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知恶犬(1 / 1)

第61章无知恶犬

大门突然被人猛地打开了。

数道凌乱的脚步声朝着原徕的位置快速逼近。艾因在濒临死亡的前一刻,紧急摁下了光讯表上的求救键。守在门外的护卫毫不犹豫地冲进来,及时将他从原徕的手中..…腿中救出。既愤怒又恐惧的艾因,明明正在经受着死亡的威胁,可是当他贪林的唇即将离开那层距离他渴求之地最近的布料时,却又忍不住偷偷轻舔了一下。忙着救人的护卫自是没注意到他下三滥的糟糕行径,只顾着合力去制止不知为何一身杀气凛冽的原徕。

“咳,咳咳咳”

获救的艾因被护卫搀扶着后撤了几步,苍白纤细的脖子上印着两道可怖的青紫勒痕,疯狂涌入胸腔的新鲜空气让他控制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整个人虚弱到仿佛下一秒就会昏死过去。

他勉强抬眸看向身形狼狈,却气势慑人的原徕,缓过劲来后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问道:“你,难道一直醒着?”

原徕清楚感受到了艾因脱身前搞的恶心小动作,她只恨药效还没完全过去,无法一击即中,更恨这狗爹养的玩意儿摇人的姿势太过熟练,没能多勒一会他的脖子到他完全断气为止。

面对着艾因试探性的问话,她态度自是好不到哪里去,冷冷嗤笑一声后讥讽道:“我不仅醒着,我还记得你像条发情的狗一样对着看似昏迷的我又亲又摸,甚至跪下哭着求着要给我当马桶用,让我直接尿进你一”“你给我闭嘴!!!”

人后烧浪贱,人前极度要面子的艾因气急败坏地出声打断原徕。他咬牙扫视了一圈,在场所有的护卫都统一避开了他的视线,大气不敢出。艾因性无能的秘密虽然知道的人寥寥无几,但他常年高调带着女伴四处晃悠却又从不在外过夜的行径还是让人品出了几分不对劲来,只不过他背景太硬,无人敢当面冒犯他罢了。

“现在让我闭嘴是不是晚了点?你刚才亲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你分明是恨不得让我把嘴张得越大越好,方便你这个饥渴到发疯的老处男伸着狗舌头到处乱舔。"原徕唇角勾起,丝毫不在意这些下流的话从自己口中说出是否合适,“建议你摸一下屁股看看是不是已经湿了一块,毕竞跟女花舌吻可是会出水的。”

艾因一顿,下意识伸手朝后探去。

但还没摸到屁股,他就反应过来自己上当了。在没有监控及第三人在场的时候,他想如何狡辩都可以。奈何现在他犯蠢顺着原徕的话去作出相应动作,基本上是坐实了她话中的真实性。

几个护卫默默把头压得更低了。

艾因的颜面就此碎了一地,整张脸都窜红了。失去理智的他一边骂着毫无攻击力的脏话,一边不顾护卫的劝阻朝着原徕冲过去试图动手。

不料力气已经恢复了大半的原徕,竞猛地挣开了护卫的钳制,抬脚精准地踹中了艾因的胸口。

艾因不仅没能碰到她一片衣角,反被她踹得踉跄了好几步,最后跌坐在地上痛苦地捂住伤处,额头的冷汗如雨落下。“大少爷!”

护卫一惊,连忙冲上去查看他的伤情。

艾因暴躁地推开护卫,狠狠喘了好几口气,猩红的眼睛里盛满了阴郁之色。他怨毒地瞪着气定神闲的原徕,决定不再执着于把她变成妻子,而是要将她变成专属于他的性虏。

他一定要敲碎她的傲骨,让她冷漠无情的面孔染上堕落的欲望,没日没夜地哭着求着要干他。

“去把那条疯狗给我牵过来!"艾因强忍着痛苦站起来,转头阴森森地下达命令。

“大少爷,司令说过不能随便让人见到二少.”“如果不让那条疯狗来,那你们这群废物敢对她动手吗!去带过来,有什么事我自会和父亲解释!”

