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车很给力。发动机发出脆响声有如圆舞曲一般在耳旁回荡。严宁很享受这嗒嗒嗒的声音。和以往公家配备的不同。这辆车算是严宁自己的第一辆车。自己的和别人的。从感觉上就不一样。
“哎。我说。你到底懂不懂车啊。这可是新车。磨合期还沒过呢。你频繁的换挡。会让发动机受损的……”凌震沒抢上新车的处女驾。手心直痒痒的坐在副驾驶上愤愤不平的生着闷气。看到严宁频繁的换档变速。又忍不住的直敝嘴。不停的挤兑起严宁來。
“呵呵。你还别说。这车还真不错。开起來有飘荡的感觉。好车啊……”凌震沒抢上初驾。在生闷气。严宁哪能不知道。可是凌震越生气。严宁越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一个劲的夸耀开新车的感觉。直让凌震郁闷的够呛。
“一辆国产车而矣。有什么了不起的……”看着严宁的洋洋得意。凌震撇撇嘴。做出不屑一顾的样子。酸溜溜的坐稳了身子。目光向前。绝口不再出声。再不给严宁打击他的机会。
“行了。别板个脸生闷气了。找个地方我请你喝酒。回头再把车给你开几天过过瘾还不行吗。”逗的差不多了。严宁不觉得笑出了声。轻轻的推了凌震一把。许了承诺。这才让凌震满意起來。嚷嚷着要吃杀猪菜。啃大骨头。整个人又恢复了活跃。
凌震说的达达杀猪菜馆严宁知道。就七星街的尽头。在双江算是比较火的一家地方菜馆。确定了位置。严宁立刻将车调头。刚刚转过一个街角。前方的路却被堵住了。整条街的车都停了下來。排成了一条长龙。最前方似乎发生了交通事故。一群人围在一起。时不时的还能听到激烈的争吵声。
前方堵了车。严宁就想将车调回來绕条道走。可是事与愿违。身后的车早早的就跟了上來。把狭窄的一条街道堵的严严实实。严宁想要绕路走都转不出身來。发生了这种情况。严宁也不得不将车子停了下來。前方仍然是闹闹哄哄的。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严宁和凌震都不是喜欢凑热闹的人。就坐在驾驶室里。一人叼着一支烟。吞云吐雾。一边聊着天。一边慢慢地等着。直到等了一会儿。后面的车子越堵越多。前面却依旧是一点沒放行的意思。凌震就有点不耐烦起來。嘴里骂骂咧咧的拉着严宁下了车。不停的往前面挤。好在他身材高大。身体强壮。一般人还真不够他拔弄一下子的。沒几下就清出一条道來。严宁慢慢地跟在凌震身后。乐见其成的享受着凌震的劳动成果。看看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靠近最前面人群围着的地方。只看到街道中间两辆车头抵头的撞在一起。还有三辆车横在旁边。把本不宽阔的街道堵的严严实实。听到周围一些知情人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的介绍。沒一会。两人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原來是几个公子哥在斗气。在狭窄的街道上。两辆车的车主互不相让。都守在马路的中央。谁也不肯停下车來让对方先行。最终两辆车头碰头的撞到了一起。好在车速不是很快。驾驶员倒沒受什么大的伤害。至于旁边横着的三辆汽车。却是故意把后面的车子挡住了。想來是这五辆车子分成两伙。其他的几人见同伴的车子撞在一起后。就停了下來把前进的路堵住。谁若是退回去就意味着认了输。却是根本不管其他车辆是否能通行。这个行为却有点恶劣了。
“怎么也沒个交警來处理……”前前后后。严宁和凌震在路上等了十几分钟。交警就是爬也该爬到地方了。严宁用询问的语气看向了凌震。
“这位兄弟看起來不是双江人吧。要不就是对双江不了解……”凌震仗着身高。东张西望的找了半天也沒看到一个交警的影子。一头雾水的又把目光转向了严宁。这时候站在严宁旁边的一名看热闹的车主冲着严宁发出了一声嗤笑。
“嗯。这边撞车跟我是不是双江人有什么关系吗。”明显的感到这看热闹的车主对自己的态度不屑一顾。甚至还带着几分的歧视。这让严宁也变得跟凌震一般。一头雾水的不知道个所以然。
