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师兄说的不错,当年徐师伯是因中了黑风的疯心蛊,再加上受血剑的侵体,才能气血倒流的,而司马天师叔则是中了白眉一掌,又是在濒死之际不顾重伤,才气息倒流,”吴天道,
“你已可以气血倒流,”江小贝道,
吴天摇了摇头,叹气道:“不行,”
二人又是一愣,对视一眼,有些看不懂吴天了,
吴天知道他们心中的疑惑,于是道:“虽然我沒有弄明白,可是却有高人指点了一妙法,”
“什么高人,”薛不才奇道,
于是吴天将伍飞等人之事说了一遍,薛不才和江小贝眼也亮了,原來是如此简单的办法,从前为何沒有人想到呢,
“气血倒流,人们只想到跟气血较劲儿,却忘记了气血所谓的倒流,是在穴道之上,穴道反转,气血便不用逆转了,”江小贝激动道,
“不错,”薛不才道:“好比一人追一人,后面之人若要追上前面之人,办法一,便是后面之人比前面之人走得快些,便可追上前面之人,”
江小贝点点头道:“办法二,还是可以让前面的人停下來,或者向回走,后面之人也可迅速的超过前面之人,”
薛不才一笑,他与江小贝都是极聪明之人,于是又道:“再或者这两个方法合到一起,后面之人加速走,前面之人向回走,”
江小贝点头认同,与薛不才相视一笑,可是他们发现此时吴天却呆呆的看着涯边的檀心花,
“吴师弟,”薛不才叫道,
吴天好像如梦方醒,沒有将刚才的话听进耳中去,他顿了一下缓缓道:“其实不必那么麻烦的,后面之人只需转过身便可,”
江小贝和薛不才一听,脸上一惊,对呀,超过一人,便是要让他到自己身后,而前后却是相对的,只需转过身來,那人便已在自己身后了,如此妙法,他们两个自以为聪明之人,思路全被束缚到了路上,却沒有展的更开,路原本是沒有前后的,因为有了行路之人,才有了前后,如此禅理,吴天居然悟得,难道他一直都是大智若愚吗,
二人想着,脸上却露出了惊喜之色,以吴天此等悟性,虹光十字剑法有希望了,伍飞所说之法,仍然是在说两人之间的关系,而吴天所想,却已经超脱,
吴天此时突然从恍惚中醒來,脸红道:“我走神儿了,”
薛不才和江小贝则是一笑,薛不才向江小贝挤挤眼,然后道:“我去看看侄子们去,”便转身离开了,
江小贝知道薛不才是让自己说何事,于是清了一下嗓子道:“吴天,其实我也想出一个妙法,可以助你提升法力,”
吴天已知他所说何事,只是装着不知,
江小贝又清了一下嗓子道:“南疆魔族有以处子之血祭法之事,你乃魔尊后裔,必可使用此法,”
吴天还是脸上一红,点了点头,
“只是山上与你在一起的女子,都已……”江小贝又咳嗽两声,接着道:“所以我正在派人四下寻找……”
“江师叔祖,”吴天突然提高了声调道:“你不必找,山上还有……”
“还有,”江小贝一愣,将四个女子挨个想了一遍,然后道:“难道是英子,可是她已经成亲了,”
吴天红着脸摇头道:“是徐师姐,”
“啊,”江小贝大惊,派中传说这二人五年之前便已有了关系,怎么如今徐若琪还会是处女,而且吴天要曾多次在自己面前说过对不起徐若琪,难道不是为了那件事,江小贝越想越奇怪,真得有些看不懂吴天了,
吴天惆然一笑道:“五年之前,我与她都中了逍遥散,虽然我对她有所冒犯,却是保住了她的处子之身,只是老天捉弄,众人找到我们之时,我们正是衣衫不整、赤身裸体,”吴天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
江小贝也跟着叹了一口气,“这些年,苦了你们俩了,”
沒想到吴天突然微微一笑道:“或许一切皆由天定,当年她保住了处子之身,便是为了今日,”
只是天,会帮吴天吗,
第二日,薛不才安排秦弄玉带着众女眷和孩子们离开,
吴邪搂着吴天的肩头,舍不得离开,“我要等娘,回來,”吴邪道,
吴天眼中一热道:“爹打败了白虎,你娘便能回來了,”
“我娘,是被白……虎吃了吗,”吴邪道,
吴天摇了摇头道:“你娘害怕老虎,所以去了很远的地方,等爹打跑了大老虎,她就会回來的,”
吴邪将信将疑,此时小英子拍拍他的肩头,把他从吴天的怀中拉了出去,
“英子姐,你可记劳那个佛咒了吗,”吴天问道,
“已记下了,”小英子道:“我会昨晚给孩子们念诵的,”
而那边秦弄玉听说要他送女眷们离开,居然大怒,向薛不才和江小贝要求道:“为什么派我去,我要与大家并肩作战,”
