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从刀哥的院子离开聚在一个破旧的院子里,显然是很久没住过人的地方。
这样的据点刀哥一伙人掌握了不少。
修缮没有价值,住人也不能遮风挡雨。
之前倒是有些疯子傻子流浪汉住过,他们倒是也没赶人,不过没多久就不知道去哪了。
或许是离开了吧……
三人在一张破旧的木板上坐着,一个外号大眼的干瘦男人拍了拍大腿。
“我估计刀哥是跑路了,莫不是他又去找姓李那小子去了?”
另一個叫做小鸡的方脸汉子摇了摇头,“应该不是,我昨天见到姓李那小子了,手里拎了好几个饭盒,笑的都能看到后槽牙了。”
最后一个带眼镜的,外号四眼,“我估摸着刀哥是跑了,之前公安盯了刀哥好几天,见天的领着他们两个来刀哥家转悠。”
小鸡撇了撇嘴,“刀哥要是跑了,家里能这么干净?衣柜里的衣服可都在呢!再说了,那天咱们也不过扔了几块石头,又没砸到人,还能跑路?不至于!”
四眼扶了扶眼镜,“刚才咱们翻到的那个箱子估摸着就是刀哥藏钱的地方!再说了,老婆孩子都不见了,那可是三个人!无声无息的就给弄没了?除非撞鬼了!”
三人都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大眼摇了摇头,“不对劲,那猴子为什么也不见人了。肯定不是跑路了,而且那箱子里的钱没准也是猴子拿走的!”
三人再次沉默了下来,四眼眼珠转了转,“无声无息弄走三个人不容易,但是一个人就有可能了!姓李那小子的身板你们也见过了?阿豪当初就挨了一脚,又是骨折又是骨裂的,我看刀哥没准已经没了!”
“既然不能一下弄没三个人,那他老婆孩子呢?钱是不是让他老婆孩子拿跑了?”
“如果真是这样,她们估计开不到介绍信,那就只能回老家!你们谁知道嫂子老家哪里的?能不能带着孩子跑回娘家了?”
三人再次沉默了下来!
跟着刀哥混了这么多年,刀哥的家底有多少,他们可能不知道确切数字,但是绝对不薄!
之前往监狱就送了1000块!给当官的那只能更多不能更少!刀哥连犹豫都没犹豫!可见家底还是不错的!
要说三人对刀哥有什么感情,那几乎不可能,不过是刀哥几天没露面,猴子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三人一合计,感觉刀哥可能是出事或者跑路了。
那刀哥家里还能不能有值钱的东西呢?
结果找到空箱子,这钱八成是让猴子给拿了,甚至刀哥失踪可能跟猴子也有一定的关系!
大眼瞪着眼珠子,猛的一拍屁股下的木板,“不行,必须找!猴子老家哪的?必须把他找出来!”
另外两人想了想也点头认同,刀哥的钱最可能在猴子手里!
三人很快离开了破屋,猴子租住在一个二进的院子。
没家人没媳妇没孩子。
三人翻墙进了猴子家,在猴子家翻了个遍,跟刀哥家不一样的是。
猴子家明显收拾过,平常穿的衣服都不见了。
也没找到任何值钱的东西,这对于一个小偷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哪有叫过河钱都不留的人!?
猴子肯定是跑了,而且赶上刀哥失踪,在他们四人之中,就是猴子跟刀哥走的最近。
最先发现的也最可能是猴子,至于刀哥到底是生是死,失踪还是跑路,三人也不想去管了,现在就想知道猴子在哪?
他到底拿没拿刀哥的钱!
在猴子家一无所获,三人又翻墙离开了。
第二天三人又不约而同的回来了,跟院里的住户套着近乎,男的递支烟,女的递把花生,小孩递几颗糖。
功夫不负有心人,很快猴子的消息打听出了不少。
老家应该是附近一个叫林树村的地方。
之前有村里人来找过猴子,不过具体在哪就没人知道了,估计离县城不近。
三人一合计,只能走一趟了,刀哥的钱少说得万把块,甚至可能更多,就算加上猴子四个人分也够几人潇洒好几年了!
