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之后,果郡王方才缓声开口说道:
“有劳你了。”
江采苹听闻此言,面上笑意更浓,宛如春日里绽放的娇艳花朵一般绚烂夺目。
只见她轻轻摇头,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羞赧,
“这原本就是奴婢的应尽之责呀,王爷莫要这般客气。”
江采苹的言语间满是欣喜之情。
“你....你今年多大了?”
果郡王看着眼前分外动人的江采苹,忍不住开口问道。
“奴婢今年十六了。”
江采苹微微低下了头,小声答道。
果郡王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接过江采苹递过来的茶盏,然后仰头一饮而尽杯中的清水。
那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仿佛一股清泉流淌进身体,瞬间让他感到头疼之感缓解了些许。
虽然算不上一下子就神清气爽了,但也比刚才好了许多。
果郡王放下茶杯,目光缓缓落在眼前这位亭亭玉立的女子身上。
只见江采苹身着一袭淡青色的衣裳,身姿婀娜,面容姣好,尤其是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星般明亮动人。
此刻,她正微笑着望向自己,嘴角边还挂着两个浅浅的酒窝,更显得娇俏可爱。
果郡王凝视着江采苹,心中不禁一动,忍不住开口道:“本王将你带回清凉台时,你不过才九岁而已,时光真是匆匆,如白驹过隙。”
江采苹听闻此言,轻声回答道:“是啊,王爷,时间过得可真快呢,当年若不是王爷出手相救,恐怕奴婢早已不在人世了。”
说罢,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感激之情。
果郡王听后微微一怔,心中暗自感叹,十六岁,正值青春年少、风华正茂之际。
如此聪慧美丽的女子,却只能被困在这清冷的凉台之中,终日以婢女之身份侍奉他人,着实令人惋惜。
想到此处,他情不自禁地又问出一句:“采苹,难道你从未曾有过离开此地的念头吗?”
江采苹闻言,先是一愣,随后慌忙摇了摇头。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惧之色,语气颤抖地说道:
“王爷,您对奴婢恩重如山,这里就是奴婢的家,也是奴婢唯一能够安身立命之所,不知是否是奴婢哪里做得不好,惹得王爷不悦,所以王爷才想要赶走奴婢?”
说着,眼眶竟渐渐湿润起来。
果郡王见此情形,急忙摆了摆手,连连解释道:
“不不不,并非如此,你切莫胡思乱想,本王之所以这样问你,只是觉得像你这般知书达理之人,只做一个小小的婢女,实在是太屈才了。”
“采苹不委屈,只要能帮上王爷,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点,采苹也心满意足了。”
江采苹眸子清澈如水、黑白分明。
此时此刻,她目不转睛地直勾勾凝视着果郡王,那专注的神情仿佛整个天地间就只剩下眼前这一人一般。
果郡王闻听这番言语,心头不禁涌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异样感受。
他亦将目光投向面前的江采苹,缓声道:“你.....你劳累了整整一夜,快去歇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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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三日,果郡王都在清凉台。
在这三日时光里,他一改借酒消愁、酩酊大醉之态,反倒时常挥毫泼墨、写写画画起来,偶尔兴致大发时,还会吹奏几段悠扬动听的曲子。
对果郡王来说,这宁静清幽的清凉台着实称得上是一处极为罕有的能够让他暂且抛却心中种种烦扰之事的胜地。
就在这短短三日期间,果郡王越发深切地察觉到江采苹不仅知书识礼、温婉贤淑,而且对于古筝弹奏之道更是有着颇高的造诣和精深的领悟。
然而,这般平和安宁的日子终究还是未能长久持续下去。
到了第四日,侧福晋浣碧亲自来了清凉台。
此刻,果郡王正端坐在屋内书案前专心致志地练着字。
他身姿挺拔如松,一袭月白色长袍更衬得他丰神俊朗。
而采苹,则静静地立于一侧,玉手轻轻研磨着墨汁,动作优雅轻柔,仿佛一幅绝美的画卷。
浣碧踏入房门的瞬间,目光便被眼前这一幕所吸引,不禁微微一愣。
她原本以为王爷在娶了她和孟静娴之后,于这清凉台内或许会终日借酒消愁、意志消沉、一蹶不振。
然而此刻亲眼所见,却发现情况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严重。
不过,当浣碧的视线落在那个磨墨的婢女身上时,心头不由得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之感。
浣碧自然是认得江采苹的。
两年前初见之时,浣碧便已察觉到这个婢女生得颇为俊俏,姿容出众。
如今时隔两年有余,江采苹已然完全长开,愈发显得亭亭玉立、婀娜多姿,真可谓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之貌。
尽管心中满是酸楚之意,但浣碧还是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强作镇定地向着果郡王盈盈福身行礼,柔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