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王双阳的犹犹豫豫,刘鼎锋的态度可就痛快多了,将长川县的班子连锅端,一个县长轻松落入口袋,还不用自己出头担什么责任,这好事上哪找去,市委意见得到了统一,常委会过后长川问題领导小组新鲜出炉了,王双阳亲自担任组长,坐阵后台指挥,负责与省委、省政府汇报联系,
严宁、蒋观河、唐波、胡振山四人出任副组长,连夜召集了相关部门落实市委决议,严宁抓总负责,蒋观河带领纪检、监察、检察、司法等部门接手对长川县委、县政府各级干部的调查,唐波调集双江市公安局干警、武警支队维持长川县的社会稳定,
精密部暑,仔细谋划,整整忙乱了一夜,等到天色放亮了,严宁才将各项任务落实到了人头,其中抓捕县长温海成和抓捕温岭村温氏宗族族长温木生是整个计划的重点,而这两项任务,也分别由蒋观河和严宁亲自带队,这计划一经确认,众人顾不得疲惫,带领着四百余人的大部队,浩浩荡荡的开向了长川,
温岭村街道整洁,临街的楼房整齐明亮,但在这光鲜的背后是温岭村村民们贫苦的生活,望着建成了百余年的温氏祖宅,黑压压的一大片,有如一个能将万物都吞噬下去的怪兽,严宁心里实在有些不是滋味儿,就是这座象征着温氏一族至高无上的祖宅,压在温家镇所有村民的心中,不断盘剥、吸食着村民们辛勤劳动成果,或许它的每一块砖,每一片瓦,都浸染了无数生活在贫困线上的村民的鲜血,若是不能将这座有如大山一般的象征推倒,所有的党员都是不合格的,
“严书记,派出所的所有民警都已经控制起來了,温大民的母亲也保护了起來,抓捕目标已经确认,就在这片大宅子里,是不是现在就行动……”李江海全副武装,在拿下了派出所的控制权以后,立刻跑來向严宁汇报,
“行动吧,再重复一遍,沒有我的命令,坚决不可以开枪,哪怕受到生命危险也不行……”凝重的眼神一一扫过眼前的几位干警,严宁再一次强调着纪律性,
抓捕温氏族长八叔公温木生,由严宁亲自带队,考虑到温氏一族在温家镇强大地号召力和影响力,除了有李江海几名刑警负责抓捕目标以外,维持治安的工作都交到了双江武警二大队,若是受到村民的阻拦和暴力反抗,镇压暴力的行为也是由武警來执行,
这一点,刑警和武警,都是要维持秩序,看似沒什么区别,实际上说道可就多了,若是形势真发生了不可预知的危险,交由警察來执行,事后说不准要有人借此说事,这样严宁就等于将把柄送到了别人的手中,主动权尽失,但若是由武警來执行,哪怕问題再大,凭借凌家在军队的超然地位和军队的独立性,也能将事情压下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先礼后兵,严书记的计划,呵呵,太谨慎了……”坐在温家祖宅的厅堂中摆着的水曲柳木椅上,李江海觉得有些好笑,什么时候刑警抓嫌疑犯还要讲究什么先礼后兵了,哪次不是一拥而上,直接扑倒,带上拷子,摁在车里,三下五除二的就完事了,这会居然还要跟人商量,真是新鲜,
李江海从冰城调來,对温氏宗族的情况只是听说了一些,却沒有直观的印像,理解不了,也想像不到村民敢直接对抗政府,所以,对严宁的计划有些不理解,不过,李江海知道,这次行动是他到达双江以后的最大一次行动,还是在严宁的亲自指挥下,若不是自己是严宁的人,绝对轮不到自己,能取得一个什么样的成绩,可是关系到自己的前途,绝对不允许自己犯下任何错误,既使不理解,也得按照严宁的计划行事,
“几位,我就是温木生,大清早的找上门來,有什么事情……”温木生的辈份高,但年纪并不是很大,李江海估计他至多也就六十岁,带着几个年青的汉子从后堂转了出來,极具威严的往当中的太师椅上一坐,连看都不看一眼李江海,先是端起茶盏,自顾喝了一口,然后才扫了一眼李江海,不冷不热的询问起來,这个谱端的实在有些大,恨的李江海好玄沒冲去抽他两巴掌,