“是。“护卫人微言轻,无可奈何地转身离开。“把她眼睛上的布条给我换成眼锁,没我的命令不准取下来!"艾因又指挥着另外几个护卫去办事。

眼锁,顾名思义,一种暂时夺取使用者光明的物品。其特殊的地方就在于,虽形似护目镜,却通体漆黑不可视物,且在未输入正确指令的情况下去强行拿取,眼锁将会通过脖子上连接的项圈释放电流,电流不至于毙命,但轻则会造成肌肉痉挛、头晕恶心等,重则昏迷。这玩意儿市面上不太常见,毕竞毫无军事价值,日常也用不到,基本上都沦落到灰色市场中去,专门卖给一些有着特殊癖好或者包藏祸心的人。原徕被戴上眼锁之后,一头张扬的白发被衬得更醒目了些。她高举过头顶的双臂结实有力,漂亮的青筋盘绕在上面,暗沉的护目镜遮盖住了大半张脸,只剩下高挺的鼻梁和淡红的薄唇,水渍未干的脖子上还锁着一条泛着金属光泽的项圈。

这样的她,如同凶残的野兽被上了枷锁,也像高岭之花被折了枝,不可侵犯的禁欲味道浓郁到让人心底发痒。

艾因看着看着便看直了眼,两条纤细的腿不动声色地磨了磨,后面好不容易止住的水似乎又有了复发的迹象。

若是没有监控,若是旁边没有护卫,他真的会发着疯把原徕舔大之后将自己玩死在这个小房间里。

原徕不知道眼前的变态又在暗中觊觎她的口口,她的脑海中全是对方刚才的谈话。

话中一共出现了三个重点人物,虽然没有具体提及姓名,她却也能借此果断分析出自己现在究竟身处何地。

能在B区用尽手段避开政方抓到她,同时还拥有两个儿子的,就只有一个人了。

B区正司令,艾尔森。

一个五十八岁还顽强奋斗在一线的老东西。要不是军事大会还没结束,她昨天凌晨刚被抓怕是就得马上面对那张皱巴巴的老脸了。

“大少爷。"前去找二少爷的护卫很快就回来,身后还跟着一道陌生的脚步尸□。

原徕侧耳仔细一听,心脏不由沉了沉。

这个所谓的二少爷怕是不太好对付。

“哥。“清亮干净的声音响起。

原徕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

“谁准你这么叫我的?"欲求不满的艾因正愁一身怒火无处发泄,当即就抬手打了二少爷,也就是艾兰一巴掌。

啪一声,很清脆。

艾兰的侧脸迅速红肿起来。

周围的护卫似是早已习惯,皆是漠然地无视。“对,不起,错了,我。"艾兰垂下眼眸,磕磕巴巴地道歉。艾因嫌弃地摆了摆手,懒得再跟傻子去计较这种小事。他指了指一直没作声的原徕,用不容抗拒的口吻命令道:“去给我狠狠教训她一顿。”

“她,不动。“艾兰轻声反驳。

“啧。"艾因烦躁地哼了声,示意站在原徕身边的护卫解开原徕的手上的锁链。

“大少爷,这”

艾因不语,只用阴冷的目光盯着对方。

护卫不敢再多言,动作利索地将原徕放开。双手重获自由的原徕还没来得及活动一下酸疼的手腕,迅疾如风的拳头便直冲她门面而来。

她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够凭借多年的战斗经验以及听力去躲避回击。深知艾兰认真打起来就跟疯狗咬人一样恐怖的艾因,快步退到了安全的地方去。

他看着原徕一边谨慎地试探着周围的障碍物,一边手忙脚乱地抵挡着艾兰的攻势,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

