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说了。不要你付钱。不过嘛。你要是辞职了。厂里的存折也就沒有了。到时我來养你吧。”温小燕见高强两手一摊万事不管满脸小痞子的模样。卟哧一笑。这个男人有点拽啊。

“那不是笑话嘛。我堂堂大男人还要一个女人养着。你瞧瞧。多健壮的肌肉。多么好的弹跳力。多么的……”高强鼓起上臂肌肉來。还在门口一跳老高。

高强纯粹是逗温小燕开心。温小燕却紧张地赶紧拉住高强粗壮的手：“强子。发什么神经啊你。这是办公室。不是T台。不是你秀健美的时候了。”

“那什么时候秀健美啦。晚上。还是……”高强拖长了声音。达到效果。望了望门外。还好沒有同事走动。要不然让人看了笑话去。

“去去去。满脑子坏水。不理你了。”温小燕笑着将高强推出门。还不忘叮嘱一声。“强子。厂里的折子沒有了。开发区主任的工资折办下來后你要交我保管哦。存起來。咱们一起买房。”

“嗯。好吧。大姐大。”高强柔顺地应了句。女人就是一根筋。总把男人的口袋抓得紧紧的。尽管高强和温小燕并沒有在一起生活。更沒有行婚姻大典。

“好了。去啦。去啦。你个大忙人。我就不留你了。”温小燕看见在兄弟们面前叱咤风云的江湖老大。在自己的面前却温顺地象个可爱的小猫。心里无比幸福。

高强才迈出办公室门两步。象想起什么事來。转过身來。神色庄重：“燕子。还有个事。我想你帮一帮。”

“还有事啊。那进來说啊。”温小燕其实也不舍高强离开。哪怕高强能多呆一会也好。

“不进去了。就说两句。刚才听你说又有一批工人要下岗了。我看能不能少下两个。毕竟四五十岁的中年人都是一个家庭的顶梁柱。年纪也大了。要是下岗了就不容易再找工作了。”高强说这话时。充满了对下岗工人的同情。

“这个不好吧。名单都定好了。也不是厂里要随意地裁撤人员。都是按规定來的。市场经济都这么多年了。也沒打过仗。军转企业效益不好。相对国企改制也是改得最晚的。这次上面动了真格。说是长痛不如短痛。必须加快军转企业的改制工作。下岗分流一部分富余人员也是大势所趋。”温小燕面露难色。也想少裁减几个。但上面的文件精神不能违背。身为人事处长的温小燕也是个有原则的人。

“那个……燕子。你看这样行不。不是我要调出厂里吗。还有大安也要办停薪留职吗。不就多出两个指标來了吗。这样就可以少裁两个下岗工了。”高强放低了声音。乞求的眼光望着温小燕。

“嗯。这倒是可以。我尽量争取吧。将最困难的两户留下來。我就替那两名工人谢谢你了。”温小燕很感动。自己深爱的男人就是这么实在。仁义之心让人倾倒。为了不知名也不认识更是非亲也非故的下岗工人都肯用心。那对自己岂不是更用心。……啧啧。这可是个能成大事的男人啊。温小燕美滋滋地想着。

“不要谢我。我又帮不到什么。还是我替两名工人感谢燕子吧。我就先走了。明天到浴场建保安人事档案。就麻烦燕子了。”

“嗯。别说麻烦啊。跟我还客套干啥。明天我去就是了。”

“对于这批下岗的工人。我会和大安和大鹏说下。看酒店和浴场还能不能多安排几个人上岗。就这样说了。我走了。”高强的声音有些伤感。好端端的突然又有人要下岗了。对一个在厂里工作了几十年的老员工來说。感情上是难以接受的。谁來理解下岗工人心里的痛楚。

“好吧。做好安抚工作也是我份内的事。强子你要保重哦。”温小燕望着心爱的男人有迈着坚实的步子带着些许的沧桑下楼去了。将门反手一关。背靠门框。眼里泪花闪烁。心里念叨着：“臭强子。你自己都那么大压力。还要挂念下岗工人啊。”

离开厂人事处的小红楼。高强的心情有些沉重。又有一批工人要下岗了……

高强本想在柳城机械厂大干一番。沒想到却在机械厂走了个过场。沒有干出什么成绩來。就当上了柳城开发区的主任。不过。高强所想的是。男人在大事面前总得有个决断。在厂里干好是为一厂好。在开发区干好。却是为一方好。尽管开发区是个龙争虎斗之地。

忙乎了这么久。后天酒店和浴场就要正式开张了。高强过度压抑的心情此刻极想要释放。想着晚上郭明月准备了二十年的茅台等着自己用晚餐。高强又兴奋起來。

车到区委大楼门口。高强说有事要和区领导汇报。让马云飞和胥子更先回去。转告赵六明日在东海浴场提前安排好温小燕去建立保安公司档案的事。就不用马云飞來自己接了。明早高强会直接打的到东海浴场看望登记的兄弟。

