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之上空空如也。沒有任何字迹。信封口却是被封了上。抹了胶水。粘的很是牢固。
带着几分莫名。苏杰撕开信封。有两张纸从中掉落出來。
拿起其中一张。粗略的看了一眼。苏杰脸上的表情立刻定住。双眼也瞬间瞪大了起來。
这是一张化验单。上面写的化验人姓名是邢蒙。而内容……HCG呈阳性。
苏杰拿着化验单的手有些颤抖。两道浓眉紧紧的皱了起來。
他曾经看过徐瑶的化验单。也上网查过HCG呈阳性是什么意思。HCG呈阳性代表的不是别的。正是受检验人已经怀孕。
邢蒙怀孕了……苏杰脑海中轰的一下。瞬间陷入混乱当中。他只觉得有股子压抑存在心口。怎么也解不开。似乎连呼吸都有些苦难。
过了好一会儿。苏杰才从这种错愕和惊讶中缓回神。他双手有些颤抖的拿起第二张纸。这张纸却是一封信。
“苏杰:我走了。不要问我去哪里。也不用费工夫來找我。既然我想躲着你。你就算是找也肯定找不到的。如果你看了那张化验单。而且能看得懂的话。那么我这里可以给你确认一下。沒错。我怀孕了。半个多月前检查出來的结果。孩子是你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理解我们之间的关系。我觉得你应该怪我。或者说恨我。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要躲着你。你说我不了解你。但其实我觉得我很了解你。以你的性格。如果真的不爱我。说不定你会直接把孩子打掉。
过去的事。我也不想多说。我只能说。我爱过你。而且一直都爱着你。我或许误会你了。或许伤害你了。但你得知道。这些都并非是我的本意。我的本意或者说要求其实真的很简单。我不需要太多。只需要你懂我。知我。念我。理解我。欣赏我。说这么多。好像有些贪得无厌的样子。但也别怪我。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很多时候我也会很自私。
写这封信的时候。我心里有很多话想跟你说。以前的。现在的。似乎要说上几天几夜。可真当拿起笔。我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总之……我们爱过。
好了。不多说了。许久不写东西。拿起笔就感觉别扭。或许我这双手更适合拿刀子。或许我这辈子就不该托生成女人。孩子的事你不用担心。我肯定亏待不了他。估计他出生的时候你是肯定见不到了。名字你也肯定沒法起。我就自己先做主了。最后……有一句话我得跟你说明白。我邢蒙只有你一个男人。我的身子也只有你压过。你可以打我骂我。但请给我留下最后一点尊严。我邢蒙不是**。不是水性杨花的破烂货。我的身子除你之外。就再也沒有被别的男人碰过。
至此。望君珍重。有缘再见。”
纸上的字迹很工整。其实邢蒙对写字本不是很擅长。能写出这般工整清秀的字來。显然她当时很认真。
苏杰放下手中的信。重重的躺在床上。眼睛大睁着望着天花板。心里不知道该是怎样一个滋味。
邢蒙……这是一个让苏杰又爱又恨的女人。爱。是因为她真的走进了他的心里。恨。是因为她的背叛。
苏杰以为……最起码昨天以为自己可以忘掉邢蒙。可以不再跟她牵扯上任何关系。为了做的绝一些。他冲着自己的肚子开了一枪。当时的疼痛似乎还能感受到。当时的话语也宛如就在耳边。
“我曾经让你流过血。今天我就还给你。从此以后。你我形同陌路。恩断义绝。”
话语的冰冷和绝情似乎现在都还能感觉得到。苏杰不知道邢蒙当时是怎样一个感想。尤其是当她怀着自己的孩子听到这句话的时候。
“粱彪。”
苏杰猛的支起上身。对着外面吼道。
房门被推开。先进來的是林柔。看着苏杰一脸急切的样子。小丫头不由自主的也跟着着急起來。急忙跑到苏杰跟前。扶着苏杰的身子道:“苏杰哥你怎么了。”
“粱彪。给老子滚进來。”苏杰沒理会林柔。又是喊了一句。
粱彪这次终于显了身。手里还拿着一把手术刀。一脸警惕的望着周围。苏杰这么激动的叫唤。让粱彪误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
“扶我下床。”苏杰跟林柔说了一句。随后皱着眉忍着痛坐起身子。
“出去备车。另外告诉温亚男。让他想尽一切办法探明邢蒙的取向。能找到最好。找不到也要给我弄清她去了哪里。还有。你给霍东打电话。不管他在哪。我现在就要见他。”
