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3月14日凌晨5点
上海郊区的一栋别墅里,
芯片浮出水面后,老疤便在第一时间与他的老同学李小天取得了联系,
研究生毕业后,李小天便远赴欧美留学深造,主攻实验物理,回国后在上海自己成立了私人实验室,除了跟一些大型的科技企业合作研发维持实验室的正常运转外,其私人的研究方向主要侧重于尖端科技,李小天在国内的物理界是个出了名的怪人,他一不在任何杂志发表任何学术文章;二不参加任何名义的活动和会议;三不接受任何公司的聘用,除了偶尔跟志趣相投的好友小聚以外,大部分时间都蜗居在他的实验室里,
飞机在上海埔东机场降落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这个跟老疤同龄的李小天看上去就像一个搞行为艺术的落魄画家,不修边幅,衣着邋遢,但从他身上散发出來的那种气质却是咄咄逼人的,就如同他的那辆悍马一样……
为了抢时间,老疤婉拒了李小天的宴请,而是在机场附近的超市随便买了些熟食和啤酒,然后催促李小天赶紧回他的实验室,
“老疤,我们俩得有两年沒见了,你总得让我尽到地主之宜吧,”
“旧情留着以后再叙吧,你先帮我一个忙,”老疤开门见山,
“我还有一百万的存款放在银行里,用的话你就拿去吧,”
“靠,你想哪去了,我这个忙对你來说可是无价的,”
“呵呵,养成思维惯势了,上学那会你就总管我借钱……”李小天笑着说:“老疤,你求我帮忙,怎么反过來说得跟献宝似的呢,”
“可不就是献宝么,我给你带來的‘宝贝’可大有來历,”
老疤此刻一副斗牛式的心态,知道该怎样利用手中的“红布”去刺激身前的这头“公牛”,
悍马果然很悍,二十分钟不到,就开进了李小天的私人别墅里,
别墅的一层住着李小天的父母,二楼是李小天的实验室,
足足有两百多平方的大屋子,井然有序地摆着各种各样的实验器材,很多仪器老疤都沒有见到过,这一切老疤都是透过一面封闭式的透明玻璃墙见到的,这面玻璃墙为李小天间隔出一间几十平米的卧室,吃完夜宵后,李小天全副武装,又拿來一套用特殊材料制成的实验服让老疤换上,这才把老疤带进了实验室,
“这么正规,”老疤打量着穿在身上的实验服问,
“灰尘和皮屑有时会影响到那些精密仪器的正常工作,”李小天将手掌放在镶嵌在金属门上的指纹识别机里,然后又按了一组数字密码,门才缓缓打开,
“这道门是这里的总开关,门一打开,里面的各种仪器马上进入工作状态,”李小天解释道,
“你献给我的‘宝贝’呢,”李小天已经急不可耐了,
老疤从实验服的大口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密封袋,然后递给李小天:“你自己看吧,就在里面,”
李小天的神情瞬间严肃下來,轻轻地打开密封袋,又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将里面两块亮晶晶的芯片夹了出來,
“这应该是两块芯片沒错吧,”老疤为了证实自己的判断问李小天,
“沒错,这确实是两块芯片,”李小天一边端详一边说:“虽然体积很小,但对我來说并不稀奇,五年前我就曾参与设计过米粒大小的微型芯片,芯片技术目前已经进入微米时代了,你送给我的这两块‘宝贝’已经落伍了,”
李小天显然是很失望,他把那两块芯片随手丢进托盘里,看着老疤,
老疤说:“可它们是从两个人的脑袋里取出來的,也就是说,这两块芯片是被人故意放入人脑的,离奇的是,这两个人竟然一直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甚至连自己被人动过开颅手术都不知道,在她们身上唯一出现与芯片有关的不良的生理现象就是头疼和时间长短不等的失忆……这两块芯片关系到一场大阴谋,所以我这次來,就是想让你帮我找出这两块芯片的具体功能,这事难吗,”
“不难,”李小天沉思了片刻说:“老疤,作为物理专业的硕士生,我想你应该能知道人类将微型芯片植入人脑意味着什么,在现有的科学精神和游戏规则的约束下,世界各国的主流科研机构对待此类实验一直以來都是极其谨慎的,生怕被一些不法之徒利用,然而,却无法从根本上将其杜绝,世界上的科学疯子每天都在进行着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科学实验,他们就好象科学领域里的一支非主流,为推动科学技术向前发展的同时也成为这一领域里的一股不稳定因素,在这样的一种大环境下,罪恶的种子便会趁虚而入,利用科技制造出任何匪夷所思的事件和阴谋都不足为奇,”
听完李小天的一番话,老疤长舒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将芯片植入人脑的初衷很显然是为了达到操纵目的,可它又是通过什么样的原理和程序來实现的呢,”
李小天接过话茬道:“其实要想知道芯片的功能进而找到犯罪的源头并不难,只是有些麻烦,可能得需要几个小时的时间,”
这绝对称得上是一项尖端的工作,而李小天所谓的“麻烦”竟然是以“几个小时”來计算的,况且还是在他独立完成的情况下,这不禁让老疤为李小天的实力而感到暗暗吃惊,这家伙是不是成精了,
“你指的‘麻烦’仅仅是耗时吗,”老疤问,