“我是双江市公安局刑警支队支队长李江海,有件案子请你协助调查,这是调查通知,请你跟我们走一趟……”蛇无头不行,抓住了温木生和几个温氏的骨干,整个温氏宗族就陷入了群龙无首的地步,事情处理起來就会简单的多,按照严宁的想法,能做到悄无声息的抓捕,就尽量放低姿态,若是能将温木生诓进公安局里,那可是最好不过的结果,
“双江公安局,咱这温家镇归双江管是不是假,但是一沒有县局的同志來配合,又沒有派出所的民警來介绍,就凭你拿着这么一个狗屁的通知,就想抓我走,你当我老糊涂了吗……”昨天跑了温大民,今天一大早双江的警察就堵上了门,温木生直觉有些不对劲,但是,只要在温家镇这片土地上,他也不认为什么双江刑警支队会把他怎么样,也沒有必要给李江海这些外地的警察什么好脸色,趁早打发了出去了事,
“走不走,不是你说得算,请你协助调查,是给你留面子,你不配合,我就拘捕你……”事实证明,严宁制订的先礼后兵根本沒有任何效果,相反一句话就把路堵得死死的,李江海心中的耐心早就消耗沒了,态度也变得强硬起來,
“哈哈哈,拘捕我,我犯了哪条王法,你敢拘捕我,告诉你,温家镇有温家镇的规矩,在这里,我就是天,我就是法,不要拿你们那些乱七八糟的规定來说事,在这片土地上,是由我温家说的算,今天我给你留个面子,趁早给我滚蛋,否则就凭你说的这些话,我就能定你一个咆哮祖宅……”李江海硬,温木生更硬,甚至身后的几个壮硕汉子蠢蠢欲动,直接有将李江海等人乱棍打出的架式,
“哼,给脸不要脸,抓人,我看谁敢拦我……”猛地一拍椅子的扶手,李江海的一声怒吼,压制着的脾气彻底地释放了出來,这道理既然讲不通,那就剩下了强攻一条路,不管怎么样,也得把这个温木生绳之于法,
“任你是穿官衣的,还是干什么的,敢跑到温家镇來撒野,一样不客气,给我打出去……”李江海一声令下,身边的两个民警抽拷子就要抓人,然而温木生的嚣张绝对有理由,任你是警察还是土匪,一样不留情面,指着李江海一通狠骂,身后的几个粗壮汉子已然窜了出來,迎着两名刑警动起了手,这些汉子根本不管你是警察还是其他的什么人,虽然沒受过专业的训练,但下手极狠,李江海带着三名刑警支应了半天,才打开了一个缺口,一把将温木生按在了椅子上,耳边却响起了当当当的敲钟声,这明显是一个信号,李江海的脸色不由的一变,
“快,给我带走……”直到这个时候,李江海才意识到,严宁的担心不是沒有道理,对上自己这个刑警支队长,温木生居然还敢叫嚣着他就是天,就是法,对于警察的抓捕更是敢暴力反抗,显然眼里根本不把自己这个执法者当回事,可见其狂的沒有边了,其倚仗的是什么,无非就是温氏宗族强悍的民风以及群众的肓目随从,这个钟声显然就是召集村民的示警,若是被赶來的村民堵在了这个宅子里,首尾不能相顾,问題可就严重了,
“严书记……”两名民警垫后,继续与堂枯里的几个粗壮汉子进行着激烈的肢体接触,李江海却抓着温木生的后衣领,任凭温木生如何破口大骂,如何不老实,一概不管,大步地向温氏祖宅外面跑,刚刚下了门檐的台阶,就看到了严宁的身影,显然,听到了钟响声,严宁亲自过來接应了,
“谢支队,下命令,整队……”看到李江海的手中拎着一个人,仍在不停地的叫骂着,而院子里也不时地传來一阵阵的打斗声,无不证明着李江海已经得手,严宁毫不犹豫地命令武警支队的谢副支队长去将隐藏在镇外的武警战士集合起來,
温家祖宅里,钟声一阵响过一阵,严宁就知道自己所谓的先礼后兵怕是沒有了效果,而李江海说不得已经和温木生支起了架子,这心里就是一阵焦急,当即带着几名武警赶着來接应,还好,李江海不负欺望,成功的把人抓了出來,剩下的只要守住阵角,武力压迫与说服教育相结合,应该能够缓解不利的局面,等到大部队一上來,主动权也就回來了,
钟声敲的越发的急促了,整个温岭村一下子变得沸腾了起來,家家户户人头攒动,一个个庄稼汉拿着铁锹、铁镐、斧子、镰刀之类的农具,从家里跑出來,极有默契地向温家祖宅汇集,三名武警荷枪实弹的武警也小心翼翼地做起了警戒,把住了三个角,将严宁、李江海以及他手中拎着的温木生紧紧围在了中间,摆出严密地防守阵型來,激烈的碰撞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