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萧县的樊、卫两位将军不必计较城池得失节节抵抗实在不行该撤就撤部队撤不走让他们投降也无妨到时候我自有交待贼军今日已经败了不必计较什么一城一地之得失…这边的雄伯南由我来压制必然让他不能出中军其余全军三面夹攻往内拔营推进便是若能拔此营且看张行可还有半分立足!」
司马正朝着来援部队厉声下令说完之后更是持一金戈而起宛若腾龙直扑敌营。
刚刚自彭城抵达的大部队将领们面面相觑他们既不知道司马正哪来的自信也不晓得为什么部队投降都还有交代但是不要紧眼前的局势还是很清楚的司马正亲自上阵压住对面的雄伯南让剩下的人并肩子上围攻敌营总是没问题的。
故此司马正一走不过片刻自彭城抵达的一万援军大部队便立即在一卫将军的指挥下由三位郎将带领投入战斗而在这之前来自留县的部队早已经投入到了战斗但因为之前兵力远远不足所以没有明显效果。
当然现实问题也是有的那就是阳光炙热一上午的行军后部队委实有些萎靡。
这种情况下攻势能持续多久是个很有意思的问题。
「告诉伍惊风、单通海、贾越三人不必计较什么缴获也不要抢什么俘虏找什么敌将都没有意义。"萧县城头上微微熏风刮过张行对着身前的徐世英严肃来言。「现在的关键是时间我只要他们把城池清理干净控制住局面然后把兵马抽出来去支援留县大营!按照军报半个时辰前司马正就已经到大营前了!我们必须要快!」
徐世英应了一声便直接转身离开。
跟茫茫然出动的彭城将领一时无法搞清楚司马正心思不同徐世英非常清楚这里面的逻辑而且也非常赞同张行。
说白了这一战因为黜龙帮出了第一个叛逃的头领因为黜龙帮刚刚换了首席因为张大首席需要权威来发布自己的新律法和施政纲领需要权威来发布更严苛的政令以对抗旱灾与控制淮西是不能不打的就好像他徐世英不可能不被处理一样。
但是张首席并不傻之前不打徐州现在就要死扛?
本质上徐州作为连接江都的大镇又是司马正这种人总揽是很难打的。最直接一句话真要打拼命打攻城略地的打不该打河间吗?
所以此战更多的是示威和惩戒。
能取得战果当然是好的但更重要的是不能折损毕竟这边战场上的一切从计划角度来说都是为了更方便通过偏师取得此战的关键点也就是琅琊郡南部的重镇临沂或者捉回李文柏给帮内上下一个交代以此来大大打击司马正的威望并体面的结束这场战斗。
也许正是非常能够理解张行的心思徐世英走下去传令完毕后转过身来驻足在城墙上居高临下看着城内乱糟糟的场景忽然起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不攻仓城与港圩了?"
正准备跟白有思说什么的张行诧异回头来问。
对。」徐世英点头以对然后指向了城内情形。「首席请看魏军城防已经崩溃不过是在各处负隅顽抗如果我们放开道路仓城周边、港圩周边的残兵败将自己就会往这两个地方跑那城内便很容易肃清了到时候留两营兵一位凝丹头领占据城墙封锁仓城与港圩控制局面其余人便可以从容整肃直接往大营方向开拔了。」
张行看了眼乱糟糟的城市沉默了一会给出了回复:「就这么办!把俘虏也拉出来就在街上扒掉衣甲按照正常交战待遇当街十一抽杀抽杀完就放回去撵到仓城那边去!尸体也让他们带回去!」
「是。"徐
世英再度离开。
而张行也看向了白有思:「那你就不要下场了立即去支援……但不要支援大营本身而是先去北面找之前往单通海大营做联系的王焯他们缺高端战力此时大营估计已经被官军主力给围了他们茫茫然去支援很可能会被反扑就在营外被吃掉……战例比照你在渤海对付罗术父子那样就知道了。」
白有思点了点头转身便要走。
孰料张行忽然拽住对方一手:「牛达也要照顾到……马上我就让伍惊风也去……待引两军入营我估计也能率大部队赶到了此战就可以定了。"
白有思被拽过身来原本一愣听到言语醒悟后立即点头然后轮到张行转身去看城下光景当此时白三娘却又反过来将对方拽过身来反而轮到张行一愣。
但只是一愣白有思便拽着对方亲了上去然后嘴上一啄便也撒开手来恰如一道流光甩出远远便朝北城飞去。
张行怔了怔心下莫名安定了起来。
「你再说一遍「大营周边满地倒伏的庄稼地里司马正长呼了一口热气出来看着自己的亲信下属莫名来问。"留县还是萧县?"
