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 心声 (5)
5
正午时分 。
丿岚双手握着树枝 , 举起一只烤得滋滋冒油的兔子 。
“ 盘子 ! 盘子在哪 7“
“ 来了来了 ! “
朋友们连忙把一个木盘子端过来 , 乌岚把烟兔子放在上面 , 又拿出随身携带的首 , 把克子的两条前腮割下来 。
“ 剩下的给你们吃 。“
“ 好 .
朋友们应了一声 , 眼陌陌看着他把两条外焦里嫩的兔前腹放进空盘子里 , 端起来 , 朝着营帐的方向走去 。
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 , 都有些忐忑不安 。
那是顾燕庭所在营帐的方向 , 阿岚该不会又 …...
而此时 , 端坐在营帐中的顾燕庭 , 也是这样想的 。
一一我就知道 , 阿岚不会一直和我闹脾气的 , 这就坚持不下去了 …...“
可是下一秒一一
之岚脚步一转 , 朝着祝青臣和李钺的方向走去 。
“ 祝大人 、 大王 , 我特意给你们烤了兖腹 , 我的手艺可是我爹亲自教的 , 可好了 “
不远处的朋友们看见了 , 马上转忧为喜 , 竖起大拇指 。
阿岚 , 好样的 ! 就这样干 !
祝青臣和李钺相视一笑 , 也道了谢 :“ 谢谢你 , 坐下来一起吃吧 。“
“ 好 。 “ 乌岚在他们身边坐下 , 把盘子放在面前 , 又拿出匕首 , 把兔膈肉拆成小块小块的 。
他十分贴心 , 怕祝青臣不习惯 , 甚至给他准备了筷子 。
「 谢谢阿岚 。 “ 祝青臣接过筷子 , 夹起一小块兔膈肉 , 塞进嘴里 。
祝青臣眼睛一亮 , 很是捧场 :“ 好吃 ! 外面的皮又焦又脆 , 里面的肉还有汁水 ,
也没有野兔的腥味 , 好吃 !“
乌岚脸上也有了笑意 :“ 祝大人喜欢吃就多吃点 , 等会儿我再去煮一点草根凉
祝青臣笑着点点头 :“ 好啊 。“
李钺坐直身子 , 清了清嗓子 。
于是祝青臣会意 , 又夹起一块兔肉 , 送到他嘴边 。
李钺也尝了一口 , 不吾夸奖 :“ 是好吃 “
「 那就好 。“ 乌岚直接把盘子送到他们面前 ,“ 多吃店 。“
不知怎的 , 他际巴胥巴眼睛 , 竟没由来红了眼眶 , 要落下泪来 。
他好久好久 , 都没有听到这样的夸奖了 。
从前他烤兔子给顾燕庭吃 , 顾燕庭只会说他灰头土脸的 , 不成体统 , 烤出来的元子也难吃 , 暴殇天物 。
他煮草根茶给顾燕庭喝 , 顾燕庭只会说他整天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 茶水一
股土腥味 。
蛛然朋友们都说好吃好喝 , 可他总觉得 , 朋友们是为了安慰他 , 才这样说的 。
现在好了 , 祝大人和虎寨大王都说他烤的兔子好吃 , 那就肯定是好吃 !
顾燕庭就是个没有品味 、 嘴巴又坏的小人 !