“哼嗯。要是双江人。就不会不知道这双江四公子了。这帮小子可都是有深厚背景的。父母在双江都是领导。哪个交警会不长眼管他们的闲事。前段日子。那个黄头发的小子。据说是王市长的公子。王旭超。酒后驾车。被一个新來的交警拦了下來。沒说几句。直接一个大耳刮子把交警扇了出去。交警的领导还得点头哈腰的低头认错。所以。这些交警都学奸了。一碰到这事。硬是连面都不露一个。让这些公子哥自己去谈判。去解决就是了。闹腾够了他们自然就散了……”这兄弟倒挺八卦。难得碰到一个不了解情况的生瓜蛋子。很是显摆的跟严宁介绍起了起來。绘声绘色的样子。好像之前他曾亲眼所见一般。严宁一边听着。一边把场中的几个人记了下來。对于黄头发的小子。看样子极有可能就是双江主管经济的副市长王金辉的儿子。严宁在东海镇的时候。还跟他打过一回交道。挺和蔼的一个人。却是沒想到生出的儿子居然是这种货色。
“看到这几辆车的车牌。都是A这头的牌照啊。属于公安口的特殊牌照。过收费站都不带缴费的。奶奶的。要是给我挂个这样的牌照。我一年下來得省多少过路钱……”看到严宁被自己唬的一楞一楞的。这车主更加得意了。不过。很快他就为堵在这里进退不得耽误了送货而愤愤的咒骂起來。别人再怎么样。跟他却是一点关系也沒有。他还等着送货呢。总堵在这里可是损失大了。
“哦……”对于这位车主的牢骚。严宁不可置否的笑了笑。普通老百姓或多或少都有这样不平的心态。这也难怪。同样是车子。挂着公家牌照的就不用缴费。而这个车主这样的私人车就得乖乖缴费。时间一长。交的过路费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人家若是能平衡才怪了呢。嗯。从今往后。自己也得掏钱了。这事闹的。原來这话在这等着自己呢。
“鸟个四公子。我看就是吃饱了撑的……”凌震的父亲、叔叔都是高级将领。爷爷更是国之柱石。沒有谁比他更适合称为高干弟子***了。对双江这种小地方的官员子弟沾沾自喜。自上封号的作法自然是看不上眼的。说起四公子几个字的时候。带着一种鼻音。明显带着瞧不起的意思。
“哦。嘿嘿……”严宁带着一种怀疑。把目光转向了凌震。这家伙曾经也是京城有名的顽主。打架斗殴那可是家常便饭。就是不知道这种治气较劲儿的场景。身为高干子弟的他是不是也曾经有过。甚至比这更加的嚣张。
“你看我干什么。我才不做这种沒品的事……”看到严宁用异样的眼光看向自己嘿嘿直笑。凌震的脸沒來由的一红。压低着声音给自己辩解着。不过。严宁从凌震能把赵强那样的绔纨都收拾的一点脾气都沒有。想來这家伙曾经也不是省油的灯。眼前这一幕类似的事沒准还真在他身上发生过呢。
“他们这得闹到什么时候啊。整马路的人可都陪着他们呢……”笑一笑也就算完了。严宁倒不至于真的去揭凌震的伤疤。再次把目光转到了马路中央。两辆事故车的旁边。三三两两的年青人分成了两伙。一个个若无其事的吸烟聊天。根本沒有去解决的意思。严宁的眉头皱了起來。你们这些公子哥斗气。把车撞了也撞了。中间这边出了事故。把路堵住了还情有可原。那旁边的三辆车可沒有事故发生。挤在一起。纯粹属于瞎起哄。却让整条道路的交通都被破坏掉了。
“嘿。你这人听不懂双江话啊。刚才不是说了吗。这事交警不敢管。你沒看到他们都站在那叫号呢吗。谁先退让。谁是孙子。这几位爷都是有头有脸的。哪个也拉不下來脸当孙子不是。只有等他们这些公子哥自己觉得烦了。累了。叫不住了。自然就会散去……”八卦的车主说话有些急躁又不中听。严宁也不在意。继续观察着场中的几位公子哥。一边听着其他人地议论声。
横在马路中间的五辆车俱是进口车。差一点的也得三四十万。碰到一起的两辆更是新款的进口奥迪车。比之严宁刚刚买的桑塔那强上了不是一点半点。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群小子倚仗着父母的势力开豪华车。堵公共路。警察不敢管。路人不敢说。真有无法无天的意思。不过。严宁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公务员。管不了这么宽。反正大家都在等着。自己也等着就是。大不了把车扔到路边就是了。
好半天。场中的两个撞车的绔纨子弟的电话响了起來。可能是有人和他们的家长通报了情况。挂断电话之后。两人愤愤的互相啐了一口。各自乖坐着朋友的车扬长而去。马路上只剩下两辆前头瘪瘪的奥迪车似乎在印证着刚刚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