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开的阳台可以听到外面的声音, 模糊的交谈声,凌乱的脚步声,吵杂又清晰的传进二楼的包厢里, 反而衬托着房间里的安静, 房间里细微的声响带着股旖旎的味道, 湿润亲吻的声音让空气里的气氛都变得粘稠起来,并不大的包厢里被那个可怕的男人的气场全部占据, 但是此时此刻房间里的画面, 似乎……那个娇软可怜的少女, 并不是处于弱势的地位。
是的,穿着振袖的少女单膝跪在华丽的丝绒椅上,跨过那两条因为坐下而勾勒出来的一双大腿,她攀在男人的肩膀上, 近乎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银色长发的凶兽,腰间被桎梏着的大手几乎可以一手覆盖住她纤瘦的腰身, 身型高大健壮的身躯把栖川鲤衬托的娇小极了。
琴酒抬着下巴勾勒出男人精致的线条,狠厉的眼神和冷漠的表情, 会让人忽视掉他那张有着深邃五官的脸是多么的让人惊艳, 他的舌尖勾弄着少女的舌头,明明处于下位,但是他垂眸上挑的眼神, 宛如逗弄着自己猎物的高端狩猎者, 他愉悦的玩弄着他喜欢的猎物。
这个男人全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冷漠的好像一个没有情感的杀手, 这个男人没有温柔, 即使亲吻的时候都不会有着温柔,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冰冷可怕的人, 亲吻的时候,却又那么的欲,那是一种隐藏在深渊,会酝酿许久凶狠爆发的欲,是凶狠暴戾夺取一切的欲。
每一步都在危机边缘,每一步都好似在触动着死亡颤栗,唇瓣发麻,舌尖发酸,粘稠的好似不止是空气,还有她自己,她的大脑都快变得粘稠,思绪破碎不堪,粉嫩的唇瓣变得嫣红,下一秒能够沁出血来一般。
栖川鲤感觉琴酒简直就是个吸血鬼,亲吻啃咬的时候,她都觉得他会有两颗隐藏的尖牙一下子咬住她,然后吸光她的血,让她自己慢慢的感受身体里血液流走的恐惧感,对,这家伙肯定干得出!
栖川鲤捉紧了琴酒双肩的衣服,她无法对这件厚实的黑色大衣做什么,甚至无法弄皱它,但是黑色衣服下健壮的身躯,她却留下了张牙舞爪的痕迹,与琴酒陈年交错的伤疤明显对比之下无足挂齿的抓痕,却比那些可怕的伤痕更加猖狂,肆无忌惮的遍布他的后背和肩膀。
栖川鲤的指尖碰触到顺畅的银发,她被吻的不自觉的用手指卷着那缕银发,这种撩拨一般的动作,她看不到,他也看不到,她能感觉到,他也能感觉到,但是他放任她的动作,更多的去夺取身前她的一切,栖川鲤的视线努力在地上游离,她在寻找着被琴酒给弄掉的那把枪,但是琴酒感觉到小奶猫的不专心,他黯了黯眸子,露出狰狞的笑容。
“怎么,在想别的男人吗。”
“……”
栖川鲤滚动了一下喉咙。
琴酒看着她咽下的那抹心虚,他侧过头,慢慢的靠近了少女脆弱的喉间,他冷声问道:
“是波本,还是黑麦?”
你这个是送命题是吧。
送的不止是她,还有另外两个。
栖川鲤感觉自己的喉咙被印上了柔软的唇瓣,带着灼热的呼吸,栖川鲤感受到了自己被扼住了喉咙被猎杀的感觉,琴酒用唇瓣摩挲着栖川鲤嫩白的喉间,他印下他碰触过的痕迹,但是想到有另外两个让他很不悦的男人出现在她的身边,似乎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他就想要……
琴酒慢慢的张开了嘴,似乎要一口咬断猎物的架势,栖川鲤仰望着装饰华丽的天花板,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反问着琴酒:
“你是在……嫉妒吗,琴酒。”
琴酒的动作顿了一下,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他发出笑声的震动让栖川鲤清晰的感受到。
“我?嫉妒?呵呵呵……”
他抬手用指尖轻点着少女的下颚,他语气优雅的反问道:
“我嫉妒他们哪一点?是亲过你这张嘴硬的小嘴呢,还是看过你被我弄哭的样子?”