薛不才拍拍他的肩头道:“护送她们,任务十分的艰巨,非是你不能完成,况且弟妹此时已身怀有孕,你若留下,她岂能安心,”
一听说到妻子,秦弄玉转头看去,此时玄石正一脸渴望的向自己看來,英雄也难免儿女情长,秦弄玉原本坚硬的心一下子软了下來,
看秦弄玉的脸色变了,于是薛不才轻拍着他的肩头道:“此番的大战,不知生死,若是我们有失,重振虹光派的责任便要靠你了,”
“师兄,你……”秦弄玉一听又要着急,
薛不才又拍拍他的肩头道:“若是他人,我还不放心,你我并称虹光三杰,若非徐师伯出事,这掌门之位或许便是你的,”
“师兄,”秦弄玉的眼圈红了,
“你若能听到我们败了,便带着他们立即入北山,等孩子们长大之后,再做打算,”薛不才安排道,
“不,我会在碧云山上摆下酒宴,等你们凯旋而归,”秦弄玉重重的握下薛不才的手,
薛不才闻听此言,忍不住眼中一热,
大家已准备停当,秦弄玉带着众人向薛不才、江小贝等人告辞,离开了凝碧涯,
如此一别,不知是否还能相见,
众人走后,吴天依然回到了涯顶,守护檀心花,守护着黄衫,
徐若琪则每天给他送饭,然而涯下之人,听说了吴天修炼虹光十字剑法有了精进,便忍不住的问薛不才和江小贝,
二人也无保留,将吴天所说的虹光十字剑法的法门讲了,然后还说了伍飞以移宫换穴之法,实现气血倒流的方法,毕竟不论是谁,若能修炼成功虹光十字剑法,都是派中的大幸,
而剩下的几人:李玦、丁伟、储志宏、胡若愚、卢超几人得了此法门,纷纷的沉迷于其中,一天之间,居然有两人走火入魔,先是法力最弱的胡若愚,再是稍微强一点的丁伟,
薛不才和江小贝沒有想到会有如此的结果,但他们也知无法阻止大家修炼,因为虹光十字剑法对于虹光派來说,那是极至的仙术,若能修炼而成,则必会在派中千古留名,可是如此下去,恐怕邪教还沒有來,自己人便要折损一半了,
这日午后,徐若琪刚刚走,便又有一羽信鸽飞了过來,这仍是江小贝的留在潇洲城的眼线,白眉此次入侵中原沒有滥杀无辜,特别是连与虹光派有千丝万缕联系的两大钱庄都沒有动,显然是另有目的,或许他是故意留下两大钱庄,一來为今后做打算,二來这两大钱庄必定会让将相关信息传给江小贝,他们是故意给虹光派放消息的,
大家一看有信來,便纷纷的围了上來,江小贝接过信鸽,却仰望着天空,薛不才也四下看看,空中并无其它禽鸟跟随,于是才放心的展开了信,
看过信后,江小贝脸上表情居然有些喜色,
“江师叔祖,有好消息吗,”薛不才问道,
江小贝将信交到了薛不才手中,然后对着大家道:“确实是好消息,邪教和西夜国围攻法相寺,无奈寺中佛法强盛,他们所放出的飞虎居然被击伤,”
“呀,太好了,”众人一阵的高兴,
“那邪教损失大吗,”储志宏问道,
江小贝摇了摇头,“邪教十分狡猾,仅是派出猛兽和飞虎出战,见飞虎被击伤,他们便放弃了攻击,”
众人又是一阵的遗憾,如此说來,邪教居然沒有什么损伤,
储志宏曾进法相寺想盗取金舍利,自知那千年古刹之内,处处浸透着佛法,特别是以安放金舍利的舍利塔前最为强盛,
“难道法相寺不曾追击吗,”李玦道:“难道是他们害怕对方召唤出白虎吗,”
此时薛不才看完了信道:“法相寺是靠舍利塔与金舍利才击伤了飞虎,若是出击,则缺了地利,未必是对手,”
众人听了齐点点头,
“只是这次飞虎受伤,西夜国的兽师却未召唤出白虎,实在让人奇怪,”薛不才说着看看江小贝,此时二人心中所想是一样,难道是重伤之后的红衣少女,此时还无法召唤白虎,那邪教敢入侵中原,所仗为何呢,仅仅是飞虎,应当不够,
“管他飞虎还是白虎,”李玦道:“待我修成了虹光十字剑法,一并将它们杀死,为死去的师尊和师兄弟们报仇,”
其他几人也是纷纷的赞同,
一见此状,薛不才心中大急,虹光十字剑法若是如此好修炼,那早已有人修炼而成,岂非是数百年來,只有三人呢,
“掌门,趁此时机,不妨说说此事,”江小贝低声道,
薛不才点点头,对着大家道:“众位师弟,我知你们这一两日來,都在修炼虹光十字剑法,但此术之难超乎想象,否则咱们的师尊之中,为何只有吴、司马两位敢于修炼此术,而自天云道长之后、司马师伯之前,再沒人修炼成功呢,”
众人一听,面面相觑,因为薛不才说得不假,李玦此时道:“掌门师兄,那是因为他们不知其中的法门吧,如今咱们已知法门,自然比他们來的容易些,”