鸣岚低下头 , 怕被旁人发现自己哭了 , 又用衣袖抹了抹眼睛 。
祝青臣看见了 , 笑着道 : “ 怎么了 ? 祝大人和大王把你烤的兖子全吃了 , 你还一口没吃着 , 不高兴了 ?“
鸟岚连忙拿起头 , 反驳道 :“ 才不是 。“
“ 啶 , 给你留了 , 你也吃点 , 吃饱了 , 再去烤两只 , 顺便教教我和大王怎么烤 。
“ 好 “
之岚有了精神 , 拿起兔子的膈骨棒就开始啃 。
两条前膈 , 很快就被他们吃完了 。
乌岚端着空盘子 , 站起身 , 昂首挺胸地带着祝大人和虎寨大王 , 来到火堆边 。
“ 闪开闪开 , 通通闪开 ,「 烤兔王子驾到 !“
朋友们故意朝四周张望 : “ 哪儿呢 ? 王子在哪儿呢 7“
鸟岚挤开朋友们 :“ 就是我 ! “
他从猎物堆里 , 揪出一只兖子 , 从拔毛剥皮开始教起 。
“ 处理猎物的步骤都一样 , 要先把猎物的血放干 , 不然血凝固了 , 吃起来就会有腥味 , 然后再用热水烫一下猎物 , 这样更好处理 , 但是不能用滚开的水 …...“
之岚在教学 , 祝青臣和李铖就坐在旁边 , 认真地看着 。
朋友们也十分捧场 。
“ 原来如此 !1“
“ 烤兔王子 「 很厉害唛 。“
朋友们的吹捧声 , 直接将乌岚捧上了天 , 也直接淆没了顾燕庭的心声 。
营帐遮蔽日光 , 顾燕庭独自坐在营帐中 , 整个人的脸色阴沉沉的 。
他在心中疑惑 、 不解 、 质问 , 到最后恼羞成怒 。
不过 , 不论他在心里说什么 , 乌岚都懒得管了 。
只要朋友们夸奖他的声音足够大 , 他就听不见顾燕庭贬低他的声音 !
不过 , 过度吹捧的结果就是一一祝青臣和李钺 , 两个人 , 四只手 , 一手拿着一条兔膈 , 面对着几乎堆成小山的烤兔子 , 表情呆滞 , 陷入沉思 。
另一边 , 乌岚还在忙活 。
“ 上一只烤得有点不好 , 我再烤一只更好的给祝大人吃 。“
“ 阿岚 …...“ 祝青臣弱弱地喔了一声 。
“ 嘲 ? “ 乌岚回过头 ,“ 祝大人尽管吃 , 不用担心我 , 下一只马上就烤好了 !1“
祝青臣掩着嘴 , 小小地打了个嗝 。
太多了 ! 他们吃不下了 !
其他人都去打猎了 , 只有他们两个 , 被乌岚留了下来 。
但祝青臣又不好意思打击学生的积极性 , 只能捏着鼻子 , 再啃了一口兔腮 。
“ 算了 , 你继续烤吧 。“
“ 好 1 “ 乌岚干劲十足 !
李铖转过头 ,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
祝青臣也看着他 , 小声问 : “ 你看我干嘛 7“
李铖和他咬耳朵 :“ 你还让他烤 ? 方圆五百里的兔子都快被他烤灭绝了 , 以后苗疆没免子吃 , 我们俩就是十古罪人 ! “
“ 那不烤怎么办 ? 他好不容易才建立起自信 。 “ 祝青臣顿了顿 ,“ 等一下我来说 。“
“ 喝 “
等他烤完这只 , 祝青臣忙不追按住他伸手去拿下一只的手 。
“ 好了好了 。“ 祝青臣道 ,“ 阿岚 , 烤这么久 , 你也累了吧 7“
之岚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 我不累啊 , 一点都不累 。“
“ 这样啊 。“ 祝青臣顿了顿 ,“ 但老师觉得 , 兔子可能有点累了 。 “
之岚震惊 :“ 啊 ?“
祝青臣放下手里的兔腹 , 捂住自己和李钺的脸颉 : “ 我和大王也有点累了 , 嘱得腮帮子有点累 。“
“ 邢 …
“ 你把烤好的免子给其他人都分分吧 , 给你爹也送点 , 让大家都尝尝你的手艺 。
“ 那好吧 。“ 乌岚端起小山一样的烤兔子 , 跑着去找其他人 。
祝青臣和李钺看见他走了 , 才终于松了口气 。
祝青臣倒在李钺身上 : “ 还好还好 , 没烤太多 。 “
李铖碰了碰他的胳腾 :“ 祝卿卿 , 你看 。“
祝青臣顺着他所指的方向 , 回头看去 。
之岚这个小傻孩子 , 一手提着两只免子 , 穿梭在营帐之中 。
不远处的营帐里 , 顾燕庭坐在里面 , 他似乎以为乌岚回来找他 , 拿起手 , 整了
可是之岚就像是没看见他一般 , 直接绕过他 , 去找其他察子的人 。
祝青臣一开始觉得可笑 , 但是在看见顾燕庭阴冷的表情的时候 , 又不免有些担忧 。
他已经给朝廷写了奏疏 , 简单讲述了这边的事情 , 建议朝廷下达调令 , 将顾爆庭给调走 。
只是这一来一回 , 至少需要个把月的时间 。
万一在这期间 , 顾燕庭狗急跳墙 , 可怎么好 ?
