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飞行器将我抛到这个星球上时,我真是吃惊了,就看这个星球是一个蛮荒的星球,到处是原始丛林,冒着毒气的沼泽地,再远处就是险峻的高山,哪里有什么城市和灯光,更看不见那位高贵妇人。凭着我的经验,越是神秘的女子,越是高贵的人物,出手越是大方,处事越诡异,我压压心惊,自我安慰一番,再荒凉也都是美好的开始,我就四下寻找起来,可走了几十里,哪里有什么人类的影子,就连最低等的动物都看不见一个。可非常奇怪的是,那封信却写得清清楚楚,要见到什么树木,见到什么样的沟坎,再往哪边行走,与我经过的地面一点不差。
我跌跌撞撞地一个人走着,跋涉在密丛,攀登在藤葛,我已经打定了主意,也许这位贵妇人就是想在这样神秘的天然野吧约我做这心理理疗。
我行走了八个小时,最后来到了一座凸起的平台上,我四周看看,这所谓平台,就是清理出的一块草木森林,方圆也就在百十平方米,我就站在了原地开始等候着。
真是没有爽约,就在我一转身的功夫,从树丛中缓缓走出了一位红衣女子,这女子轻盈地向我走来,要是在大都市,或是在妇人的家中,这样的女子我见得多了,我绝对是麻木的感觉,可在这个荒凉的星球上,突然看见这么一种鲜艳的颜色,一个活动的人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的心开始剧烈地跳动了起来,真有种见到同类的安全和喜悦感。可这人再走近我时,我的心更是剧烈地跳动,并非是她的美貌打动了我,而是我认识这个女子。却是我的同行,也是一位心理大师,更使我激动的,她的师父曾经与我的师父斗过法,输了之后郁郁而死。再更使我激动的是,我曾经有些不怀好意,抢走了她的一桩大生意,更四处造谣,使得她名声扫地,最后不知道了她的下落。这时她已经站到了我的对面。
我既激动又不安,但还是用我们的职业语言向她问道:“尊贵的叶逊女士,是你邀请我的吗?”这叶逊瞥了我一眼,说道:“这世上除了我,还有会谁出这么高的价邀请你。”我低声说道:“叶逊,我们都是同行,我会的你也都八九不离十,你有什么心中不快,寻死觅活的,靠你自己是能自慰的,为什么请上我呢。”
其实我知道我是在装糊涂,因为还未猜出这叶逊花那么多的本钱,将我叫到这里来,是什么阴谋。
叶逊眼睛往上一瞥,说道:“想起来,你将我挤出行业后,我已经在这个星球上独自生活五年了,孤星伴我度蜜月,红土埋我伤心泪,实在是太寂寞了,想请你来做做伴。还有,我师父的阴魂老是不散,也请你来陪陪他的灵魂。”
我一听心想:“完了,莫非这叶逊却是想害我吗?”当时我还没有现在这么大的本事,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我惊恐地四周看看,看看叶逊有没有什么帮手。叶逊看着我眼神不定的表情,冷笑说道:“你不用往那下三烂上想,我不会像你和你师父那样,动用卑鄙的法子打压我们。”我听叶逊这话,心理第一个反应,叶逊已经精神失常了,你花了那么巨大的资金,却能把我怎样。我对叶逊微笑说道:“既然你不需要我的咨询,这说明我们的合同关系就结束了,我得返回去了。”我说完,也不看一眼这位叶女士,转头就往回走。
我这一动脚,可吓坏了,就在我向前走上一步,就看见我四周的植物开始旋转了一下,每走一步,这些植物就同时转动,这么一转,我本来眼盯着一个方向,走了过去,我心里也是非常清楚,可就是这十几步的距离,我已经走了十几分钟,最后还是鬼使神差地走到了叶逊面前。我一下明白了,这是叶逊搅乱了我的神智,这是她们祖师爷最拿手的迷心术,鬼打墙。
我怒视着叶逊吼道:“就你这小把戏,你休想捆住我,给我滚开。”
叶逊瞪了我一眼,哼声道:“不用骂了,我师父会在这里陪着你玩耍一阵子。”叶逊说完,转身顺着她的原路离开了。其实我是非常害怕的,赶紧跟着叶逊往前走,心中尽量避开杂念,动用我师父交给我的宁心法前行。可我走上一步,这脚下明明是迈向前方,可就见叶逊和她前面的树木转过了一个方位,我就与叶逊有了一个角度。我眼看着叶逊走出了围场,进了树林,可我再往前走,又看见了我的脚步,这一下我真是崩溃了,我的本事全部使用上了,可就是走不正脚下的步子。
气得我飞速地往前跑,真如天旋地转般,所有的树木开始围着我转圈,可我的心是清楚的,我是明明往一个方向奔驰着,怎么就像那踩滚轴的老鼠,始终是在原地。
我最后动用了一个心智,干脆我就转圈跑,看能不能走出直线。结果更是惨,四周的树木转的更快了,我几乎是踩在一个坑中,在往下跺着脚。我这一惊怕,足足跑了一天,夜色也降临了,我还是在原地,这星球的夜是极其寒冷,我是又冻又怕又饿,累得躺在了地上,叶逊这是想让我死在这里。
我启动了身上的通信系统,所有的信号都是忙音,看来这叶逊说的不假,她是在这个星球修炼了几年,就是在布下这心智迷魂法,是要置我于死地。
一天、两天,一晃五天过去了,开始几天我还是上蹦下跳,想寻找一个破解的法子出去。还是想有一线希望,叶逊能够消消气,可怜可怜我,打我一顿,放了我。可等到了第五天,我是彻底绝望了,没有吃喝,躺在地上,眼前开始出现了幻觉,也不知是这叶逊布置的,还是我因害怕而幻想出来的,就见叶逊的师父他老人家,穿着黝黑的衣服,戴着圆边帽子,围着这场子是一圈一圈地走着,每当他走到我的头顶位置,就会狠狠地瞪上我一眼,我最后三天,就是一圈一圈地数着他的圈数。
什么叫惊恐和垂死挣扎,我是用尽了法子。到了最后,我是一昏迷就是半天,再一睁眼就是漫天漆黑,那老人家还是踢嗒踢嗒围着我转。
实际上,人死前是再简单不过了,最后眼前一模糊,也许你心中最珍爱的人飘荡到你的身边,你会从自己的身中漂浮起来,跟着她消失掉。
当我最后缓缓看见那老头走到我边上时,就在他的并行的树丛中,走进来一位女子,我几乎是躺在那里,能够看见这女子,我知道我的灵魂已经开始游离开了。我看见的那女子,正是我的弟妹白茹。白茹是我师父的女儿,因为我师父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再做这迷魂业务,就背着我,将她嫁给了我的弟弟。结果始终是我的一块心病,白茹是我每天早晨第一个脑中映出的人物,直到现在也是这样,尤其是在我醉酒期间,几乎占据了我的所有记忆。
我一看白茹走了进来,干我们这行的,就是临死,还会存有一份的理性,我心想完了,我是要离开人世了。可我就是心中不干,我躺着的这个星球,这哪里是什么人世啊,简直就是一个原始星球,更是不白不明地被那个小妖女给害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