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办公室的富兰克林如释重负的躺倒在沙发上，对刚刚的状况依然心有余悸。

“你哪来的订单？怎么没和我们提起！”李为他倒了一杯饮料！

“他都快成演员了，还米玛尔塔的大订单？嗤！”舍甫琴科实在是忍不住了。

富兰克林苦笑着看了看李。

“什么情况啊？”李依然没有反应过来。

“那只是我放在车里的技术图纸，富兰克林随手抓起装样子的。”舍甫琴科依然觉得很好笑。

“你又忽悠人了！”李摇了摇头

“李，安排将库存所有的牦牛运往米玛尔塔联邦首星，速度办，我明天就随天鹤级货船再次赶往米玛尔塔。”

“你带走这么多库存车打算干嘛？”李好奇的问道

“将它们直接分配给米玛尔塔的各个代理商啊。”

“你疯了吗？我们现在资金周转已经不畅了，你要把工厂值钱的成品免费派送给代理商？”舍甫琴科惊诧不已。

“你们理解错了，我们是让代理商试用，我们会在试用期过后回收货款的。”富兰克林解释道。“另外，舍瓦，工厂不能停工，明天开始继续全力生产。”

“那我们会有更多的应付款，如果销售情况还没有改善，我们甚至无法承担资金风险。”李迅速的计算了资金压力。

“我们的产品没有问题，价格也很合理，广告投入也很到位，但是我们犯了一个细微的错误。”富兰克林幽幽的说道。

“什么？错误？”

“是的，我们的观念有问题，我们认为产品好，价格合理，广告宣传到位就可以有不错的销路。事实上米玛尔塔城市的电子屏不多，家庭电视的普及率也不高，所以我们的广告轰炸效果并不明显。”富兰克林阐述着他在米玛尔塔驻点观察的结果。

“然后就是最重要的问题，米玛尔塔人很少外出，由于在宇宙的地位中很弱势，所以他们对新鲜事物多是抱以质疑和保守的态度。尽管我们的牦牛质量不错，价格也比市场上的其他卡车便宜，但我们的市场占有率很低，米玛尔塔用户们举棋不定。”

“那也用不着把库存车全部带到米玛尔塔啊，附送少部分车辆已经可以了。”

“错，那样我们一样要关门，与其把车子放在家里结蜘蛛网，不如全部拉到市场拼占有率，只有马路上到处都有牦牛忙碌的身影，才能彻底消除米玛尔塔对新产品新品牌的戒备，他们才会一拥而上的来购买。”

“你这是完全的赌博，万一米玛尔塔人试用期过了不买账，一个个退货怎么办？”舍甫琴科依然不同意富兰克林这种疯狂的销售模式。

“现如今我们不赌这一把那只能等死，相信我，这一销售模式会取得收效的。”

“李，公司按照这样的模式能撑多久？”舍甫琴科问道。

“大概两个月不到。”

“两个月之后会怎样？”

“资不抵债。”李低着头说道。

“疯了，真的是疯了。”舍甫琴科摔门而出。

“我来和他说，富兰克林，按你的想法去做吧。”李拍了拍富兰克林的背。

富兰克林身心疲惫的再次来到了米玛尔塔首星，他知道他并不能去责怪舍甫琴科，最初的销售方案都是他来制定的，大部分的责任都在他自己。在塔塔的卡车销售点，很多米玛尔塔人排着队，等待着办理手续，0首付提取“牦牛”。按照买卖合同，这些卡车出去后，如果米玛尔塔的用户们不喜欢可以在使用后归还，他们不需要承担任何费用，而二手的“牦牛”价值将会大打折扣，这实在是疯狂的冒险。

“必须压上一切，赌这么一把。”富兰克林自言自语道，随后他摆起了自己的笑脸，走到销售台前和队伍中的米玛尔塔人愉快的交谈着，并一个劲的介绍他的产品。米玛尔塔人则专心致志的听着。

“真的一分钱都不用付？我就能开走随便用？”一个年轻的米玛尔塔人依然有些怀疑。

“是的，先生，在办理完相关手续后，您就能把车开走，你使用觉得满意后再付款。”

“我之前为什么没有听说过通用集团？质量有保证吗？”另年长一个米玛尔塔人问道。

“先生，我们虽然是刚成立的一家车辆的集团公司，但我们是专业的，我们通过了相关所有测试，看我们的证书展示！”富兰克林说完向米玛尔塔人指引在墙上张贴的质量认可书。

米玛尔塔人用他们自己的语言小声商量一下后，刚才那个年长的米玛尔塔人作为代表向富兰克林说：“年轻人，你很有诚意，我们愿意试一试。”