祝青臣撑着头 , 想着事情 。
没多久 , 乌岚便送完了兖子 , 跑回来了 。
祝青臣拙起头 , 喊了他一声 , 朝他招招手 :“ 阿岚 , 来 。“
玩闸了一整个白日 , 入夜时分 , 整个乌寨更加热闸 。
乌寨中人在寨中点起灯笠与火把 , 火光连成片 , 盘在山间 , 宛如一条火龙 。
空地上 , 架起足足有小二层楼高的篝火 。
山林之中 , 歌声噗亮 。
白日打猎时 , 有谁看见了喜欢的人 , 便借着这个机会 , 用山歌表白 。
或是朋友们相互打闸 , 开开玩笑 。
鸣岚的朋友们就合起伙来 , 给鸟岚唱了一首示爱的山歌 。
他们把乌岚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 , 惹得乌岚筒直想钻进林子里躲起来 。
但是祝青臣拉住了他 : “ 阿岚 , 朋友们跟你唱歌呢 , 你也唱一首给他们 。“
“ 我 …...“ 乌岚红着脸 , 有些不好意思 。
“ 不要紧 , 唱一首吧 。 老师还没听过你唱歌咋 , 你的嗓子唱起歌来 , 肯定好听 。
不用害怕 , 没有人会笑话你的 。“
之岚犹豫片刻 , 挣脱了祝青臣的手 , 像只灵活的小猴子 , 直接钻进了山林里 。
不知过了多久 , 林子里才传出乌岚嘹亮的歌声 。
自从上次 , 他向顾燕庭唱歌 , 被顾燕庭当众下了面子 , 他都好久没开嗣了 。
每次想要唱歌 , 他都会想起顾燕庭的话 。
但是现在 …...
他才不管顾燕庭呢 !
祝大人都说他唱歌好听了 , 他就要唱 !
祝青臣捧着脸 , 一下一下地歪着脑袋 , 打着拍子 , 听学生唱歌 。
乌寨主也端着两个酒碗 , 来到他们身边 :“ 多亏了祝大人和大王劝解 , 我也好久没听见这孩子唱歌了 , 多谢多谢 。“
“ 您太客气了 “
祝青臣接过酒碗 , 只喝了一口 , 就递给李钺 。
李钺把剩下的酒全部喝完 , 然后把酒碗重重地往祝青臣手里一放 , 站起身来 。
祝青臣顿觉不妙 , 抱着酒碗 , 拙起头看他 。
李铖从祝青臣的怀里掏出手帕 , 擦了擦嘴 , 然后豪气冲天地拍着胸口 , 道 : “ 祝卿卿 , 你在这里等着 , 我也去给你唱首歌 ! “
李钺唱歌 !