"是留县。"心腹将领头盔上的鲜艳羽毛早被尘土给弄得失了光彩此时更是明显面色慌张。「是咱们来的留县!牛达突然自菏水顺流而下攻击了留县!大将军留县兵马得回援!"
司马正四下一看不由觉得荒诞:「现在怎么把留县的部队拉出来?"
下属也有些茫然因为距离的缘故留县部队比彭城的主力要早到半个时辰所以率先发起了攻击后续部队赶到后立即投入战斗但因为察觉到对方大营却是兵马不多所以根本没有撤换而是压在了前线继续进攻。
到了这个时候黜龙贼的大营外围已经半数失陷很多部队都进入营盘内乱战怎么可能轻易抽调?
「换其他部队的去迎敌如何?"想了一下心腹郎将试探来问。
「不对。」就在这时司马正忽然醒悟。「牛达不是专门去打留县的他是想来援这边但晓看到我在这里又见到重兵云集害怕被我们反扑过去真成了个常败的将军……此人败了数次有些畏战了!"
「便是如此可留县总不能不救吧?"将领再问。「其实未必要救。」司马正看向对方语气怪异。「王童别人不知道眼下局势你不知道吗?"
唤作王童的凝丹郎将想了一想认真以对:「确实眼下是我们算是已经赢了但便是如此大将军我们真的要纠结于此地吗?大将军如此疲惫那雄伯南却养精蓄锐到现在也不曾见倒……若是张三极速发白三娘与伍氏兄弟来援胜负未可知。」
「你是什么意思?"司马正反问过来。
「不如弃了贼军大营收兵回留县吃掉牛达一部。"王童认真建议。"这样最是稳妥。」
司马正犹豫了一下。
王童继续来劝:「大将军我知道牛达未必好捉可问题在于咱们已经得势还在这里盯着人家大营不放又如何呢?万一这边张行发了狠为了一口气不计较那些东西怎么办?他便是败了可若取了萧县与留县后援上来也足以与我们隔河对峙死死咬住彭城到时候只是两败俱伤……看此人行事常有些不顾常理的激烈之态。」
听到这里司马正反而释然:「不会的凡人皆有心结多为出身经历所致……他这人是常有激烈之态但绝不会为了一个叛将激烈倒是因为出身北地农人多有愤世嫉俗之态许多激烈行止只在黎庶、贵种这些事情发作不扯这些这个人比谁都会算账绝不会为了一点面子斗气斗到伤了根本的所以断然不会因为多取了几
座城就自以为得势跟我们计较下去。」
王童不再多言。
司马正见状反而有些反思之态稍作思索到底是决定放千把人过去不求能胜只求守城得力而已。
然后便欲催促部队轮换整修继续维持进攻——此时黜龙军大寨非但四面外围皆破其中一处营寨更是岌岌可危而他本人对上雄伯南也一直是压着来打堪称全面占优。
而如果能在这里伤了雄伯南破了大寨摧垮了里面最少三营兵而且明显是雄伯南、翟谦等大头领所在的本营则即便是自己三叔那里一战而溃此战黜龙帮也足可称之为一败涂地了。
到时候智谋如张三郎强硬如张三郎傲慢如张三郎都将不得不吞下败果。
反之只是破了一个牛达的话考虑到自己三叔那里也被击破战果悬殊恐怕不足以称之为全胜。
实际上这才是司马正一定要打大营的缘故所在——他很想赢很想告诉张行自己并非龙游浅水自己的努力和行为都是有意义的。
然而就在司马二龙坚定了决心同时刚刚调兵回援留县后数骑自西面复又匆匆而来向司马正告知了一个新的消息。
"王焯?內侍军?!十里地?!"司马正彻底懵在了那里。"他们也来?他们也敢来?"
