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凡达听灰孙子这话,一口寒气吐出,真是吐出了千年的积怨,万载的苦闷,阿凡达吐出这口气后说道:“这几夜被灰孙子你们几个悲惨的经历感染,我也想起了我们家族的一个悲惨习俗。回想起来,我们家族这悲惨习俗,可比你们讲述得还加凄惨。我也盼望蔡冰冰小姐听到我这凄惨的家族习俗,就别再举起你那利刀,霍霍霍了,我不想听到更加悲伤惨烈的伴奏了。”
外面的天空全部黑暗下来了,月亮也转过了盈日,变成了细小的月牙,照进房中的月光更加惨淡了。
阿凡达继续说道:熬过今夜还会有漫长的等待,我就慢慢说与你们。我们星球在进化的过程中不像你们星球,你们先后出现了城市、大都市,你们的人种就像涌动的洪水,到处移民迁移。我们星球的智能人,自从进化以来,始终土生土长地生活在祖先生活的家园里,那里甚至是他们爬行动物的祖先生活的区域。这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我们每个家族中,祖祖辈辈都有一个祭供的神物,在保佑着我们自己的族人,也是在约束着我们。这神物可不是像你们供奉的泥胎塑像,它是我们每代德高望重的祖奶奶的头皮和头发凝练成的。这个神物的每根头发,每根神经都是鲜活的,它能超越距离触摸到每个族人的灵魂,在安抚和保佑他们,每个族人一旦走出了这神物触觉到的空间,就会厄运不断,灾病不断。
但这个神物也不是永生的,每当我们族人的运气开始衰落时,灾祸频发时,就意味着这个神物已经耗尽了最后的能量,不能再保佑她的后人了,这时就要推荐一位年老的祖母,她更会自愿将自己的神经和神气凝练到每根头发上,最后献给我们族人,可这个凝练过程却是痛苦万分,这位祖母要被淹在蛰人的酒水中,直到她咽气,她的头皮会慢慢浮出酒面,我们就连同这个酒缸一同供奉。
要是遇到天灾人祸的灾难时分,这凝练过程更是惨不忍睹。记得我少年时,距离我们几千公里的一个族群突然爆发了战争,他们的神物被四周的族人给抢走了。神物就是他们的灵魂,这个族群一下瘟疫盛行开来,老年人几乎都病死了。记得有一个晚上,他们派来人请我的奶奶去帮助渡过这个难关,我也跟着我的奶奶到了这个庄园中。进了他们家园,到处是晦气萧瑟,一座座新立起的坟墓让人揪心。他们整个家族就剩下三百多人了,可每天还在死着人。因为我奶奶的名望极高,众人一见我奶奶到来,在万分悲痛时刻,真如见到救星降临,将我的奶奶围在当中,哭成一片,跪成一片。
我奶奶眼中也充满了泪水,说道:“我早有耳闻,你们的神物被毁,你们的父母病亡,你们遭到这样的天灾,这与你们几代来不对你们的神物恭敬,过分娇奢有关。我在来的路上想了想,我也没有法子拯救你们了。”
众人听我奶奶这么说,开始从心里忏悔他们的过错,更是绝望地趴伏在地上,男女的呜咽声连成了一片。我奶奶擦了一把眼泪说道:“按照老祖宗的法子,现在也只有从你们中选出一位女子,我可以助她尽快修炼出功力,牺牲她的生命,剥下她的头皮来做你们新的神物。不过这可比死要痛苦万分。”
众人一听他们还有救,其中一位略微年纪大的男子说道:“三姑啊,我们受到报应是罪有应得,可我听说,这样急促地催生一个神物,助神人,就是三姑你,必得砍掉你的双手,我们怎么能忍心看见你受到这样的摧残。”我一听这话,也是吓得脸色铁青,忍不住看向我奶奶那双保养非常秀魅的双手。
只听我奶奶说道:“既然你们在最艰难的时刻,想起了我这个三姑,推崇我来帮助你们,我还心痛这双手干什么。只可惜我不是你们族人,不然我会亲自凝练出你们需要的神物。你们的老人已经作古,我现在最心痛的是你们哪位姑娘要行使这个神职。”
我奶奶话一说完,只见一位高个女子从地上站了起来,对我奶奶说道:“三姑奶,你看我适合做这神职吗?”我看着那位女子,也就比我大几岁,不过他的个子先抽了起来,可还是露出苗条未成形的身材。
我奶奶看了一眼,伤心地一抹眼泪说道:“孩子,这是造的什么孽啊,我真是没法救你啊,你要知道,我的神法一施展开,那可没有一点回旋余地啊。”这女子听我奶奶这话,示意她可以化出那神物,她好像也知道些这神物凝练的一些法子。
这女子一弯腰跳进了一坛缸中,那是早就准备好的酒缸,比这女子要高出一头。这一跳入,溅起了缸中的酒水。众人见女子跳入,更是发出撕心裂肺的痛苦叫声。几滴酒水也溅进了我的眼中,蛰得我双眼睁不开,疼得我也嚎叫起来。我奶奶忙掏出一块洁净的手帕,给我擦了一把眼睛,我总算睁开了眼睛,可一想那位跳进去的女子该有多么痛苦,我就见那缸中的酒水在不断地溅出,估计那姐姐是在痛苦地挣扎着。