薛不才又摇了摇头道:“此招由天门祖师所创,而他却并未将此招传于后人,甚至于大家在翻阅前代的典籍之时,才知原來还有如此一招,”
众人听了都是一愣,是呀,这是为什么呢,
“如此种种,只说明一个问題,此招虽强,修炼起來却是弊大于利,天门祖师深知其害,才未传于后人,”
众人点头,因为他们这几日的修炼,已知其难,更有那走火入魔的两位,薛不才见警示的作用已到,便坦言道:“虽然你们已知其中的门,但我奉劝大家还是不要轻易的修炼,否则此剑法未成,却先自废了法力,而且若修炼此术,起码要达到七虹和七星境界才行,胡师弟和丁师弟,便是因为内法不够,才走火入魔的,”
下面的几位师弟面面相觑,终于齐齐的向薛不才道:“多谢掌门师兄,我们自此住手,”
薛不才点点头,众人散去,薛不才看看江小贝,微微一笑,
只是江小贝叹气道:“我看李玦还心有不服,或许他未必会停下,”
薛不才看了看李玦的背影道:“这些人中,除了受伤的卢超,只有他到了双七境界,他要修炼,便由他去吧,但愿他能创造奇迹,”
薛不才想了一事突然道:“信中言,邪教已向无忧谷方向而去,江师叔祖为何沒有对他们说,”
“无忧谷必定难守,而邪教破了无忧谷之后,最后便是离凝碧涯不远的天龙帮东海分舵了,我若说出,你的一番劝慰,岂不是白费了,”江小贝道,
薛不才点点头,又道:“江师叔祖,咱们是否应当将法相寺之事与吴师弟打个招呼,”
江小贝点点头,“我也正想将看看吴天这几日进境任何了,咱们这便上涯,”
他的话音未落,空中五彩一闪,徐若琪落了下來,薛不才低声对江小贝道:“江师叔祖,以徐师妹处子之血祭法之事,还是要提前跟她打个招呼的,”
江小贝一愣,想了一下道:“说说也是应当,否则她关键时刻不在吴天身边,计划便要泡汤了,”
薛不才听了连忙抱拳道:“江师叔祖,您是派中长辈,此事只有您方便与她说了,”薛不才说完,突然御剑而起,向涯顶飞去,江小贝想叫他已然來不及了,此时徐若琪正向这边看來,
江小贝脸上一红,自己虽然辈分高,却与徐若琪年龄相当,甚至还小她一两岁,又是个未婚的男子,此话该如何说得出口呀,
徐若琪见江小贝表情古怪,突然开口问道:“江师叔祖,你找我有事吗,”
江小贝暗骂几遍薛不才老奸巨猾,然后尴尬道:“是呀,我是有些事情找你,”
徐若琪一听,连忙走近,垂手而立,
看徐若琪走來,一向足智多谋的江小贝却不知该有何说起,一张口,居然问道:“你吃过午饭了吗,”
徐若琪一愣,答道:“我吃过了,”
薛不才直飞到涯顶,却见吴天正坐在涯边,对着檀心花呆坐,而他身后摆着碗筷,那应当是徐若琪带上的饭菜,
如此紧要的时刻,连涯下的师兄弟们都在拼命修炼虹光十字剑法,而吴天,却在此静坐,一点也不着急,莫非他已成功了,
自战败新魔尊、被蓬莱仙人散去魔性之后,吴天便与以为不同了,特别是前些日子,居然能悟透深奥的禅机,实在令人刮目相看,
“吴……”薛不才刚要叫吴天,吴天却早已感觉出了后面的脚步之声,
“掌门师兄,落脚轻些,你身前半尺之处的草下,有只蚂蚁,”吴天突然道,
薛不才一惊,连忙低头看去,一棵小草之下,果然有只蚂蚁,正衔着一大粒米粒,艰难的前行,
吴天距此足有两丈,他又沒有回头,怎知这蚂蚁之事,
薛不才正要迈过蚂蚁向前走去,吴天突然又道:“师兄且慢,你左脚落下之处,还有只青虫,”
薛不才把嘴一咧,抬起的脚又放了回去,
此时吴天叹了一口气,“都怪我精力沒有集中,沒有注意到刚才有只蚂蚁爬进了掌门师兄的脚下,”
此话一出,薛不才是站了也是,走也不是,
吴天终于起身,慢慢的走了过來,向着薛不才抱拳道:“掌门师兄,”
薛不才尴尬的一笑,心中想问吴天怎么了,却不好意思说出口來,
吴天似乎看出了薛不才的心思,笑笑道:“让薛师兄见笑了,最近整日的看的檀心花,突然感觉到了旁边的草木与昆虫,仿佛自己成了它们,”
薛不才见吴天语无伦次的话,心道不好,莫非他也是走火入魔而有些神志不清,于是道:“吴师弟,快先吃饭吧,”
吴天点点头,端起碗筷,到了大石板旁边坐下,慢慢的吃了起來,
薛不才也坐到了旁边,看着吴天慢慢的吃饭,终于忍不住问道:“吴师弟,你这几日进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