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最近怎么了。”

杨雨辰趁着收拾酒瓶的工夫。小跑到俎道义跟前。小声说道。

俎道义闻言看了坐在酒吧角落里的苏杰一眼。摇摇头道：“我哪知道。不过看样子状态不太好。”

“岂止是不太好。是很差好不好。平时老板挺帅的。你看现在。胡子也不刮。一脸的沧桑样。嗳。你说老板会不会是失恋了。好像失恋的人都是这样的模样。不注意形象。时而发呆。还借酒消愁。”

“得了吧你。搞的好像是爱情专家似的。”

杨雨辰瞪着眼睛道：“什么叫好像。我本來就是好不好。你沒听说么。每一个女人都是爱情专家。爱情才是我们的主业。我敢断定。老板绝对是失恋了。”

“每一个女人都是爱情专家我沒有听说过。不过……”

就在杨雨辰和俎道义窃窃私语的时候。一道声音却是从两人身后响起。把两人都吓了一跳。赶忙转身。

“啊。”

转过身。看着后面之人。两人又是吓了一跳。后面之人不是旁人。正是已经消失了好几天的温亚男。就他这一副长相。猛的一看还真挺吓人的。

“温……温先生你好。那个。那个我们还有事要做。呵呵。我们先去忙了。”杨雨辰和俎道义都是知道温亚男和梁彪的存在的。虽然不知道他们与苏杰是什么关系。但看样子。三人关系似乎很不错。

“呵呵。”看着匆匆而走的两人。温亚男摇头笑了笑。转而來到角落的一张桌子前坐下。同在这张桌子前坐着的还有苏杰和梁彪。

梁彪仍旧是那副不言不语的模样。而苏杰则是低垂着眼眸。机械搬的举着杯子喝酒。

“爱情啊。”温亚男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按声叹气的说了一句。接着又道：“刚才姓杨的那个小丫头说每一个女人都是爱情专家。我对这个观点却一点都不认同。我觉得。真正懂爱情、需要爱情的其实是男人。而女人……她们是谁对她们好。就跟谁。”

苏杰闻言抬起脑袋看了温亚男一眼。但眼睛却依旧无神。

“我这么说好像对女人很不公平。但事实就是如此。我沒有歌颂男人贬低女人的意思。事实上这一切都只是本能。一种出自于人类内心的本能。”

“事情办好了。”苏杰并沒有接温亚男的话。而是问了另外一件事。那天凌晨。他让温亚男去收集智光大师的犯罪证据。此刻既然温亚男回來。想來是已经把事情办好。

“你随意可以搞他。不过我到觉得现在这个问題已经不重要了。”

苏杰嘴角抽动了一下。想是露出一个笑容。但他的努力并沒有实现。“这个不重要。那你说什么重要。”

温亚男沒说话。而是用手指点了点苏杰的心脏位置。

“你的心态才重要。现在的你已经乱了。你需要一个经历丰富。并且具有高深理论知识的人來给你排解。”

苏杰抽出一根烟点上。吸了一口道：“看你的样子。这个具有丰富经历并且还具有高深理论知识的人肯定就是你了。”

温亚男很认真的点了点头。道：“只能是我。虽说你有女人。也有朋友。但并不是什么人都适合做心理调节师的。关系太远了不行。关系太近了也不行。你和我。距离刚刚好。”

苏杰沒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酒杯。温亚男也沒有催促。就这么静静的等着。

“你说……我是不是很沒出息。”良久。苏杰终是抬起头。看着温亚男的眼睛问道。

温亚男笑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道：“每一个成熟的男人都需要经历过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恋。沒出息的不是失恋。而是一直沉浸在失恋中走不出來。我相信你会走出來。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題。”

苏杰叹了口气。道：“说起來。我以前也失过恋。她叫张一曼。是我的高中同学。说得上青梅竹马。我们一起从高中考进燕大。本來我以为她会是陪我走进婚姻殿堂生儿育女的人。但……”

苏杰露出一个自嘲的苦笑。“但上大学沒几天她选择了离开我。跟我们班的另外一个同学好了。那会儿……我似乎也伤心过。但更多的还是怨恨。我觉得她背叛了我。也背叛了我们的爱情。我曾经还当面质问过她。问她为何要做这种选择。她说……”

“她说爱情只是生活的一部分。生活很残酷。为了生活。我们总该要付出一些什么。呵。结果她付出了她的爱情。”

温亚男点了点头。轻声问道：“那你现在还恨他吗。”

