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我不知道该呈现出什么表情,最后使劲儿挤出一个苦笑转过身,刚才拦住我的人是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男人,这人皮肤黝黑,长得异常粗狂,脸上的络腮胡布满了整个下巴。
我短暂愣了一下,急忙颤抖说:“我不用坐了,你们慢慢聊吧。”
络腮胡冷笑一声,双眸中闪过一丝冷光:“都过来了不坐坐说不过去啊。”
我他娘现在都想坐在地上大哭一场,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我当时怎么就傻的跑到魏长城这边来了。
见我没有动静,络腮胡手上的力道加大了一份:“别磨磨蹭蹭的,跟我过来吧。”
“放手,我不过去!”我猛地转身打算挣脱对方的束缚,可还没等动手,就感觉后脑勺被一股大力砸的趴在了地上。
络腮胡用力踢了一下我的腹部骂道:“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让你过去是看得起你!”
这一拳并没有把我直接砸晕,肚子上的疼痛迫使我蜷缩起来,络腮胡虎视眈眈的看着我大喝:“爬起来,别给老子装死人!”
现在寄人篱下,我皱眉撑着疼痛的身子从地上站了起来,心里寻思着接下来的逃跑路线,还没等寻思过来,就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白净男人从瞭望台那边走了过来。
白净男人看了眼我,又看了眼络腮胡问:“出什么事儿了?怎么这么吵吵?”
“这小子偷听了我们的谈话,不能留活口!”络腮胡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一把匕首朝我走了过来。
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吓得两腿颤抖起来,看着他们惊恐叫道:“我没有听到,我老远看到这边有篝火,刚刚走过来就让他打了我一顿。”
络腮胡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大骂:“放你娘的狗屁,谁打你了?”
我想说‘就是你打得我’,可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他们是一个集体,而我只是单个的一个人,根本就不能和他们讲道理。
那个白净男人幸灾乐祸的看着我,我心惊胆战的看着络腮胡手上的匕首,生怕一个不注意,匕首直接从我脖子抹了过去。
就在我计算着该怎么逃跑的时候,从瞭望台后面传来一声非常慵懒的声音:“把他给我带过来!”
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我脑子瞬间一懵,刚才躲在这里偷听的时候,就听到的是两个男人一个女人的声音,看来这里保守估计也有三个男人,只要我走到瞭望台后面,就彻底没有逃跑的可能了。
还没等我回过神,就感觉双手被人反剪在背后,络腮胡用力在我屁股上踢了一脚,我一吃力,一个趔趄朝前面跑了过去。
白净男人顺势扼住我的脖子将我拖到了瞭望台后面,等人彻底过去,才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坐在长城边上,在瞭望台的墙壁上还靠着一个高挑的年轻女人。
络腮胡将我拖到中年男人身边,恭敬道:“老板,就是这个人偷听我们说话。”
这个称之为老板的男人长得非常儒雅,单单看一眼,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那种文人的身份,可就这种文人手下却又络腮胡这种让人发寒的人物。
那个老板看了我一眼,犀利的目光从我脸上划过,脸色微微一变,皱眉问:“你不是本地人?”
我点头:“我是咸阳过来的。”
那老板摸出一个眼,络腮胡看到急忙将其点燃,吐了口眼圈,他才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心说你这是在查户口吗?可挨着现在我自身难保的情况,只有硬着头皮回应:“我姓金,叫金子阳!”
本以为那个老板会继续发问,可没想到只是淡淡的说了一个‘哦’字。
我战战兢兢的看了眼络腮胡,发现他冷冷的看着我,有瞄向了一边的白净男人,却看到他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我,深深吸了口气,我目光投向瞭望台边上的高挑女人,却看到她若有所思的看着已经昏暗的天际。
沉默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我的脑中一直在计算着两种可能,一个是被他们放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被络腮胡的匕首解决。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眼前的那个老板将烟头扔在脚下,看着我眯着眼睛说:“我在你身上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
我一愣,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直接发问:“金思先是你什么人?”
如果说上一个问题让我为之一愣,那么这个问题就让我如遭雷劈,吃惊的看着他不可思议问:“你……你怎么知道我爷爷的名字?”
中国姓金的这么多,而在咸阳的金氏也不在少数,这个人是从什么方面看出我的身份?