苏杰一边说着。一边伸腿下床。
且说他昨天刚刚做完手术。伤口根本就还未愈合。此刻一起身。原本已经被缝合止血的伤口立刻浸出一片红色血液。瞬间将绑在腹部的纱布染红。
“苏杰哥你别这样。你的身体不行的。你有什么交给我去做。你看你伤口都流血了。”林柔一边小心的搀扶着苏杰。一边带着哭腔急切的说道。
“你的身体最好不要下床。”粱彪皱着眉看了看苏杰腹部染红的纱布。也是说道。
“别废话。我要你现在立刻按我的要求去做。立刻。马上。”
“明白。”粱彪这次沒有多做考虑。见着苏杰瞪起的眼眸。他已是知道自己的劝阻沒有用。当下便点了点头。随后出了屋门。
在林柔的搀扶下。苏杰一步步的往外走去。以往走路只是很平常的事。但对现在的他而言。这无疑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但作为你的主治医生。本着治病救人的医德。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你再不老实躺会床上。你很可能会死。”古怪中年医生不知何时來到苏杰身边。抱着胳膊说道。
苏杰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就又皱着眉头疼着巨痛往前走去。
林柔已经哭的跟个泪人似的。看着苏杰被鲜血浸红的伤口。看着苏杰皱起的眉头。她只觉自己也好似承受了同样的伤痛一般。这一刻她也才知道。什么叫痛在他身。疼在我心。
仅是十几米的路。苏杰就走的一头冷汗。腹部浸湿的血液已经穿过纱布。顺着裤子流了下來。
林柔有些不知所措。此刻她娇软的小身板发挥出了出人意料的力气。几乎苏杰大半个身子都压在她那削弱的肩膀上。
“我來扶他。你去屋里那张垫子來。车里太颠簸。他肯定受不了。”
粱彪此时已经把那辆破旧的中巴车看到门前。接着从林柔手中接过苏杰。开口说道。
林柔点点头。抹了一把眼泪。甩着长长的马尾辫就跑进了屋里。
“人呐。最怕的就是冲动。可说起來。要是一个人连冲动都沒有。那活着还有什么乐趣。”中年医生靠在门框边。他并沒有上來帮忙搀扶。只是瘪着嘴。摇头感慨道。
此时林柔已经从里屋跑了出來。怀里抱着一床厚厚的被子。飞快的往苏杰那边跑去。
只是。林柔尚且沒跑几步。就被中年医生给拦了下來。
“你躲开。”林柔急的直跺脚。很是气愤的对中年医生喊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來捣乱。
“沒用的。他肯定上不了车。如果你信我。就把被子放回去。然后用水洗洗手。给我帮帮忙。”
“你走开。”林柔对中年医生的话充耳不闻。绕过他就又往苏杰那里跑去。
“啧啧。还不信我。”中年医生咂咂嘴。大声嘀咕道:“这里可就我一个医生。我才是专业的。这会儿不听我的。一会儿可别回來求我。”
中年医生话音刚落。就听林柔惊叫一声。只见搭在粱彪胳膊上的苏杰身子一软。随后就瘫在粱彪的怀里。
“苏杰哥。”林柔跑到苏杰跟前。哭着喊道:“苏杰哥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你到底怎么了。你快醒醒。”
粱彪表现的到是足够镇定。见苏杰已然晕了过去。当下也不再往外走。一手搂着苏杰的肩膀。一手穿过苏杰的腿弯。抱着苏杰就往里面跑去。
“早就说了。非得不信。嗳。又得忙了。”中年医生念叨了一句。然而來到里间。自顾自的带上手套。准备好用具还有血袋。
五分钟后。
“苏杰哥沒事吧。”林柔俏生生的站在病床旁边。一脸紧张的对中年医生问道。
中年医生伸出手指弹了弹输血管。道:“死不了。这家伙身体挺硬。也就是多躺两天的事儿。”
“那就好。”林柔似乎松了一口。转而來到苏杰身边。握着苏杰的手。死死的守着苏杰。好似生怕一个眨眼苏杰会飞了一般。
“问一个你不需要必须回答的问題。”中年医生摘下手套。來到粱彪跟前。道:“你和温大下巴是不是教过他几手。”
粱彪摇摇头。道:“他说过想学。但一直沒有时间。”
中年医生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莫名之色。摸着下巴道:“那就怪了。按理说这家伙就算再强壮也经不住这么折腾啊。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