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郑三炮在那房子中,也看出,只要自己不倒下,外面的短矛就不会停住投进来,郑三炮在地上一打滚,将几个短矛干脆折断,将剩下的半截矛一一插进自己的身中,如同全身被乱矛穿身,但也痛得郑三炮昏厥过去。
现在郑三炮周身,不仅是肚子剧痛,全身的血眼都在流血,郑三炮强撑着半坐起来,看着那只猛兽。这猛兽几次偷袭都被郑三炮打败,正蹲在井壁边,真是虎视眈眈地盯着郑三炮,盘算着进攻的方位。郑三炮又向左右看看,除了朱可夫和齐亚布两个的尸体,还有昨夜被打死的巨兽的尸体,白日被杀死的四个不知姓名的尸体。郑三炮明白了,这是一个装尸体的深井。郑三炮又向井口望去,只露出碗大的井口,正好有一颗灯泡一样的星星悬在那里,照亮了井底。郑三炮又看看井壁,这井是在岩石中凿出来的,壁面光得能照进人去。
郑三炮努力着想往上爬,光滑的井壁根本没有下手的地方,郑三炮心中咒骂张大千:“为什么将我的助力器收去,这要是有助力器,一垫脚就能逃离这死尸井。”
郑三炮回过头来,看着半截脖子已经被咬下的朱可夫,心中难受,难道这么伟大光荣,正确文明的宇宙中,还有这样冤屈的最高智慧生灵吗。自由对他们来说真是比整个宇宙还要大,可属于他们的比一枚枚粒子还要小。郑三炮摇摇头,眼泪流淌了下来,眼泪流过脸上破损部位,盐水蛰得伤口专心地痛。
郑三炮忍住泪,开始盘算,自己怎么逃离这虎口深井,如果今夜逃不出,明天再有十几具尸体投下来,非得砸死自己。
郑三炮看看蹲在那里的猛兽,还在怒视着自己,双爪绷紧,正在寻机扑将过来,心中骂道:“这星球的人这么野蛮毒辣,难道这野兽也是这样的恶毒,你都快死到临头了,可还要吸干我最后一滴血,我和你有什么冤仇。”郑三炮想到这,手中一根矛杆猛力向这兽抛去,嗖地一下,这兽知道是武器袭来,一闪身,可后腿没有闪开,矛杆一下扎进这兽的一只眼睛里,痛得这兽一个翻滚。
郑三炮仰头看看井口,精确地估量一下井口宽度和井的高度。郑三炮看完,低下头,看着身边这几具死尸,自言自语说道:“几位异星球的兄弟,对不住了。”郑三炮说完,上下拔下几个人的衣服,这郑三炮将其中一个人从低下翻出来,扒完衣服,推到一边,那猛兽低吼一声,凑到那人身边,一口咬住这人喉咙,开始吸取血来,两只蓝眼还防着郑三炮。郑三炮骂道:“你这个狼崽子,等我有机会,再收拾你,还有你的主子那个什么齐胜乌。”郑三炮想到这,心中愤懑,手上的动作也快了起来,将几个人的衣服撕成条状,又一节节扭成绳子。
郑三炮做完这些,又将矛杆凑到一起,这个星球的植物很柔软,郑三炮也像编绳子般,将十几根半截,和死尸身上拔下的整根的长矛编在一起,成了一根粗大的杆子,郑三炮比量一下,比这个井的宽度长出一半,郑三炮将绳子拴在了杆子的中间。一切做得妥当,郑三炮握住杆子的一头,真是拿出最后的力气,看准井口,一身爆发力使出,这根带着绳子的长杆,真像古代的飞弋,投向了井口。
杆子呼啸着,最后飞出了井口,郑三炮轻轻拉动绳子,那根长杆慢慢地正好担在井口中央,郑三炮将一切做得妥当,对身下的朱可夫说道:“安息吧勇士,你现在是自由了。”郑三炮说完,双手一抓绳子,身子往上一窜,窜出了半个身子,还未等郑三炮再倒一次手,郑三炮就感觉脚下一阵风起,紧跟着一阵剧痛,那只猛兽一下扑过来,咬住了郑三炮的脚,郑三炮敏感觉到,这兽也算是有点智商,口中却未用上十成的力气,而是咬住不放,是想借助自己,一同拉着它逃出这个井底。
