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世(1 / 1)

而此时的方潜不知如何是好,如果她不开门,外面的人势必会破门而入,但如果她开门,赵亚铭与她可能都会遭到威胁,但是不管怎么样,看那气势,对方都会闯进來,所以,不管开与不开意义都不大,

她看着赵亚铭,他闭着眼睛,似乎他刚才讲话讲得太累了,不愿意再动了,

方潜拿起一块布盖在顶上,接着把木笼子塞到床底下,然后去开门,却见门外站着几个大男人,而其中一个竟然是顾长城,

“请问有什么事么,”

“无事不登三宝殿,”顾长城看了她一眼,眼神难得掠过一丝感伤,“我來看看你,”

方潜冷冷地看着他,“我不认识你,”

其实她是认识他的,在电视上见过,仅此而已,她知道,眼前站的是一个大富豪,他來找我干什么,除了跟画像女人案有关还能有啥,难不成还是送钱來的,

“我能否进來谈谈,”

瞧那气势,方潜如果拒绝,他们还是会进來,“好吧,”

而进來的只有顾长城,其他那几个男人看样子是他的保镖或打手,

顾长城看样子气色并不好,神情焦虑,脸色苍白里透着晦暗,眼圈儿有点儿黑,,睡眠不好的人,精神才会这么萎靡,不管看起來他体格是多么的好,都会从脸色上透露出來,

顾长城看了看方潜的房间,非常简陋,“你就住在这里,”

“是啊,难道您就是新上任的国家领导,关注民众疾苦体验底层百姓的生活來的,”方潜的语气明显带着讥讽与挖苦,

“友好点儿,孩子,”顾长城的语气是出奇的温柔,跟他那冷峻的外表看起來是那么不相称,方潜不禁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一眼,想确定这句话是不是真的是从他嘴巴里冒出來的,

“好吧,有话直说吧,你今天來找我不会就是为了想知道我住的地方够不够高档吧,”

“唉,我來是想给你讲一个故事的,”

“讲故事來的,看不出您老还喜欢讲故事,我洗耳恭听,”

这时,顾长城在房间里踱着步,刚好往赵亚铭的方向走去,方潜的一颗心儿快要提到嗓子眼儿了,这老头子到底是來干什么的,难道跟赵亚铭沒一点关系,只要他不是來找赵亚铭的脑袋就沒事,

顾长城这时又转到了窗口,两眼凝视着窗外,仿佛投向了很遥远很遥远的往昔,遥远到他要努力追忆才能把故事完整得联系起來,

“好吧,我说的就是我的故事,我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听,但是,现在,我一定要说,”

方潜看着他,还真不明白这老头儿怎么这么青睐她,非要跟她讲他的故事不可,难道真是年龄大了,倾诉欲太强,又不好意思对熟悉的人说这些,只好找个陌生人來倾诉,人确实是种很奇怪的动物,有时对着陌生人反而能坦然地讲出心里话,但她不知道为什么他恰恰会找上她,

顾长城用一种沉稳的口气开始发话,“那时候,我还在印度,其实七岁以后我就在那里,可以说,我是在那里长大的,虽然家父有钱,事业越做越大,但也是靠他年轻时一点一点打拼起來的,我从小也是跟着他颠沛流离,其实过得也并沒表面上那么安稳幸福,我记得那年,我刚满十八岁的时候,喝了点酒,一个人在外面跌跌撞撞地走着,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沒有一点目的,就这样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最后实在是走不动了,累极了,然后看到前面有一座破庙,那庙里明显是很久沒有人烟了,破烂不堪,里面积满了灰尘与蜘蛛网,那时,我又困又累,又酒性未散,整个人都瘫软了,也沒注意这个庙有什么奇怪之处,找了个软的蒲垫,拍了下灰,就靠在墙边躺下睡着了,接着我发现自己來到一个很陌生又很奇怪的地方,那个地方我从來沒去过,也从來沒有在电视里或书里看到过,我只能用一个‘异土’來描述,那里所有的东西都是白色的,白色的泥土,白色藤状缠绕的花,白色的草,白色的房子,通体透明的白色的人,这是个奇异的白色世界,仿佛别的颜色在这里都不能显现出來,然后我看到了一个白色的长相奇特的人,,婆罗门祭司装束,四头四面四臂,手持《吠陀经》,看起來应该是一个圣者,那圣者对我说,跟我來吧孩子,我身不由己地跟在他的后面,然后來到一个热雾升腾的小河边,看到很多裸身嬉戏的女人,仙者对我说,你可以在里面选择一个作为你的妻子,但是,你永世不得背叛,当时,血气方刚的我看到那么多漂亮的女子,血脉贲张,说了一句很贪婪很狂妄的话:我可不可以同时拥有她们,圣者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他说可以,但是,你会孤独地终生到老,当时我还小,还沒明白他的意思,可以拥有那么多的女人,怎么又会孤身到老呢,”

顾长城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继续说,“最后他留给了我一句话:你的生命中会有很多个女人,但不会有妻子,还有你的生命中会有若干个子女,但其中一个会是魔鬼,将会毁灭这个世界,但另一个会是天使,将会拯救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将会如何,将取决于他们的胜负,然后他拂袖而去,我当时十分震惊,想喊住他,但是已经沒有机会了,我醒了过來,然后发现,我的头顶之上,是创造宇宙之神梵天的神像,”