我就见我奶奶擦过我的眼睛后,猛地抽出祭坛上的一把长刀,一刀砍向了她自己的左腕,真是力量太大了,我奶奶一只手带着速度一下飞进了那个缸中。紧接着我奶奶头往下一低,一口咬住了刀背,更是猛地往下一压,飞快的刀刃横切着,从我奶奶的右手腕劈下,这只手带着皮垂了下来。我奶奶用上力气走到缸前,将这只手插进了酒缸当中,痛苦地看向了缸中。
天色已经全部暗淡下来,阿凡达这句话说完,已经哽咽得说不下去了,整个厅中宁静得能够听到咝咝的寒气凝固的声音。
灰孙子听得真如自己的头皮都开始咝咝往下脱落,灰孙子环视一下寒雾中的小姐,蔡冰冰仿佛端坐在高台上,一阵冷气从她的脚下升起,可却未听到昨日那咝咝的切手指声音,灰孙子心中略微掠过一丝暖意,莫非真是应了那句话,冰寒无边,小姐的苦水有些回心转意了吗。
真是在极具寒冷,更是冻结了空气,极具宁静的一瞬间,灰孙子双眼又犯起了的白日刺目症,从蔡冰冰身边升起的颗颗白雾结晶,都变成了刺眼的水晶,明亮刺得灰孙子双眉疼痛。就在灰孙子惊恐之际,一声清脆的声音划破整个大厅。灰孙子在刺目的白雾中,就见那只器皿的磁盖一下从里向外被顶起,啪地翻到地上,已经冻得通透的磁盖一下摔成粉碎。
灰孙子猛地向蔡冰冰看去,就见蔡冰冰也像受到了惊吓,身子也随着颤动一下,灰孙子更是从余光中看见从那个器皿中顶出一颗翠绿的小苗,冰冻得晶莹剔透,可这只翠苗却如雨后春笋,发出咔咔的拔节声音,一节节地从器皿中挺拔地长了起来。
张大千众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张大千忙向灰孙子看来,真想从灰孙子的眼神中寻找出他白天去干了什么,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情。灰孙子也看出张大千的眼神,可灰孙子自己更是疑惑,那器皿明明盛装过蔡冰冰小姐的乳白色冰血,真不知大师兄做了什么,怎么会长出这颗翠绿植物。可这植物一伸出头来,转眼长得有两尺多高。
灰孙子更是吃惊地发现,团绕在蔡冰冰周围的寒雾就像找到了出口,顿时旋起,嗖嗖地被器皿吸进。灰孙子更是一阵寒冷,自己周围的温度一下又降了许多,冻得灰孙子几乎都睁不开眼睛,可强烈的白雾光芒刺得灰孙子眼睛剧痛。灰孙子一恍惚就见那颗植物最上面的两半翠绿叶片一分开,挺出一朵蓓蕾,这蓓蕾更是雪白得耀眼,并吐出股股寒气。随着这颗植物一颤动,这蓓蕾就像伸展的手指,花瓣一开,开出一朵雪白的花朵,整个花朵足有巴掌大小。
随着花芯吐出,又一股寒气飘动,灰孙子心中一迟缓,一个清晰的画面在脑中闪现出来,一个陌生的男子,年龄与自己相仿,正微笑地站立在自己的脑海中,灰孙子紧紧眨了几下眼,知道自己又被刺激得产生了幻觉,就想避开脑中这个人,可真是挥之不去,更让灰孙子惊恐的是,就见这男子一下怀中又多了一个小孩,也在向着自己微笑,伸出的小手一下插进了自己的脑中。
灰孙子全身瘫软,趴将下来,就见脑海中的这两个人中又叠加进前面的蔡冰冰,就见蔡冰冰身子一动,灰孙子更是听见了蔡冰冰低沉地说道:“多谢灰孙子叔叔,真是太折磨你了,你终于将我的心愿化出了这颗植物精灵,我的思念,我的哀伤,我的一切寄托都融入到这颗花朵当中了。你见到的那个微笑的男人就是我的丈夫,你见到的那个活波的孩子,就是我的儿子,他们的微笑我也清清楚楚地看见了,就是他们离开我的最后笑脸。”
灰孙子听蔡冰冰这话,脑袋嗡的一下,心中叹道:“古人说过生灵的神圣,能够创造出一切。这蔡冰冰真是凭借她自己的意志创造出她心目中的憧憬,看来我练的那些心理玄学与她创造出的这般幻觉世界,还有天壤之别。”
此时灰孙子更是感觉自己的呼吸开始困难,仿佛厅中残存的几个氧分子都被那朵花蕾给吸进去了,可灰孙子脑海中的父子景象更是刺眼,刺得灰孙子脑仁开始剧痛。
只听蔡冰冰说道:“谢谢张大千叔叔,你让我最后真的看见了我丈夫和我的儿子,我还想请求你帮我做一件事情,我私心化出的这花种,就叫它为‘父子葬’吧,它有一百零八个花瓣,正是我日日夜夜盼望的一百零八个心愿,全部长出来了。它还需在极其严寒的环境中生长,更需源源不断的冷源供应。地球上恐怕没有这样的冷源,我想只有络伦兹星球还能维持这花种的生长和繁衍,请你帮助我将这唯一的一颗父子葬’花送到络伦兹星球,让它在寒风中,朝朝暮暮,意悠悠,等待有缘人去抚慰吧。”
灰孙子就在听到蔡冰冰最后一字后,就见已经露出洁白面容的蔡冰冰身子一颤,像倒下的雪人,一下粉碎下来,细微的白色粉末如流水般散到台面上,台面上只剩下那颗摇摆的“父子葬。”
让人产生的联想:雪崩开始了,胸中的罪恶化成颗颗钻石,随着残风飞入天际,彗星般闪烁着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