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
张郁疯狂地大叫。如同一头被触了逆鳞狂暴的野兽。再看他的脸部。竟然已经扭曲成了一个恐怖的形状。面庞肌肉如同一层层叠起的波浪。叠着一层又一层。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走廊上的那个人。那个人也在盯着他。双方的表情以及情绪皆是不同。
愤怒。以及欣喜。
“啊啊啊。你去死吧。”
大叫中。他立即举枪对着那个人扣动扳机。咔咔的几声便已连续扣动了五六遍。
旁边的韩璐从未见过他露出此番表情。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怎么办。只能在原地着急难耐。
当她还在发愣时。一颗颗银色的子弹已经穿透了玻璃窗。洞穿了一个个豁口。玻璃碎屑如同漫天飞舞的雪花般溅起与洒落。在啪啪的脆响中。这些子弹直直射向那个人的脑袋、胸口、两肩以及腹部。
他势要将之给打成肉酱。
而走廊上的那个人还來不及欣喜。铺天盖地的子弹便已射了过來。他只能面对着铺天盖地的子弹射击。
子弹的速度非常快。完全不能用肉眼直接捕捉。但是他的反应更快。几乎是在子弹穿透玻璃窗的刹那他便已趴下了身子。如同一只蜥蜴般。腹部贴地、四肢着地。
唰唰的几声划过。这几道声音在空气中逐渐变成了咻的一声长音。在此之前。他能够清晰感觉子弹从身体的上方划过。子弹划破空气所带的余热。他全都感受到。那是一种如同被刀片划伤般的痛感。
与此同时的办公室内。张郁一边从手枪中抽出弹夹一边对韩璐大叫。“你快点躲起來。我去外面把那个家伙给杀了。”
她不明白。所以焦急地喝问。“为什么啊。”声音变了一个调。很细很高。
她似乎又要哭了。因为眼眶中已经出现了泪水。那个声音其实就是哭腔。
她很想知道。明明都是人类。为什么还要相互杀戮。
对于外边的那个人。她只能认为他是人。
她再次喝问。“为什么啊。”眼眶的泪水在打转。她在忍着。她害怕成为他的后腿。也害怕见到血腥的场面。
咔嚓的一声响起。他已经为手枪换上了新弹夹。调试了几下。在这一刹那。他浑身上下似乎又涌现了活力。什么狗屁伤痛全都甩到了遥远的天边。
面对她的问话。他边调试手枪边冷冷地回答。“沒有为什么。这是我的义务。他变成了丧尸。所以我要杀了它。我决不能允许我的兄弟变成嗜血嗜肉的怪物。”
她愣住了。但这时。他已经咬着牙冲到了门口。
那把手枪始终举在胸前。手枪的枪口始终与胸口形成九十度的夹角。他的手指已经扣在了扳机上。只待见到那个人。不。只待见到那只丧尸。他便会对那只丧尸的脑袋扣下那个扳机。接着。子弹便会将之贯穿。而那个人所变成的丧尸。也将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
张郁刚跨出门口。迎面便刮來一股强风。风卷起了他的头发。正当细看时。一道影子已到身前。
那股风。是那道影子移动所带來的劲风。而那道影子。正是那个人。
他下意识地举起手枪对准那个人的脑袋。正待扣下扳机时。对面便扑來的一只手。接着。那只手已经反扣下了手枪。两个手指钳制住了他的手腕。再接着。他便感觉到手中空空如也。因为那支手枪已经离开了手。那种熟悉的手感不再回來。
对面的一只手握着手枪对准了他的额头。这一刻。那只手传來的地方的影子。看起來非常的模糊。但是影子后面的灰尘天际却是如同强光般刺眼。影子的脸。黑乎乎的。很模糊。
这一刻。他感觉浑身上下都流下了冷汗。特别是后背。那绝对已经沾满了汗珠。而心脏的跳动更像是打了一针兴奋剂般快速。
他刚想伸手抓住那支手枪时。但一道熟悉的声音却无奈地从对面传來。
“那个张郁啊。我这次可沒有对你开枪。你刚刚对我这么做。那我是不是也要还给你几枪啊。”
他愣住了。愣了好几秒。半晌后才仔仔细细地打量对面的那个家伙。
对面的那个家伙。他手里拿枪正对着自己。那副表情是一脸的无奈以及无辜。
他眯起眼睛盯着那个人。狐疑地问了一句。“你是人。”他边说边走上前一步。手枪接触到了额头。
对面的那个人点头。
他再度狐疑地问。“你是安杰。” 距离又靠近了一分。手枪已经别开。
对面的那个人再次点头。
他继续问。“你不是他的双胞胎同名兄弟。”再靠近。手枪已经垂到了胸口。
对面的那个人无奈地回答。“不是。”
他又问。“你还沒死。” 他的手已经夺回了那把枪。双手死死地握着。
对面的那个人还是点头。
张郁最后问。“你是丧尸。”他已经将手枪对准了那个人的额头。
对面的那个人无奈地摇摇头。
“……”
怪异地寂静中。悄悄蔓延上了这条走廊。只剩下了楼下丧尸的咆哮。
“呃……”
办公室内某个女人正紧张地竖起耳朵聆听外边的动静。但这怪异的寂静令她十分担忧。她忽然看到了落在地板上的一个水杯。
“……”
“啊啊啊。我操伱大爷啊。你老娘的。你还沒死。又沒有变成丧尸。我操。你老娘的。浪费我那么多的感情。你说啊。我赏你几颗子弹过分吗。啊。过不过分。”
张郁疯狂地咆哮大吼。接着一拳已经甩在了安杰的腹部上。这一下后还不解气。他几只连续打了五六拳。一边打还一边嗷嗷大叫。最后冲安杰的屁股踢了一脚。他这才停下來大口喘气。
