从墙角冒了出來垂着脑袋唤道“皇后娘娘”
沈鱼后背已经汗湿问道“你是哪个宫里的”
“恳请皇后娘娘借一步说话”
那人语气急切似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沈鱼不由的用手轻轻护住胀痛的小腹缓缓的向聆曲榭走去
“什么”听着那人三言两语说完沈鱼不可思议道“太皇太后的意思你确定是皇上将景阳王囚禁在了京城并下了旨意命他不得回上阳郡”
那人不卑不亢答道“在下确定”
沈鱼一怔难掩焦虑“那刘斐有何反应呢”
“在下并非是景阳王的人在下只是奉太皇太后之命前來请皇后娘娘相助务必要保住景阳王的性命”说着那人将一枚小小印章双手递给了沈鱼却是舒青芜的小印原來刘哲从津梁得胜归來后便召见了刘斐以纵容长沙王和临昌王恶逆冒犯帝室尊严为由将他拘在了京城
沈鱼想着即便太皇太后有意保先皇血脉大可将自己宣到长乐宫为何要私下派人前來秘密相告呢她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