“!!”
“栖川鲤,我得到的,比他们要多。”
琴酒笑着说出事实,栖川鲤听着琴酒轻描淡写的说着事实般肯定的话语,她一身叛逆又上来了,她愤愤的拍着琴酒的肩膀恨恨的说道:
“你这叫强取豪夺!”
琴酒嗤笑一声,强取豪夺?这张小嘴果然只有哭的时候最动听。
“啊。”
琴酒应了一声,承认栖川鲤的指控,这让栖川鲤愣了一下。
见小奶猫呆住了,琴酒抬了抬眼低笑说道:
“难道不是吗?”
“……”
你那么快速认罪倒是让她有点不知所措了。
“那你让我走。”
这下琴酒似笑非笑的逗弄着栖川鲤,他的指腹摩挲着被他亲红的小嘴,他冰冷注视着唇瓣的模样好似在酝酿着更可怕的情绪,他咧了咧嘴说道:
“我阻止了么?”
“……”
栖川鲤瞪大了眼,只听身前的男人说的完全不是个人话:
“我没有限制你的自由,栖川鲤,是你回到了我的身边。”
“?????”
这下把栖川鲤气到了,这家伙知道把她带到那个城堡里她遇到了什么吗?想起来栖川鲤就一股委屈,少女余光又瞄到了那把掉落在地上的枪,她扑腾的跳起来,想要去捡起那把枪突突这个臭男人两下,没跑出一步,腰间被琴酒的长手一捞,反手又把她按了回去。
栖川鲤狠狠的撞进了琴酒的怀里。
“嗷!!!”
硬邦邦的肌肉,琴酒身上冷冽的气息瞬间包裹着她一般。
“做什么?”
琴酒冷淡的问道,栖川鲤扯了扯嘴角,怎么可能会说自己要去拿枪突他。
但是栖川鲤刚刚一瞬间的视线和刚刚跑路的路线,琴酒很顺其自然的瞥了一眼地上的枪,刚刚被他从她手上卸下的枪,男人绿色的眼眸黯了黯,他当然认出了那把枪是谁的,他狞笑了一声:
“怎么,要拿波本的枪吗?”
栖川鲤挪开了视线,琴酒捏着栖川鲤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
“怎么,想用那把枪杀了我吗?”
栖川鲤抿了抿嘴,一脸乖巧可爱的说出欠揍挑衅的话语:
“我也就想想。”
听听,这张小嘴,永远是嘴硬的。
琴酒挑了挑眉,指尖不自觉的摩挲着少女柔软的皮肤,他的语气变得柔和的时候有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他低笑着说道:
“栖川鲤,我给过你不止一次杀我的机会。”
是你自己没有把握住。
琴酒的这句话是一种诱惑,他强烈的存在感和压迫感都侵袭着怀里的少女,他告诉她,他给过她机会,暴露过自己弱点的姿态,但是呢……
琴酒表情愉悦的对栖川鲤说出答案:
“从你第一次救下我开始,你就杀不了我了。”
“你下不了手。”
琴酒狠狠的扣紧栖川鲤柔软的腰肢,一字一句的对她说道:
“是你把恶鬼救了下来,这是你的罪,栖川鲤。”
栖川鲤咽了咽喉咙,被他双眸紧锁住的感觉,仿佛神经都在颤抖,背脊窜上来的颤栗感一瞬间蔓延全身,栖川鲤张了张嘴,想要反驳:
“所以,最后我反而被诅咒了是吧。”
救了一个不该救的男人。
惹上了一个不该惹的男人。
“对,是诅咒。”
这个男人的每一句话,都像诅咒。
“而你,要以身饲恶鬼。”
琴酒的声音就在栖川鲤的耳边低喃,低沉沙哑的声音刺激着栖川鲤的耳朵,这句话真如诅咒一般刻进她的心里,栖川鲤在被这句话给震荡了内心之后,突然反过来意识到了另一种解读。
琴酒的话语好似在说她是跑不掉的,别想逃走,但是……
