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一万多年的时间确实太长。终生呆在地下的罗迦族无事可做。除了修炼之外能有的消遣恐怕也只有修建房屋了。偌大一个地下城。房屋早已过万厦。但绝大多数被空置着。阳凌天等人被安排到一个精致的四合小院之中。
在他们进入院子后不久。放置神像的广场后面一个雄伟的大殿中。罗迦族族长罗睺正襟安坐在主位之上。旁边。十数个罗迦族的重要人物分居两侧。
慕容承德站在大厅正中央。满脸怒容地盯着面前的罗睺:“族长。。你不让我带他们到神坛确认究竟谁是主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罗睺淡淡一笑。从主位上上了起來。转身看了两旁虽然不如慕容承德那般义愤填膺。但却同样满脸疑惑的众人一眼。“想來诸位心中也存在和长老一样的疑惑吧。”
说着。其目光又随之一转。落到了对面慕容承德的身上:“那请问长老。我们上去的时候一见到他们。你为何对主人之事只字不提。”
“那是我沒想到上面会出现那么多人。也无法确定究竟谁才是我们的主人。这些人來历不明。虽然和主人在一起但却未必是朋友。我只是不想节外生枝而已。”慕容承德微微愣了下。随即开口说道。
罗睺继续淡笑着摇了摇头。“那进入地下城后你就已经确定了主人身份。摸清楚所有人的來历了。”
慕容承德一愣。随即接口说道:“我虽然还沒确定。但只要到了神坛。主人身份马上就就会明了。”
“明了又怎么样。”罗睺冷哂道:“我们同样沒有摸清楚那些人的來历。你就确保到神殿的时候他们不捣乱。”
“他们几人最多不过也是神武四级的修为而已。能捣什么乱。”慕容承德依旧怒气冲冲的样子。
“最多神武四级的修为。”罗睺嘴角一翘:“可你别忘了。神灵制定的主人也在他们之中。难道你认为主人也只有神武四级的修为而已。”
“这~~~”
一身守护神坛的老者毕竟与外界接触太少。不善机谋。被罗睺这么一问。立即愣立当场。良久才仿佛想起什么似的胸膛一挺:“说不定主人只是隐藏了修为呢。”
可惜好不容易想出來的理由却正中了对方下怀。罗睺轻轻点了点头:“这就是了。你想想。主人为何要隐藏修为。是身边的人别有用心。既然主人能隐藏修为。那别人会不会也一样。”说着。他又停了下來。稍微沉吟了下。吸了口气继续道:“这些人中。除了那叫西门什么的胖子和姓孙的姑娘以外。其他人虽然看起來修为不高。但身上都有一种不同于常人的气息。我敢肯定。他们绝对不是普通人。还有。那只看起好像松鼠般的小怪兽。看起來毫无修为。但它身体却好像蕴藏着一种令人战栗的力量。。。如果不弄清楚这些人的來历。带他们贸然进入神坛。只怕。。。。”
空旷的大厅瞬间热闹了起來。除慕容承德和罗睺以外。所有人都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起來。
慕容承德手微微抬起。本能地觉得有什么不对。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一般。可不善言辞的他。手终究还是缓缓放了下來。轻轻叹息了一声。道:
“照你这么说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留住他们。想办法弄清他们的底细。”
。。。。。
罗迦族人的商议尘埃已定。半里之外。阳凌天等人居住的四合小院中。周围摆满了石头雕雕成的假花。一张白色的玉桌摆在中央。
玉桌前。阳凌天一人独自。仰头看着头顶的石壁。
或许应该感叹造物奇妙。谁能想到。一个人造的“天空”竟然也有白天黑夜之分。进來的时候。头顶百丈以上的地方还是蓝天白云的模样。而此刻。多数的宝石都已经暗淡。如一张巨大的黑色幕布。只有少数星星点点的还散发着清冷的光辉。好像夏夜闪烁的星星。甚至。东边。那红色的“太阳”虽然沒有变幻位置。但却自然地变成了皎洁的白色。。。
“想不到这地下城中竟然还能看到月亮。”
清脆的声音从背后传來。一袭纯白纱衣的司空妙从远处慢慢走來。“最奇妙的是。阳公子竟然还在此赏月。”
“你不是也有兴致吗。”阳凌天淡淡一笑。往孙凝烟住的房间看了一眼:“不过更让我奇怪的是对什么事都感到好奇的孙姑娘和西门兄竟然沒出來看。”
说着。其目光轻轻一转。落到司空妙清丽的脸庞上:“看來应该是蒙前辈想办法拖住了他们。司空姑娘有话要对我说。”