王童再度看向了司马正:「大将军內侍军不吃白不吃!他们一个高手都无王焯都没有凝丹而且內侍军的地盘也好是可以试着操作一二的。」
司马正默不作声。
王童会错意思:「大将军是担心牛督公那里交代不过去吗?"
「两军交战有什么可说的?"司马正回过神来笑道。"我是担心牛达与王焯一左一右来援分明是早早得了张行言语那张行会不会另有安排?"
"只是可能。"王童无奈来劝。「而这是战机。若张三贼有安排咱们最多不得手而已!可咱们大军主力在此大将军和陈将军还有都在便是黜龙贼全伙汇集又如何?再说了王焯与牛达不同要吃牛达需要抽调兵力回身去留县县城而王焯的迎面来的总不能放任他来到跟前被雄伯南接应入营吧?」
「不错。」司马正终于下定决心。「请陈将军带人走一趟去迎上內侍军能吃下就吃下!其余人继续围攻!"
陈将军指的是徐州大营的副总管新任右翊卫将军陈勇略这是一位非常出色的老牌成丹高手也是司马正的一根臂膀。
王童这才释然却又忍不住再度看了眼头顶炎炎烈日。
部队战果明显但也很疲惫了。
包括司马正此时都未必是多么好的状态。
「弃营吧。」
大营内的夯土将台上因为司马正突然停止进攻而取得喘息之机的雄伯南面色如常只是往手上缠起了纱布而已而「坐」在他面前的赫然是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大头领翟谦。"司马正不是什么寻常之辈咱们要做的也只是固守待援而已首席说来就来没必要计较什么营盘做什么强撑被他手下几个凝丹结阵撞开就撞开……」
谦点点头便欲起身却又莫名气馁重新跌坐回来:「可这么一退岂不坐实了我翟谦军中最弱大头领的名号?」
「只要能完成任务没什么弱不弱的。"雄伯南安慰道。「你看我索下此旗的时候不也挺豪气的吗?结果只是被动挨打而已连替你们援护挡那几个小阵都力拙。现在你们这些人支撑不住丢了营寨正是我这个修为最高者不能遮护得当的过错。」
「天王这般说委实让人惭愧。"翟谦听完这话奋力拄着长枪站起身来虚拱了下手。「我这就去把本营弃了
把兵马收回来。」
雄伯南立即颔首。
但就在这时两人忽然愣住只在将台上诧异去看四面原来两人亲眼所见周遭的暴魏官军忽然分出了两支兵马一支只千把人一支却有三千左右然后分别往东西两面而去。
「这是个好兆头援军到了!「翟谦大喜过望。
「不错。」雄伯南微微眯了下眼睛接口道。「但也是个坏兆头。」
「是了!"翟谦面色陡然变了回来。"是坏兆头司马正这时死了心要留下主力来继续围攻咱们大营天王我先去了速速把人撤回来!」
说着不顾疲惫直接从台上跳下去却摔了个趔趄然后依然不管不顾往南营归去了。
紫面天王目送对方入了已经陷入「巷战"的南营顺势扫过大营外围那些已经破烂不堪的防备又瞅了瞅脚下坑坑洼洼的夯土台最后昂起头来看向了头顶已经偏西的烈日。
太阳毒辣但对于雄伯南这种修为而言却什么都不是他看了数息而已忽然一声常叹大声来言却不知道是在与谁说:
「五月雨六月阳今年五月没有雨雄伯南却不该六月还不能与众兄弟遮阳!"
