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二十六章 “在我这里,你是最好的余……(1 / 1)

隐婚之后 橙墨沫 14127 字 2023-08-19

“喜欢的话, 咱们就偷了私奔。”

余笙没有反应过来,陆衍离她很近,细密的呼吸撩拨着她的耳朵。

很热。

她本能后仰, 目光落在他大衣。狗子被包着, 脑袋在他衣服里乱拱, 慢慢露出一条摇动的尾巴。

这狗子一看就是认识陆衍的。

余笙伸手揭开他大衣, 狗脑袋重见光明。它吐着舌头,不停舔着她掌心。她手指也没闲着,挠了挠它的下巴。

怎么看都是可可爱爱。

狗子蹲坐在陆衍腿上,他单手撸着狗身体, 眼睛却望着余笙。她左手腕多了个手镯, 简单的素圈随着她撸狗的动作闪着光。

“手镯很好看。”她很少戴首饰,这个镯子他没见过,应该是下午新买的。

余笙动作一顿, 也看看自己的新手镯, “谢谢。”其他她不多说,怕话题深入下去又要绕到戒指上。

四周安静, 只有风声和狗子舒服的哈气声, 那忽然的一下“咔嚓”就显得尤为突兀。

两人几乎同时抬头, 抓到一个举着手机偷拍的唐聿川。

唐聿川听到快门声就知道是自己犯蠢了“嗨。”他动作自然地收起手机,慢悠悠踱步过去, “我的狗好撸不”

余笙看看陆衍, 又去瞅瞅唐聿川,推测两人相识且关系不赖,她赶忙收手起身,朝对方礼貌笑笑致意。

蹲太久腿麻,她拧着眉, 原地缓解。

陆衍则单手托着狗子又往自己怀里藏了藏,那动作看得唐聿川心颤,他下意识看余笙,纠结了一瞬,还是装不认识,“美女,认识我们陆哥”

余笙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她盯着陆衍托着狗身体那骨节分明的手,斟酌再三,“不认识。”

唐聿川“”他那句准备好的“以后来吃饭报陆哥名字,随便吃”就卡在嗓子眼。

下一秒,他同情的目光落在陆衍身上。

唐聿川本以为陆衍身上又得结层冰,谁知,一点没有么。

果然是余笙克他陆哥。

唐聿川继续套近乎“我狗子可爱吗它叫久久。”

余笙点头“很可爱。”

陆衍手抱得更紧,顺手还掂了掂,狗子寻到他温暖的胸膛,直往他衣服里钻。

唐聿川见状,伸手去抱狗,“这么喜欢就自己养一只,不许偷我家久久啊。”

“偷”这个字眼让余笙有些尴尬。

唐聿川夺过狗子,抱紧,“这我不给的”

“谁稀罕。”陆衍弹了下狗子脑门。

唐聿川侧身挡住“不稀罕撸我狗子干啥”有余笙在,他一点不怕他。

余笙没有见过这样的陆衍,觉得挺稀奇的。

陆衍余光瞥到她嘴角的笑,若无其事收手,他朝唐聿川使了个眼色。

唐聿川只当没看到,继续搭讪“美女,今天的菜如何”

余笙惊讶,猜到了些许,“很好吃。”

“喜欢哪几道菜”

“腌笃鲜和陈皮豆沙。”

唐聿川意味深长地看向陆衍。知道余笙一家来光顾真是意外,送菜就不是了。陆衍看过余笙包间的菜单后,眉毛拧得死紧。于是,就有了后来赠菜那一出。

他还挺委屈的,这一下就将私房菜馆给拉下了云端,他开业当天都没搞过什么开业大酬宾的赠菜呢。

陆衍轻咳,唐聿川知道自己再放肆下去就得挨揍了,他撸着狗头,“美女,喜欢的话下次再来,给你打七折。”

余笙道谢,其实已经回过味来,等人走远,她直接问陆衍,他介绍“我发小唐聿川。”

她一时窘迫,没料到他会这么认真给她介绍。刚才她那句“不认识”就特别打脸,她心生愧意。

陆衍手机震动,抽出来一看是唐聿川发来的一张照片。撸狗的她和他,他背对镜头,她的脸却特别清晰。她眉目带笑,不是礼貌克制的笑,反而有些可爱。

唐聿川邀功牛逼不

陆衍下载保存完可。

“没偷到狗,私奔吗”他捏着手机,夜色中,目光灼灼。

余笙无语,只觉得他的眼神有些烫嘴,烫到她都语无伦次“去哪儿”