祝青臣瞧间睁大了眼睛 , 把酒碗丢给乌寨主 , 试图阻止他 。
他抱着李钺的手臂 : “ 李钺 , 你别去 ! 不许去 ! 我不想听你唱歌 ! “
李钺不顾阻拦 , 勇往直前 : “ 祝卿卿 , 别人有的 , 你也一定要有 ! 你放心 , 我已经找寨子里其他人指点过了 , 我现在唱歌可好听了 !“
「 不许 ! 你敢唱歌 , 我们就别睡一张床了 ! “
「 不行 , 歌要唱 , 床也要睡 。“
李钺直接把祝青臣抱起来 , 放回座位上 。
「 祝卿卿 , 等我唱歌 。“
「 那你能不能走远点 7“
「 不能 , 我怕你听不清 。“
李钺振臂一呼 , 虎寨中人迅速反应过来 , 一拥而上 , 簇拥着李钺 , 走到林子里 。
“ 都安静 1 “
“ 我们寨主要给祝大人唱歌了 ! “
“ 快祝我们寨主和祝大人百年好合 ! 快 ! “
路土匪恶霸似的 。
祝青臣捐着脸 , 试图找个地方躲起来 。
整片林子都安静下来 。
李铖的山歌 , 没有技巧 , 全是感情 。
一曲终了 , 只有虎寨众人的声音一一
“ 好 ! 大王唱得好 ! 大王唱得好 I “
“ 这可是我们大王亲自写的词 ! 喝彩 ! 快 !“
“ 祝大人快来 ! 这是我们大王唱给你的 ! “
祝青臣不是很想过去 , 但还是被虎寨那群人给拉过去了 。
祝青臣和李钺站在一起 , 李钺顺势搂住他的肩胸 , 两个人接受铺天盖地的祝福 。
“ 好 ! 郎才郎貌 ! 天生一对 ! “
山寨众人笑闸着 , 一直到了夜半时分 , 还没散去 。
篝火仍在燃烧 , 山间依旧传来嘹亮的歌声 。
祝青臣实在是困得不行了 , 便披着虎寨大王的兽皮衣裳 , 靠在他的肩膀上 , 陵了一会儿 。
李铖援着他的肩胸 , 又拢起手 , 在他耳边唱自己编词的山歌 :“ 祝卿卿 , 你是一只小傻蛋 …...“
祝青臣连眼普都没陌开 , 拙起手 , 照着他的胸口 , 给了他一下 :“ 你闭嗣 。“
李铖援他搂得更紧了 :“ 祝卿卿 , 要不然回去睡 ? 我背你回去 ?7“
“ 不行 。“ 祝青臣摇摇头 ,“ 阿岚还没回去 , 顾燕庭也还没走 , 我不放心 。 “
李铖回头看了一眼 。
乌岚和他的朋友们玩疯了 , 正漫山遍野地跑呢 。
而顾燕庭就站在不远处 , 似乎正在等他 。
好吧 。
李铖拢了拢祝青臣身上的衣裳 , 和他一起坐着 。
祝青臣调整了一下姿势 , 窝在他怀里睡觉 。
不知道过了多久 , 乌岚还没回来 , 顾燕庭似乎是不想等了 , 转身回察 。
李钺拍拍祝青臣的肩胸 :“ 祝卿卿 , 人走了 。“
“ 唔 ? “ 祝青臣迷迷糊糊地从他怀里拙起头 , 揉了揉眼睛 , 扭头看了一眼 。
果然走了 。
而乌寨主不放心儿子 , 还留在这儿呢 。
应该不会有事的 。
“ 那我们也走吧 。“
“ 走 。“ 李铖站起身来 。
祝青臣朝他伸出手 :“ 你走 , 我要背 。“
“ 背背背 。“
李钺无奈 , 在他面前蹲下 。
祝青臣伸出手 , 攀住李钺的脖子 , 爬到他背上 。
两个人刚走出去没多远 , 乌岚和他的朋友们也从后面追了上来 。
「 祝大人 、 大王 , 你们要回去啦 ! 不再玩一会儿吗 “
“ 嘲 。 「 李钺励力在外人面前维持镇定 ,“ 祝大人困了 , 我背他回去 。“
「 那好吧 , 明天再出来玩 ! 我们打算去山上逛逛 !1“
祝青臣趴在李钺背上 , 叮嘱他们 :“ 你们也别玩得太院了 , 早点回去睡觉 。“
一群少年齐声应道 :“ 好 。“