司空妙身体轻轻一颤。若有所思地看了面前的银发青年一眼。终究还是点了点头:“不错。我的确有些事情想跟公子谈谈。”
说着。她又停了下來。咬着嘴唇却并不说话。
。。在房中。她和蒙那个老怪物商议良久。最终还是决定将罗迦族有可能是远古神族为阳凌天留下的部属的事情告知。也好让他先有个准备。但究竟有谁來说这件事情上却发生了分歧。以阳凌天冷漠的性格。知道有人想安排的要走的路。他究竟会怎样。一人一兽心中都完全沒底。是故他们都不愿出來碰触这块前年的玄冰。最后两者之间还进行了一场“惊世豪赌”。
当然。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司空小姐悲哀地赌输了。
“如果。这地下城中的一切都属于你。那你会怎样。”
沉吟良久。司空妙终于怯怯地开口说道。且言辞间还沒有直接命中要害。而是闪烁其词。
“嗯。”阳凌天微微一愣。转过投來。目光刀子般向面前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子射了过去。“司空姑娘有话请直说。”
司空妙身体微微后退。终究还是咬了咬牙。道:“我和蒙怀疑这罗迦族是上古神魔特意为公子留下的后盾。”
阳凌天眉头轻轻一挑。
司空妙终于深吸了口气。鼓足勇气。几乎是吼叫般喊道:“你、暗夜、白菱都肩负着重要的使命。你们三人之间必须一决高下。最后才能决定谁是真正的使命传承者。暗夜和白菱身后都有着强大的力量。而你也不可能沒有后盾支持。看慕容承德对我们的态度。他极有可能就是上古神魔为你留下的后盾之一。甚至。这这些力量还不仅只有罗迦一族而已。海外群岛中还存在其他力量。也是那些人远古的时候就特意为你留下的。”
好不容易喊完心中的话语。随后。司空妙又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抬头往面前的银发青年看了过去。脸上多少有些底气不足的样子。
阳凌天并沒有如她想象中那般勃然变色。而是嘴角轻轻扬起。看了头已经轻轻垂了下去的司空小姐一眼。平静地开口说道:“那司空姑娘你可以告诉我。那些神魔陨落之前究竟为我安排了什么使命吗。还有。你们是怎么断定我就是那使命的继承者。是因为我铸造的那柄剑。”
“其实那使命究竟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司空妙摇了摇头。脸上多少有些落寞:“另外。我之所以断定你是那使命的继承者可以说是那柄剑。也可以说不是。”
阳凌天目光轻轻一转。脸上恒古微变的神色终于动了动:“姑娘这话时什么意思。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未免有些太含糊了吧。”说话的同时。眼中神光流转。往面前这神秘女子身上直落而去。
司空妙身体轻轻动了一下看。仿佛不太适应阳凌天这样的目光。“真正使命的传承者是问天阕歌的得主。而你手中那柄剑。破碎之前就是上一代问天阕歌的主人的武器。它能被你认你为主。那你肯定就是问天阕歌的继承人。”
说着。她又深吸了口气。好像话匣被打开一般。看了空中皎洁的“月亮”一眼。继续道:“而我。原本是远古神魔所安排属于暗夜的后盾之一。只不过。要让暗夜登上神坛。我的命运却十分悲惨。所以走了出來。最开始我是想利用你对付暗夜。希望你在三人的争斗中胜出。那样也我可以摆脱命运的纠缠。只是后來。。。”说话的同时。其头又轻轻垂了下去。毕竟。怀春的少女要在当事人面前说出心中的情丝需要的勇气是在太大。
然。阳凌天却好像沒有注意到司空妙羞涩的样子一般。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稍作沉吟。遂深吸了口气道:“那司空姑娘可以告诉我。那些远古神魔陨落前究竟给我们留下了什么使命吗。”
“我不知道。蒙前辈也不清楚。”司空妙摇了摇头。满脸的落寞:“只是祖辈口口相传。说我们存在的目的就是等暗夜出关助他登上神坛。过去。我曾经也是以这目标为我生命中的唯一追求。但等暗夜出现的时候。我才发现原來我早已动摇。今天我和蒙前辈商议之下。决定将这事告诉公子的原因就是请公子小心提防。这罗迦族人中不一定都是所有认都心甘情愿的接受自己使命。”
“夜色”如水。司空妙轻柔的声音随风飘荡。随。整个世界又归于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