郑三炮真是恻隐之心生起,一松手,又跳到了井底,这时这兽也落了下来。这兽一落底,防着郑三炮,又蹿到了一个角落上,眼中露出了哀求的眼神,发出哀求的低吼声音。郑三炮自幼养过狗,看出了这兽的乞求心思。
郑三炮索性将绳子一头向这兽方向抛了过去,这猛兽一见绳子飘到了眼前,一伸爪子,抓住了绳子头,身子一打转,四条腿一盘,慢慢顺着绳子爬了上去,郑三炮看着这只丧家犬样子,手中一软,让它逃生去吧。
这猛兽渐渐爬到井口,一纵身,一下跳将出去,总算逃出了一条命。郑三炮更不多等,一纵身抓住那还在飘荡的绳子头,三下两下够到了井口。
郑三炮头刚一露出来,做梦也没有想到,就在星光下,一双发光的眼睛一下扑向自己,巨头一下撞向郑三炮的头顶,那颗尖角深深地插进了郑三炮的脑门中,痛得郑三炮大叫一声,一头又栽下井来,顿时昏厥过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那照入井口中的星星一颗颗转过,又一颗颗转走。郑三炮慢慢清晰过来,摸摸头上,多出了一个窟窿,血已经凝固住了。郑三炮只感觉天旋地转,知道是出了很多血。郑三炮往井口望望,只看见一颗明亮的星星照将下来。郑三炮一动身子,感觉身上有些东西压着,摸一摸,真是将郑三炮又险些气昏过去,身上却是一段段自己编好的那根杆子,已经被咬断,还有一节节被咬断的绳子,必是被那猛兽给摧毁了。郑三炮真是到死也想不明白,这个星球的生物怎么这么聪明又毒辣。
郑三炮盘算着,天也快明了,再不逃必会有更大的危险。郑三炮四下看看,这眼下,除了几或是人的,或是兽的尸体外,没有任何可借用的东西了,真是到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语的地步了。郑三炮忍不住眼泪流淌了下来,自己纵横宇宙,还未落得这般狼狈不堪,到最后,身边就留下了几具尸体。郑三炮是天不愿,地不愿,更不怨恨自己的善良。
郑三炮爬到了井壁一角,冲着井底的几具尸体,深深鞠了一个躬,鞠完躬,郑三炮抓起那具巨大的黑豹尸体,一口咬住这个黑豹的后脚,用锋利的牙齿,将黑豹的后掌皮给咬破,紧跟着一口气吹将进去,又是一口气吹入。渐渐地,这个黑豹被吹得圆鼓起来,整个身子几乎盖住了井底。
郑三炮吹罢,又拾起地上的断绳子,将这兽的腿扎紧,紧接着又吹足了另外一只巨兽,又将他们竖着压在一起,到了最后,郑三炮逐一将几人的尸体一个一个吹满,当最后吹到朱可夫的尸体时,郑三炮是吹一口,眼泪滴淌下来一串。
一个一个尸体的气囊摞将起来,郑三炮比量一下,已经快接近井的一半了,郑三炮不能多等了,这些尸体身上还在漏着气,郑三炮憋足了力气,忍着腹部和全身的剧痛,一脚一脚踩踏上去,到了最顶层,郑三炮脚下用上了千斤力气,所有的气囊就如同挤压在一起的压缩炮筒,随着郑三炮身子一纵,瞬间弹将出去,伴随着破裂的响声,郑三炮整个身子弹出了井口,直飞向山沟中。
郑三炮摔在地上,惊恐地回头看看那不远处刚刚逃离出来的井口,郑三炮摸起了身边的碎石,一一推下井去。就在郑三炮快要填平这个井时,天也快亮了,一双刺目的眼睛,也闪入了郑三炮的视线,草丛中正趴着那条全身是眼的猛兽,正盯着郑三炮,郑三炮举起手中的石头,直向这兽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