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宁毕竟是凌家的女婿,虽然事从权宜,和谢水盈有了肌肤之亲,但是,这个尴尬的事实,又置尚处于哺乳期的潇潇于何地,凌家能够因为谢水盈去同一个部级干部,甚至是一个庞大的政治集团发生剧烈的碰撞吗,对于这个问題,严宁沒有答案,不过,事情自己已经做了,这个责任自己也必须去承担起來,哪怕今后自己在凌家抬不起头來,也要给水盈姐讨回这个公道,
“潇潇,爷爷老了,活不了几年了,以前爷爷不放心这个,不放心那个,最担心的还是你这个丫头,但是今天爷爷再也不担心了,你能包容严宁的一切,说明潇潇长大了……”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刘老一脸戚戚,沒有对严宁的话语发表任何意见,也沒有怒斥世道的险恶与不公,反倒拉着潇潇的手满是怜惜和赞叹,
严宁抱着谢水盈回到了家中,顿时一阵鸡飞狗跳,了解了事情的起因和结果,潇潇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所承受的痛苦似乎并不比谢水盈差上分毫,潇潇可以容忍严宁在外面拈花惹草,可以不理会严宁跟别的女人胡天黑地,甚至严宁和全天下任何一个女人发生感情纠缠,潇潇都可以当做沒看到,但就是与严宁情同姐弟,与自己情似姐妹的谢水盈不行,从骨子里潇潇把严宁与谢水盈之间发生的关系划到了乱了伦理的行为,会让严宁背负天下人的唾弃,甚至一辈子都难以抬头,而且,严宁将身心饱受摧残的谢水盈带回家的举动,根本就沒打算掩饰下去,摆明了是要自己的一个态度,这又将自己置于何地,总不能自己将床铺清理出來让给谢水盈吧,
然而,强迫自己冷静下來的潇潇仔细分析了利害得失,珍姨的告诫的话语不停地在耳边回响,从感情上说,严宁与谢教授一家虽然沒有血缘关系,但严宁对谢教授夫妇有如亲生儿子一般的孝顺,而谢教授夫妇也将严宁视为己出,这一点,从自己坐月子,师母天天伺候在左右就能看出來,至于谢水盈这个姐姐更是不得了,对严宁呵护有加,简直比自己这个正牌妻子做的还要到位,甚至爱屋及乌,对自己也好的不得了,
再从利益上说,严宁所赚取的巨额资本,甚至是凌家闲置的资金都交到了谢水盈的手中,几经周折,有如滚雪球一般的膨胀起來,从谢水盈组建起來的庞大的资本财阀就能看出谢水盈的能力來,也正是有了谢水盈的不懈努力,凌家在资金上捉襟见肘的局面一去不复返了,可以说,谢水盈对自己,对严宁,对凌家都至关重要,而在她受到伤害,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自己若是不能施以援手,岂不令人心寒,
就这样,不可回避的现实让潇潇迅速的做出了取舍,左右谢水盈和严宁沒有血缘关系,曲遥琴自己都容忍下來了,也不差谢水盈这一个,妈妈当时就是想不明白这一点,才郁郁而终,自己可不能走妈妈的老路,帮谢水盈就是帮严宁,帮严宁就是帮自己,帮自己就是帮凌家,只要自己对谢水盈受到伤害一事表示支持,凌家才能有一个积极的态度,有了决定的潇潇再沒有半分犹豫,拉着严宁赶到了青松园面见爷爷,
“谢老师对严宁视为已出,毫不挽留的对严宁悉心培养,这是恩情啊,小谢姑娘也是个好孩子,一个姑娘家,满世界的跑图个什么,都说财帛动人心,可交到她手中的资本差过分毫吗,沒有小谢姑娘的辛劳,不说西北数十万将士朝不保夕,就是凌家上下都要勒紧裤腰带,这也是恩情,谢老师一家沒把咱们当做外人,咱们凌家就能把他们当成外人,如今小谢姑娘受了委屈,咱们家若是袖手旁观,置之不理,这良心还有吗,”
抛开良心道义的底线不提,单说利害关系,沒有人比刘老更明白严宁对凌家的未來到底有多重要,沒有人比刘老更清楚,谢教授推荐了多少门生弟子融入到凌系的圈子里,也沒有人比刘老更清楚谢水盈对凌家的作用到底有多大,若是弃之不顾,不说谢教授一家齿冷,就是严宁也会心寒,说不得要心生他念,如此一來,转眼之间凌家即会分崩离析,数年的努力化为泡影,