栖川鲤闪了闪眸子,她缓缓的抬起手,做了和琴酒一样的动作,她的指尖碰触着男人薄凉的唇瓣,这张吐露着冰冷话语,说着血腥狠厉话语的嘴,实际上是柔软的,甚至还凶狠吻过她的,栖川鲤嫣嫣的笑了起来:
“琴酒,你是想一直和我纠缠下去吗。”
少女用了纠缠这个词。
琴酒无情的笑道:
“啊,放心,不会一直的。”
不会……一直的。
现在,只是这个少女,让他很是中意罢了。
“琴酒……”
栖川鲤甜甜的叫唤出了琴酒的代号,琴酒冰冷的绿色眼眸里都是眼前少女甜腻的笑容,这个甜腻的声音,在昨夜之前,一直在他耳边重复低喃叫唤。
琴酒,琴酒的喊啊。
“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琴酒听着少女这幅甜甜的语调,说着天真的话语,他勾了勾唇角,他垂眸俯视着怀里的少女,柔软的身体好像,没有支撑力就会一路滑下去,他低喃的语调带着一股性感:
“真是……天真啊。”
他的语气并没有嘲讽,也没有嗤之以鼻,只是单纯的感叹的说着这句话,他捏着栖川鲤的下巴用拇指亲昵的摩挲着,他不掩饰自己的感觉:
“喜欢?”
琴酒扣紧栖川鲤的腰肢,他的表情没有在笑,但是他的语气像是带着愉悦:
“难道我没有足够表达我的喜欢吗。”
不喜欢,你早就死了,栖川鲤。
不喜欢,早就把你丢下了。
即使是累赘,即使是拖累,也要他自己感觉到无趣和厌倦,他才会放手。
毕竟,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样和他口味的家伙了。
这个男人冷笑的话语怎么可以听得像是一种情话,真是要命,栖川鲤告诉自己,危险的男人不可信:
“你没有,你每次出现的时候,我都感觉你想要弄死我。”
琴酒挑了挑眉,似笑非笑:
“确实。”
“????”
琴酒抬起手抚摸着栖川鲤有着伤痕的脖颈,缓缓的说道:
“栖川鲤,你是我动过杀念之后,唯一一个活到现在的人。”
这已经是足够的偏爱了。
栖川鲤眨了眨眼,毫不留情的冷哼道:
“那不是你手下留情,是我苟的久!”
不要说得是你施舍一样,栖川鲤抬起下巴,娇气的小公主冷声说道:
“我凭实力活下来的!”
这理直气壮的样子,透着点无理取闹,琴酒抬了抬眼:
“凭什么实力?”
“……”
栖川鲤这次听出了琴酒的嘲讽,她不敢说出口,但是在内心里,她大喊着:凭我可爱!!!!!!!!!!
否则你有本事现在就弄死我!!!!
******
安室透和赤井秀一两个人接到琴酒的通知之后就赶到了后台,但是他们没有看到琴酒,而是这次拍卖会的全场负责人,他表示已经把录进系统里的拍卖品纹身图已经名字替换成了另一个拍卖品,只要等会拍卖会开始,他们拍走那件藏品就可以带走纹身图,毕竟,直接让一个藏品从系统里消失,反而会引起其他人怀疑。
确定了流程,确定了藏品编码,确定了替换品的样子,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安室透却感觉到了另一种不安,他抬起眼看向了身边的赤井秀一,他冷声问道:
“琴酒不在这里。”
明明是他通知他们过来。
但是他没有出现。
赤井秀一皱紧了眉头,他当然也在猜测为什么琴酒没有出现,但是……
他更加担心的一件事,他和波本对视了下眼神,他们或许,担心的是同一件事。
琴酒去找栖川鲤了。
他知道她在这里。
“哒!!”
