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之人已经进入室内
穿着洁白和服的四手男性又恢复了百无聊赖的模样,随后闭上眼开始小憩。
此处又剩下一片宁静。
但是这种寂静并未持续很久,落下的日光微微偏转,在最后一只乌鸦飞离梢头时,他又重新睁开了眼扫视一周,发现与之前毫无变化后,他便唛了一声:“还真慢。
而当目光落在留于走廊的纸鸟身上时,又变得饶有兴致。他发出一道嗤笑:“实在是荒谬的姿态,你觉得呢?纸鸟依然安静地立在走廊上,宛若未上发条的机械
而那颗被冻住的脑子在阳光的照耀下微微反光。仿佛被定格在了岁目之中。只有如同沙漏流逝一般消失的肉块。告知它正被使用的事实“对哦,我差点忘记一”分明在笑,但是恶意却在他的眼中满盈。明明像是道歉,但是却离故意踩他人痛脚更相近一”你连自由发声都再也办不到。
在我逛了一圈又回到走廊时,便直接目击了这番场景
我记得他前不久刚批判过与小鸟对话是患蠢的行为,如今却与小鸟进行单方面的交流,似乎还玩得很开心。所以他是在骂他自己吗?我迷惑了几秒,但是还是礼貌地没有问出口
“我不想听你讲这些无用的废话,请保持安静,”这时原本沉默的纸鸟开口道。
这话说得深得我心
明明说话的是纸鸟,但是两面宿傩却转向了我,假惺惺地抱怨道:“无用的废话......李梅你这话也太无情了吧?接着他的目光落在了我手捧着的冰盘上一
一那里装着少量铁制饰品
“哦?你还有这种闲情逸致?”他几步跳到我旁边,托着脸比较了片刻,从冰盘里拿起一个头饰挂我头上,甚至还讲究地微调位置,“不错。我将冰盘放于走廊,随后把头上的饰品拿了下来,重新放回冰盘中,最后凭空构造出冰制的简易烧烤架:“我想要制作几个类似这样的烧烤架,本来材料就不太够用,还请不要添乱。如果大宅里能找到现成的烧烤架,我自然会很高兴,但逛了一圈回来,也只找到了少量的铁制饰品,把铁熔化后再塑成烧烤架似乎是可行的方案,而当我拿着饰品出来时,正好路过了走廊
没想到看起来四海为家到处闲逛的两面宿傩还在此地没离开
“你能用我能理解的语言,告诉我如何使出足以熔化铁制品的火焰吗?”如果我自己就会使火,那么之后烧饭的火候.....“这和个人特性有关,就算你能使用出品种繁多的能量,但是依然无法构造出火焰,”正当我畅享未来时,两面宿傩无情地粉碎了我的梦想“原来它们这么无用的吗?”我感到自闭。
”你这说法可真是暴殄天物,”他指向冰构的烧烤架,语气悠哉而自信,“为何不换一种思路?说到底你现在只是想要可塑的铁一一那不如去知晓如何构造铁,这你可以办到。“无论是能量还是言语,你所认为无用只是因为没有细究,”随后两面宿傩朝我的方向伸出了手,“我可以告诉你方法。他掌心朝上,做出了索要的手势
现在好像也没有什么东西能给他,我思考了几秒,接着把冰盘递给了他。
他瞥了一眼里面的饰品:“......也行。
“这次比较简单,差不多是放了七勺糖后再油炸,”说完后他发现我还在原地没有动静,于是挑眉
“.....我需要一点时间做思想建设,”我解释道。
那可是七勺糖
等我将现实生活与理论概念彻底分离后,铁块便在我的手中成型一冰冷的手感与冰类同,塑形的方式也与其相似。一条条铁蛇以我的手为起始点,渐渐爬上走廊,它们互相交错,最终融合为我所期望的形状。
构造完烧烤架后,我感觉不知为何脑袋似乎比刚才沉了一点,接着发现两面宿傩竟站到了我的身后。而他手中的冰盘上,不知为何少了当初挂我头上的那一件饰品。在注意到我落在他手上的视线后,两面宿傩伸出其中两只空闲的手,朝我摊了摊,看起来很无辜