话至于此雄天王伸手握住了身侧那面大旗同时周遭紫色真气不断流出非但将整个将台包裹住更是顺着那面自己观想的大旗本身延展开来以至于平空生成一面紫色的大旗旗帜上甚至有淡淡的「黜」字。
这一手是成丹高手大成的特征如果有朝一日能够不用观想之物本身徒用真气将此物映射捏造出来那便是宗师的初级表征了。
说白了就是以自身那份天地元气自行化虚为实。
实际上这也是雄伯南之所以能撑到现在的缘故有此旗在他的真气手段使起来气势磅礴而形成鲜明对比的便是一直到眼下都未见到司马二龙真正的显化自己的观想之物。
当然了这似乎更加显露出司马正的强悍之处他不用这么干都能压着雄伯南来打。
"呼呼……哄隆隆……」
就在司马正准备继续战斗的那一刻整个大营内外的战场上忽然响起了奇怪的风声继而渐渐连续不断宛若雷鸣以至于引得所有人抬头去看。
这其中司马正看起来与其他人反应一致但其实却是抢在风声响起之前便先意识到了什么——那是一股熟悉却比之前更加磅礴的真气波动。只不过即便司马正目视之前便已经有所醒悟但等他亲眼用视觉来看到眼前大营伤口一幕后还是跟其他所有人一样陷入到了某种愕然之中
放眼望去一面巨大到方圆十数丈的紫色大旗高高立在半空之中这还不算大旗很快动了起来却是绕着中心营盘不断盘旋以至于真气首尾相接宛若一体形成了一道百余丈围、密不透风的大旗。
大旗似乎有形迎风而动其实是真气流动自发而成;边缘宛若霞光四溢飘扬不断乃是真气正常的逸散;而所谓百余丈围不过是真气大旗盘旋速度过快形成的视觉错觉对于战场上不少凝丹、成丹包括奇经高手而言这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然而即便是晓得这个道理这些人却都在第一时间里升起一个念头那就是此旗不破此营难入!
司马正醒悟的更快他不是凭感性而是身为半步宗师的他已经很清楚了到了他们这个份上性、命、心、灵、时、势都是相通的。
雄伯南此时忽然奋起、旋大旗于此后恐怕是字面意义上的「此旗不破此营难入"……自己压住对方手下围攻部分高手结小阵突进占领防线与要点的策略怕是要无用了!
"大将
军。"王童言语明显小心了不少。
「此战后雄伯南也是半步宗师了。「司马正平静以对。「我若此战杀了他或许能阻下来但我现在这个状态恐怕杀不了他。」
王童沉默以对。
司马正忽然一声叹气:「天下英雄何其多也?"
话虽如此言语未落其人便猛地起身半空中也不再是一个单独的四处乱窜的真气突了而是渐渐金光叠起隐隐有一个十来丈高的金甲巨人的模样出来……当然仔细去看这个金甲巨人下身是虚幻的也无面目只是他本人素来观想的家中一副甲胃用真气外显的手段展露出来而已。
跟薛常雄的金刀跟眼前的大旗没什么区别。但是足够震撼人心了。
而且他根本没有召集各处的凝丹下属结阵。
空洞的金甲巨人出现后司马正单骑持戈径直来冲已经破了大半的南营身前的真气金甲也宛如一个真正的巨人一般向前而去沿途所向披靡栅栏撕裂、壕沟平扫所当黜龙军也尽数崩散…一人之力竟比之前几个凝丹所结小阵要强横多倍…须知天气炎热奇经高手都不能自持凝丹高手整日开着护体真气忽然开战也够呛但一人成军委实可怖。
翟谦正在营内偏后位置组织部队撤退司马正打马而来沿途摧枯拉朽斩杀无数看到这一幕翟大头领几乎目眦欲裂有心来挡却心下胆怯有心撤离又觉得轻易弃了兄弟儿郎羞耻难耐居然是立在原地怔怔来看……也不知道算不算被吓到。
须臾片刻司马正单骑驰到前方数丈之地眼瞅着对方是个明显的军官毫不犹豫挥起金戈头顶的金甲巨人也宛若奋力挥拳。
临到此时翟谦终于挣扎过了那条线奋力鼓动真气挥刀迎上口中不忘大骂:
「装神弄鬼老子***你娘!"
说着一刀挥出卷起一股离火真气与无数沙土杂物来。然后便宛如撞到什么巨物一般直接被撞飞了数丈。
翟大头领几乎以为自己必死但只是打了个滚却又爬了起来然后下一刻便晓得是怎么回事了——自家身后他的离火真气已经融入了一片紫色的真气海中而前方的司马正虽然成功进逼过来将自己撞飞他本人挥戈之手却根本没有落下来。
翟谦看了看身前的人又看了看头顶忽然就在相隔数丈的危险距离不顾一切来笑:「司马正!司马正!你的金甲神仙没有脸倒罢了怎么没有兵器?!但凡有一把小刀也能割了我们雄天王的大旗才对!从未见过挥拳打旗子的!"