还未等我想明白,那个老板就说:“不用这么吃惊,我曾经和你爷爷有一面之交,不过都只是利益上的牵扯。”他停顿了一下,介绍说:“我叫冯旭,你也可以直接叫我名字,也可以和他们那样,叫我冯老板!”
我不想和他臭屁,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想要明白他怎么知道我的身份。抿了抿嘴唇,我下意识看了眼冯旭问:“冯老板,你究竟怎么知道我身份的?”
冯旭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笑道:“十几年前你爷爷说过,若干年后他的孙子会来到魏长城,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除了你这个姓金又是从咸阳过来的人,你不是他的孙子谁才是?”
我哑口无言,在长城石窟内的时候,李文龙就说过这一切的事情都是我爷爷设计出来的,当时我还不大相信,可现在经过冯华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是这么回事儿。
十多年前我也就几岁而已,难不成在那个时候,我爷爷就已经将我的后路计算清楚了?
猛地摇头打消这个疯狂的想法的,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我的爷爷也太过恐怖了,竟然真的可以预测以后将要发生的事情。
可能因为这层关系,我对冯华的感觉有些一丝微妙的改变。不管怎么说,他和我爷爷也算是旧识,而我爷爷敢将我的事情告诉冯华,就证明这个人对我们金家没有什么威胁。
想到这里,我松了一口气,只要冯华对我没有敌意,就不会担心被他们杀死的事情发生。
还没等我说话,冯华仰头看了眼天空,对那个白净男人说:“许二,你和络腮胡收拾一下东西,我们今晚就睡在上面,明天再行动!”
许二和络腮胡忙活起来,我这才发现在他们不远处还放着两个巨大的皮箱,现在我没工夫关心皮箱内究竟有什么,看着冯华问:“冯老板,既然我们也算是认识,你看能不能让我先走?”
冯华直接说:“不行!”
我急忙说:“冯老板,你可不能这样,按辈分我还要将叫你一声叔叔……”
未等我说完,冯旭鄙夷的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就因为我和你爷爷认识所以才不杀你,现在你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位置,我不会给自己找不痛快,不过放心,等我们昨晚自己的事情,我会让你离开的。”
刚才那一瞬间,我从冯旭的眼中感觉到了一丝寒意,现在我如同粘板上的鱼肉,如果稍微出现一点儿麻烦,就会伤及性命。
似乎看出了我的顾虑,冯旭冷笑一声说:“老老实实做自己的事情,如果你敢给我找麻烦,我不会因为你是金思先的孙子留你活口。”
这句话怎么听都不是在开玩笑,这个人敢来到闹鬼的魏长城,肯定是个狠茬子。
我一个趔趄朝后退了一步,心里越发感觉这些事情的不可思议。
在我的印象里面,我爷爷只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人,可就这么一个老实巴交的人却和冯旭这种不知道什么身份的人走到一起。
用力揉了一下额头,昏暗的天际已经看不到远处的城南村,我吸了口气,在他们准备地铺的时候想着该怎么才能从这里逃出去。
左右两边的长城下面就是八十多度的斜坡,两边逃生的可能几乎为零,就算从边上滚下去,落地后肯定也会晕死过去。
后面的瞭望台是我唯一的逃生几乎,那边虽然站着一个女人,但傻子都能看出来,能和他们来到这个地方的人又有几个是善类?
即便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出现在他们的队伍里面,我都不敢小觑。
短暂的分析下来,我根本就没有离开这里的可能,他们的目的还不是很明确,看来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等到合适的机会再计算该怎么离开。
那边地铺已经收拾妥当,冯旭朝我走了过来,摸出两根香烟问我:“要不要来一根?”
我摆手,急忙从自己的口袋摸出皱巴巴的香烟递给他一根,点燃后我问:“冯老板,你们这是干什么?有没有生命危险?”
“就看你怎么去认为!”冯华坐在长城边上抽了口香烟漫不经心说:“只要一切听我的命令,你不会出现任何伤害,如果敢打乱我的计划,就算你侥幸活着,我也会杀了你!”
我听得头发发麻,他的威胁让我坐立不安,我心说你他娘的如果让我吃屎,我不去吃,会不会也直接抹了我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