方潜这回听得很入神,分明被这个奇异的故事所吸引了,希望他能继续讲下去,“还有吗,”

“我想说的就是这些,你还想知道什么,”

“好吧,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我想见你母亲,”

“我母亲,”方潜瞪大了眼睛,她越來越感觉纳闷,怎么重心又转移到我那可怜的单身母亲上去了,她冷冷地说,“她在两年前得肺癌死了,”

顾长城呆了一下,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那张像是从來不会变老的脸,看上去一下子变得很苍老,眼神里,是满满的悲伤与愧疚,

“你认识我母亲啊,”

顾长城点了点头,他轻轻地走向方潜,眼睛里竟然蓄着泪水,他的手落在了方潜的肩膀上,方潜尖叫了一声,“你想干什么,”

顾长城的手无力地垂了下來,“孩子,我是你父亲,”

方潜再一次尖叫,“父亲,”她用怀疑的眼神上上下下重新审视着这个老男人,恐怖地发现这个男人的五官跟自己真的有着相似之处,特别是眼睛与眉毛,

但是她依旧不冷不热,有时候,她发现自己的性格跟这个老头还真的有点相似,“就凭你一句话我就相信你,你以为我是三岁幼童啊,你有什么能证明我是你女儿,”

“好吧,我给你看证明,”

这时,他拿出一张纸,竟然是亲子鉴定书,方潜真不知道自己几时被鉴定了,难道在她不在意的时候被人捡走了掉落的头发,还是自己验血看病的时候被人给鉴了,反正顾长城神通广大沒什么做不到的,她的名字确实很清楚地印在纸上,

“对不起,我这一生罪孽深重,我知道就算我怎么赎罪都洗清不了,我对不起你母亲,也对不起你,”

方潜这才明白,原來自己就是顾长城放纵时的产物,但是,倘若沒有他的放浪形骸,也不会有她的存生了,一时间,她真的很无语,

她也不想听到关于母亲跟这个男人是怎么勾搭在一起,然后生出她來,但是他却又抛弃了他们母女的故事,这种事,电视都演烂了,而且一定在他的身上发生过很多起,可能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了,看他现在就知道他年轻时更加俊秀又不乏男人味,再加上钻石王老王的身份,估计是女人特别是虚荣点儿的女人一看见他就两眼发绿,苍蝇见着大便一样地扑上去,

是的,这男人是堆大便的话,她母亲就是苍蝇,虽然他们当时也会美其名曰为爱情,

这想法令她觉得自己真是不孝之女,但是,却沒有比这个比喻來形容此时她对亲生父母的复杂心情更为贴切的,

此时她的心情慢慢地平静下來,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題,“你來找我是为了认亲,钱太多了沒人继承是很伤脑筋的吧,”

“这个,,”他好像沒想到方潜会问得这么直接,方潜看到他那窘样,笑了,“哟,老爹,不是因为这个您來找我干什么呢,”

顾长城真有点儿哭笑不得,倘若不是他的女儿,他估计真沒耐性跟这个脾气率真可爱,在他眼里只是个小娃子的女孩子扯皮下去,

“老,,我”爹还是沒出口,他觉得自己实在不配当人家的爹,并且还不习惯这样的身份,毕竟独身了这么多年,一直清冷地生活,倘若一切事情都沒有发生,他回到了手头的女人画像沒有成为可怕的噩梦之前,可能他也不会认这个亲,因为,需要他认的太多了,“我最近遇到麻烦,有人以我的名义去杀人,”

“那你找警察啊,找我有什么用,”

“找警察沒多大用,我调查到,那个也是我的女儿,”

方潜想起了他刚刚说的那个故事,“哟,你的女儿可真多,那个就是你的魔鬼女儿吧,”

“是的,她的杀伤力非常强,梵天曾几次托梦于我,她可能会导致整个世界的轮回,倘若不制止,后果不堪设想,而能制止她的人,就是你,”

这是方潜第二次听到她是这个世界的拯救者,第一次是从赵亚铭的口中,

这使她莫名其妙地对自己多了一份信心,唉,连顾长城都这么认为,可能自己真的就是所谓的拯救者了,也就是顾长城所谓的天使女儿,虽然,她对自己其实一点信心都沒有,

她想,顾长城除了魔鬼女儿外,还有谁,她也想让这个女人绳之以法,但是,她沒想要除去她,她们之间沒什么深仇大恨,更况且,她现在也知道了,她们其实还是同父异母的姐妹,虽然,她害了那么多人,

顾长城从腰际摸出了一把枪,一把很精致小巧的手枪,“她犯下的罪孽太深,倘若你不能劝她回去,那么,,唉,,”

说完他别过脸,然后走出了房间,而方潜目瞪口呆地盯着手中的那把枪,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不可思议的梦,醒來后却发现自己的手里莫名其妙地手多了一把枪,成了一个沒报酬的杀手,她现在都不能相信顾长城所说的话是真实的,

但是,有一个声音却仿佛在不停地在她的耳边响着:杀掉她,杀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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