活该。

把她打得满地求饶最好。

这样他就能够跳出来当一个大发慈悲的救世主,哄得她主动脱裤子塞他的洞。

原徕没想到拥有着那么干净的嗓音的一个人,动起手来会如此狠辣致命。艾兰的每一拳都很重,随便落到一个普通人身上都得干成骨折,除此之外,他的进攻招式非常杂乱无章,就跟没受过系统训练,全靠着在街头没日没夜斗殴练出来的一样。

简单来说,原徕觉得自己不像是在和人对打,而是像在跟一条吃肉喝血长大的野狗厮杀搏斗。

艾兰不认识原徕,只将她当成普通猎物一般去追杀。但令他焦躁的是,这一次碰到的猎物似乎比以往那些难缠很多,明明没有眼睛,却还是能跟他打得有来有回。

这很不好,特别不好。

时间一拉长,哥肯定会生气的。

无法思考太多的艾兰一着急,出拳的速度猛地加快了。他一个侧踢没能击中原徕,反将一根坚硬的钢管踢弯了。嘭一声巨响给原徕听麻了,更麻的是对方似乎丝毫感觉不到痛,攻势依然凶猛无比。

她的力气还没能完全恢复,再加上双眼被遮蔽,再这么打下去肯定要吃亏。敏锐的她忽然闻到了从对方身上传来的淡淡的血腥味,可惜还没想到什么对策,脚下便被未知的东西一绊,整个人毫无预兆地仰摔了下去。下意识把艾兰拽住的原徕,拉着他一起倒在了低矮简陋的板床上。刚才还打得你死我活的两个人突然抱作一团,不禁双双愣住。除了跟早逝的母亲以及保姆亲近过之外,这是艾兰长这么大第三次如此近距离地触碰一个女人。

满身戾气就这么消去大半,他一时之间竟不懂得该接着做点什么才好。原徕没有任何乱七八糟的心思,她趁着这个空档快速摸索到了艾兰受伤的地方。

面对敌人从不讲什么武德的她,刚准备痛击对方,可手才刚抓上他后背血肉模糊的伤口,还没来及用力,就冷不丁听见一声软糯委屈的轻哼,像可怜巴巴的小狗一样。

原徕的手僵住。

她可以确定她正在对付的人是一个身强体壮且极具攻击性的成年男人,而不是一只爱撒嗲的小狗。

但是。

偶尔还是可以破例一下。

毕竞她现在面临的处境真的不适合硬拼。

“怎么受伤了?疼不疼?”

原徕尽量放平情绪,柔着声音问道。

她清晰感受到对方听到这话后身体一僵,随后剧烈地晃动了起来。艾兰没有意识到原徕看不见他,只一个劲地点着头。他攥紧的拳头逐渐松开,傻傻回应道:“疼。”没办法观察对方神情的原徕,斟酌着开口:“那我们不打了好不好?不然你会更疼的。”

“嗯嗯。"艾兰继续点头。

两人对话的音量并不高,站在远处观战的艾因根本就听不清楚。他不悦地瞪着趴在原徕身上不肯动的艾兰,怒声道:“你在发什么呆啊疯狗!接着给我打啊!”

艾兰闻言一颤,为难地看着原徕。

原徕轻抚了一下他被艾因打肿的脸颊,又一次问道:“疼吗?”“疼。”

“那就不听他的,我们不打了。”

“哥哥,打我。”

原徕大脑宕机了几秒,稍微想了一下才明白他所要表达的意思。他大概是想说,如果违背兄长命令的话,事后会被兄长打。什么叼毛兄长,连傻瓜蛋都欺负。

“行吧,那就听你哥哥的,我们接着打。"原徕将他推开,重新站了起来。艾兰有些无措地扣了扣手心,既不敢违抗艾因的命令,又不愿意再对原徕动手。

她关心他,她是好人。

好人不该挨打。

“你在发什么呆!?“越来越觉得不对劲的艾因走近了几步,张嘴就是凤胁,“你是不是又想跟狗睡一屋了?”