很快三人就知道了林树村的位置。
马不停蹄的就赶了过去。
不过三人的动作有点太大了,像这种小院子基本就没有什么秘密,很快院里人就知道猴子应该是出事了。
院里不少人都知道这个家伙手脚不干净,但是这种事肯定得抓现行!
猜测和流言可不能作为公安抓人的证据。
猴子不见了,对于院里的人来说不是坏事,但是这也不能熟视无睹。
在三人出县城的时候,猴子住的那个二进院也有出一个带着帽子的男人。
很快,帽子男人去了县公安局。
过了没多久,几个穿着制服的公安从公安局出来。
猴子也是在局里挂上号的人!
也是知道这家伙跟刀哥一伙人混在一块。
何况最近先后出了阿豪捅人,刀哥报复的事,公安也在关注这伙人。
猴子失踪肯定不是偶然,这伙人之中怕是发生了什么事。
很快公安同志离开猴子家,家里明显被翻过,也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回局里上报了猴子失踪的事,局里反应很快,迅速派人去了刀哥家。
结果发现刀哥家跟猴子家没什么差别,甚至翻找的痕迹更加的明显!
公安已经百分百确定,这个团伙头目刀哥,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公安在枕头下面找到了那串钥匙,而且打开了柜子里的空箱子。
人不见了,钱不见了!但是钱箱子的钥匙还在,这要是本人拿钱跑路会把钥匙留下?
而这个外号猴子的小偷自然进入公安的视线。
同样的,刀哥的媳妇孩子自然也进入视线。
公安可不用像那三个家伙一样打听。
不管是刀哥还是猴子在县公安局都有案底,很快两队公安从宝安县城出发。
一队去了猴子老家,一队去了刀哥媳妇老家。
猴子没找到,倒是刀哥媳妇和孩子被找到了。
这边是老孙带队,对刀哥媳妇和儿子都聊了聊。
小男孩根本什么也不懂,只说跟娘回老家玩。
女人看来人是公安也是松了一口气,哭哭啼啼的说道,“我男人跟我说过,如果哪天他突然没回家或者莫名其妙就不见了,就赶紧带着孩子离开县城,呜呜……他怎么了?你们是找到他了么?”
老孙沉默了,看刀哥媳妇的样子,老孙也知道在她这找不到什么线索了。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最了解一个人的一定是他的敌人,累似刀哥这样的人,公安见过太多了。
给家人留条后路也是常见手段,毕竟身处黑暗的人才知道这样的人在词典里就没有高尚这个词!
想了想说道,“你怎么确定他是无缘无故失踪了,而不是自己起来出去了。”
女人带着哭腔说道,“他平常随身带着一串钥匙的,那天我起来,发现他人不见了,但是钥匙还在枕头下面。我就知道他一定是出事了。”
“我就带着孩子赶紧逃走了,我怕会有人找上我们。呜呜……我们的孩子还这么小……呜呜……”
老孙叹了口气,虽然不知道女人手里有多少钱,但是肯定有一笔钱,如果让那些跟着刀哥混的家伙找到她们母女,怕是两人的下场不会好。
“你这样躲在老家也不是办法。我们能找到你们,他们也能,也许只是比我们慢一些罢了。”
女人哭的泣不成声,“可是,我们母女也没地方去啊……呜呜……”
她可没想过就在老家,当年她的家人就是为了钱把他嫁给刀哥,说嫁可能不太贴切,卖好一点。
这才回来住了几天,她爹娘和弟弟就嫌弃他们在家里吃干饭了。她只是没文化,不是傻!
一个在县城混了小十年的贼头,不可能悄无声息的消失。
一定会有人找他,但是不管是公安还是小偷,她们母子手里就100多块,想要就拿去。
钱都是刀哥管着的,关她刀哥媳妇什么事?