既然东西已经给了别人,那么他把物件放到何处都不重要。我不再关注这件事,直接走出走廊,前往庭院。此时烧烤架重新变回了铁蛇,蜿蜒爬行,随我一同前去外界在门口重新装完烧烤架后。我又开始思考煤炭的事情。正当我准备询问两面宿健怎么造出煤炭时。耀眼的火焰便在其中凭空出现。不需要任何可燃物,它直接在空气中悦动。
我眨眨眼
两面宿傩此时随意地坐到了我的旁边,接着指向没有任何人影的户外:“那些趋利避害的蝼蚁想必已经知晓这里发生过的惨状,你觉得在这种状况下,还能在此地顺利卖出食物吗?"老实说在他提到之前,我完全没有想到这件事
:“总之先试试吧。我拜托小鸟帮忙,请它在空中进行广播。
我从刚才被我拉过来的行李箱中拿出各种调味料和冻鬼肉,开始烧烤
“就保持那驮着只剩半颗脑子的诡吴模样?”他问
“我用反转术式又修复了一次,所以现在驮着的是一颗完整冻大脑,”我说道
他听完我的话后嗤笑一声:“你不如闭上眼睛,在梦里等来客吧。
这话说得真过分。
“充满血迹和尸体的鬼宅,驮着人脑并进行言语宣传的纸鸟,不远处有被我烧毁过的一条街,现在还有坐在门口的我....多种不利因素叠加,”他装模作样地啧唛啧,随后又带着几分挑衅地问道,“你到底行不行啊?“我也不知道,”实话实说的我将调味料均匀倾洒上烤熟的鬼肉串,“但是我觉得就这样也挺好。
“大宅里到处都是血迹,也发生过惨案,但我熟悉这里。熟悉的地方显然比不熟悉的场所用起来更顺手,”我顿了顿,“尸体已经埋下,血迹基本已经干涸,再过段时间血腥味就会彻底消散,不影响起居。等之后我想清理的时候再去考虑清理。“小鸟的大脑如果被东西遮住,那么我大概率会忘记对它使用反转术式,这样不太方便,”我开始吃其中的一串鬼肉,“至于被你烧毁过的那一条街.....这确实是需要解决的问题,我之后会在发生之前阻止你的。
“哦?”两面宿傩听到这话后显得跃跃欲试,随后朝着街道的方向抬起了手,“不如现在再来试试?咒力的波动在空气中散开
温度瞬间升高。
此时我正好吃完一串,觉得味道不错,于是把其他几串上完调料的鬼肉串递向他:“要吗?
他瞥向了我,在审视我的几秒之后,眼中的恶质渐渐平息,又变回原来悠然的闲适模样
而周围的温度此时也重新降回原状。
他将手伸出的方向微微偏移,把我手上的肉串全部拿走:“这种阻止方法倒是新鲜。
叼着肉串的他不再言语,也不再想着去搞破坏
于是我说道:“你虽然确实不是有利因素,但还不至于与那些客观条件并称为不利因素。
“哈?”他似乎听不懂我想表达什么
我向他解释道:“你没有弄乱我的摊位,没有未经我允许拿我的肉串,各种方面也都能进行正常的沟通与交流。"你的言语确实很多,经常打扰到我做料理,但这与我能不能吸引到顾客从而卖出料理,显然没有关系吧?”很多事情我不能肯定,但是有一件事我可以确定一一“不过即使所处环境多少恶劣,我也有自信能做出与之前无差的料理。
“你还是没有抓到我想表达的重点,”他单手环住了我的脖子,不知何时又伸长的尖锐黑紫色指甲微微划过我的肌肤,带来几分痒意。此时他眼中的猩红不断加深,庞大而魁梧的身躯将头顶射下的阳光所遮掩。冷漠的目光居高临下,仿佛饿了几天即将出笼的恶兽,带着若有若无的恶意,似乎下一秒就能将我吞噬殆尽一一“即使有行人路过,在看到我时也只会仓皇逃离。
如同从深渊爬上人间来索命的厉鬼,他扬起嘴角,露出了狂妄而肆意的笑容一
“现在明白了吧?