突然间整个会场都暗了下来,只留下台上照明的灯光,黑暗阻断了两个人回包厢的路。
今夜的拍卖会,终于开始了。
******
这是栖川鲤这个月里参加的第二场拍卖会了,不过第一次是主动想去参加的,现在这次,是被迫来参加的。
不过虽然是被迫参加,也不妨碍少女好奇拍卖会上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栖川鲤看着台上介绍的东西,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正经的拍卖品,她皱着眉死死的盯着台上的那个‘拍卖品’,实在没忍住,她问出了口:
“虚阴极振荡器?那是个什么?”
不是啊,拍卖会不是拍卖艺术品啊,古董啊,珠宝啊,这种东西的嘛,为什么一开始就是个长得像……什么仪器?
看着栖川鲤好奇的去观望那些个‘拍卖品’,琴酒嘴里叼着烟慢慢的走到少女的身后,他语气平淡的倒是对少女的疑问作出解答:
“和磁通器一起使用的时候,虚阴极振荡器就是一个增幅器,它可以帮助研发出更强的高频率发生器。”
栖川鲤眨了眨眼,这些词汇对她有些陌生,但是又有些熟悉,她表情带着一些疑惑,但是语气中却好似理解了琴酒的话语:
“你说的是……电子脉冲?”
琴酒露出愉悦的笑容,给栖川鲤补充了两个字:
“武器。”
栖川鲤猛地转回头看向那个仪器:
“要来做什么?!”
琴酒狞笑了一声说道:
“能有的作用很大了。”
他走到了栖川鲤的身后,慢慢的弯下腰凑到少女的耳边,宛如恶魔的低语说道:
“如果这个东西接入了磁通器,他能够释放的微波能量,足够切断整个日本所有的有线路板。”
栖川鲤慢慢的消化琴酒的话:“意思就是,整个日本会没有电。”
这对整个日本来说都是威胁。
“为什么要拍卖这个东西?”
琴酒带着栖川鲤让他看向了楼下座位上的某个角落:
“那边是日本电力公司的人,一旦这个装置流出去被人使用,首先损失最大的就是他们,所以,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买下他。”
这场拍卖会,就是一张针对性的,明明白白的拍卖会,会卖出需要的人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的东西,完完全全被拿捏住了,完完全全要付出代价去把自己的威胁买回来。
“那你呢,你出现在这里,也是有要的东西?”
栖川鲤刚问完,她就意识到了:
“哦……不会又是那个纹身图吧。”
栖川鲤知道,不能再问下去了,这不是她该知道的事情,知道的越少才是越好的,但是都说出来了,栖川鲤强行转变话题,她抬起下巴冷哼的问道:
“看来你也要不惜一切代价买下什么东西了,钱够吗?”
栖川鲤问的时候还不知道,她问的男人,身后的组织里的靠山,是那个比大冈财团,比铃木财团更加富有的乌丸财团,这个财团的财富可以说富可敌国。
“呵。”
琴酒低笑一声,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牌子,丢给了栖川鲤。
“拿着。”
“!!!”
栖川鲤双手拍住那个差点飞出去的小牌子,那是拍卖用的牌子,栖川鲤不陌生,栖川鲤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手中的牌子,随即抬起头又眨巴眨巴的看着琴酒:
“要干嘛?”
呵,这只小奶猫,尾巴都在晃了。
“把三号拍卖品拍下来。”
琴酒轻描淡写的说道,完全不觉得给了栖川鲤多大的权利。
“我来?预算多少?”
琴酒咬着烟,声音被烟浸润过的沙哑性感:
“啊,要多少有多少。”
这句话,可真是比他的声音还要性感。
好似在对娇气的大小姐说:
【去买吧,钱要多少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