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小严气质不凡。言谈得体。想來也是体制内的干部吧。嗯。应该还是一个领导吧……”审查工作进行的很彻底。不过不是严宁在审查李骥。而是李骥的母亲在替李骥做审查。审查的话语很是犀利。这问完了夏莲的情况。又把矛头对准了严宁。大有对夏莲一家追根溯源。上查三代的意思。
从始至终。李骥母亲都在不停地询问着。很有要摸清严宁和夏莲的底细的意思。那样子就像坐在她面前的严宁和夏莲是两个道行高深的骗子。而她则想在询问中将严宁和夏莲现出原形。不过面对着严宁滴水漏的对答也让她收起了几分轻视。慢慢地将那种怀疑的态度压下了不老少。但是依然让严宁感到很不舒服。
更让严宁感到生气的是。李骥母亲除了带着一种盛气凌人的架式让人感到不舒服以外。倒沒什么太出格的地方。这出于对子女的关心。多了解一下情况倒也说得过去。倒是李骥的做派倒是值得商榷了。除了时不时的抬起头看上一眼夏莲。想要说些什么以外。基本上都是保持沉默。闷头不语。就是一副乖宝宝的样子。显然在他母亲面前沒什么话语权。更不是一个有担待的人。这等货色配不上夏莲。严宁从心里就给予了否定。
不过。李骥的母亲眼晴挺毒。从严宁久居上位。有着超然的领导气质。以及在严宁往往一语中的。游刃有余的对话中。基本上判定严宁也是体制内的干部。所以。在问严宁了解情况的时候。就把侧重点放到了严宁的工作上。试探的摸起了严宁的底细來。
“我是做审计工作的。也算是体制内的吧。不过。可称不上什么领导。就是一个普通的中层干部。看阿姨的气度不凡。对体制内的情况很了解。想來也是做领导的吧……”李骥母亲在摸严宁的底。严宁同样也在摸她的底。虽然内心里对夏莲的这门亲事早就有了明确的想法。了解不了解的都沒什么意思。但为了能让夏莲认清事实。彻底断了这个心思。严宁还是极具耐心地跟着这妇人打起了机锋。左右闲着也是闲着。权当逗乐子了。而且严宁也想看看。这个妇人如此傲慢。到底是哪來的底气。
“审计局啊。倒是一个不错的单位。而且。小严年纪轻轻就是中层干部。分管一摊。以后的发展不可限量了……”李骥母亲嘴上夸着严宁的工作好。前途好。心里却是不以为然。甚至还有几分不屑的神色在脸上闪过。虽然这种表情稍纵即逝。但还是认严宁敏锐的捕捉到了。若不是严宁要让夏莲断了念头。始终压抑着自己的性格。不屑跟这种女人去计较什么。只怕连坐下去的兴趣都要缺缺。
“我呢在妇联工作。整天家长里短的。沒什么正事。李骥爸爸在宽甸市做主要领导。整天忙着工作。也沒时间约束小李骥。要说这婚姻可是大事。讲究知根知底。门当户对。这做父母的就怕孩子交到不好的朋友。耽误了一生。小夏家里不在甘南。我就多问问。多了解一下。失礼的地方。小严可别介意……”话风一转。李骥的母亲开始自顾地自我介绍起來。说的倒是挺客气。但似乎是一向被人捧惯了。习惯了高高在上的领导夫人作派。这话听起來就有几分炫耀的意思。还特意强调了主要两个字。神色上根本看不到一丁点觉得自己失礼的意思。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应当一般。不过。李骥母亲把身份地位的话明着说出來。更提及了门当户对这个传统习俗。显然是沒相中夏莲做他的儿媳妇。含蓄的在告诫严宁和夏莲要懂得知难而退。
“呵呵。原來李骥的爸爸是市长呢。那阿姨可就是市长夫人了。怪不得话说的这么有道理呢。真是失敬失敬。门当户对。呵呵。有道理啊。要我说。这婚姻也好。爱情也好。都是讲基础。讲缘份的。大到身份地位。权势金钱。小到衣食住行。生活习惯。都是门当户对的一个表现……”还真是巧了。一上午严宁都在了解宽甸的情况。这会儿居然又碰到了宽甸市领导的家人。严宁不知道自己跟宽甸是不是真的有缘。
这宽甸市委书记马鹏程。市长李新明。都是严宁重点关注的人物。虽然沒和他们见过面。但对相关情况。严宁却也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听李骥母亲特别强调主要领导几个字。那不用说眼前的这对母子就是李新明的家属了。只是李新明很谨小慎微的一个人。居然有这么一对活宝家人。真不知道他是觉得该庆幸。还是该觉得倒霉。
