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听夫人的,”沈三说着,手指一点,一道红光闪过,将一柱水从不远处的溪中摄來,停在沈三面前,沈三以水洗面,然后内法一吐,将脸上的水渍蒸干,再用衣袖擦擦脸,
等沈三抬起头來之时,众人发出一阵的惊呼,那里会是百十多岁之人,眼前之人,明明之有三十來岁,吴天与他十分的相像,若是站到一起,说是兄弟也不会有人怀疑,
云夫人此时叹了一口气道:“他们弟三族,三十岁以后便衰老的极慢,只是我却是容颜不再,他为了不使我为难,才故意化妆成了四五十岁的样子,”
徐若琪听了,心中一阵的感动,她看看吴天,心中不免疑问,“那吴师弟会不会与深前辈一样呢,”
“我不是魔族中人,所以我们的孩子们算不上的正统的第三族人,他们的或许与常人无异,否则,会多不少的烦心事,”
“他们,”徐若琪惊道:“难道吴师弟还有兄弟姐妹吗,”
云夫人又叹了一口气,幽怨的瞪了沈三一眼,不再说话,
沈三微微的歉意,“我们共产有四子,吴天是最小的一个,”
“那其他三人呢,”徐若琪问道,
“都被我杀了,”沈三道,
“啊,”吴天和徐若琪一下子跳了起來,“你亲手杀害了自己的儿子,而且还是三个,”
沈三点点头,脸上内疚之意只是一闪,便只留下了坚定,
云夫人却是泣不成声,吴天连忙坐下,轻拍着她的后背,云夫人心中一暖,
“那为何留下了吴天,”徐若琪正色道,
“此事若要说清楚,还需出百年之前的大战说起,”沈三说着,向法相寺的方向看去,仿佛回到了当年的大战,
“当年智远方丈,集四大掌门的内法,高声诵出《心经》,我运起魔法极力的抵御,最终还是胜了,只是那时是内心狂性大发,便要毁灭法相寺,只是在下手之前,千尊佛像突然同时流泪,那种场面,使贵如魔尊的我,也心头一颤,而空中突然出现了智远方丈的法身,再次念诵心经,我突然顿悟,感觉如此多的杀戮,实在沒有意思,于是便以本身的半成的魔法凝成一只坚不可破的红球,将剩下的九成五魔法和体内戾气封闭,放入了法相寺的舍利塔下,并以法相寺的金舍利震压,”
“这个故事我听过,”徐若琪想起他曾杀死过自己三个儿子,气便不爽,于是冷冷的道,
沈三看出了徐若琪还有吴天的心思,淡淡一笑道:“我虽沒有了魔法,但修为仍在一般高手之上,只是自此改头换面,自取假名沈三,在中原各处游荡,若干年后,我遇到了云,便与她结合,很快,便怀上了第一个宝宝,”
“当年追求我之人,数不胜数,而我看到你爹爹第一眼,便看出他非是凡人,于是芳心暗许,与他私奔,”云夫人说着,脸上居然一红,
沈三也是微微一笑,只是随后便面露出了愤怒之情,“当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就要降世之时,我们发现南疆多诃族居然派人找到了我们,原因是他们被那莫族欺压了数十年,便想找出第三族人,培养成新的魔尊,助他们对付那莫族,而那时第三族人,只剩下我一个了,”沈三说完,看看黑月,
黑月微微的欠身道:“当时我还是普通祭祀,却不知多诃族之事,”
“头几代的魔尊,只是合两族的法术,在南疆称王,因其魔法并非太强,故而不敢对中原有非分之想,而到了我那一代,却已到达了魔尊的极致,降服了四方神兽后,天下再无对手,只好入侵中原,然后准备一统天下,只是我顿悟之后,心知天下各族,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习性,若是以一族而欺压另一族,将自己的习念强加于他人,实在不妥,况且一统天下,杀戮太多,于是便解散了魔军,让他们回南疆好生过日子,只是他们毕竟不是一族,有我在时,还能压制双方,而我去后,沒有太平几十年,两族便又是兵戎相见,杀的你死我活,”
“我们两族的先人,原本便是对头,相互敌视乃是天性,”黑月道,
沈三沒有理会她,继续道:“我当时沒有了法力,而内子有孕在身,不便施法,于是便佯装答应他们,然后伺机逃跑,只是孩子刚刚生下,便有一对的肉翅,是魔婴的上好人选,而此时他们已追到,若是他们得到了孩子,必定带回培养成新魔尊,到时再危害天下,于是我一恨心,便杀死了孩子,”
看着沈三大义凛然的样子,徐若琪心中突然肃然起敬,
“如此我又杀死了两个孩子,他们便不再纠缠于我,终于退回了南疆,”沈三道:“只是不久之后,我们又怀上了第四个孩子,”沈三说着,看看吴天,
