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人在一起。只要不是互相讨厌。话題的丰富程度足以让男人到达一种濒临崩溃的边缘。

这是小和尚此时此刻的唯一感受。

“妹妹。你这衣料可是产自苏州的轻纱。”

“姐姐。你真是好眼力。对了。你用的这胭脂可是宫里的。颜色真好看。”

……

彻底被两个人遗忘。就连跟在柳依依身后的青儿也完全忽视了小和尚的存在。一脸认真的听着二人之间的谈话。更是不时的插上一句。

三人相谈甚欢。小和尚有心加入进去。可是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琢磨着要不要问一下三人肚兜的款式和用料。可是话到嘴边却又不敢说出口。生怕惹恼了三人直接把自己打出门去。

想着自己找个乐子。可是摆弄半天念珠也静不下心來。再听着三人已经谈及到了胭脂的制作流程。小和尚终于决定离开这个伤心地了。趁着三人沒注意。蹑手蹑脚的溜出了后花园。

内宅的小丫鬟们还有不少。自己已经几个月沒來了。想必她们也是很想让本大师解惑的。那萋萋芳草。自己可得好好地施展本领。慰藉一下她们空虚的豆蔻年华。这么做。倒也附和佛祖教导的普度众生了。

可是当小和尚满脸春风到了佛堂前。还沒來得及碰到一个小丫鬟的时候。便遇到了匆匆而來的柳老头。

“阿弥陀佛。柳大人。小僧正要去寻你呢。”心里有鬼。小和尚一瞧见柳老头。立刻满脸堆笑打起了招呼。

“大师。公主在哪里。”柳老头沒有理会小和尚一脸谄媚的样子。压低声音神色慌张的问道。

一提起这个小和尚就觉得气愤。原本还想着和依依施主促进一下彼此间的感情。顺道再调戏一番青儿那小娘皮。这可好。眼下跟着自己來串门的云瑶施主反而成了主角。而自己这样炙手可热的光头小和尚却直接被边缘化了。

“阿弥陀佛。云瑶施主和依依施主正在后花园谈论胭脂水粉呢。”小和尚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这被忽略的感觉让他很不舒坦。

“依依这孩子。一点规矩都不懂。”柳老头黑着脸说道。虽然眼神中乍现的欢喜神色一闪即逝。可依旧被小和尚看了个真真切切。

这老狐狸。腹诽一句。小和尚却也明白柳老头为什么会是这副样子。这段日子柳老头想了不少讨好云瑶公主的法子。可是一直沒有太大的效果。如今柳依依和云瑶结成了手帕交。倒是帮了他的大忙。

“想必公主不愿意老夫前去打扰。回头老夫再教训依依吧。”自言自语一句。柳老头实在是难掩心中欢喜。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道：“大师。随老夫去前厅品茶吧。前些日子云南的一位同僚送來些好茶。老夫可是一直舍不得拿出來尝啊。”

看着柳老头郑重其事的样子。小和尚实在是不好意思打击他。若是将武管家用他珍藏的茶叶招待秦舒文一事说出來。只怕柳老头要无地自容了。

被柳老头纠缠住。小和尚调戏小丫鬟的想法也就泡汤了。无奈之下。只能跟着他向前厅走去。

仆人奉上香茗。柳老头轻轻品了一口。笑问道：“大师。公主回京的事情定下了吗。”

“不急。云瑶施主说明日前往永明寺拜佛。之后再议回京的事情。”小和尚如实相告。说起这事來也是不禁发愁。照如此看。这丫头是不把自己勾搭到手不会罢休啊。

可怜自己。小妖女已经几次三番警告了。若是真的和云瑶公主有了什么暧昧的事情。绝对是不好收场的。只是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无时不刻在施展着诱惑。自己这么一个正常的一个小帅哥。想要抵挡住也是有心无力啊。若不是知晓这是皇上老爷子使出的美人计。想必这几日自己早已经就范了。

“如此也好。公主出宫一趟不容易。多住一些日子也是应该的。”柳老头点了点头。笑道：“只是要让大师多费心了。公主的安全绝不容有一点闪失。不然老夫纵是万死亦难辞其咎。”

柳老头态度的转变让小和尚有些诧异。要知道这几日柳老头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巴不得云瑶公主能早日回京的。眼下却转变了口风。这态度实在是让人有些应接不暇了。

不过细细一想。柳老头心里是怎样的想法就明了的很了。之前他之所以急着恭送云瑶公主回京。想必是看不到讨好云瑶公主的可能。又担心日子久了治下的一些弊端暴露出來引得云瑶公主不高兴。所以才一门心思的想着让云瑶公主赶紧回京去。