“ 特别是你 , 阿岚 , 你脑袋上的伤还没好 , 要多休息 。 等会儿回去的时候 , 和朋友们结伴回去 , 别一个人走 , 要是遥到事情 , 记得喊人 。“
乌岚叉着腰 :“ 我知道啦 , 祝大人放心吧 , 我又不傻 ! “
“ 好 。 “ 祝青臣点点头 , 朝他们挥挥手 , “ 先回去了 , 明天见 。“
“ 明天见 ! “
李钺背着祝青臣回寨子 。
乌岚和朋友们再玩一会儿 , 人渐渐散了 , 也觉得没意思 , 准备回去了 。
「 祝大人可叮嘱我们了 , 要先送你回去 。“
“ 走吧 , 先送阿岚回去 。“
乌岚随手从林子里折了一根细竹枝 , 和朋友们一起 , 嘻嘻哈哈地走在回去的路上 。
一行人刚走到乌岚的屋子附近 , 远远地 , 就看见前面有个穿白衣的身影 。
众人停下脚步 。
「 大晚上的 , 穿个白衣裳 , 吓死人了 “
“ 我就知道 , 他肯定在这儿等着吱 。“
“ 难怪祝大人叮嘱我们 , 一定要送你回来 。“
“ 阿岚 , 要不你去我们那儿住一晚上 ? 我们陪你 7“
乌岚瘤了瘤嘴 。
他没想到 , 顾燕庭上午打猎的时候拦下他 , 晚上还要来他屋子门口堵着他 。
“ 走吧 “
朋友们要拉他走 , 乌岚却不肯走 。
“ 我上去跟他说清楚 , 否则躲过这一次 , 他以后还会来 , 我总不能一直和你们待在一起 “
“ 那好吧 “
乌岚让朋友们在原地等他 , 自己摸了摸腰上的匕首 , 确认带好了武器 , 才走上前去 。
顾燕庭听见脚步声 , 回过头 , 看见他回来了 , 下意识就板起脸 , 要责问他 : “ 阿岚 , 怎么玩到这么院 ? 你头上的伤还没好 , 要多休息 。“
乌岚皱着小脸 , 不愚理他 。
他说的话 , 和刚才祝大人跟他说的差不多 。
可是 , 语气和态度 , 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
祝大人是真的在关心他 , 担心小辈 , 语气温和 , 态度温柔 。
而顾燕庭 , 他一张口 , 就是斥责和教训 。
鸟岚怎么会分不清 ?
就算顾燕庭心里想的是关心他的话 , 那又怎么样 ?
鸟崖学着他冰冷的语气 , 问 :“ 顾大人还有事合 “
顾燕庭见他态度冷漠 , 竟然软了语气 , 道 :“ 阿岸 , 我一整日都没吃东西 。“
一一我这样说 , 阿崖一定会心疼我吧 “
鸟岚听见他的心声 , 脸皱得更厉害了 。
“ 烤好的猎物都在簧火边放着 。“
「 可是之前 , 阿岚都会把烤好的兖腹送过来 , 为何这次 …...“
“ 之前我喜欢顾大人 , 现在不喜欢了 , 所以不送了 。 这么简单的道理 , 顾大人难道想不明白吗 ?“
顾燕庭咬了咬牙 , 似乎是终于下定决心 :“ 阿岚 , 如果我现在说 , 我也心悦于你呢 7“
他沉默片刻 , 定定地看着乌岚 , 低声道 :“ 阿岚 , 我心悦于你 。“
“ 之前一直回绝你 , 是因为你年纪还小 , 我担心你还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 我又是中原官员 , 日后可能是要回中原去的 , 所以一直不敢答应你 。“
“ 可是这几日 , 你受了伤 , 也不理我 , 我寝食难安 , 吃不下也睹不着 , 所以 …...
“ 如今我说 , 我心悦于你 , 想和你成亲 , 还来得及吗 ?“
这个时候 , 顾燕庭说的话 , 和他的心声 , 是一样的 。
瞧 , 他这不是会说人话吉 ?