“那个孩子就是你,”云夫人欣慰道,
“孩子生下之后,如他的三个哥哥一样,都是背生双翅,按理说我当将他杀死,只是我那时已想到了一个办法,压制住孩子魔性的办法,”
“什么办法,”吴天想起了自己的孩子,于是急道,
“割去双翅,送到法相寺,”沈三道:“我想起当年智远方丈曾以《心经》压制我身上的魔性,险险的成功,于是我便想将你送到法相寺门外,法相寺发觉之后,必定会将你养大,到时你每天以佛法沐浴身心,必定可以压制身上的魔性甚至根除,更可以防止被魔族人发觉,当然,为了防止法相寺人查觉,我便先割去了你的双翅,还故意将包你的包袱弄的鲜血淋淋,仿佛是遭到仇杀的样子,”
“可是吴师弟为何出现在了碧云山下,”徐若琪问道,
“事情巧合,我将孩子放在法相寺外不远之处,居然发觉有魔族之人经过,我以为是來追我和孩子的,便想将他们引开,可是引开他们后,再回到放孩子之处时,孩子早已不见,当时想來是被法相寺收去了,可是过了两个月,内子身体复元之后,我与她齐入法相寺,想探望一下孩子,可是找遍了整个法相寺也沒有发现孩子的影子,从此内子伤心过度,便时而清醒,时而疯狂,”沈三说着,终于叹了一口气,
吴天听着这些,喃喃道:“我是被米店的李掌柜发现,于是抱到了碧云山下的云下镇,直到加入虹光派,”
“我自前些日子,再次见到你时,便已察觉,你那些年之所以未犯魔性,便是因为碧云山乃是天下正气之宗,你虽在碧云山下,却也算是日夜沐浴在碧云山仙坑的灵气之中,而你在山下,距离仙坑的灵气较远,所以这些灵气是潜移默化的清洗了你的身心,还沒有激起你体内魔性的反抗,再加上沒有遇到什么情急之事,才一直沒有发作,相信如此再过若干年,或许你的魔族本性,便会消失了,”沈三道,
“而我魔性频繁发作之时,便是自离开碧云山久了,体内的魔性慢慢的滋生起來,”吴天道,
“正是,”沈三道:“此时你体内的魔法,已将内体内的虹光派等法力压制,而一支独大了,”
吴天听着,愣愣的想着什么,
“孩子,你既然已知道了身世,还是不要怪我们狠心才是,”云夫人说着,哭了起來,
看着哭倒在自己怀中的云夫人,再看看沈三,吴天终于忍不住,翻身跪倒,流泪道:“爹,娘,终于见到你们了,”
沈三含泪点点头,而云夫人则搂着吴天,哭个不停,
旁边的徐若琪也跟着掉下了眼泪,一家人哭过了许久,吴天终于抬起了头,对沈三抱拳道:“父亲,您既然是上代魔尊,那么必定可以复活衫妹,您的儿媳,”
沈三转眼看看冰块中的黄衫,摇了摇头,
“啊,”吴天一惊,“连你也不行吗,难道是因为你的法力不够,我身上还有你的法力呢,可以拿去用,”
“非是法力的问題,而是南疆两族之中,原本沒有此种法术,”沈三道,
“啊,”吴天再惊,他转头盯着黑月,
黑月一阵的苦笑,“事到如今,我也不再隐瞒,我族中并无此术,而是黑月设计,想以此事诓你,助我那莫族战败多诃族之计,”
“什么,”吴天大怒,脸上红光一闪,
沈三身上也是红光一闪,震住了吴天,
“孩子,人死不能复生,切莫动怒,”云夫人也道,
“谁说人死不能复生,衫妹的母亲如云夫人,便是被我以魔彩珠再加上檀心花救活的,”吴天急道,
沈三听了眉毛一挑,“果真有此事,”
“当然,”于是吴天将复活如云夫人之事说了一遍,沈三听后也的连连的点头,“想不到世间还有如此奇花,若是以法力贯通全身的血脉不难,难便难在贯通血脉之后,便会对被施法之人五内造成损伤,而有檀心奇花在,便可以弥补这一不足,实在奇特,”
“难道,难道我要再等上二十年吗,”吴天看着黄衫流泪道,
“孩子别太伤心了,”云夫人陪着儿子流泪道:“我已听徐姑娘讲过你与衫儿之事,为娘自会想出办法,救活衫儿,”
听母亲如此一说,吴天心中甚是宽慰,不论发生何事,母亲都会站到自己的一边,
“魔尊……”徐若琪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叫道,
沈三微微一笑,“我早已不是当年的魔尊,你不可如此称呼,”
徐若琪一愣,于是改口道:“沈……大叔,不知蓬莱仙岛上的仙溪之水,能否起到和檀心花同样的作用,”
“蓬莱仙岛,你见过蓬莱仙岛吗,”沈三惊道,
“我曾上去两次,”徐若琪道,
“蓬莱仙岛在何处,”
“在天上,”徐若琪向上指指,
沈三抬头看看天空,突然笑道:“果然奇妙,果然奇妙,我当年为寻蓬莱仙岛,曾在东海转了小半月,沒想到传说中的蓬莱仙岛竟然是在天上,只是那仙溪之水是何物,”