瞧她都说了什么

余笙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跟陆衍“私奔”,还是奔到了她从前的小学。

陆衍跟门卫打了招呼,两人光明正大从校门口进去。

不到八点,校园里很安静。

余笙看着已经有些陌生的学校,忽然不知道往哪儿走,她最惊讶的是“你也是这里毕业的”她只知道陆衍的本硕学校。

陆衍指了指教学楼的方向“羽毛球馆去过吗从羽毛球馆后门出去,直线距离到食堂,我跟唐聿川每天能少走五分钟。”绕过教学楼是体育馆,再过去是食堂。

私立的贵族小学钱多地大,唯一不好的就是教学楼离食堂太远。后来余笙上了几次羽毛球课,发现了条捷径。

没想到陆衍也走过。

共享的秘密,距离一下拉近。余笙笑了,认证是学长无疑。

陆衍给她带路“你在几班”他带她往他的班级去。

“2班,你呢”

学校在她入学那会儿已经不纯粹是贵族式小学,成绩好的学生也能进。不像前几年非权贵不入,否则他们应该做不成校友。

陆衍闻言,扭头看她,“也是2班。”

余笙狐疑,看他走的方向不是教学楼,“确定”

陆衍点头,想了想,猜“应该改建过,是吗”

余笙算他们的年纪,又笑了,“陆总,我小学,您几岁”

陆衍“”

年龄差扎他心。

她小学入学,他快初中毕业。

陆衍无奈地伸手弹了下余笙脑门,“duang”一下,两人俱是一愣。

她想的是那只被他弹过脑门的狗子,他懊恼的是他一时没控制住,其实他更想摸摸她脑袋。

余笙揉了揉被弹过的脑门“你们那时候有没有艺术节”

“你说的是文艺汇演”

“差不多。”

余笙回忆“连续一个月,一周一个主题,我那会儿最喜欢的就是艺术节。”

两个人到了陆衍曾经的教学楼,学校改建后,教学楼已经变成实训楼。实训楼有实验室,上了电子门禁,他们进不去,他问“为什么喜欢”

余笙掉头带他去她的班级,她的教室还在原先的教学楼,“因为不用天天上课。”

私立学校课业紧,每天排得满满的,也就艺术节那一个月能喘口气。

“翘过课”陆衍以为余笙一直是乖乖女。

她摇头“那没有。”

教学楼开放式,余笙熟门熟路绕到楼梯,她的教室在一楼。

“读书会呢后来还有没有”陆衍在记忆里搜索小学生活,时间太久,很多他都记不大清。他那时也很少参与活动,大部分时间都是跟唐聿川、姜闻礼他们一起走,回到家他还有上不完的私教课程。

余笙回忆,再次摇头,“没有读书会,但有个阅读日。”

两个人好像穿越了时光。

余笙找到自己曾经的教室,她站在窗外看,教室里漆黑一片,看不大清。陆衍找到走廊灯的开关,夜色中的教室摘了面纱。

跟一十年前完全不一样的布局,最明显的是课桌,两人桌变成了单人桌,没了同桌的说法。

余笙贴着窗往里看“我们从前也是单人桌,不过是两个桌子拼在一块。桌面原木色,抽屉是镂空的。”

现在的桌面色彩鲜艳,多了个放书包和水杯用的小型置物架,特别高级。

她看教室,陆衍看他,“我跟唐聿川是同桌。”他说,“我们没有单人桌,一张桌子台板分了两个位置。”

他想到什么,笑了一下,“放学我的作业都塞他桌板里。”

余笙不太相信,她偏过头,冷不丁对上他的眼睛,他黝黑的眸子里藏着看不清的情绪。

“他给你做”他们关系这么好啊,她回想唐聿川对她的自来熟,隐约能猜到他其实是知道陆衍和自己认识。

或许不止是清楚他们认识的关系,但她不敢往下想了。

陆衍抱臂,手指无意识轻拍,“嗯,他做。”她的眼睛太亮,他避开朝里看着教室,却下意识做了个吞咽动作。

喉结滚动,很性感。

余笙脸热,陆衍打破沉默,“我们那时候还是粉笔黑板。”

现在的教室已经是触摸屏电视和白板。

“我们也是粉笔黑板,不过有四块。”余笙比划,“老师不用擦黑板。”

写完了拉一拉,上下左右就调了个位。

“我就坐这个位置。”她指着中间排。

她个子不高不矮,被老师排在中间,是摸鱼的好位置。她同桌那时特别爱看漫画,每每都要她望风。

此刻的余笙无比鲜活,陆衍能想象七八岁的女孩穿着校服,在桌前奋笔疾书。

那是他不曾参与的时光,只能靠想象。

“你呢是不是最后一排”余笙笑吟吟问。

陆衍面色忽然变得诡异,她不可思议的目光,“陆总,您这不会年少无知,被罚坐过讲台尊贵豪华座”

