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杰双手撑在茶几上。微眯着眼睛看着两个女人道：“枪伤自然是被枪打的。我不仅仅是个抢劫犯。同时我还是个杀人犯。而且杀的还不仅是一个人。同样……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徐瑶脸色有些难看。袁静却只是暗自哭泣。

过了半响。徐瑶突然站起身子。略带几分激动的指着苏杰喊道：“你知道你在干嘛吗。你知道这样做有什么后果吗。你这是自我毁灭。你是自己毁了自己。”

苏杰沒反驳。只是站起了身。脸上挂着淡笑静静的看着两个女人。

“你怎么能这样。”袁静也是开了口。苏杰说的事儿让她很是震惊。而在震惊之后。则是浓浓的担心。“这是犯法的啊。你……你干嘛非要这样。”

苏杰手插着裤兜。抿抿嘴道：“很简单。你们应该也能想到。我这样做就是为了钱。”

“钱。”徐瑶一副不可置信的摸样。抬着微微有些颤抖的手道：“你干出这些事情就是为了钱。”

苏杰挑着嘴角点点头。道：“不然呢。我总不会有这种爱好吧。”

“值吗。”徐瑶摇着脑袋。似乎不愿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苏杰你太让我失望了。我以为你已经成熟了。长大了。可沒想到你还是这样。你觉得这样值吗。为了三百多万你就去杀人。”

苏杰笑了笑。道：“当然值。只要沒有后悔的事情。我觉得都很值。而这件事。或者说这一系列的事情我都沒有后悔。这就说明我……”

“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你以为这样很酷是吗。你以为这样來钱很快是吗。你……”徐瑶深吸一口气。绝美的脸上透着一丝苍白的。别的事情她都可以依苏杰。都可以按着苏杰的意思去做。但这件事。她却是不敢再持着这样的心思。

杀人可不是小事。而且听苏杰的意思。他杀的还不止一个人。这要是被有心人知道。或者被公安查到。可想而知苏杰到时候会面临什么。那时候。恐怕就是她散尽所有家财也仅能换回苏杰一条命。但却免不去他的牢狱之灾。

想着苏杰以后都要在监狱里度过。想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可能连自己爸爸的面都见不到。徐瑶心中不禁泛起几分无力和悲痛之感。

袁静此刻似乎就只能流着眼泪了。相比徐瑶。她对社会的阴暗面接触的还是要少一些。在她心里。杀人就已经是该枪毙的大罪。是那种平时她想都不敢想的罪。但此刻。自己的男人却是犯了这样的罪。这叫她如何才能安心。

“不行。你不能再呆在秦市。你得走。必须走。”徐瑶双手攥在一起。在客厅里來回走了两圈。抬头道：“出国吧。这事儿我來办。你立刻就动身。如果……如果实在不行。我们俩也跟你一起去。反正咱们在国内也沒什么牵挂。到哪里都一样。”

袁静在一旁也跟着点头。道：“我看这样挺好。以后咱们也不回來了。这件事就当沒发生过。”

苏杰沒同意。却也沒反对。只是抱着胳膊道：“出国的话……你的公司怎么办。还有你的职称呢。刚刚拿到教授职称。这都不要了。还有我的酒……”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意这些。”徐瑶皱着眉头打断苏杰的话。道：“这些都是身外之物。只要咱们有本事。还是可以拿回來的。而且我这里有不少积蓄。到国外也不会苦着咱们。”

袁静点头道：“你相安无事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我们都不在乎。”

苏杰抿着嘴想了想。接着摇摇头。道：“我不会走的。哪里都不去。”

“你……”

“听我说。”苏杰伸手止住徐瑶。舔了舔嘴唇道：“我知道这样很不公平。但是请你们再迁就我一次。这条路是我自己的选择的。我有我的理由和我的想法。我知道……你们肯定会担心。肯定会……会不安。但我真的不能就这样放弃。如果现在我走了。那我失去的不仅仅是目前拥有的。同样也失去了一切。”

“你不走才会失去一切。”徐瑶大声喊道。“你怎么还不明白。你以为你拥有什么。钱吗。你根本就不明白自己该拥有什么。你一点也不懂。你拥有的是我们。还有我的孩子。难道这些和你所谓的那些东西相比还不重要吗。难道你想眼睁睁看着我们离你而去。看着儿子出生了连个爸爸都沒有。”

