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10-21
脚下云霞彩雾,氤氲一片,绵延不绝,碧波只会偶尔露出云端,映照天地间一片苍白。天上的白云浓密,似静还动,垂于方寸间,接连天地,和水雾一起连成了一片,铺满了视野所及的一切,其他书友正在看:。无限的苍茫中却还有许多影影绰绰的身影,或高或低,或深或浅,有的状若疯虎,有的形似盘蛙,还有高耸如通天宝塔,那都是远处藏于雾气的山峰,看得黎娜神迷目眩,心驰神往。
苍茫间,还有细碎的雪花扬扬洒洒,偶有一两片落到黎娜的面前,她伸手接住,转瞬化为乌有。
“这里……好美啊……”黎娜细嗅着充盈的水气,寒冷没能让她忘记欣赏眼前美景。。
“‘雪影雾洲’是五岳十大美景之一,我们也是正巧赶上早冬初雪,算是一种福气了。”翁寒的声音充满了中年男人的磁性,沉着稳健,让人自然就能静下心来。
回头看向翁寒,他递了一束白色的小花过来,细碎的花朵星星点点,晶莹剔透,十分美丽。最奇妙的是花束之上还有雾气缭绕,经久不散,像是被释放了什么魔法一样,十分好玩。
“这是什么?”
“这花叫做云生草,别名‘水云’,从帝王谷到雾洲,到处都是这种花。他们有个独特之处,就是会散发大量水气,正如眼前的千里雾洲,正是因他们而形成的。”
黎娜面露好奇,拿着这束水云仔细观摩着,看到有淡淡的水汽飘渺激荡,还凑上去闻了闻,有股奇特的花草香气。
“不要吸入太多,云生草的水气有麻醉性,过量吸入是会昏迷的。”
黎娜吓了一跳,没想到看起来柔弱娇羞的小花朵竟然还有这种奇特性能。
“雾洲中有九座山,外围八座分处八极之地,拱卫中庭。中间最高大那座名为“不周”,正是我们此行的目的。
“不周山……”
黎娜顺着翁寒的眼神看去,在云雾之中有一座巨大的山影若隐若现,即便不能得窥全貌,也能感受到他雄浑霸道的气息。
“爸爸……在那里吗?”
“嗯。”翁寒笑着点头,“还有你外公,和整个钟、黎两家都在那边,很快就能见到了。”
黎娜虽然没明白“钟、黎两家”都指谁,但不妨碍她看着不周山悠然神往,甚至都没注意到身后过来两个人,被他们说话的声音吓了一跳。
其一是长发长腿的美女军官华雪,另外是个老者,没穿军装,身着古朴的华服,宽领长袖,看起来有点奇怪。
“司令,我和九爷去看过了,雾洲已经被封锁,大部队只能走到这里。”
翁寒点了点头,转身向九爷点头致意:“既然这样,让子孝就地驻扎吧,我们几个进去。”
翁子孝是这两百亲兵队的队长,也是翁家子嗣。这些天里黎娜已经习惯了东北军中各种翁姓军官,她甚至还跟翁寒吐槽过:难道你们这不算任人为亲吗?
对此翁寒只是哈哈一笑,摇头不语。
“那她……”华雪看了眼黎娜。
“跟我们一起,进山。”
华雪和九爷都愣了一下,仔细看了看黎娜,搞得黎娜浑身不自在,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问题。
大部队安营扎寨,黎娜莫名其妙的跟着翁寒三人坐上一支小艇,在马达突突的嘈杂声中,驶离湖岸,步入迷雾。
华雪驾着艇,不急不缓,在这片茫茫水雾中行进,黎娜本想欣赏一下四周的湖光山色,却发现下面的雾气实在是太重了,能见度不到5米,什么也看不见,其他书友正在看:。
就在黎娜怀疑华雪倚靠什么来判断行进方向的时候,小艇忽然吭吭了两声,熄火了。
竟然变成了无动力飘荡。
看到黎娜惊讶的表情,翁寒淡然一笑,在一片静谧之中,缓缓说道:
“九爷是族中长辈,论起辈分来我应该叫声舅爷的。”
九爷听了摆手笑道:“使不得,使不得!军中勿谈家事,这么算起来,岂不是乱了套?”
翁寒笑着点点头:“九爷不但是武道高手,还对奇门之术颇有研究,如果不是九爷深知这雾洲的厉害,我们恐怕也很难进得了中庭,”
虽然不知道翁寒为什么好像很重视这个小女孩的样子,九爷也只能笑着向黎娜点点头:“不敢当,不敢当。”只是听翁寒说起奇门之术,他与有荣焉,笑着拈了拈嘴上的八字胡,嘴上谦虚道:“奇门之术都是细枝末节,和帝王之道、军武之技比起来,只是奇巧淫技,难登大雅之堂。
翁寒似乎谈性甚高,继续说道:“这雾洲也算是天下一奇,生有云生草这种奇物。相传在九百年前由奇门宗祖苏甲子在此布阵,将此地变成一处雾锁迷宫,平时雾气淡薄,倒还可以通行,一旦触发机关,云生草将释放大量水汽,将河道完全笼罩,人畜难近。不仅如此,河道通路也经过精心布置,隐含四象通门之势,循环往复,形成了一个广布百里的水道迷宫。如果不得要领就贸然闯入,难免被困其中,如果长时间浸泡在迷雾当中,轻则头晕眼花,重则皮生疱疹,甚至呼吸无力,脏器衰竭,所以这里可不只有云雾缭绕的朦胧之美,更有许多看不到的凶险。”
黎娜这才清楚此地的厉害,看着四周浓密的白雾吐了吐舌头。
“那我们怎么办?”