“说起來,是咱们对小谢姑娘关心的不够,这孩子受了苦,咱们有责任,铁生,从今天起你退出警卫局,就跟在谢姑娘的身边,谢姑娘的安全由你负责,绝不容许再出现任何闪失……”孟铁生是刘老的近身侍卫,跟在刘老的身边十多年了,最是沉稳持重,老人多次想将他放到基层锻炼一下,都被他婉言拒绝了,这会儿居然让他退役,显然谢水盈的安全问題已经上升到了一定高度,
“潇潇,扶爷爷起來,向严,你去准备车,跟我走一趟中南海,前方流血,后方流泪,绔纨恶少,欺男霸女,这个国家还有沒有希望……”再一次提起了谢水盈的遭遇,刘老的脸色变得阴沉起來,空气中似乎凝结了一种尸山血海中杀伐而出的血腥之气,军中猛虎的威名可不是纸扎出來的,
“潇潇,严宁是迫不得已,你不要耍小性,还有严宁,事情已经出了,不要有什么压力,公道自在人心,哪怕是那几位高高在上的存心护短,二叔拼了这身衣服,也会给你讨个说道回來……”刘老出了门,刘向军和刘向予也要去前厅等候消息,临近出门之际,一脸阴沉的刘向军扭过头來,似是劝说,似是保证的开导起沉默无语的小俩口來,
这几年,刘向军受严宁的感染,将狠辣的性格渐渐藏了起來,工作行事越发稳重,一把年纪了居然还能改了性子,就是刘老都称赞不已,只是这会儿,凌家沉默的太久了,阿猫阿狗都跑到了头上撒野,刘向军的血气彻底地被激发出來,说不得要借此让某些人重新增加些印象,
“对不起,潇潇,我不该逼迫你……”无论是潇潇也好,还是刘氏兄弟,亦或是刘老爷子也好,对自己与谢水盈之间发生的荒唐事连一个字都沒有提,不提即代表了默认了谢水盈的存在,直到这一刻,严宁才真切感受到,凌家能够在华夏数十年间屹立不倒,跟这种包容的坚决和血性有着直接关系,
反观自己却顾虑重重,乱了分寸,一会儿考虑凌家的态度,一会儿又抱着谢水盈逼迫潇潇支持,想当然的举动实在有些小人之心了,这夫妻本是一体,潇潇为了自己舍弃了脸皮,而自己带给潇潇的却只有无尽的伤害,如此行径实在枉为人夫,这心中有愧,直让严宁眼神暗淡无光,根本不敢去正视潇潇的目光,
“不该逼迫我,那你抱着水盈姐回家是什么意思,这做都做了,还有什么应该不应该……”房间里静悄悄地只剩下小俩口,严宁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潇潇的气就不打一处來,不带一丝好气的将严宁的话顶了回去,
“潇潇,当时情况紧急,我也是迫不得已,老师对我恩重山,水盈姐视我跟亲弟弟一般,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水盈姐被恶毒的催情药烧成了白痴,至于带水盈姐回家,我不带她回家又能送到哪去,我能放心将她一个人扔在公寓吗,何况对水盈姐下毒手的是部长的儿子,与其遮遮掩掩,倒不如让你了解真相,政治是最黑暗的,为了利益,亲儿子,亲老子都能讨价还价,随意出卖,为了给水盈姐讨回一个公道,你觉得我还有退路吗,”从潇潇能陪自己來见爷爷,说明潇潇已然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心里已经有所倾向的原谅了自己,所以,眼下再难也得解释到位,借此给潇潇一个台阶下,从而在根子上解开潇潇心里的疙瘩,否则,难保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出现裂痕,
“严宁,生在这样的一个家里,见惯了柔情假意,见多了生离生别,从小的经历让我从來不相信从一而终,至死不渝的爱情,自己都不相信,我又有什么理由去要求你,在我们结婚之前,我就对你说过,我不在乎你有多少女人,也不在乎你在外面花天酒地,只要你心里有我,真正的把我当成你的妻子,可是我就这么简单的要求你都不能满足我吗,严宁,我是你的妻子,无论你出了任何事情,我都得去替你分担,这是我的责任,这一点,请你相信我好吗……”自己全身心的为严宁付出,却换不來严宁的真诚相待,潇潇的心里委屈到了极点,生气的背对着严宁,泪水不觉滑过脸庞,
“潇潇,你是我的妻子,唯一的妻子,这件事情是我考虑不周,原谅我吧……”看着潇潇耸动着肩膀,抽泣个不停,严宁是既心疼,又尴尬,更自责,最终还是鼓足了勇气,诚势的向潇潇赔礼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