当然了,公安介入是最好的,公安做事毕竟要讲一个“法”字。
只要哭一哭,卖惨就行了。
到时候让公安给她开个介绍信,换个地方找个老实人嫁了,有刀哥的这笔钱她们娘俩这辈子都不会受苦。
事实也正如她推测的那样。
老孙已经对她们母子起了恻隐之心,不出意外的话,以后老孙也不会拒绝给两人开这个介绍信。
毕竟祸不及妻儿,虽然知道两人手里的钱都是刀哥通过非法手段赚来的。
但是以赃款的名义没收两人的钱,那这对母子就彻底没有活路了。
刀哥这个人,局里有专门的档案,他打媳妇也是邻里邻居都能听到看到的。
毕竟身上的伤骗不了人。
就算她身上有一部分钱,也是很小的一部分。
公安的目标是猴子,刀哥的赃款大概率在他手里,甚至刀哥的失踪都可能是他做的。
至于原因,那就只能是等抓到猴子之后再说了。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这个猴子找出来!
最后经过一番协商,刀哥媳妇领着孩子跟老孙两人回了县城。
出于安全考虑,老孙给两个找了招待所先住着,等彻底解决这个案子以后再安排两人回家住。
正是李长顺住的招待所,这里不仅离医院近,离县公安局也近。
这里发生什么事,值班公安3分钟就能到场。
妹姐也不认识母子俩,很快给两人安排了住处,也在一楼,不过跟李长顺和关家慧不是一个方向。
老孙看着曾经住过一晚的方向,突然想到另一种可能。
保护关家慧那天不是老孙第一次见李长顺,第一次是李长顺跟着阿豪和瘦子来公安局的时候。
当时李长顺的表情,神态,动作突然浮现在面前。
在局里看到李长顺的感觉就是很放松,丝毫不像一个刚抓了两个罪犯的人。
就是他,干了十几年公安,抓捕了不知道多少人,两次重伤,轻伤无数。
就是他也不能说那么淡定,就好像……随手抓了只蚂蚱一样,心情好就放了,心情不好就捏死。
对!他太淡定了!
接着又想起给李长顺做笔录的时候,依然十分淡定,像是说今天出门踩了狗屎,顺便踹了狗一脚。
完全没有刚制伏两名罪犯,而且其中一个还持刀。
最后就是陪着两人的那天,他很警惕,没有任何人能避过他的目光靠近他媳妇。
不管大人、孩子,哪怕是条狗!想靠近关家慧都得先抗住他的眼刀子。
也能看出他真是一个好丈夫,可以说做到了随叫随到,予取予求。
对关家慧,他一定是爱到了骨子里。关家慧就是他的心头肉,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结果有人往她屋里,甚至是身上扔石头,她可是个孕妇啊!真的有可能一尸两命的啊!
他会轻易放过那个危害他心头肉的家伙?
再加上笔录里,现在是知青,之前在厂保卫科工作,那一定接触过枪械,而且还是在四九城,那是什么地方,天子脚下。
牛鬼蛇神也多,或许他就开过枪,打过人!
见过血的,和没见过血的真不一样。
他的淡定表现是不是因为他曾经的经历!?
老孙越想越觉得自己猜的没错!
保护一个人最保险的办法,就是把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他知道刀哥住在哪,有没有可能是他干掉了刀哥呢?
他把人打晕带走了,杀死狗把人扔到一个没人能找到的地方。
他根本不为了钱,屋里的东西也什么都没动。
猴子发现刀哥不见了,偷走了他所有的赃款,母子两个,或者说刀哥媳妇发现了杀人的李长顺,或者偷东西的猴子。
吓的带着孩子跑回了农村!
这么算下来貌似十分的合情合理啊!
真是细思极恐!
“孙队!想什么呢!?”
老孙猛的一激灵,抓着年轻公安的手猛的一扭。
“哎哎哎!?孙队!疼啊!”
老孙反应过来,连忙收了力气,“你不知道不要从背后拍一个身经百战,满身功勋的人民公安吗?”
年轻公安揉着自己发酸的肩膀,“啊,对对对!”
两人离开了招待所,老孙往李长顺那屋看了眼,好大的影子映在窗帘上,像是一只吞噬一切的怪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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