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一朵鲜花插在了沙堆上”
王虎看着坐在前面的两人哀叹一口气,埋下头沾着口水在桌子下偷偷摸摸的数起了出售电影数据挣来的票子。
班会过后就没什么事了,班主老张也需要休息,由于已经是炎热的夏季,学校也没怎么虐待这些联考学子,和平常的晚上七八点才放学不一样,下午五点就放学了。
刚放学,一个声音就从文煦和徐美凛这排旁边的过道上传来:
“走吧”
一个皮肤黝黑,长得高大阳刚的壮实男生一手提着书包,一手拿着饭盒走到文煦面前,潇洒兼装逼的把头一甩,硬生生的让他那一头并不怎么柔顺的短发划出一道弧度。
话虽是对着文煦说的,不过眼睛却时不时的往徐美凛的方向瞄。
可惜一直埋头整理课本资料的徐美凛压根就没看到,耍帅的POSS皆打了秋风。
这男的是文煦的室友,名叫杨欣,和文煦一样,住宿于学校的学生宿舍里,喜欢打篮球。
文煦的家是海东市郊区的一栋二层楼的小型别墅,离学校很远。由于是人迹罕至的郊区,家和学校之间没有什么公共交通工具,骑单车要花一个小时,来回就要花两个小时。嗜睡的他在本来就容易睡眠不足的九年级阶段可没有把睡眠时间变成骑车锻炼时间的兴趣,所以就干脆住校了,只在每个月末的时候才回家换一次衣物。
“恩,走吧”
文煦应了一声,从课桌的抽屉里拿出饭盒,和勾妹不成有点失落的杨欣一起走出了教室。
学校食堂饭菜一般,文煦和杨欣的午晚餐一般都在校门外的一家小饭店解决的。
学校外的个体户们也深得经营之道,为了方便学生,在这个时节都是像学校食堂一样提供中式快餐般的服务,只要把钱和饭盒递上去,再在柜台上指定几个菜色,两分钟不到,一个装得满满当当的饭盒就递到了你的手里。
“文煦,你运气真好啊,居然和徐美凛同桌,嘿嘿嘿……”
打完饭回寝室的路上,杨欣嘻嘻哈哈的调侃起了文煦。
在十七八岁这个以暧昧打头的羞涩年龄,大多数老实本分的学生一般都是以调侃的语气曲线救国般的讨论男女问题,尤其是男生,当然,也有例外。
“啊?”文煦转过头疑惑的看了一眼杨欣,随后又兴趣缺缺的把头转到一边,百无聊赖的看着旁边路过的球场上正在挥汗如雨打比赛的低年级学生。
“我对她又没什么兴趣”
“这你都没兴趣?那可是公认的校花啊!我们学校的第一啊!这可是上次男生不记名投票选出来的啊!话说回来你怎么总是这样,条件也不算差,好歹找个女朋友吧,不然别人会认为我们在搞基啊,压力很大啊……”
杨欣絮絮叨叨了半天,好像对文煦的态度有点不满,但更多的像是松了一口气。
虽然在每天晚上的寝室卧谈会上每次问道杨欣喜欢的女生时他都支支吾吾岔开话题,不过自从徐美凛转来后的这十多天杨欣的表现,文煦还是猜得到。
无精打采的看着球场的方向,后脑勺对着杨欣,懒洋洋的嘴巴像离水的鱼儿一样一张一合随意回道:
“知道了,心情好的时候我会在徐美凛面前提起你的,真啰嗦”
杨欣本来就黑得脸蛋瞬间一红,就像被高原紫外线晒伤一样,变得更黑了,张起嘴巴赶紧声辩道:
“我怎么会喜欢徐美凛,你不会以为刚才我在她面前展示了下我的帅气就以为我喜欢她了吧?那是示威啊,示威!就像孔雀开屏一样,看似求爱,实则是对同性的挑衅啊,挑衅……”
“额……最近我心烦失眠脾气有点暴躁,要不明天跟徐美凛说一下你在寝室里的丑闻调节下情绪吧……”文煦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有点想午睡了。
“文煦哥,您一直都是小弟我心目中的偶像啊,英明神武,帅气逼人,前数五百年,后数五百年,天上地下,只此一人,绝世无双啊!小弟我对您的敬仰如同滔滔江水,泛滥成灾,如同黄河决堤,长江逆流……”
“恩,挺上道的”文煦揉了揉眼睛,又看起了球场的比赛。
“文煦哥,能让您心情畅快念头通达实在是吾等的荣耀,不过……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不当讲?”
“哦,准奏”没精打采的淡淡口吻。
杨欣脸一红:“别告诉其他人我喜欢徐美凛。。”
文煦突然眼睛一睁,嘴巴一O,一副恍然大悟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事情的表情:“你还欠我两百块钱……”
“……一周后就……就还……”
回到寝室,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的笑骂声和吆喝声。刚一打开门,一股浓厚的酒气顿时扑面而来,转头看去,在寝室正中间,四个男生正光着膀子穿着裤衩,蹲坐在铺着凉席的水泥地上玩几百万年前的老掉牙的游戏,扑克牌勾金花,旁边有几个东倒西歪的玻璃啤酒瓶子正咕噜噜的在地板上滚来滚去。喝酒助兴后的少年们正处在亢奋状态,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在吼叫着,牌局中央一元两分的纸币硬币也堆攒了不少。
文煦所在的寝室是八人一间的,除了文煦,杨欣,以及正在赌博的这四人以外,还有另外两人。由于地处市区中心,海东三中住校生并不多,基本上都是些附近乡镇或家离学校较远的郊区来的一些学生。
“黑鬼,文煦,要不要一起来两把!”
手气似乎正旺的一个矮个男生把牌局里的钱拢到自己面前,抬起头刚好看到进门的文煦和杨欣两人,赶紧吆喝着打招呼。
这几个人今天又逃课了,不过文煦和杨欣已经见怪不怪了。
“好勒,哥来了,小蝌蚪,哥今天要让你输得把你的小尾巴都当掉”
杨欣兴奋得笑了一声,脱掉上衣,伸展了一下他身上那如同改造人一样壮实的肌肉,从裤包里掏出一叠零钱,屁颠屁颠的跑到那群人身边,找了个空隙挤了进去,打开饭盒一边扒饭一边扔了两分硬币到牌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