他头一扭,不吭声。

余笙“噗嗤”笑“真的”她绕到他身侧去看他的神色。

他躲,她再绕。

最后,陆衍放弃,他手插裤兜特别酷,“嗯,坐了一个月。”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

四目相对,两人都在笑。

“我怎么知道为什么。”余笙趴到走廊的护栏。

她双臂半撑,校门映入眼帘。从进入包间开始的郁闷散得一干一净,是难得的轻松。

陆衍笑出声“还想去哪儿”

“操场”

两人并肩下楼,楼梯容纳两个人,正正好。余笙想起读书时候总有调皮男生坐在楼梯扶手,一下滑到底楼。

她原本觉得陆衍不会,可他居然都坐过尊贵的座。

“有没有玩过扶手滑滑梯”

陆衍这回不看她,只盯着楼梯扶手,一看就翻修过,颜色很鲜艳。

“我懂我懂。”余笙一副洞悉的模样,“不然陆总也不会坐。”

陆衍有被内涵到,瞧她狭促的笑,无奈又宠溺。

操场连着体育馆,即便是晚上也灯火通明。

余笙毕业后,学校开始半寄宿制教学,初中她回来看过一回老师,老师说现在的孩子皮,晚上总想法设法地溜晚自习去操场打球。

她觉得陆衍要晚几年读书,肯定也在其中。

两人漫无目的绕着操场跑道瞎走,余笙说起五年级毕业前的最后一次体侧,她没什么运动细胞,又常年坐着拉琴,每次体育课跑圈都跟要了她命似的,“最后一次体测,我跑完八百米,老师给我报成绩,嗯我不记得当时老师报了多少,反正是我唯一一次及格的八百米。结果,我兴冲冲跟老师去炫耀,老师给我看秒表。”

“你还会炫耀”陆衍打断。

余笙下意识瞪过去“我没说完”

“好好,你先说。”

余笙有点不想说了,她后知后觉发现她居然在挖自己的黑历史。

“然后,其实压根没及格,老师给的努力分”陆衍替她说下去。

余笙哀怨的目光“你怎么知道”

陆衍笑而不语,许久,才问“是不是王力赟老师”

“你也是王老师带的体育课”

“嗯,是王老师。”

余笙觉得挺神奇的“王老师说最后一次了,看你这么努力跑完,秒表我就不看了。你说多气人”

陆衍笑了,是王老师的风格。

操场这会儿没有学生,“咻”一下,灯灭了一半,方才还亮堂的地方一下变得昏暗。余笙偏头看向陆衍,操场昏暗的灯光越发衬得他眉目深邃,气质清冷。

她没法想象,他曾皮得被老师抓在讲台旁扎营。

这么一想,她忍俊不禁。

陆衍听到她的笑声,看了她很久。

风起,比在私房菜馆温柔。

余笙久违地感受到了青春,她可以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算,毫无负担地想笑就笑。

两个人在操场绕了两圈,陆衍其实还想带她去一个地方。

“余笙。”他觉得现在刚刚好。

余笙回头“嗯”

“我”

“you are”

他的声音精准踩着手机铃声的点,余笙从口袋摸出手机,是个陌生号。

“我先接电话。”她点了点手机壳。

陆衍点头,慢慢落到她身后。

余笙能猜到是谁,顾子奕的电话她在上回就拉黑了,今晚这一出,他也许会卷土重来。

果然,她接起,对方没有声音。

余笙轻哂“挂了”

“等等。”顾子奕叫住她。

她放慢脚步,伤人的话她不是不会,只是碍于两家面子不方便说。但现在她发现她不说,他只会得寸进尺。

在他开口前,余笙认真告诉他“顾子奕,可能从一开始你就不大了解我,我这人从不吃回头草。”

话落,手机里一瞬安静了。

许久,顾子奕苦笑,“我知道。”

知道归知道,他还是想争取,“你是不是也觉得我那会儿特幼稚”固执地将余笙当成反抗家里的工具人。

余笙停下,身旁的影子也同时停住。

他们离得不近,可影子却挨得紧,就像陆衍从她身后搂着她一样。

“嗯,是挺幼稚的。”她觉得顾子奕最幼稚的是,“你似乎从来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他想要郑芷晴不是,只是她恰好出现。一个完全不被他家庭接受的女孩,没有背景,成绩不算出色,柔柔弱弱仰望着他,是他自以为能反抗家里最有力的证明。