但乌岚已经不在乎了 。
「 来不及了 “ 乌岚拿起头 , 迎上他的目光 ,“ 顾大人 , 你错了 “
“ 我虽然年纪小 , 但我知道什么是喜欢 。 喜欢就是对一个人好 , 经常夸夸他 , 时时刻刻惦记着他 , 有什么好东西都都想着送给他 。
“ 你说你喜欢我 , 可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 我追在你身后的这些日子 , 你总是贬低我 , 羞辱我 , 说我这里不好那里不好 , 等我难受伤心 , 愚要放弃了 , 你又来安慰我 , 对我搂搂抱抱 , 暗示我不要放弃 。“
「 祝大人跟我说过了 , 这样是不对的 ! “
“ 你年纪比我大 , 你还是者师 , 你这样是在耍我玩 , 是在钓鱼 , 根本不是喜欢我 1 “
眼见着自己的把戏被戳穿 , 顾燕庭有些急了 。
「 不是 , 祝青臣跟你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 阿岚 , 我是喜欢你的 , 你别听其他人
“ 你才是在胡说八道 ! “ 乌岚正色道 ,“ 那天在屏风后面 , 我听见你说喜欢我 , 我的第一反应不是高兴 , 而是疑慨 。“
“ 我已经见过了祝大人和虎寨大王之间的相处 , 他们的相处 , 才是真正的喜欢 。
所以我想不明白 , 为什么你嘴上说喜欢我 , 却总是骂我欺负我 。“
「 阿岚 , 我都是为了你好 , 我担心你 …...“
「 才不是 ! “ 乌岚认真道 ,“ 我喜欢你 , 我觉得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 我从来
都不怕别人知道 , 我一直都对你好 。“
“ 而你喜欢我 , 你却觉得这是一件 「 丢脸的事情 , 生怕别人知道 , 笑话你竟然幼喜欢上一个苗疆的粗野小子 , 所以你一直贬低我 , 还要说是为了我好 。“
顾燕庭皱眉 :“ 这又是祝青臣跟你说的 ?“
「 才不是 , 这是我自己想明白的 ! “ 乌岚道 , “ 你最喜欢你的面子 ! 你才不喜欢我 1 “
顾燕庭道 :“ 阿岚 , 我不信 ! 你喜欢了我这么多年 , 怎么可能短短几日就放下了 ? 你说我对你不好 , 那从今日开始 , 我用你对待我的方式对待你 , 这样可以了吗 ?
乌岚斩钉截铁道 :“ 不可能 , 顾大人 , 你放不下面子 , 你做不到 ! “
“ 我做得到 1“
“ 你做得到 , 那你现在去给我唱山歌 , 唱得所有人都听得见 ! “
乌岚指着山外 , 而顾燕庭 , 果然迟疑了 。
乌岚哼了一声 , 最后道 :“ 你要是再来找我 , 我就把你缠着我的事情 , 告诉所有人 , 再告诉祝大人 , 让他告诉其他大人 , 再让其他大人告诉京城里的人 1“
“ 你也不想让京城里的人都知道你喜欢我这个野小子吧 7“
顾燕庭最看重面子 , 他能够两次拉下面子 , 拦住乌岚 , 就已经是做到极致了 。
现在乌岚这样说 , 当然戳中了他的痛处 。
这话一出 , 他再也没有心思辩解 。
“ 好 。 “ 顾燕庭咬着牙 , 低声道 ,“ 阿岚 , 你非要这样 ?“
“ 对 , 我非要这样 , 我不会再喜欢你了 “
听见这话 , 顾燕庭只得甩袖离开 。
乌岚的朋友们就站在不远处 , 在顾燕庭离开的时候 , 和他擦肩而过 。
见他走了 , 朋友们连忙跑上前 :“ 阿岚 , 怎么样 ? 说清楚了吗 7“
“ 差不多说清楚了 。 “ 乌岚甩了两下手里的竹鞭 , 脸上带着自信的笑 ,“ 祝大人下午就教过我了 , 他这人最爱的就是面子 , 只要我用面子威胁他 , 他就会退缩的 。“
朋友们松了口气 。
“ 那就好 。“
“ 其实我们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 整天板着张脸 , 搞得好像所有人都对不起他似的 。
“ 我们之前还担心 , 要是你和他成亲了 , 我们该怎么面对他 。“
乌岚笑了笑 :“ 没关系 , 他应该不会再缠着我们了 。“
“ 那要是他缠着你不放呢 ? 总觉得他这人没这么容易解决 。“
“ 那就 …...“ 乌岚摸了摸下巴 , 若有所思的模样 ,“ 给他点教训看看 ! “
他朝朋友们招招手 :“ 来 。“
一行人围成一圈 , 商量计策 。
——
阿岚骂得好 ! 臣臣教得好 ! 给他点颜色看看 ! 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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