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过敏(1 / 1)

第142章137.过敏

别人中午吃灵蛇果盛宴,洛雪烟中午喝苦酸中药。她捏着鼻子一口闷完,感觉味蕾受到极大的冲击,胃抽搐了一下,压得中药上返,涌到了嗓子眼。她使劲咽了下去,松开手,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她觉得反胃,捂嘴干呕,眼睛一酸,啪嗒掉下两滴泪。江羡年送上一杯水,心疼道:"因因,漱漱口。”洛雪烟漱了三次口,感觉苦酸味在口腔里发酵,仰头伸出舌头,一手叉腰,一手给舌头扇风,六神无主地在房间里乱窜。她的脸已经彻底肿了起来,每块皮肤都在发烫,像是要胀开一样。不过最难耐的还是红疹子引发的刺痒,她忍不住去挠,一挠又疼。洛雪烟有些睁不开眼,努力撑着眼皮,抬手擦泪花,结果一擦又碰到眼周的疹子,再加上中药的后劲,心里堵得慌,不由自主地落起泪来。她悲愤道:“我再也不吃灵蛇果了。”

天杀的,她在现实世界活了十九年都没遇到过敏源,结果在宛城遇到了!洛雪烟的过敏反应相当严重,主要集中在脸上,看郎中的时候眼都是红的。她照到镜子看到肿成猪头的脸一度心梗,拿药离开医馆还把许久没戴的帷帽翻了出来。

洛雪烟越想越委屈,脸又特别难受,背过身闷闷道:“我想一个人待一会。”

小春想过去安慰她:“小洛姐.…”

“小春。”阮如意拉住小春,对她摇了摇头。小春把糖块放到桌子上,同情地看了眼洛雪烟,跟着阮如意离开了。江羡年担心地望着小姐妹的背影。

江寒栖轻声道:“走吧。”

门被轻轻带上了,洛雪烟蹲到地上默默掉眼泪。她觉得有人在她脸上放了把火,整张面皮都在燃烧,灼烧感里又夹杂着痒意。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痛苦,比手背上的抓伤还要折磨人。更令她无法接受的是相貌上的变化。

太丑了,她不想露脸见人。

“叩、叩。”

敲门声响起,洛雪烟动了下才发现蹲太长时间腿已经麻了,她扶住墙慢慢起身。

“是我,你该换药了。”

江寒栖口中的换药指的是抓伤。

不是晚上换吗?洛雪烟感到奇怪。

江寒栖又问:“方便进去吗?”

洛雪烟没吱声,江寒栖也没有下文,但她知道他还在门外。不知从何时起,江寒栖改掉了不定时爬窗的陋习,找她的时候都会提前说一声。她什么时候发话,他就什么时候进屋。洛雪烟一瘸一拐地走到架子旁,戴上了帷帽,说道:“进来吧。”江寒栖似乎真的是为了换药才来的。他给她涂上祛疤膏,换了条干净的绷带,一句话不说,也没抬头看过她。

也许是为了照顾洛雪烟的情绪,他没有坐到凳子上和她平起平坐,而是单膝跪在地上上药。

洛雪烟渐渐平静下来,放松地透过轻纱看他打绷带。手背上立起一只漂亮的蝴蝶,蝴蝶的造物者突然抬起头,直直看着她。洛雪烟垂下眼眸,见到一只手伸到轻纱前:“我的手是冰的,可能会让你舒服一点。”

江寒栖把手悬在她的手之下,高度的落差传递出绝对安全的信号:主动权在她手上。

洛雪烟盯着那只手看了会儿,用双手笼住它,拉到轻纱之内,微微垂下头,将红肿的脸贴了上去,起初有些痛,但很快就缓解了疼痛,灼烧感也渐渐消了下去。

江寒栖曲了曲手指,使整只手严丝合缝地包了上去。他问:“好点了吗?”洛雪烟点头。

江寒栖用另一只手挑开轻纱,洛雪烟向后躲了躲,面纱挡住了手。她闷闷不乐道:“我现在好难看。”

江寒栖曲起手,将手背展示出来,问道:“你觉得这条疤丑吗?”“不丑。”

江寒栖又问:“那你为什么觉得自己难看?”江寒栖再次挑起了轻纱,这次洛雪烟没有躲,红着眼睛望着他,任由他取下了帷帽。她这才注意到他一直跪在地上,愣了下,诧异道:“你怎么不坐啊?”洛雪烟抽出张凳子,江寒栖坐到上面,看了眼桌上的糖块,说道:“小春留了糖块给你。”

洛雪烟看过去,把糖块拿起来,放进嘴里。江寒栖把另一只手也放了上去,感到她咬碎了糖块,轻声道:“很快就好了。”

洛雪烟微微歪了下头,靠在江寒栖手上,目不转睛地看了他许久,嘴角泛起一点笑意:“有人夸过你温柔吗?”

