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在安静的地窖突兀响起,我吓得朝后倒退一步,本能的咽了口唾沫。
前面再就没有任何声音,我死死的看着那边,打算适应了里面的光线看清楚供桌那边究竟有什么东西。
可即便再怎么看也只能看到浓烈的漆黑,继续叫了一声李文龙的名字,见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我心里有些发慌,准备从地窖爬上去。
刚刚将油灯放在灯台上,就听到里面再次传来一声非常奇怪的响动。
一瞬间,全身的汗毛根根倒立在身上,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怖气息从地窖上面席卷而下,将我围的严严实实。
就在不知是好的时候,供桌那边再次传来了一声响动,我吸了口气,心惊胆战的拿起灯台上的油灯朝里面晃了一下。
透着模糊的光线,隐约能看到一个人影正站在供桌前面。
因为有些模糊,看不清具体的样子,继续唤了声李文龙,那边还是没有反应。
之前来的时候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我心里嘀咕是不是李文龙在故意吓唬我。
从他的行为作风上来看这点似乎有些可能,当时并没有多想,提着心脏小心翼翼的朝前面走了过去。
当来到人影身后的时候,我举起油灯朝前面晃了一下问:“你没事儿站在这里干什么?要吓唬我吗?”
按照正常的情况来推测,李文龙肯定会猛地扭过头‘哇’一声来吓唬我,就在我已经做好了被他吓唬的准备之时,余光朝地面看了一眼,突然发现在地上还直挺挺的躺着一个人。
用油灯急忙朝下面照去,地上这个人仰面朝上,脸色虽然苍白,但近乎是第一眼我就辨认出这个人是李文龙。
一瞬间,一股让我近乎虚脱的感觉笼罩全身,心里的恐惧已经到了不可附加的地步。
地上躺的这个人是李文龙,那么我身前这个人会是谁?
在我还没有想明白的时候,眼前这个人猛地扭过头,一时间我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瞳孔剧烈收缩,甚至都能想象得出我的表情多么的狰狞。
透过油灯的微弱光线,我眼前出现了一张异常苍白的脸庞,让我更加恐惧的则是这张脸庞上竟然没五官。
“妈呀!”我差点没有被吓死,歇斯底里的尖叫声终于从我嘴中爆发出来,连李文龙都顾及不上扭头撒腿就跑,可还没等跑两步,就感觉一阵窒息,脖子被什么东西紧紧地缠住了。
油灯在我剧烈挣扎下瞬间熄灭,眼前瞬间变成了一片黑暗。
用手摸了一下脖子上的东西,感觉好像摸到了一直硕大的毛虫一样,心里一紧,缠着我的东西竟然是头发!
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有将头发从我脖子上取下来,而且我的身子还在被一点一点的往后拉去。
眼下根本就冷静不下来,我出于本能的扭过头狠狠朝那个鬼东西踢了一脚,脚好像踢在了一块石头上,震得我叫了一声。
颤着我的头发力气非常大,接连两下使劲儿的用力我的大脑短暂缺氧,强撑着最后一口气从裤兜摸出火车划燃,朝头发上点去。
‘撕拉’的声音在我脖子上响起,一股浓烈的毛发燃烧味道充斥着整个地窖。
前面那个怪物尖啸了一声收回了头发,我短暂的安全后急忙朝地窖的入口跑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分恐慌的原因,爬了两次都从上面滑了下来。
扭头朝后面看了一眼,见刚才那个东西正一步步朝我走来。
整个人在瞬间瘫软下来,求生的本能促使我使劲儿站了起来,刚刚朝上面爬了一点,就感觉脚踝被人拉扯住。
精神紧绷的我根本就不敢朝后看,生怕看到那张没有五官的脸,吓得晕死过去。
后面拉扯的幅度越来越大,一缕头发也从我脊背朝脖子缠绕过来,我咽了口唾沫,伸手打算扯开头发,可不但没有扯住,手反而被绑了起来。
“李文龙,你他娘的赶紧起来,我快要死掉了!”惊慌失措之下我也顾不上什么形象,大声的呼喊着李文龙,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硬是没有一点儿动静。
转眼下我就被密集的头发捆绑的和粽子一样,那个鬼东西的喉咙传来‘咕咕’的怪叫声,我认命般的闭上了眼睛,这样下去我肯定要栽在这里了。
我认命的躺在地上,就在逐渐失去意识的时候,突然感觉头顶一黑,跟着就是‘噗通’一声,一个人影快速的蹦了下来。
我跟一头死猪般眯着眼睛看了一下,那个人影拿着把奇怪的武器用力划拉一下那个鬼东西的头发,耳边刺耳的尖啸回荡在整个地窖里面。
定睛看了下那个奇怪的武器,我意识猛然间恢复过来,这是苦瓜脸在山涧下找到的武器,这个人竟然是苦瓜脸!