...明白什么?经常被他抓住脖子导致现在习以为常的我感到迷茫。我仔细观察他的表情,觉得也和之前没多大区别,甚至之前和我打起来神情更为扭曲,“你是想说你的这种时不时抓人脖子的打招呼方式很容易吓跑人?
我觉得我已经理解了他想表达的意思,并且已经将自己的想法表达清晰,于是安慰式地拍拍他的手臂:“其实只要你从现在开始,不断修正自己的这个坏习惯,那显然别人对你的看法也会改变。......为什么你觉得这才是重点?
“如果在出神时冷不丁被人碰到,那么原本关于料理的清晰思路便会被打断,甚至更严重的是灵感直接消散,”我看向了他,“难道这不可怕吗?”这显然很有冲击力,别人见他想跑由此想来也是正常的事情
“所以在我走神时,请你不要以激烈的手段触碰我。还有,也请不要用拿过食物又没有洗过的脏手碰我的脖子,”我把冰块丢给了他,“拿去洗手。“也对,你又不畏惧死亡,”接过冰块的他又恢复了原本的散漫模样,松开我的脖子后退回原地
耀眼的火焰瞬间从他的手上出现,将寒冰燃成水,最后他又朝我的方向伸出湿漉漉的手:“再来几串。铁块凭空出现,在他面前瞬间构成新的烧烤架,刚擦拭完脖子的我把简单处理过的一些生鬼肉串递给他:“自己去烤。“真小气啊,”虽然话语的内容像是在抱怨,但是他的语气却依然悠裁。随后便接过我手中的生患肉串,开始自娱自乐地烤起来而无人打扰的我也沉浸干料理之中
此地只剩下火苗的避啪作响声,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两面宿傩的声音拉回到现实:“还是没有人来呢。
我抬头看向前方,大街上依然空无一人,想来人群都绕过了这里。而太阳的位置已经偏移,显然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真是可惜......如果没有人愿意接近,那厨艺再高超也无济于事,”两面宿傩叼着他自己烤的鬼肉一一“被世间所畏惧的感觉如何?
由于从未思考过这种哲学问题,我注视着前方冷清的街道,陷入了沉思
而他似愉悦似嘲讽的轻笑声再次把我拉回现实
我微微转头,发现他此时望着空无一人的街道,眼中含着居育临下的淡漠
“好像和平时没什么区别,”虽然我有很努力在比较,但是这些过路人我都不相识,他们的多或少对我显然没有任何影响。“我不是为了致富而制作料理。
原本我赚到钱打算买一个店铺,作为之后居住的地点,但是既然现在我有钱又有地,那么生存便不成问题,我便不再过多关注金钱。"也不是为了让更多人品尝到我的料理,更不是为他人带来幸福,”我看向烧烤架一一此时上面整齐地排布着鬼肉串,香味不断溢出,“制作料理只是我的兴趣。“对了,你刚刚吃的鬼肉不是免费的,而你自己烤的那种归于自助模式,也需要收费。
他的手一顿,随后面无表情地看向了我
"既然你答应我帮忙收银,那么你就自己定个价格,再把金额算好,五倍给我就行,”我顿了顿一“就当你乱碰我脖子的赔偿。
听到这适后两面宿摊摊了摊手,看起来没有异议。接着他似平注意到了什么,千是望向门外,这时眼中闪过几分兴味:“李梅,你的第一位顾客来了羽翼在空中拍打的声音传来,一只纸鸟出现在上方,最终划过天际,停在我的手上。
引路之鸟带来意外之客
荒无人烟的街道上突然响起脚步声,一道人影此时已至门口。
那人金褐色的眼眸下方有着绮丽的花纹,超长的白金头发仿佛在空中飘逸,并在发尾绑起,就像他给人的感觉那般不羁。他看向了我,接着嘴角上扬成慵懒的幅度-”初次见面,我是奴良滑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