“没有。”

“现在有人夸了,"洛雪烟扬起笑容,“谢谢你,江观南。”中药虽然苦得惨无人寰,但好在效果不错,洛雪烟睡了一觉,脸已经没那么难受了,精神也好了许多。

她和朋友们报喜,发现他们为了她窝在客栈,也没出去玩,心里过意不去,说什么也要陪他们出门接着玩。

上午觅食时,他们相中一家专做灵蛇果的酒楼,说好晚上去探店。洛雪烟想保留这个计划,让后厨做了白粥和咸菜,装到食盒里。她没勇气在在陌生人面前露出红肿的脸,依旧戴上了帷帽。小春变出春丝,让它附在轻纱上,开出一朵朵小花。洛雪烟在镜前转了一圈,看到大变样的帷帽,惊喜道:“谢谢你小春,姐姐很喜欢这顶帽子。”

她蹲下身,把小春拉到身前,接着道:“姐姐也很喜欢小春留给我的糖块。”

她在肉嘟嘟的小脸上亲了一口,感觉心里也开满了五颜六色的小花。吃饭的酒楼在宛城的东南方向,名叫“步天高”,共七层。酒楼后面就是灵蛇湖,因其蜿蜒曲折,形似蛇而得名。

酒楼在湖边栽了一圈灵蛇树,现摘现做。据说灵蛇果在摘下一个时辰内会散发出幽香,做成菜肴能短暂地锁住香气,增加食客的体验感。一行人出门的时候在傍晚,到顶楼时正好赶上落日西沉。灵蛇湖慢慢没入黄昏,蛇身染成霞光的颜色,两叶小舟泊在蛇头的位置,挂上了灯笼,像是蛇眼在发光。

小春认真地看着黄昏中的灵蛇湖,想等爹爹回来时把眼前见到的说给他听。她靠在阮如意的肩膀上,有些失落地问道:“娘亲,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想他了。”

爹爹临走前向她承诺过,等她驱完寒气,他就回来了。她已经完成了春丝的任务,保证春天来到人间的每个角落,可他还是没有出现。

阮如意闻言愣了愣,含糊道:“快了。”

“好吧。"小春撇撇嘴。

阮如意隔着衣服摸到吊坠,用手扯着挂绳把它扯了出来,看到水滴状的透明晶体里燃着一团火,火焰内芯为红,越往外越黄。这是他的命火。火在人在,火灭人亡。

阮如意握着吊坠,默默道:我也好想你。

十道菜上齐,桌子被占得满满当当。

洛雪烟看看桌上色香味俱全的灵蛇果盛宴,又看看碗里色香味弃权的白粥,心态有些崩,感觉自己像饭桌上的乞丐。江寒栖看出她眼馋,问道:“我跟你一起喝粥?”洛雪烟搅了搅变稠的白粥,自欺欺人道:“不用,我才不馋。平平淡淡才是真,白粥是世界上最真的美味。”

“真不馋?”

“不馋。”

余光瞄到虾仁,洛雪烟不自觉地看了过去,咽了下口水。江寒栖将有虾仁的那道菜和另一道菜对调位置,小声道:“等你好了做给你吃。”

洛雪烟哭丧着脸,吃掉一大口白粥,幽怨道:“白粥好吃,我一点都不馋吃到一半,阮如意感觉头有些晕,像喝醉一样。她扶住额头,放下筷子,郁闷道:“我好像喝醉了…

江羡年晃了晃脑袋,附和道:“我也有点……”她晃了晃小酒壶,感觉里面还剩了一半,奇怪道:“这还没喝多少呢。”今安在也晕乎乎的,提议道:“我去要个解酒汤。”洛雪烟闻言看了看酒量最好的江寒栖,只见他眼神迷离,筷子夹了三次,没夹到鱼肚上的肉。她惊讶道:“你也醉了?”江寒栖嘴硬道:“没醉。”

“你这鱼肉夹半天夹不上来,还说没醉。"洛雪烟抢过筷子,把鱼肉夹到他碗里。

“我又不是谢无忧。“江寒栖接过筷子,感觉晕头转向,撑住脸,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他从没醉过,怎么可能会被一小壶青梅酒撂倒?喝醉.….….

他看了眼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小春。

小春吃了没多久就喊困,跟阮如意说眯一会儿再起来吃。“不刘对……”

洛雪烟听江寒栖嘟囔了一句,随口问道:“什么不对?”江寒栖大喊:“别吃了,有人下药了!”

话音刚落,阮如意也倒了下去。

江羡年艰难地睁开眼看他,一恍惚,一头栽了下去。今安在刚进门就倒在了地上。

江寒栖给自己划了一刀,试图用疼痛保持清醒,可还是抵不过凶猛的迷药劲,趴到桌子上,半睁着眼看着洛雪烟,气若游丝道:“快……”什么情况!

洛雪烟下意识找血符,一摸腰间没东西,这才想起来血符被那个独眼男毁了,江寒栖还没来得及给她画新的。

突然间,雅间的门被踹开了,一伙陌生人闯进来,为首的看到洛雪烟,有些惊讶:“怎么还有一个醒着?”

洛雪烟握住了匕首。

首领冲身后的人招手,命令道:“把她敲晕,带走春丝。”天水山庄!他们是冲着小春来的?

洛雪烟见有人冲上来抢小春,反手给了他一刀,挥舞匕首,将小春护在身后。

有人拔出长刀,为首的喝道:“不要动她,夫人不想和江家为敌。抢下匕首,把她抓起来。”

洛雪烟威胁道:“你们不要过来!”

可她架不住人多势众,防了左边,漏了,被人抢下匕首,扭住了胳膊。洛雪烟踩了他一脚,往后一蹬,想带着小春跳湖,结果发现她不在座位上。其他人将她围了起来,步步紧逼。

为首的好言相劝:“姑娘,我们不想伤害你。你乖乖跟我们走,我保证,你和你的同伴不会有性命之……”

他看到洛雪烟跑到窗边,毅然决然地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