吃力的从地上爬起冲人影叫道:“工程兵,你怎么会在这里?”
苦瓜脸侧目朝我这边看了一眼,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突然生出了强烈的安全感,就好像他的出现是专门来解救我的。
“赶快上去!”苦瓜脸说完,反手握着那把黑色的手臂残骸快速朝绑着我的鬼东西冲了过去。
没敢在地窖下面多呆,手忙脚乱的我刚爬到上面就躺在地上大口的喘气。
等了很长时间,苦瓜脸才扛着李文龙爬了上来。
检查了一下李文龙,他身上没有什么大碍,呼吸也很均匀,不过脖子上有道淤青,应该是被那头发勒出来的。
当看向苦瓜脸的时候发现他憔悴了很多,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脸上还有一道已经结痂的伤痕。
就在我准备发问的时候,他将地窖盖上,看着我冷声问:“你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我他娘现在是欲哭无泪,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双拳紧紧的握住,生怕他过来胖揍我一顿,硬是没敢咆哮出来:“我们过来找东西,你跑到这个地方做什么?“
苦瓜脸平静的看着左右说:“等一个东西!”
虽然不知道他在等什么东西,但我知道他没有明说,我再怎么问也问不出来。想到地窖下面的阿哥鬼东西,我不安问:“刚才那个人是怎么回事儿?”
苦瓜脸静静说:“那是毛女。”
我对这些邪气的东西根本就不知道,琢磨了一下问:“也是人死之后发生的异变?”
“不是!”简洁的回答之后,苦瓜脸就不再吭声。
我欲言又止,又担心热脸贴个冷屁股,最后也索性岔开这个话题:“你一直都在城北村?”
“是的!”又是如此简洁的回答,我听得都想站起来踹他一脚,但考虑打不过他的关系,我强忍住了这个冲动。
本来还打算问一些问题,但这些问题都不是我的性格可以问的,点了根烟抽了一口,两个人默不吭声的坐了很长时间。
冷静的想了一些事情,就在我准备开口的时候,李文龙那边传来一声剧烈的咳嗽声。急忙挪过去在他后背拍了两下,李文龙眯着眼睛问:“金子阳,我们还没有死吧?”
“别说这些晦气话!”
我将他扶起坐在地上,当李文龙看到苦瓜脸的时候好像被雷击了一样:“我靠,苦瓜……工程兵,你不是回四川了吗?怎么也在这个地方?”
苦瓜脸瞥了我们俩一眼没有吭声,其实像他这种反应也在我意料之中,一个问题从来不回答第二遍。
李文龙用手揉着脖子坐直,问:“那个毛女怎么样了?”
我嘀咕一声:“应该死了吧。”
李文龙后怕的拍着胸口嘟囔道:“他娘的,这条老命差点就交代了,这地方怎么会有这种鬼东西的!”
见他对毛女的认识还挺丰富,我急忙问:“李文龙,这毛女究竟是什么东西?出现在这种地方有什么奇怪的?”
李文龙喘了几口粗气才说:“你这种门外汉肯定不懂了,制造毛女应该算是歪门邪道的伎俩。”
我吃惊的看着他:“这毛女是制造出来的?”
李文龙白了我一眼说:“别打岔,制造毛女要将保持着处子之身的女子浸泡在血水里面,然后等尸体溺死,在浸泡一段时间,血水在尸体体内冲撞,毛女就出现了。”
见他说得一本正经,也不知道究竟是对还是错,没有过分去较真这个话题,我冲苦瓜脸奴了奴嘴,李文龙会意干咳问:“工程兵,昨天那个旱魃是不是你杀的?”
本以为苦瓜脸瞥我们一眼,然后冷哼一声,可出乎我的意料,他定定的看着我们俩说:“是我杀的!”
李文龙扭头和我对视一眼,这件事情从表面上看没有什么,但仔细思索起来,问题就非常严重。
苦瓜脸在山涧下杀死了洪荒,最后又在荒村杀死了由洪荒子孙演变的旱魃,现在又在地窖里面杀了一个不知道是不是洪荒子孙的发女,这苦瓜脸究竟和洪荒一脉有什么深仇大恨,以至于要彻底灭了洪荒的根。
李文龙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看着苦瓜脸沉声问:“我说工程兵,你知不知道地窖下面的毛女是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