反观安杰。他一点事都沒有。仿佛刚刚的殴打只是一次按摩。
“你究竟是怎么活下來的。”
张郁问。因为这才是最主要的问題。
安杰苦笑了一番。摆手说道。“这个说來很长。其实我也记不清楚了。有时间再和你说说。”
这时。他张郁起安杰刚刚跳到走廊栏杆上的模样。于是开口问。“你究竟是怎么上來的。有沒有吊钢丝。”
安杰摇头说。“沒有。我是直接跳上來的。凭我现在的身体强度。可以让我这么做。”
张郁目瞪口呆。但还是问了最后的一个问題。“身体强度与你死里逃生有关。”
安杰点头说。“和它有很大的关系。”
张郁低头不语。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但是安杰开口说。“我们现在得离开这里。速度必须要快。要不然等它们越聚越多。我们就真的沒有办法了。而且。洒在四周围墙上的润滑油差不多该凝固了。它们很快就会冲进來。所以我们得赶快离开这所学校。”
张郁刚想开口。这时。一道尖锐的叫声却忽然插了进來。
“啊啊啊。你沒有事吧。” 听起來很像惨叫。
过后。一个手拎水杯的女人出现在了两个男人的眼中。她似乎是一边大叫一边冲出办公室來的。
“……”
这里继续保持沉默。昏沉的天空。不时闪过一条条闪电。如同一大群亡灵游荡在天际。但却沒有听到雷声。如同死一般的寂静。
“咳咳。”沉默被打破。
“这个人。是谁。”安杰指着她问。
张郁沉默。此时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好。目前的境况让他非常尴尬。
“欸。”
反倒是这个女人。她满脸狐疑地盯着安杰看。“你不是丧尸吗。怎么可以说话。”
她一边说。一边拿水杯轻轻地敲在他的脑袋上。哐的一声闷响声起。她吓得躲到了张郁的身后。
“……”安杰沉默了。他的额头已经落下了一滴冷汗。
“……”女人也沉默了。
他们两人的眼光一直盯着张郁看。似乎是想他做一个解释。而张郁则是做了人类最卑鄙的行径。将目光移向了遥远的天际。
…
“事情就是这么的简单。明白了吧。这个名为安杰的少年长得非常挫逼非常像丧尸。所以我当时一眼看出是他时。还认不出他是人是尸。加上不知道他当时是死是活。而且他看起來又像丧尸。所以我把他当做了丧尸。也就说出了那样的话。事情就是这么的简单……”
“她叫做韩璐。是一名非常善良的教师。”
在张郁的瞎掰下。这件事逐渐平息。
但是这个女人总有一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所以又发出了疑问。“那你是怎么上來的。我明明看到你从栏杆上跳下來的。难道你是超人。”
她似乎还想拿水杯敲敲安杰的脑袋。
在这一件事上。安杰并不打算隐瞒。因为将來他还得需要好好地利用这个力量。所以也直白地回答。
“我是从楼下直接跳上來的。因为我的身体强于常人。所以能够做出许多人做不到的事情。例如……”
说到这。安杰看向了身边的窗户。窗户上边盖着一层铁架子。
在两人的目光注视下。他一拳甩在了铁架子上。
当下。只听见哐的一声闷响。铁架子已经凹下了一个弧度。如同面条一般。
凹下來的那部分。整条钢铁都严重变形。如同软绵绵的棉花糖般。出现了一个拳头形状的凹痕。
两人目瞪口呆。安杰则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般。拍拍手淡淡地说。
“看到了吧。普通人很少有人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我却可以轻松地这样做……”
他说着。一拳又往墙壁上砸。只听见咚的一声闷响。那道墙壁上便出现了一个拳头般宽大。深达十多公分的凹痕。
飞射出來的混凝土碎块。全都被他用左手接住。落到地板上的。就只剩下的烟灰般的碎屑。
凹痕里面。则是一层蓝色的破烂塑料袋。被塑料袋包裹住的。则是一条条粗大的钢筋。
安杰再次拍拍手说。“明白了沒。这就是我的力量。大概比普通人强大十倍左右。要是不明白的话。我再……”
韩璐立即开口阻拦。“好了。可以了……”她已经被这一幕给吓到了。如果她再不相信。这个男人可能会将这堵墙给推倒。甚至将这栋教学楼给洞穿一个大豁口。
眼前的这个名为安杰的男人。的确拥有比常人还要强大数倍的力量。这个办公室中的一切她最熟悉不过了。被那个男人击打的墙壁还有窗户铁架。全都是货真价实的存在。铁架不是中空的。而是完全实心的钢铁。这堵墙壁……
看着墙壁上冒出的凹痕。她就吓得直冒冷汗。
再看这个男人击打墙壁的手。一丝伤痕都沒有。仅仅只是覆盖上了一层泥灰。
真是恐怖。
见到她害怕。安杰也笑笑抓了抓后脑勺说。“不好意思啊。习惯了就好。其实很多人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都觉得非常惊讶。因为我的力量很少会能有人爆发出來。”
“我來这的目的就是要带你们离开这里。要不然。就再也沒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