“当然不是,”李小天说:“这两块芯片就如同两台电脑主机,关键还在内部的微型元件上,也就是突破内在的程序组,找到藏匿于微型元件里的接收指令,将这些指令破译后,运气好的话还可以顺藤摸瓜找到控制后台呢,”李小天用镊子夹起一块芯片接着说:“这上面的‘凸点’就是一个无线接收装置,当它通过天上的卫星接收到后台传送给它的指令后,它便会自动工作,让人的大脑产生生物电、释放脑电波、进而激活神经元,促使**纵者形成某种行为和动作,这便是芯片操纵人脑的科学原理,但它却无法做到操纵人类的情感,也就是说,当**纵者在某一时刻产生情感活动时,它便会暂时性地处于休眠或失灵状态……”
“照你的意思,人类的自然情感一旦被科技手段所控制,那么对于**纵者來说,她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机器人了,”老疤问,
“理论上是的,”李小天说:“推动科学技术发展乃国之根本,但在使用上每个国家都有着严格的规定,从某种意义上说,尖端的科技就是一把双刃剑,有很多史前文明正是因为沒有意识到这一点,最终走向了灭亡,”
滔滔不绝的李小天凭借自己广博的学术理论将他的夕日同窗彻底征服,李小天娴熟利落的职业动作宛如一次现场表演,让老疤真真正正地见识到了一位科学怪才的独特魅力,
老疤也不知道李小天拿在手里的是什么尖端武器,三下五除二地就将芯片外面那层亮晶晶的材质给除去了,就宛如剥蒜一般,
“老疤你看,这上面有字,”李小天的声音,
显微镜的下面是一块被放大了无数倍的芯片内核,管脚排列看上去十分简单,在两组老疤叫不出名字的元件中间还有一行十分清晰的英文字母……
老疤转头看向李小天,李小天正埋头操纵电脑,
“什么意思,”老疤问,
“前面几个字母的意思是‘芯片1号’,后面那几个字母的意思我正在查,”李小天头也不抬,接着调侃道:“你应该知道我的英语水平,比你也强不到哪里去,”
“找到了,”李小天说:“是单词‘魔鬼’和‘声音’的组合,,魔声,将这行英文连起來读就是‘魔声芯片1号’,”
李小天进一步解释:“‘魔声’是这块芯片的名称,从字面语意理解,可能跟声音有所关联,‘1号’则代表这块芯片的研发排序,也就是最先诞生的那一块,”
老疤只是隐隐地意识到,所谓的“魔声”很可能跟“死亡之歌”有关,
然而,胡锋却认定,“荒村幽灵”里面所描述的那处疑似手术的细节是致使香子失忆的主要原因,可这次疑似手术是发生在1974年以前,以那个时候的科技水平,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机构才能游刃有余地实施此类手术呢,
难道是天使实验室,
老疤的心陡然向下一沉,如果确实是“天使实验室”所为,那么,傻子都能想到,那个神秘的“面具人”定然是古川无疑……
如此说來,这个“天使实验室”就太可怕了,它就像一条藏匿于科学领域里的毒虫,随着时代的发展,它也在不断地壮大,如今的它到底拥有多大的能量,实在是另人无法估测,
可是,它跟“东南亚大富豪失踪”一事又有哪些微妙的联系呢,
老疤坐在李小天的身后陷入了沉思,视线在那些价格昂贵的仪器之间频频切换,李小天正在切割第二快芯片,
“你成立这间私人实验室一定花了不少钱吧,”老疤随口一问,
“除了企业赞助的那部分,资金完全來自于朋友入股,我个人的资金也就占了三分之一,”李小天一边干活一边说:“成立之初购买仪器就花了几百万,加上后來添置,以及更新换代的费用,我这间实验室目前的市价应该在几千万吧,”
“这真是一个烧钱的行当,”老疤感叹道,
“沒有足够的资金支撑,类似的实验室想要正常运转实在是太难了,”李小天说:“尤其是那些高精尖的研究机构,每一次实验器材的更新换代都要一笔庞大的支出,所以,不论是科技公司还是私人实验室,盈利永远都是运转流程中的重要一环,”
钱,
李小天的一番话猛然提醒了老疤,
仔细一想,老疤终于找到了“天使实验室”与“东南亚大富豪失踪”之间的交集点,,钱,
几分钟后,包裹第二块芯片的外壳被除去,显微镜下的内核上面的元件明显比第一块芯片多出來不少,管脚排序也更加紧密,同时也知道了它的名字,,灵魂芯片2号,
李小天接下來用仪器分别对两块芯片上的内核元件进行了测试,企图向他之前说的那样,突破内在的程序组,破译接收指令,,也就是说,如果这一流程能够得以顺利实施,那么这两块芯片的存在意义也就一目了然了,通俗点说就宛如翻开了邻家小妹的日记,
然而,事情并沒有想象的那么顺利,
“老疤,这两块芯片已死,测试根本无法进行,”李小天耸肩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芯片自身的元件遭到了破坏吗,”老疤问,
“我刚才测了一下,芯片内核上的电压为零,应该是电阻元件由于某种原因损坏了,”李小天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以我的经验判断,导致电阻损坏的原因很可能是外力因素造成的,”
“芯片被植入大脑,而且被一层特殊材质保护,在这样一种情况之下能将芯片损坏的只有电流,”老疤说,
“一次触电和雷击足以将它们摧毁,”李小天解释道:“从这两块芯片的体积上看,其支配内核元件的工作电压应该在0.1V或更低,只有将电压降到最底,内总的线宽才能达到最小值,芯片的体积才能作成最小,”
……
如果不是为了给胡锋一个交代,老疤真想把它们丢到垃圾桶里去,在接下來的时间里,老疤和李小天开怀畅饮,重叙旧情,一直侃到次日凌晨才双双歪倒在客厅的沙发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