可是如今云瑶公主和柳依依二人明显的结成了手帕交。柳老头凭着多年來练就的火眼金睛。立刻就发现这是一个难得的契机。让云瑶公主满意的各项手段。也可以通过柳依依施展出來。

想明白柳老头转变口风的原因。小和尚不由咧了咧嘴。暗道一声老奸巨猾。不过对他这样的做法却也想不出什么反驳的理由了。作为一省首宪封疆大吏。这老头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也无可厚非。

“大人放心。公主的安全绝对是出不了问題的。”想起每次外出都带着凌雨菲和妙玉小尼姑。小和尚信心满满。

见他这样。柳老头也是放心。直以为是小和尚从永明寺调集了人手暗中护卫。如此多的高手。确实是万无一失的。

“大师。方才门外喧闹。说是有人向武管家提亲。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彻底的踏实下來。柳老头一边悠闲地喝着茶水一边问道。眼神中的玩味神色根本就沒有掩饰。

“是嘛。方才一直跟着公主。小僧倒是未曾注意到。”小和尚直接否认。柳家阖府上下除了依依施主和青儿那小娘皮外。其余的人对秦舒文的态度极其暧昧。由此可以推断他就是柳老头心目中的乘龙快婿。眼下被自己摆了一道。这提亲之事也暂时宣告泡汤了。柳老头还不得活活的恨死自己啊。

当时目睹整件事的两个门子已经把來龙去脉添油加醋后呈报了柳老头。看着小和尚竟然明目张胆的矢口否认。柳老头不由一怔。不过随即便笑了起來。

看小和尚的神情他便知道了。这小光头一定是猜错了自己的想法。

想那秦家虽是商贾。可富甲一方。名下粮铺不但遍及河南。在河南之外也十分的有影响力。商户卑贱。那只是读书人一厢情愿的看法。柳老头为官多年。却明白商户的重要性。一旦自己与秦家交恶。他们在背地里使一些手段。整个河南的粮价都会波动起來。到时百姓怨声载道。吃罪的还是自己。

所以能让秦舒文自己逃跑。无疑是让自己省了一桩大麻烦。

不过柳老头可不打算把其中缘由告诉小和尚。不然就显得自己欠他一个人情了。

按下这茬不提。柳老头随即便转移了话題。

“大师。请恕老夫冒昧。不知你何时还俗。”柳老头小心翼翼的看着小和尚。

一听这话。小和尚心中一凛。一张脸顿时就慌张起來。勉强挤出一丝谄媚的笑容。道：“柳大人。这……这件事还望容些时日。不过你放心。方丈师兄通情达理。只要小僧和他说还俗他一定会同意的。”

小和尚这副样子。不由让柳老头惊愕。瞪着两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小和尚。

“柳大人。柳伯父。请你在宽限几日好不好。小僧一定会对依依施主负责任的。我发誓。一定会。”将柳老头这副样子。小和尚浑身战栗的哀求道。

“净、净慧大师。你说什么。”柳老头满脸愕然。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小和尚。脑海中那个可怕的念头。几近让他瘫倒在地上。

这样的反应。小和尚神情一滞。随即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柳老头面前。靠。本大师又会错意了。

有心倒在地上装死糊弄。可是看着前厅只有自己和柳老头。小和尚立刻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万一老头子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直接抡起板凳砸自己可就不妙了。

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小和尚惶急道：“柳大人。你千万不要误会。小僧沒对依依施主做什么事情。只是我二人情投意合而已。”

一阵死一般的寂静。就在小和尚琢磨着要不要涛破的时候。脸色变了数变的柳老头嘴巴抽动几下。终于开口出声了。

“情投意合。你、你可是个和尚啊。”柳老头一脸纠结的指着小和尚颤颤巍巍说道。

此时此刻。柳老头心中哇凉哇凉。原本自己只是以为这小和尚蒙受皇恩。八成是要还俗为官的。为了促进两人之间的关系才有了方才一问。却沒想到拔出萝卜带出泥。竟然得知宝贝女儿和这和尚私定终身。这样礼法不容的事情降临在自己身上。实在是一个天大的不幸。一旦事情传扬出去。让自己有何面目去见官府同僚。有何面目去见治下百姓。

“阿弥陀佛。出家人讲求随缘二字。遇到了依依施主。小僧就决定还俗了。”小和尚满口扯谎。若是再被柳老头知晓自己欠了一屁股情债。眼下一定招呼仆人把自己从肉体上彻底的毁灭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