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是深深的恐惧,一边是“害死猫”的好奇心,尽管晓白很想弄清楚卫生间里面到底有什么?丁老头在不在里面?但是他却没有这个勇气和胆量。万一里面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自己不过凡人一个又该如何应对?而如果里面真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怕是不待自己进去弄个究竟,里面的东西不待多时便会出来找自己了。
由于刚刚那阵水声响起的突然,停止的突然,晓白还矗立在空调的跟前,因为在那水声响起的前一秒,他正在研究这个老式空调的开关应该如何摆弄。贴近被空调里传出来的冷风吹着,觉得更加的冰冷了,身上裹着的被褥仿佛空无一物一般,除了能感受到它的重量,却感受不到半分温暖。
晓白想远离这个“冷风制造机”,却被恐惧侵袭了全身的每一个细胞,这恐惧仿若海绵,不停吸着周遭空气里的水分和冷气,身体越来越沉,越来越冷几乎挪不动步子。
“呜~~!”一声女人的呜咽声宛如一把利刃划破了夜的寂静,冷汗顺着脊背而下,近乎要冻结成冰。
“妈的!”晓白暗骂一声,真的是想什么来什么,一般鬼片不都这么拍的么?午夜梦回的时候,厕所总是个“猛鬼集中营”,一般来说当你发现厕所有什么不对劲的时候,基本上就意味着女鬼离你不远了,可是为什么都是女鬼呢?男鬼有这么差劲么?晓白不禁又一次流汗了,不过这次却是为自己扯淡的想法。
“呜呜~~~呜~~~~”声音更大了,更加清晰了,不过听上去似乎还是有些沉闷模糊,似乎就在咫尺又似乎,却又似乎远在天边,有些飘渺,有些难以捉摸。这哭声虽然哀婉凄怨凄凄切切,在晓白听来却是声声暗藏杀机慑人心魄,脑海里的神经紧绷,越扯越紧,到最后仿若喝过酒般,有些脑袋缺氧发酸。
“呜呜~~呜呜……”哭声再度传来,显得愈加凄切悲惨,那种悲伤似乎不用去倾听和了解故事的始末,就已经让人有种想哭的冲动。而至于这个女鬼生前有什么荡气回肠哀婉曲折的故事,晓白一点不想知道。
不知不觉的,晓白又回想起在步行街被强行通灵的事情,虽然现在于晓白来说,羽涵给他的感觉是复杂而又多样的,总体来说甚至是同情好感多过了恐惧和排斥。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晓白从此以后就喜欢与鬼打交道,亦或是被强行通灵,即便这鬼生前有何等的冤情。
话又再说回来,鬼怪一般都不是什么善茬,虽然他相信羽涵不会伤害自己,只是想传递他一些讯息罢了,但是这也并不意味着其他鬼也是如此“好说话“的。
“嗡~~~嗡~~~砰!”还在思绪如潮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一阵短暂而又冗长的嗡声,越到后面越小,最后突然是砰的一声闷响。原来是这年久失修的空调终究停止了挣扎,可晓白当时正神经紧绷恐惧万分,于是这突然起来的声响便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晓白夺门而出,披在身上的被褥也滑落下来。
走廊很安静,橘色的灯光,在那么一刹那晓白有点恍惚仿佛回到了大学寝室,那里的走廊也是如此的狭仄和幽长。两边的房间门都紧闭着,俨然一副睡意深重的样子。
跑,能跑到哪里?晓白眼下无暇思索,他只想远离那间诡异的卧房不至于被那女鬼追上。还好,走廊没像他想象中那般长,也没出现鬼片中的鬼打墙,只是在快要跑到大门处的前台附近,晓白的双脚有如给荆棘捆绑住了,突兀地停了下来。
前台的灯没有开,氤氲在黑暗之中,却说这黑暗之中又泛着一种红红的光线,晓白依稀记得这个前台附近有一个木制的柜子,柜子的颜色是暗红色的,看不出年代,但是第一眼便会觉得非常久远古朴。柜子的上面供奉着一尊财神,财神的前面是一个香炉,香炉里面插着三柱香火。因为香火是电动的非烛火燃动的,所以这三柱香火一直泛着红光永不熄灭,正对着大门口。
白天看时,觉得再正常不过,对于现在夜色深沉的夜半时分来说,这红光无疑显得有些诡异了,再加上前台的廊灯没开,这红光把整个前厅的前半部分映照的暗红压抑,靠近大门的半部分则依然隐没在黑暗之中,仿佛在那黑暗中有什么无法臆测的危机和鬼怪。被映红的部分则犹如泼了血的暗房,令人惴惴不安。
驻足的晓白这才醒悟过来:“往哪里跑呢?如果跑出去外面空无一人漆黑一团岂不是更加危险?不跑又该怎么办?”冷汗宛若长了触须般,牢牢地粘在身上,晓白仅穿了一件裤衩觉得浑身发冷,却又不敢回头张望那女鬼是否贴近了。“前台不是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值守的吗?为什么今天没有人呢?”晓白已然记得上次入住这里的时候,这家旅店的前台是二十四小时有人值守的,以防半夜有人入住又或者是有旅客很晚才回来。
“唔!”就在这个时候,似乎又有什么声音响起,但是这次不是来自背后而是来自左边的柜台里面。晓白给吓得一个机灵,“难道那女鬼已经飘到身旁呢?”
窸窸窣窣一阵声响听不真切,好像有什么动静,晓白大气不敢喘直直地凝视着柜台深处,这柜台有些高,晓白没有贴着柜台而战所以看不到柜台里面的情形。但是他却可以断定这突然起来的动静是来自柜台无疑。
“嗖!”有什么东西突然从柜台里面窜了出来,只见一红衣女子,长发蓬头垢面,衣袂飘飘,半掩半藏于头发后面的眼睛散发出寒光。
“啊!~~”晓白连连惊呼,却不曾想耳畔响起一声更为尖锐和凄惨的女声:“啊!!~”而这声音赫然就来自面前的这个红衣“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