苏杰眼神中似是闪过一丝挣扎。这条路的危险不言而喻。如果真有一天……真有一天自己有个三长两短。万一自己有了牢狱之灾。那且不说两个女人。关键是自己的孩子怎么办。

“苏杰。听我们一回劝。别的事我们都依你。但这回听我们一次好吗。”袁静走到苏杰身边。抓着他的手。眼眸中满是哀求之色。

徐瑶已是发现了苏杰眼神中的变化。心知这个时候要是再加把劲儿。说不定就能劝动苏杰。当下也走到苏杰身边。将苏杰的另一只手放在她隆起的肚子上。

“就算不为了我们俩。就算是为了孩子。你就听我们一次好吗。”

苏杰眼神中的挣扎愈发明显。以往自己想这个事情的时候。他从未这样过。那时候就觉得。人活一世。总要争一争的。就算自己落了个悲惨结局。就算以后一无所有。却也只是命运如此。如果自己连争斗不争。那就是自己的问題了。

然而此时再想这个问題。尤其是看着两个女人一副哀求的模样。他原本坚硬的内心突然开始动摇起來。他低估了两个女人对自己的重要性。低估了她们的柔情攻势。

走。还是不走。

苏杰真的有些动摇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这个时候。他再一次感到了害怕。怕被警察抓。怕被人害死。

如果真的样子。两个女人岂不是无人照顾。她们会不会再找别的男人。如果找了别人的男人。那自己的儿子岂不就有了后爹。万一徐瑶将來再生一个。万一她沒工夫照顾自己的孩子。那……

苏杰有些不敢想象。他自己就是单亲家庭的孩子。他自己就经历过那种无人关心无人在乎的日子。他绝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也走上自己当初的那条路。

如果自己依了两个女人的话出国。那么兴许国内的事跟他就沒关系了。到了一个新的环境。过着一种新的生活。这似乎也很不错。

可是……真的就这样走了吗。自己当初的希望呢。自己当初给马长军他们画下的蓝图呢。

难道他真的就甘愿这样平凡的过一辈子。

……

半响之后。苏杰挣扎的眼神渐渐的恢复明朗。他轻轻的挣开两个女人的手。

这个动作似乎就已经说了明很多问題。这从两个女人苍白的脸上就可以看得出來。

“对不起。”苏杰系上衣扣。转而提了一口气道：“我不能走。也不愿走。我有我的选择。也有我的理由。还是那句话。我知道这很不公平。但……就算我欠你们的吧。这件事你们也不要再说了。我主意已定。就绝对不会再改。你们若是能接受。那咱们就一起凑合着过。如果不能接受……我尊重你们的选择。到底是继续跟着我。还是离开。这个权利掌握在你们的手中。”

苏杰说着就出了门。留下了两个失魂落魄的女人。

“怎么办。”袁静一脸担忧的看了徐瑶一眼。轻声问道。

徐瑶摇摇头。闭着眼想了一会儿。道：“不要问我。我也不知道。”

“那……”袁静张了张嘴。不过并沒有说出什么。只是坐在沙发上。呆呆的想着心事。

徐瑶也坐了下來。双手摸着肚子。眼神中透着思索之色。

这般沉默了许久。袁静突然开口。道：“刚才他说要咱们俩个选择。你要怎么选择。”

徐瑶闻言看了袁静一眼。反问道：“你呢。”

袁静摇摇头。道：“我不会离开。我本來也沒有什么。好不容易有个像样的家。我不希望自己亲手毁了。”

徐瑶冷笑一声。道：“现在要毁这个家的人不是你。而是苏杰。”

袁静一脸幽怨的叹了口气。道：“我也担心。可还能有什么办法。有他这才是个家。要是沒有他……所谓的家也就不过是一栋空旷的房子而已。”

“那你这是准备依着他咯。还像以前一样。就任他随意折腾。你有沒有想过后果。有沒有想过他烦的事儿万一被查到。万一……”

“我管不了那么多。我知道这样依着他不好。可不然呢。我能有什么办法。还是你有。”

徐瑶被袁静问沒电了。她的确是沒什么办法。

“我只是不明白。”徐瑶仰着头靠在沙发上。“为什么我的归属就要有这么多的坎坷。人家谈恋爱结婚生子都是稀疏平常的事情。一样样按部就班的來。可为什么我婚姻。我的生活就有这么多麻烦。不单要跟你分享一个男人。还要担惊受怕的。呵。难道这就是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