当米玛尔塔用户们开着一辆又一辆“牦牛”驶出车库，他们兴奋的向富兰克林和塔塔挥手。而富兰克林也微笑着向他们挥手，并鞠躬。当富兰克林弯下腰时，他的表情是十分苦涩的，每驶出一辆“牦牛”富兰克林的心都在滴血：我亲爱的用户们，你们可千万别用完了再还给我啊~

时间在一天天的流逝，每天都会有米玛尔塔各行各业的用户过来提车，车库的“牦牛”逐渐清空。而没有领到“牦牛”的米玛尔塔人则整天在销售点等候着。富兰克林一个劲的催促在塔西克联邦首星的工厂送货。

“又要发车？”舍甫琴科没等富兰克林开口就抢问道。

“是的。”

“目前有回款吗？”

“还没到合同期呢，不着急。”富兰克林小声的说道。

舍甫琴科抱怨一番后断开了与富兰克林的通讯链接，之后舍甫琴科与富兰克林开始有了严重的分歧，他们开始激烈的争吵。

“你这狗娘养的美国佬，你就会自顾自的冒险。”

“该死的，俄国佬，我让你发货就给我发。”

“F—K—Y。”舍甫琴科直接断开了通讯链接

再往后，富兰克林还要催货，舍甫琴科干脆直接拒绝富兰克林的通讯链接。富兰克林只得与李联系。

“舍瓦一直在维持着工厂的生产，你后天就能得到新的一批牦牛。我们最近资金更困难了，他处理了个人的房子和车辆，用以维持我们的工厂，再过两周就该付工人工钱了。”李无耐的说道。

“代我感谢他，我也感谢你，李。”富兰克林断开了通讯链接，他必须断开，因为他分明开始哽咽了。

又是一个温度极高的上午，富兰克林与塔塔坐在销售点内，呆呆的望着库房外。库房内四周的全身息显示屏在一个劲的播放着“牦牛”在塔塔矿区工作的影像。销售状况依然像天气一样令人绝望。也可能是天热，富兰克林有时候甚至恍惚的开始盘算他们破产后的下一站。

“我可以再付50辆的钱。”作为生意人的塔塔，他很清楚富兰克林目前的处境，作为朋友他也想给富兰克林减少一些压力。

“谢谢你，塔塔，但这作用不大。我们还是等一等吧，按照合同期，过几天用户的回馈就该出来了。”富兰克林感谢道。

塔塔给他端来了一杯冷饮继续守在库房。就在两人继续无聊又惆怅时，一辆比较豪华的悬浮车停在了门口。两个随从模样的米玛尔塔人跟随着一个米玛尔塔人走进了库房。

“塔塔，来客了。”富兰克林向塔塔使了个眼色。塔塔心领神会的去开启展厅内的设置并开启空调，为了能节省成本，塔塔和富兰克林在没人来时尽量给销售点省一些电，电能在米玛尔塔向来很稀缺。

“有什么可以为你服务的，先生。”富兰克林微笑着走到了米玛尔塔人的身边。

米玛尔塔人并没有理会他，继续径直走向休息区的沙发。

“先生想来办理0首付领取牦牛的手续吗？我们目前没有库存了，你等等一等。”

“年轻的地球人，不认识我了吗？”为首的米玛尔塔人将自己斗篷上的帽子拉下。

富兰克林一眼认出了他就是之前那位年长的米玛尔塔人，看着这位皮肤粗糙表情慈祥的老人的脸庞，他似乎意识到了一些转机。

“当然没有，先生”

“呵呵，年轻人，我叫巴内塔。你的卡车堪称物美价廉，收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评。我在很多地方都看到了你的卡车。我知道很多人正在赶往这里，过几天就是用户做最终决定的日子了。”

富兰克林呆呆的看着巴内塔，等待着巴内塔接下来说出他一直渴望的东西。

“我的宇宙通用语并不特别好，所以让我说的简单些，我希望在他们之前优先获得现货，我愿意全款支付。”

“您需要多少辆？”富兰克林很淡定的问道。

“至少300！”

当巴内塔先生和蔼的说完他想要的数量，富兰克林的下巴滴了几滴水珠，也许是之前没开空调，富兰克林冒了太多汗，也或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