“比如说。大家有着类似的政治背景。相同的交际圈子。类似的生活习惯。共同的兴趣爱好。表现在爱情上就是情投意合。琴瑟和鸣。可若是一个皇宫里的公主。一个是不入流小官的软蛋般的衙内。完全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门不当。户不对的。你让他们有共同语言。完全就是对牛谈琴。就是强制性的撮合到一起。也沒什么幸福可言。所以。我说阿姨这个门当户对说的好。是真知酌见……”这正犯愁要怎么去劝说才能既不伤及夏莲的感情。又能让夏莲打消念头呢。这市长夫人就主动配合率先提了出來。这个机会严宁自然不会放过。等到对方话音一落。立刻接过这个话把。扭过头对着夏莲笑了笑。看似在述说着一种道理。实则在若有所指的劝说着夏莲。
“李骥的爸爸在宽甸做市长。放眼整个甘南也是数得上数的领导干部。我们家李骥学问好。长的好。家庭又好。想和李骥做朋友的女孩子多了去了。还都是有家世。长的漂亮的。我这当妈的可得给他好好把把关。可不能让一切别有用心的人。仗着长的漂亮点就把李骥的感情给欺骗了……”听到严宁不但听明白了自己话中的含蓄意思。还主动地替自己进行了分析。开解夏莲。李骥母亲觉得严宁挺识趣。也为自己使出成功的招数而沾沾自喜。可是严宁的话越说越不着边。最后竟把她当市长的老公比做了不入流的小官。而他的宝贝儿子居然成了软蛋衙内。这话不带脏子。却不软不硬的噎的人难受。算是把李骥母亲的真火给惹出來了。顿时将话风一转。整个人变得尖酸刻薄起來。
“妈。你怎么这么说话呢。我的事情不用你管……”还好李骥这个软蛋衙内还沒笨到家。严宁和她老妈对话中的火药味越來越浓。总算是让他反应过來不对劲了。而且。他听老妈的意思。竟是沒相中夏莲。这和之前两个人商量的要借着自家的威风。打掉夏莲心中所具有的刚烈孤傲性格的细节可不一样。这心里一急。忍不住的叫嚷起來。不过。他不开口还好。多少还有那么几分沉稳劲。这一开口。把一个不经世事。缺乏主见。刁蛮任性的品性彻底都暴露了出來。最初给严宁带來的阳光。帅气彻底化为乌有。直让严宁颇着眉头。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无奈。
“你闭嘴。婚姻是大事。你个小孩子懂得什么。咱家也是有头有脸。有声望。有地位的人家。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我们家门的……”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居然有反抗自己的意思。李骥母亲的火气变得更大了。连带着性格也变得强势了起來。当着严宁和夏莲这两个外人的面。就喝哧起她那软蛋儿子來。愤怒的表情。以及陡然升高的音量。顿时把李骥吓得收了声。再不敢跟他母亲再犟一句嘴。很明显李骥母亲在其家中有着独特地专制地位。
“阿姨关心孩子的婚姻大事。我也能理解。不过。我有些搞不懂的是。夏莲和李骥在工作上是同事。在工作之余也算是不错的朋友。若说互相关心一下也是应该。革命同志间的真挚友情吗。但他们两个就是普通的朋友。好像跟男女朋友什么的不太沾边。李骥的爸爸是市长也好。是放羊的。赶车的也好。这和我家夏莲沒有任何关系。阿姨不要搞错了对象。产生误会可就不好了……”从李骥母亲的表现看。侧面也坐实了严宁对李骥就是一个软蛋衙内的评价。典型就是一个少不更事。表面光鲜。沒有担待的软蛋。
而抛开李骥的软弱无能不算。就是李骥母亲这种专衡霸道。不能容人的性格。一看就知道她不是好相处的人。做这样女人的儿媳妇。若是不能低眉顺眼的憋着气。这婆媳关系几乎可以预见的会乱成一团。所以。从哪方面看。严宁都觉得李骥并不是夏莲的良配。既然不会产生交集。也就沒必要再客气下去。严宁不屑去跟有哪一只井底之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妇女争辩什么。但严宁不屑去争辩。不代表严宁可以任人拿捏。特别是李骥母亲的话里竟带着贬低夏莲的意思。这是严宁所不能容忍的。若是不对这个专横的女人展开反击。严宁都觉得自己屈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