说完其人放肆来笑笑的直打跌。
司马正当然不会在意一个死里逃生之人的疯狂发泄但是一击不成后他也晓得问题所在了自己的观想之物主守不似对方这杆旗攻守兼备。
但事到如今还能计较这些吗?
于是乎下一刻司马正屏息凝神奋力将手臂压下乃是要用蛮力用拳头将这面旗帜给砸到在地。
就在双方较劲的时候两人几乎齐齐眼皮一跳然后各自松开。
旋即其中一人大喜另一人表情微微黯然便各自退开金甲紫旗几乎同时消散。
随即司马正扔下坐骑腾跃而起径直往西面而去雄伯南却狼狈落地手持大旗几乎趔趄握旗之手也全是黑血渗出。
但这不耽误雄天王大喜过望主动朝茫然的翟谦来解释:「西面两位成丹高手在交手一个压着另一个打往这边过来了必然是白总管与魏将陈勇略!"
翟谦懵了许久方才恍然继而大喜:「白总管护着援军来了!」
果然须臾片刻一道流光闪过白
有思落入全是坑洼的中军将台四下不见雄伯南却也不着急只是再度腾起往西面而归。
彼处明显尚在交战。
当然稍有军事常识的人都意识到随着雄伯南的一时暴起、黜龙军援军超出预料的提前抵达、白有思的先发支援以及一天之内最热的一段时间来临司马正试图攻下黜龙帮大营这个战术意图已经渐渐破产。
但是官军那里似乎也不是太沮丧。
接下来两军只是渐渐收敛心照不宣的停止攻击动作而随着伍惊风的出现、牛达的转向双方愈发收敛待到下午临半的时候随着一支更加庞大的黜龙军主力部队出现在大营西南方向后魏军更是彻底撤离了黜龙军大营也放弃了对內侍军的阻击只在大营东侧整军布阵。
又过了半个时辰随着大军正式抵达没有旗帜的张行进入大营雄伯南持大旗迎上:
「首席此旗尚全!」
张行不及下马也不去看营内部分惨状只是来笑:「天王在安能不全?"
雄伯南走上来诚恳以对:「首席司马正委实厉害……而且他似乎有什么底气一般就是不去救萧县。」
张行眯了眯眼睛依旧不以为意:「既如此咱们一起去问问他还是要劳烦天王替我掌旗。」
雄伯南自无不可。
而其余头领刚刚抵达却也纷纷将部队留下只按照张行命令随从出迎。
出乎意料明显受伤的翟谦也跟了上来。
张行刚一回头翟大头领便扬声来告:「刚刚受司马正一击打回去是难但无论如何要去当面看回去一眼!"
众人纷纷来笑状若惬意。
待旗帜出了破烂营门白有思、伍惊风等人也纷纷落下随从。
而对面的司马正似乎也在等着居然也早早率领七八名将领迎面来见……双方各自几十骑而已除些许亲卫之外多是凝丹以上高手也都是郎将以上身份就在营地东面乱糟糟的黄绿杂乱的田地里相隔数十步勒马相顾。
这时候张行毫不在意自己修为稍低只与白有思一起拍马再进而司马正也单骑迎上。
三人交马司马正先与白有思问好俨然从容。
「你说天这么热死了那么多人都要防疫的而且说不糟蹋庄稼可攻城、立寨哪个真不糟蹋。"张行待两人寒暄完毕忍不住当场吐槽。「何不学东境豪强们的车轮单挑战?咱们请两军凝丹高手车轮战死一个换一个省得那么多军士陪葬?"
"不是不行。司马正笑道。「但若是都这般打仗却不晓得天底下能有几个凝丹活下来?」
"也是太浪费人才了……那起个军阵拼一拼?"张行点点头复又摇头。「算了打仗嘛哪有不死人的?若士卒们不死也显不出来自己的价值贵族老爷还以为天下事就是他们站在车上使出真气猜拳呢。
司马正晓得对方是阴阳怪气却也来笑:「不可厚此薄彼也不该厚彼薄此。」
"司马二郎心思比我正。"张行终于收敛。「不过这一战还是我们黜龙帮赢了吧?"
