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了一场小雨,今天早上的空气都带有淡淡的清香,连天空都是久违的蔚蓝色。李云天看看四周,体育公园晨练的人越来越多了,可是还不见霍宇衡的人影。年轻人,真是贪睡。他以为是霍宇衡睡过了头,睡醒了自然会来的,于是破例留在原地晨练,没有在六点前离去。
可是,到了九点多,还是不见霍宇衡的人影,李云天就有些沉不住气了,霍宇衡的爽约,令他有些难以接受。在他看来,宇衡是个有恒心的人,他不相信宇衡会半途而废。可是,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宇衡爽约呢?从昨天早上他的表现来看,宇衡在武术方面的悟性很高,记忆力惊人,假以时日,一定会学有所成的,如果他半途而废,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李云天的心情有些低落。
“师父,你还没走?”耳边忽然传来霍宇衡惊喜的声音。李云天心中一喜,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故意板着脸说,“宇衡,你迟到了!是不是睡得太香忘了我们的约定?”
“师父,对不起,我昨晚出了一点小事,所以今早来不及赶来见你。”宇衡简略地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师父。李云天这才知道是自己错怪了宇衡,心下觉得快慰,但是又很担心宇衡的处境,他知道,竹料帮做事向来心狠手辣,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宇衡的,怎么会轻易把他放回来呢,于是疑惑地问:“魏笑凌和竹料帮勾搭在一起,你以后一定要加倍小心。不过我有些不明白,他们好不容易把你抓住,就这样把你放走了?”
“没有,他们把我的手脚都用绳索绑住了,把我丢在地上他们拍拍屁股就走了,临走的时候魏笑凌还说不想亲自取我性命,他让我自生自灭。师父,他们这样子对我,真是禽兽不如,这个仇我一定要报!”霍宇衡忿忿地说。
“宇衡,不是我打击你的信心,以你现在的实力,想和竹料帮叫板还远远不是时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先把武功练好了,自己有了强悍的实力,以后才能免受他人的欺负,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李云天劝道。
霍宇衡被师父这一番话说得热血沸腾,他紧紧握住拳头,声调高昂地说:“好,师父,我听你的话,一定要练好武功,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李云天又问:“既然你被绑住了手脚,那你是怎样逃出那间小屋子的?有人刚好发现帮你解开了绳索?”霍宇衡咧开嘴笑了,说,“那地方鬼影子都没一个,哪里会有人来帮我松绑?我是自己挣断了绳索逃出来的。”于是将当时的情况说给师父听。
李云天将信将疑,他疑惑地说:“按你说的这种情况,是丹田之气将身上的绳子挣断的,应该是内功达到炉火纯青的内家高手才能做到,太神奇了!以前有高人教过你内功吗?”
霍宇衡摇摇头。
“你再运一下气,让我来感受一下!”李云天站在霍宇衡背后,用右掌按在霍宇衡背上,吩咐宇衡运气。霍宇衡试着闭上眼睛,想重温一下昨晚的那种神妙感觉,但是一点效果都没有。宇衡尴尬地笑一笑,说:“师父,不瞒你说,我对运什么气一窍不通,那气流它爱来就来,我也搞不清楚它啥时候会出现。”
李云天手按在宇衡的背后,除了感受到他背上肌肉的结实,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于是放开了手,皱着眉头说:“你也不知道气流什么时候出现?怪了,这等奇事,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呢!宇衡,告诉师父,这种情况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你小时候就有这种奇怪的现象出现吗?”
霍宇衡又摇摇头,说:“以前从来没有试过。自从前些天阿爹给我戴上这块‘天使之泪’,晚上经常无缘无故地出现这种气流,在我的身体内流转。”霍宇衡解开衬衣上面的纽扣,将蓝盈盈的‘天使之泪’亮给师父看。虽然他记得阿爹说这宝物不能轻易示人,但是虽然相处的时间很短,李云天却给亲人一般的信任。在他心目中,李云天不是外人,是他的师父,是他的亲人,所以他毫无机心地将‘天使之泪’给师父看了。
“天……天……天使之泪?”李云天只看了一眼,脸上的神情紧张而又兴奋,他右手快速伸出,将宇衡的衣服掩上,将‘天使之泪’掩得严严密密,不漏一点缝隙,双眼警惕地向四周看一看,幸好,其他人都在专心晨练,没人注意这边,李云天将一颗高悬着的心放下,颤抖着声音轻声说:“师父看见了,把扣子扣上,跟我回家。”
“跟你回家?今天不练功了吗?”宇衡被师父脸上的紧张神色吓了一跳,赶紧按照吩咐扣好了扣子。
“今天不练了,到我家里坐一坐,有个朋友昨天送我一罐好茶叶,还没有开封了,我们俩好好喝上一壶。中午叫你师母炒两个好菜,她的厨艺一流,你有口福了。走吧!”李云天竭力使自己恢复平静,脸上露出笑容对宇衡说。
“太好了,我真的有口福吃上师母亲自烧的菜?师父,师母都有啥拿手好菜?”
“呵呵,她的拿手好菜可多了,你很快就可以尝到。我们走吧,时候不早了,再晚些回去你师母又要说我不务正业了!”李云天笑呵呵地对宇衡说。
李云天的家距离体育公园没多远,霍宇衡跟着师父走了十来二十分钟,来到一幢两层小楼前,李云天笑着说:“到了。宇衡,这就是我的家。”宇衡一看,师父家门前都是鲜花,五颜六色,争奇斗妍,宇衡高兴地说:“师父,你家花真多,你是种花高手?”
“哪里,我家开花店的,这些花都是要卖出去的。小雁,在忙着啊?妈妈呢?”李云天对着花店内一个女孩子问。
“爸,你回来了?妈在楼上。”那女孩子正在整理着鲜花,听见问话,抬起稍嫌苍白的脸。看见父亲身边的霍宇衡,一个高高大大的男孩子微笑着站在那里,她那清澈的眼睛里出现一丝慌乱,她转过头去继续整理鲜花,掩饰她的慌乱。
“她是我女儿李雁。小雁,他就是我昨天跟你们说的霍宇衡,我新收的徒弟!”李云天笑着跟宇衡和李雁介绍。李雁背转身去,留给两人一个窈窕的背影。
“这孩子,害羞!走吧,我们俩上楼喝茶去!”李云天带着宇衡上楼,在经过李雁身边的时候,霍宇衡看着李雁手中的一扎月季花,停下了脚步,高兴地说:“这月季真漂亮,和我家门前开的月季差不多!”
李雁放下手中的月季,一声不吭地走到另一边,霍宇衡被她的冷淡吓了一跳,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李云天尴尬地咳嗽一声,对宇衡说:“这月季花确实开的不错。”
两人上了二楼,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迎上来,笑容满面地说:“云天回来了?我在楼上就听见了你的说话,嗓门真大!这个就是你昨天说的宇衡吧?哟,身材真是高大!”说着,还用手捏了捏宇衡的胳膊,笑呵呵地说,“很结实的胳膊喔!”
宇衡感到很亲切,就像又看见了爽朗的阿娘,他不由得咧开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