翁寒笑着说:“死相必含生机,绝地亦有出路,是这样吗,九爷?”
“正是,苏甲子深知天忌,故而在这雾锁迷阵中留下一处活路,就是我们此时走的这条路了。”
黎娜看向船尾,这条小艇分明就是在漫无目的的飘荡,没有启动发动机,也没有人把握方向,只是任由它随波逐流。
“就这样……就能飘出去?”
“当然不是,想要顺应命途,还需要一个至关重要的条件——引。”
“那又是什么?”黎娜被这些奇怪的名词搞得晕头转向。
翁寒接着解释道:“苏甲子当年被启盛储君请来布阵,为的是守护这五岳重地的帝王遗血,所以他留下的生门也与这有关。能够随波寻路的人,必须要具有帝王之血,或者是五族之魂。”
“帝王之血还好理解些,五族之魂又是什么?”
“五族,自古以来以血誓捍卫帝王基业的五脉传承,也是华炎大陆最为古老神秘的一种存在,在上古遗书《万世源》中有所记载,是天地万物之根本,是造化生机之循序,是生死存亡之根基。”
黎娜撇嘴一笑:“鬼神邪说,毫无科学依据可言,我不信这些。”
“确实,五族理论尚未能得到科学的解释,但是却真实存在的。”
“证明给我看。”黎娜忽然严肃认真起来,一派严谨的科研作风,对于学问和知识,她的观点一向如此,绝不道听途说,眼见为实。
翁寒一脸古怪的笑了:“世事之滑稽莫过于此,你明明身怀五魂之力,却谓之为妄语奇谈,好看的小说:。我身为五魂之守,却想要革帝推新,还有比这更无稽的事情吗?”
船上的气氛忽然凝固了,九爷和华雪都沉默不语,他们明白了翁寒的意思,但却没有资格品评什么。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黎娜一脸费解。
“华雪。”翁寒笑着看了眼华雪,但黎娜却发现,他眼中的笑意却有着十分复杂的内容,让她捉摸不透。
华雪深吸一口气,没有违抗命令,干净利索的从肋下掏出手枪,指向翁寒就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三声枪响响彻云端,惊起一片湖鸟燕莺,震碎了雾中的宁静。
黎娜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捂着嘴看着华雪,却只看到她若无其事的收起枪。再看翁寒,她被眼前所见惊呆了。
三颗子弹品字形浮现在翁寒的面前,没有一颗能伤到他,竟然都被一堵薄薄的冰墙挡住了。
巴掌大的一块冰墙浮现在空中,三粒子弹镶嵌其中,墙体有所龟裂,却没有破损,可见其坚硬程度。
翁寒笑着伸出手,冰墙忽然化为一片水气,消失于无,三粒子弹颓然落于掌中。
“万物皆出五之数,这就是五魂。”
“天啊……这是……超能力吗?”黎娜的嘴里能塞下一个鸡蛋。
“聚滴成体,凝壁于寒,这是五魂之一的水之本源的一种应用。”
“我的天……你们每个人……都会这种事吗?”
翁寒把三粒子弹帝放在黎娜的手中,笑着说:“这船上的每个人都具有五魂之力,不然是不可能触动活路,通达彼岸的。”
“你是说……我也是……?”
“是的,你身上有着金之本源的力量,传自你的母亲。”
黎娜盯着翁寒的眼睛,似乎想要看穿他的谎言,但她失败了,因为他的表情和目光依然如故,温文儒雅。
“那……我的……超能力……是什么?”
翁寒哑然一笑,没有深究“超能力”的说法:“驭世间万金之物,如臂使指。”
“如臂使指?这怎么可能?”黎娜一脸荒谬的表情。
“记得流态金属吗?”翁寒忽然说起这个词,让黎娜一哆嗦,在过去的许多天里她都在纠结这个词,这个她从来没听说过,却让她失去了朋友,沦落她乡,险些身陷囹圄的古怪生词。
“你是说……”
“那就是你元魂觉醒时的表现,在你不知道的时候,你已经做到了。”
黎娜无言以对,如果真如翁寒所说,自己有这样一个“超能力”的话,还真是可以解释之前发生的事情,金胖子所形容的那种东西也就有可能存在了。
皱起的眉头许久都化不开,黎娜忽然想起翁寒上次说过的话:“为什么现在告诉我这些?你不是说……让爸爸跟我说比较好吗?”
听到她这么问,翁寒淡淡的笑容忽然消失了,流露出一丝隐约可见的惆怅,甚至是感伤:
“因为,我是去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