于是徐若琪将自己两次喝仙溪之水的事情讲了一遍,
沈三听大又摇了摇头,“以我看來,这仙溪之水不同于檀心花,它只对活人有效,而对死人无用,”
“若一试,沈大叔以为如何,”徐若琪道,
“试之成功,当然皆大欢喜,若是失败,岂不鸡飞蛋打,”沈三道,
徐若琪一愣,心道极是,若是失败,那黄衫可能便永远活不过來了,她想着看着旁边的吴天,轻轻道:“吴师弟,此事还需你來作主,若是想用仙溪之水,我便再闯蓬莱仙岛,帮你取回,”
吴天想起徐若琪为了自己硬闯蓬莱仙岛,险险的送命,心中十分的感动,于是道:“多谢徐师姐挂心,只是我看不必了,”
“为何,”徐若琪道,
“若是仙水有用,如云夫人早就会取下,救她的女儿,”吴天道,
徐若琪听了一愣,然后叹气点头,
“如今之计,便是逼退新魔尊,救出我与衫妹的儿子,”吴天说着,看看沈三,
“儿子,你已有儿子了吗,”云夫人惊喜道,
吴天低头道:“我年纪虽小,却已有二子,而且……”
“而且什么,”云夫人兴奋道,
“而且还有两人已怀上了我的孩子,”吴天脸红道,
此言一出,黑月脸色大变,心道那二人是谁,除了跟他入南疆的那个小姑娘,还有谁呢,
徐若琪也是一愣,她知千雪已是身怀有孕,而另要人是谁,她看看黑月,不想是她,再想却是想不别人來,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云夫人惊喜道:“那几位为你怀孕之人一定非常的辛苦,你一定要好活的待她们,你们孕育你们第三族之人非常的辛苦,为娘怀你怀了十二个月,而你那几位哥哥却是有长有短,”
吴天一愣,心中大奇,想起了逍遥仙子孕育吴邪居然长达三年零六个月,而衫妹却是正常的生产,实在的奇怪,于是问道:“为何有长有短呢,”
沈三接口道:“我第三族人,本身体质奇特,生长之基,除了父精母血,便是魔法之气,孕育之时若是周围有强大的魔法存在,则必定会长的飞快,甚至早产,而若旁边沒有魔法,便是生长的奇慢,只能靠每月月圆之夜之时所吸收的灵气生长,”
吴天听了恍然大悟,看看冰中的黄衫道:“衫妹孕育之时,我整天陪在她的身旁,故而我们的孩子生长的飞快,只是此时他已成为新魔尊,要如何才能让他恢复正常呢,父亲,你可有办法对付魔尊,”吴天正色道,
沈三想了一想,摇了摇头,“我虽为上代的魔尊,可是已散去了绝大部分的魔法,若非是捡到了封存戾气和魔法的红珠,找回了半成的法力,刚才便帮不上你的忙了,”
“那新魔尊便无敌了吗,”徐若琪惊道,
“非也,”沈三背手來回的走着,“以我观之,新魔尊在成蛹之时,受到了重击,故而沒有吸收多少的树宫灵气和魔念,他现在所倚仗的,只有我原來的五六成魔法,”
“魔蛹曾被吴师弟以天愁神剑伤到,”徐若琪道,
“天愁剑,”沈三目光在吴天背上闪过,奇怪道:“说來天愁剑乃是我族死敌,连我都不敢靠近,你却与他相处无间,难道这也是碧云山仙坑灵气的作用,”沈三说着,眼中红光一闪,天愁神剑也闪出白光,只是白光之中却有丝丝的红色,沈三看了一惊,
“父亲,”吴天道:“这天愁神剑曾被我以血淬火,不知是否是因为那个,”
“不对呀,”徐若琪道:“在天愁剑两截之时,你便可以御动,那时还未用你的血淬火,”
吴天一愣,心道极是,突然想起自己曾把它当菜刀若干月,于是道:“它两截之时,我曾将他当作菜刀使用,开始之时,手正无力,常常切破手指,流出血來,流到残口之上,”
“如此甚好,”沈三突然道:“你自小受碧云山灵气滋养,非但压制了你的魔性,还因你体质不同于凡人,反而体内有了碧云山的灵气,而你常以鲜血涂抹到天愁剑残口之上,恰恰应了魔族的一样炼宝之术,”
旁边久未说话的黑月一惊,张口道:“血祭,”
“不错,正是血祭之术,再加上你以血淬火,使天愁神剑已与你灵气相投,彼此不能分离了,”
众人听了,纷纷的惊讶,齐向吴天背上的天愁剑看去,天愁剑仿佛也感觉到大家在关注它,于是发出阵阵的白光,灵气四射,
徐若琪突然道:“吴师弟有天愁神剑和魔彩珠相助,可否对付新魔尊,”
“不可,”沈三道:“新魔尊身上有我六成法力,在凡间來说,已是惊世骇俗了,”
徐若琪看着沈三凝重的表情,自语道:“您有半成魔法便如此厉害,那五六成法力,必定是天下无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