话至此处三人双方各自身后诸将反应不一——黜龙帮众人多有挑眉振奋之态而徐州官军那里却多不解与愤然但也有两人依旧得意自若。
司马正笑了笑长长呼出一口气然后来问:「张三郎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攻这里吗?"
张行摇摇头却又状若茫然来问:「难道是离得近?"
「就是离得近。"司马正迫切笑道。"你不晓得我根本不是在彭城收到的军情……我是在菏水那里就是咱们上次见面
的左近收的到的第一波军情而且很快就知道了彼处我军崩溃的事情…所以我便是想救也委实都有些远不是不行但何如就近取这座大营?」
张行信服的点点头。
双方身后诸将各自无言都不晓得这二人在说什么废话文学唯独白有思与徐世英反应最快明显有一丝色变。
司马正见状终于忍耐不住:「张三郎你这次反应慢了!"
「哦?"
「这一战是我们胜了因为昨日傍晚时分我已经率部在距此百里的鲁郡-琅琊交界处一个换做陪尾山的地方击败了你的偏师。司马正努力压住了自己激动心情同时死死盯住对方。"设伏是王童主导的我去的晚一些击伤了拼命断后的徐师仁然后斩首四百收降过千……你还不知道吧?"
双方将领面色一起大变徐州官军这里自然是大喜过望而黜龙军这里自然是大惊失色唯独白有思保持了某种安静。
「当然不知道。」张行认真来答。「就这些吗?没有杀了我们哪个头领吧?"
「跑的太快没有。」司马正昂然来答。
「那就好那就好。"张行点点头叹了口气。"八十八个人两三年才去了两个这要是为一个叛徒再死了两个委实不值的但那四百兄弟也着实惹人心疼。」
说到这里张行面色彻底严肃了起来。
司马正见状稍微放下了一些疑虑然后也诚恳来言:「事到如今张三郎咱们就不要空耗了江南那位说人命至贵重于千金你也说人命重于红山……琅琊挫败你们短期内不可能拿回临沂了李文柏又去了江都也不可能被你取走性命此战便是在这里耗下去也摸不到关键了那何妨就此坦荡认输回去安分守己一些?」
黜龙帮诸将掌旗的雄伯南两侧伍惊风、单通海、翟谦、贾越、徐世英、王雄诞、丁盛映、徐开通、贾闰士、孟啖鬼几人各自色变。
而张行沉默了一阵子终于在白有思怪异的眼神下朝渐渐不安的司马正那里开了口:「我本不想说的但若是不说你也应该会很快猜到了……司马二龙你到底反应又慢了些……谁告诉你我只有一路偏师的?"
司马正欲言又止。
「谁又告诉你我把体面全胜的希望放在你管控范围内琅琊的?"张行打断对方继续来问。
司马正终于沉默反而是张行身后诸将骚动了起来。
「没错你们都以为杜破阵闹得很不爽利所以出兵拖拉但实际上他跟我同日出兵还带了一位宗师高手而且还是从涣口出兵顺流而下去打江都……泗水入淮口的兵是不是都过来了?"张行正色来问。"我今天是不是见到了?泗水口的重兵没了他们是不是……现在该到哪儿了?」
黑着脸的司马正便欲勒马掉头。
「我准你走了吗?"张行骑在黄骠马上陡然放声来问。「萧县如今在我手上汴水菏水如履平地你敢走我就敢以萧县为本据去打彭城!你是觉得我身后这些黜龙帮英杰破不了一个没有司马正的彭城?"
司马正复又勒马回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但他也不需要说话了。
「我们黜龙帮除了我还有雄伯南有白有思有伍惊风有徐世英有翟谦有贾越…你司马正有谁?司马士达?还是赵行密啊?知道伍二郎为什么没来吗?"话到这里张行忍不住嗤笑了一声。"算了等江都的旨意或者你爹的信件吧咱们到时候再谈先歇一歇吧!记住了不经我允许你不许走。」
司马正终于勒马往归军中。
当晚双方各回本据然后司马正在彭城得到
消息确定是率先弃军逃亡的自家三叔害怕被自己处置马不停蹄过彭城而不入往归泗水口去了。
这让难得想杀一个人的司马二龙只能沉默以对。
ps: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