苏杰靠在椅子上愣了起來。和张一曼从前的点点滴滴从脑海中闪出。原本以为是这辈子都难以忘记的画面却早已变得模糊不清。

“恨不起來了。该忘的差不多都忘了。呵。”苏杰摇头笑了一阵。道：“人真的很奇怪。有些时候。你想忘掉一些东西却怎么也忘不掉。可就在你觉得你会铭记一辈子的时候。你却发现。原來那些记忆。早就已经淡了。”

温亚男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他很有意味的看了梁彪一眼。道：“所以说。这个世上最残酷的就是时间。子弹可以剥夺你的生命。金钱可以剥夺你的爱情。但时间却可以剥夺你心中最后的一点美好。最后一点记忆。”

苏杰拿起酒杯在温亚男的杯子上碰了一下。转而一口干掉。

“张一曼让我知道。男人要有钱。钱或许买不來很多东西。但它却可以保护很多东西。”

“呵呵。我到是希望有第二个女人让你知道男人除了钱以外还需要权势。因为权势可以保护钱。”

苏杰咧嘴笑了笑。转而摇摇头。温亚男也不知道他摇头是否定自己的观点。还是只是单纯的无奈。

“第二个让我知道现实很残酷的女人叫陈依瑶。她是我们学校的校花。和……有人叫她们是绝代双骄。几乎全校每个男生都暗恋她们。原本我是沒有想吃天鹅肉的心思的。不过巧合之下。我就和她有了交际。”

“当初只是当作一次游戏。并沒有想过真的要和她怎样。不过随着时间的接触。我就发现她有很多优点。另外……呵。我很浅薄的喜欢上了她样子。她的脸蛋和身材。那时候。我就觉得我已经爱上她了。原來只是做做样子。后來却完全是出自内心。”

“本來。所有人都不看好我。就连我自己都是如此。我觉得她不可能会跟我在一起。毕竟她是学校的校花。所有男生的暗恋对象。而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沒钱沒势。连特长都不是很多。所以。后來我就想放弃。”

“但让我沒想到的是。就在我要放弃的时候。她却给了我一个机会。她说。只要我连续一个月。每天晚上守在她们宿舍楼下。如果我做到的话。她就会跟我好。”

“你做到了。”温亚男很有兴致的问道。这个事儿他可是沒听裴鼎鼎说过。

苏杰点了点头。自嘲的道：“不要小看一个男人的毅力。尤其是在美色引诱下的男人的毅力。这股力量可是很强大的。足够支撑你做出任何疯狂的事情。”

“结局呢。”

苏杰闻言耸耸肩。道：“我以为你会猜到。结局很圆满。但那是对她的男人來说。对他们而言。那是一出爱情剧。但对我來说。则是一部喜剧。原來我还觉得是悲剧。但现在却发现也很有笑点。当我坚持了一个月后。当我觉得我会得到这个女人的爱和身体后。她却让她的室友告诉我。那只是一个玩笑。她也早就有了男朋友。”

温亚男摸了摸自己凸出的大下巴。道：“问一个同样的问題。你恨她么。”

苏杰这次很痛快的摇了摇头。道：“一点也不。”

温亚男摊开手。道：“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我到觉得这个比那个什么张一曼更可恶。”

苏杰低头想了想。转而抬头道：“张一曼让我明白。一个男人必须有钱。而陈依邀则让我明白。一个男人必须要学会承担后果。就我和她的事來说。一切都是我先主动的。人家只是被烦的不行了。才会开了那么一个玩笑。所以我不恨她。因为这种后果是我自己种下的。我就必须得学着承受。”

“啪啪。”温亚男拍了拍手掌。很是赞赏的看了苏杰一眼道：“就凭你今天的话。你值得我为你卖命。”

苏杰笑了笑。沒说什么。

“那么……张一曼让你明白男人要有钱。陈依邀让你明白男人要学会承担后果。我现在很想知道。邢蒙又让你明白了什么。”

这次苏杰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呆呆的坐在那里。沉思了起來。温亚男也沒有打扰。就和梁彪这么一起陪着他。

这么一呆。就是半个小时过去。

半个小时后。苏杰终是抬起了头。转而起身。拍了拍温亚男的肩膀。道：“她让我明白。爱情是个王八蛋。谁先动心谁完蛋。”

苏杰说着就大步往楼上走去。到得二楼。进了办公室旁边的小屋。他走到洗漱台前。一边找着刮胡刀。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道：“该过去的。总得过去的。玩什么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