尽管高强知道马云飞会认为自己当夜在区委宿舍郭明月处留宿。但考虑到明天下午田雨就要來江南。还是稍稍避下马云飞的好。做人不能光顾着自己乐呵。还得要考虑下别人的感受。

此时已是夜色阑姗。高强兴致勃勃地走在区委大院里。想着郭明月已做好晚餐备了好酒等着自己。心情便舒爽起來。透过通往宿舍的小道两边的参天大树能依稀望见满天星辰。一轮明月悬挂树梢。阴历七月初十。正是月亮向圆的日子。

心情好。看什么都美。连路边草丛中蛐蛐的叫声高强听起來都象是天籁之音。高强很享用这般美妙的心理感觉。

想着今天有佗鸟屎掉头顶。高强不自禁的笑了。人生就是这样。稀奇古怪的事总能发生。走运也好。背运也罢。人生本就是无常的。凡事看开了就好。

高强信步上楼。轻轻敲了敲了门。便听到郭明月一声“來了”。吱呀一声门就开了。就好象郭明月一直守在门边等高强來一样。

此时八、九月的江南天气有些闷热。进得门來。一股凉气沁人心脾。郭明月早就开好了空调等着高强进屋。

郭明月身着薄若蝉翼的丝质套裙家居装。和裙子同色的粉红纹胸清晰可见。一种好闻的淡淡的薰衣草味道。高强一阵心旌动摇。

“这么晚來。也不打个电话來。我还以为你不來了。”郭明月拿过一双拖鞋给高强换上。嘴里唠叨着。

“忙啊。一忙就忘记了。对啊。你也可以给我打电话的啊。”高强心不在焉。**地瞪着缠在郭明月前胸的丝质薄裙。那颤悠悠的小兔晃得人发慌。

“我才不打电话呢。饿着你才好。”郭明月被高强色迷迷的眼睛瞧得脸红。白了眼高强。心里也是慌乱着。赶紧走进厨房端菜去。

郭明月炒好了几个菜。都用盘子盖着的。还煲了个墨鱼排骨汤。高强一來。将菜呀汤呀往桌上一端。便也可以趁热吃了。

“嗯。好酒。干杯。”高强拿起杯子呡了一口。由衷赞叹。举起酒杯和郭明月开心的碰杯。

郭明月给高强斟上了二两茅台。自己也倒了半杯。在醉人的二十年茅台酒香中。郭明月迎來了期待了好几天的浪漫。与高强共度良宵。

巅峰时刻过后。依然不消风情。午夜零点。一轮半弦月透过窗幔照进卧室。郭明月头枕在高强的臂湾。用手轻轻地抚摸高强的脸庞。美妙的胸部碰触着高强厚实的胸膛。一改平日官场女人的端庄威严。象个害羞的少女。甜甜的女声里无限柔媚：“臭小强。你好坏……”

“我。我坏吗。嘿嘿。我是流氓我怕谁……”高强想起刚才和郭明月疯狂纠缠的一幕。嘿嘿坏笑了下。忍不住又在郭明月胸前的一团雪白上肆意把玩。

郭明月被高强撩拨得面热心跳。趁着秋夜明月朗照。來了个秋风二度……

一觉到天亮。老规矩。早餐时郭明月给高强煮了碗面条。比上回多加了一个蛋。不过这回是四个鹌鹑蛋。看着高强一个一个吞下鹌鹑蛋的时候。郭明月的脸悄悄地红到了耳根。

……

高强囫囵吞枣般地用过早餐。急急地打的赶到东海浴场。

东海浴场的小姐们上午不出工。赵六和凤姐早早将浴场大厅布置停当。摆了几张长条桌。桌上铺上红布。一摞厚厚的笔记本。一个大钱箱。几盒签字笔。几本收款收据。外带一枚东方狼王保安公司的公章、印鉴和印泥盒。

浴场已经有好几拨民间团队的队员候在大厅。温小燕已经在整理桌上的东西。并吩咐赵六安排几个人专门收钱和专门记帐。就等高强來便动手建档。

高强进入大厅时。队员们齐声喊着大哥大哥。高强朝队员们挥手示意。队员们自觉地让出一条道來。高强便径直來到大厅正中的方条桌前。

“燕子。这么多人。忙得过來吗。”高强关切地问了句温小燕。想着昨夜同郭明月一夜缠绵。心里有点虚。不敢对视温小燕的眼睛。

“还行。我先把个人情况登记表发下去。他们填好后。再让他们按照小队的顺序过來交钱和材料。不要挤在一起就是了。”温小燕从容不迫。又道：“大安收钱。小六记帐。我來造册。先第一分队來吧。”

“都有事了。那我呢。我干什么。”高强笑呵呵地问道。

“你该干嘛干嘛呀。趁我登记的空儿。你和弟兄们唠唠磕呗。做大哥的可不能脱离群众哦。”温小燕拿起笔。摊开笔记本。端正身子。很有些大姐大的威仪。

温小燕的话触动了高强不甘寂寞的心。高强振奋下精神。叫过马云飞。大声说道：“云飞。拿烟來。我要亲自给兄弟们敬趟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