触发关键字眼,艾兰周身的气场明显不同了。他眼中有恐惧一闪而过,被迫对着原徕再度出拳。“对,不起,我也,不想。”

艾兰从喉咙中蹦出几个压抑的字眼,情绪差到了极点。他的战意比起初弱了不是一星半点,攻击消极到只要稍微挪两步就能轻松躲开。

可原徕却一动不动地站着,躲都不躲。

艾兰眼看着就要打到她,下意识便收住了拳。他无助地用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提醒,见她还是不动,急得张口:″躲,要躲!疼!”

“不躲,我还是不想再跟你打了。"原徕握住他的手,语气温柔又无奈,“我舍不得打你,我怕你会变得更疼。”

艾兰的心被深深震撼到了。

他呆呆看着原徕认真的面庞,张了张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她,好人,跟小妈,跟老妈一样的好人。

绝对不可以打她。

“你这疯狗是要气死我吗你!!!!"艾因的咆哮声传来。“错了,哥,少爷,不打,兰兰,不打!!!!“艾兰断断续续丢下几个后,推开拦路的护卫崩溃地跑走了。

他宁可承受来自于亲人的残忍惩罚,也不愿去伤害初次见面便温柔关心他的人。

傻瓜蛋真的很好骗。

原徕在被四五个彪形大汉齐齐控制住时,没忍住这么想着。反抗失败的她被重新吊住双手,再一次失去了自由。艾因森冷的视线粘了过来,许久后意味不明道:“你倒是厉害,三两句话就让一个傻子为你卸下心防,宁可接受他最害怕的惩罚也不肯打你。”“抬举了,我再厉害也没你这种残害手足的畜牲厉害。”“残害手足?呵呵。"艾因轻笑了一声,一点都不在意原徕的讽刺,“他本来是不会被我残害的,可现在因为你,他晚上将要跟五条一周没喂过肉的野狼睡在一起,这话你听着可还开心?”

原徕沉默了。

艾因似是觉得自己戳中了原徕的痛处,狞笑着离开了。很快,闹腾的房间恢复了寂静。

原徕舔了舔嘴唇,脑海里想着的都是艾因刚才提到过的肉字。她一天一夜没进食了,现在实在是有点饿得慌。至于那位被她蒙骗的二少爷。

真正该对他感到歉疚的,应该是畸形残忍的家庭,而不是她这个自身难保的人。

理智无情的原徕闭上眼,安静等待着漫长的时间一点点流逝。她反复闭眼又睁眼,看见的永远是一片黑,完全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不知道军事大会结束了没,不知道外面是白天或者黑夜。疲惫的原徕淡淡叹了口气。

忽然间,房间的某个角落传来了密密窣窣的动静。原徕眉心一蹙,瞬间进入戒备状态。

她先是听到了刻意放轻的脚步声,而后又闻到了一股渐渐变浓的血腥味。她大概猜到是谁了。

艾兰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一瘸一拐地靠近了原徕。他凑近打量了她几眼,分辨不出她是否清醒着,也不太好意思出声打扰。无比纠结的他,最后选择悄悄朝着原徕伸出手。“你要干什么。”

原徕骤然开口,声色冰冷。

艾兰吓了一跳,随即紧张道:“药,伤口,涂药!”原徕顿了下,放缓了语气:“我现在没办法给你上药。”“不是,不是。“艾兰傻兮兮地摆手,耐心地解释,“给你,血,受伤,涂药!”

原徕没说话,正在努力理解着他话中的意思。等到听懂后,她更说不出话了。

这傻瓜蛋身上血腥味那么重,走路的节奏也有问题,明显是受了不轻的伤。可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并不是自己,而是衣服上沾着干涸血迹,疑似也跟他一样受了伤的原徕。

原徕心情突然有点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