他想要她也不是,只是她干脆利落地提出取消跟他的婚约,他自尊心受挫而已。

余笙说“顾子奕,这样真的挺没意思的。你27,不是17,你得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顾子奕被一盆冰水浇醒,问“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还记得最后一次在哥大操场我跟你说的吗”她不答反问。

顾子奕记得,余笙说她有她的骄傲,很多事她不是不会做,而是不屑。

其实她转身后,他就后悔了。跟父母告密插手他和郑芷晴的不会是她,为难郑芷晴的也不可能是她,郑芷晴从没入过她的眼,他也是。

“余笙,我想再试一次,真的。”顾子奕祈求。

余笙内心却毫无波澜“随你。”

她先挂了电话,好心情所剩无几。

陆衍跟上,如果是从前,他一定不会问,今天,他问了“怎么”

如果是从前,余笙也肯定不会答,今天她不想一个人,“我以前有个未婚夫,挺没意思的。”

她说那天顾子奕没联系上郑芷晴,他的第一反应是是不是她在刁难郑芷晴所以,他给她的电话里发了一通火。

说来也巧,她听着他的怒火,跟郑芷晴在操场迎面遇上。顾子奕闻讯匆忙赶来,他下意识就将郑芷晴拉到他身后,然后,瞪着她同她对峙。

真正让她下定决心解除两人婚约的就是他的这个举动。

“你不会。”陆衍很笃定。

她不知道那场对峙,他也在。就是场闹剧,他却记了很多年。他不记得她跟顾子奕当时说了什么,只记住了这个骄傲又明媚的女孩。

余笙闻言,忽然眼热,她长这么大其实从未被坚定地选择过。

可能是月色太美,有些话开口要比想象中简单,“其实也没什么,跟他解除婚约的时候我还松了口气。我和父母远没有妹妹跟他们亲密,我不是我父母亲生的,这事你知道吧”她并不难过,“我们在很多事情上哪怕再亲密都挺尴尬的。”

她努力不麻烦父母,也尽量忽视父母对妹妹的偏爱。她能理解他们,也感恩父母收养了她,给了她第一次生命。

事实上,她的父母给了她优渥的生活环境和最大能力范围内的资源,这么多年,他们从未亏待过她。

其他的余笙不强求,人之常情而已。所以,她从不跟妹妹抢夺父母的爱,避免涉及余家的家产,从一开始,她就选择了大提琴。只不过是阴差阳错,她还是进了余氏教育。

“我看看是谁家的姑娘,怎么这么傻”陆衍忽地伸手,大掌搁在余笙头顶。

他先是试探性的一放,趁她没回神,他揉了两把。

余笙“”这话分明是她撸狗时候说的。

把她当狗

她恼怒地瞪过去,顺便避开他的手。

陆衍收回手,藏进口袋握拳,“余笙。”

余笙为他过于郑重的语气心跳都漏了一拍,然后,她听到他的声音“在我这里,你是最好的余笙。”

风静了,越发温柔地拂过她的脸颊。

余笙眼睛又热了,一丝说不清的微妙情绪逐渐膨胀。

她没说的是,在顾子奕的爱情里,她被当成一个恶毒女配。但是,顾子奕不会懂,她只想做自己生活中永远独一无一的余笙。

没想到,能理解她的居然是她的塑料老公。

“谢谢啊,陆学长。”余笙耸肩开玩笑。

陆衍回以微笑,他想,另一个他想带她去的地方此刻是不合适了。

她继续绕着操场,他陪在她身侧。

她想走多久,他都陪她。

余悦不回家,余笙又开始忙公司的事。正好在北京,她趁机落实将组织架构重组在新校区试行的事。陆衍也挺忙的,两个人在各自家里,又跟他出差时一样白天不联系,晚上电话或者视频。

向茗五月办婚礼,余笙好不容易抽出空去给她挑结婚礼物。

她去的是朋友推荐的一家收藏店,藏在小胡同的店面并不显眼,朋友说里头都是好东西。向茗喜欢沉香,她打算挑一串手串。

余笙到时,老板正忙着修补一条项链。

“随便看。”老板抬了下头,继续忙自己的。

她没在意,自己看自己的。

不大的店面东西倒不少,余笙找到摆沉香木的柜台,木制的小展台摆了五串手串。

她其实不太懂沉香,只看外观,一眼相中最边上的一串。靠向茗从前在她耳边念叨的,她俯身,若有似无的香气,很舒服的味道。

品质应该不差。

余笙正欲细看,冷不防被截了胡。手串穿过精致的美甲,落入来人指间。

她抬头,对上一双美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