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蛋,是你把我领到这个该死的坡地方来的,你怎么能如此对我?”我朝她怒吼着。
“文心武,你说话算话吗?”小女孩柔柔的问。
“说,你为什么要害我?我亏欠过你什么吗?”
“文心武,你说话算话吗?”
“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到底是谁?”
“文心武,你说话算话吗?”
“该死,你怎么老是问这句话?你就不能先帮帮我吗?”
“文心武,你说话算话吗?”
“好,好,好,我说话算话!我当然说话算话!”我很无奈,只能答应她。
“那就好!”红裙女孩听罢笑了,笑的很天真,很灿烂。
这时一阵“叽叽嘎嘎”的机械的齿轮声响钻进我的耳朵,我身下的列车立了起来,如同一个躺着的人在不断地站起身来一般朝上方弓起,我渐渐竖直了身子。真的,我身下的那一节车厢笔直地竖了起来,我如同一只被钉在柱子上的土狼,这让我想到了当年村口的野兽剥皮架,也想到了受难的耶稣。
难道?红裙小女孩要把我剥皮了吗?她要干什么?
我来不及疑虑,随即又一阵晃动感自身后袭来,犹如地震一般,我的身子猛的一震,徐徐下降。这时又有“呜呜”的马达声传来,接着就有塔吊歪斜的、刺耳的金属扭曲声响起。这时我才意识到,我的小同桌把立起来的那一节火车车厢变成了一部电梯。这部电梯我不陌生,它在下降,即将载着我降入一个未知的世界。
不对,这可能是在做梦吧,这种地方怎么会有电梯?一列火车在隧道里如同变形金刚一样立了起来,尔后变成了一部电梯?妈的?我肯定是又被日魇了
该死的,这个恶魔缠了我几十年,还是不肯放过我。
我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拼命眨着眼睛。我真得没有做好进入电梯的准备,该死的!我疯狂地摸索着四周,希望能找到我的小同桌,好让她带我出去。可她不见了。
“红红,快来救我!”我情急大喊。
“红红是谁啊?”小女孩的声音出现了。
“红红就是你的影子!”
“哈哈,你可真会逗!”
“我说的是真的,其实你根本不存在,你只是我臆想出来的一个幻影,其实你就是红红,我太思念她了,所以脑海中才好经常出现一个幻影,久而久之这个幻影就变成了你。”
“臆想出来的?是吗?”
“没错!快救我出去!”
“好!”这时小女孩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她的额头顶着我的鼻子,身子紧贴着我,一只手抓住了我的左手手指。
我的鼻尖一阵冰凉,手指如同被老虎钳卡着,我感觉她的身子如同刚从冬天的地窖里抬出来一样,冰冷僵硬毫无生气。
“既然你知道我是谁了,那你该有所表示啊!”
“我表示什么?你先救我出去再说,我现在脑子有些乱。”
“你每次都这样!你在骗我!”
“我没有骗你!”
“你就是在骗我,你总是骗人,你骗我吃蜂蜜,毒死了我!你心肠坏!”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求你让我解释好吗?”
“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你还想解释什么?”
说着小女孩退后两步,我看清了她的相貌,是红红没错,只是她七窍流血,样子狰狞,嘴角还有呕吐过的白沫,嘴唇已经干裂。
“我真的不是有意的,请你相信我,我愿意赎罪!”
“怎么赎?”
“你说!你说了算,怎么样都行,只要先让我离开这个该死的电梯!”
“哈哈哈,好吧!”
红红说罢凭空撒开我的手指就不见了。
“红红,你去哪啊?”
“我可以放过你,可是电梯不想放过你!”
“你胡说!电梯是死的,你是活的!”
“真的吗?当年要不是你和马可捣乱,电梯也不会被摔,你亲手杀死了一部兢兢业业的电梯,现在还好意思说电梯是死的?你不知道万物都有灵魂吗?”
红红的声音大笑着远去,我再喊她,她没有回应。
“你回来,你给我回来!”
还是没有回应。
该死的,我以为她跟我是朋友,我以为她是我的天使,我以为她陪伴我走过了二十多年的风风雨雨,是一个绝对可以信赖的朋友,我甚至想过只要有一天她长大了,我就会娶她,那怕是在梦里也好,我甚至想过给她买白色的连衣裙,爽滑的、雪纺的那种,好让她换个造型,显得越发美丽。可就是她,一个我绝对信赖的人,却把我领进了自己的梦魇。
电梯,是我最不愿意来的地方,尤其是眼前这部该死的电梯。
这部电梯是有灵魂的,它是活的,它等了多年终于等来了一个机会,它要报复我,因为我曾经亲手杀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