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超过半径五十公尺的柱状岩石表面上，刻上不知多少层重叠的刻印。

酷似在Arizona洲的荒野中独自运作的超巨大观测装置。

长满了重重叠叠的回路。

层层缠绕、回旋成几何学的模样。

只不过，再也见不到当年身着天之服的圣女。

几百年前，圣杯仪式的创立者远坂永人、间桐脏砚、泽尔里奇等人虽说是看着羽斯缇萨成为活祭品的。

但在他们的视角当中，羽斯缇萨是消失在光的另一端，并没有出现太过血腥的场面。

实际上。

羽斯缇萨是被这根巨大的岩石柱直接从空中坠落，碾轧成汁。

字面意义上的，以肉体化作圣杯仪式启动的人体小宇宙。

过程相当简单粗暴，也异常不忍直视。

一个从头到脚都符合魔术师三观的仪式。

路克如此评价。

而现在，当路克和阿尔托莉雅两人来到这里以后。

直径达一公里的魔术回路散发着微弱的红光，照亮了整个大空洞。

这个地方被取名为龙——灵脉的异名——所栖息的洞穴，即“龙洞”。

也是兴建在山上的“柳桐寺”名字的由来。

真正的大圣杯漂浮在半空中。

“你们来了。”

空灵的声音响起。

是羽斯缇萨。

果然，在大圣杯融合了小圣杯以后。

她确实补充了自我人格。

原本的羽斯缇萨，只剩下残缺的意识来控制魔术回路不断增殖，生长。

现在，有了爱丽丝菲尔的人格进行补充，她总算能表现出真正的，属于人类的思维方式。

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以前没有自主人格的圣女，在圣杯仪式的作用下，能够乖巧的成为圣杯战争的养料。

但现在，融合了爱丽丝菲尔的羽斯缇萨。

虽然没有活着的身躯，但她已经是个人了。

而人的想法是随时随地都可能发生变化的。

她现在愿意待在这里几年，几十年，乃至上百年.......

可以后呢，以后又会怎么样？

谁也不知道羽斯缇萨这位圣女真的会一直如同先辈所期待的那样，一直将圣杯战争举行下去。

直到，第三法捕捉全人类。

目前来看，以爱丽丝菲尔人格作为主体的羽斯缇萨，和之前的圣女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毕竟，爱丽丝菲尔本身就是仿造冬之圣女羽斯缇萨制造出来的人造人。

爱丽丝菲尔从本质上可以看作是羽斯缇萨一部分。

所以目前的白爱丽最起码可以保证她不会滥用圣杯仪式。

如果换成原著当中以安哥拉纽曼人格为主导的黑爱丽，估计现在黑泥早就吞没整个冬木市了。

“我该称呼你为羽斯缇萨，还是爱丽丝菲尔？”

路克不禁问道。

一旁的阿尔托莉雅也是面露缅怀之色。

对她来说，与爱丽丝菲尔结识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但如果能够再度见到友人，这也不失一桩趣事。

“羽斯缇萨早就该离开这个世界，我觉得爱丽丝菲尔更适合如今的我。”

空灵的声音如梦似幻。

“莉雅，好久不见。”

说着，爱丽丝菲尔还对阿尔托莉雅打了声招呼。

对她来说，她和阿尔托莉雅的分别只有几十分钟。

但是阿尔托莉雅却已经度过了自己身为骑士王的戎马一生。

阿尔托莉雅面露喜色，笑着点了点头。

没有被圣枪中女神的意志彻底同化的白枪呆，既保留了近乎半神的力量，又有人类复杂而深厚的情感。

这波啊，可以说是双赢。

白枪呆赢两次。

女神血妈亏。

“爱丽丝菲尔么......”

路克呢喃道。

他可不信一个几百年的自主意识，能够被只有九岁的爱丽丝菲尔所吸收。

哪怕这个意识并没有自己的人格。

只能说羽斯缇萨放弃了追求过去的想法。

选择用自己的新身份来面对这个世界。

她是在用爱丽丝菲尔的方式表达羽斯缇萨的意志。

路克明白是谁在这场融合中占据主导地位了。

当然，是谁都不是大问题。

羽斯缇萨主导的话，对路克的帮助还能大点。

毕竟如果真出现了万一，由爱丽丝菲尔主导的大圣杯肯定会偏向卫宫切嗣。

他可没有时间成为正义的伙伴。

第三法，对路克研究的英灵机制有点用处。

所以，就归我所有了。

“爱丽丝菲尔，我会收束第三法的可能性，彻底结束这场错误的圣杯仪式。”

“需要我放开控制权限吗？”

爱丽丝菲尔并不惊讶。

只是柔和的问道。

她似乎一点也不在乎这些。

明明圣杯仪式一旦解体，她就离死亡不远了。

毕竟，她就是圣杯，圣杯就是她。

饶是如此，面对死亡，羽斯缇萨依旧坦然的选择接受。

在地底下的大空洞，羽斯缇萨虽然不能出去。

但是通过圣杯的视角，拥有了自主人格的她第一时间看过了这几届圣杯仪式。

残酷的御主对决，受伤的平民，和逐渐腐朽堕入深渊的挚友.......

让羽斯缇萨升起了毁灭圣杯的想法。

第三法的弟子们，所追寻的是全人类的救赎。

但是，如今不断改版的计划，已然让最初的理想彻底偏离。

她认为造成这种灾难的责任在自己身上。

如果自己没有出城，没有选择成为活祭品。

一切的罪孽，或许就不会发生了。

为了弥补这无尽的罪恶，她愿意再度牺牲自己的生命。

结束这场本就不该举行的仪式。

事实上，不论是爱丽丝菲尔，还是冬之圣女羽斯缇萨，两者都是难得的圣人。

“不用，我来就行。”

路克摊开手。

这次可不是用一发太阳耀斑轰炸过去了。

是正儿八经的“治疗术”。

额......可能也不是太正经。

到现在迷雾空间可还没出现圣光路克或者牧师路克之类的。

他只是想试试，能不能将其英灵化。

然后契约到他的英灵座上。

也就是他的固有结界·迷雾空间。

结合着HP世界的空间魔咒，漫威多元宇宙的世界研究，数码路克的特殊数据化......

他短时间内就将整个固有结界大改造一番。

目前整体的效果来看，应该是能够成功的。

但还没有开始尝试。

今天这半生半死的爱丽丝菲尔，正好可以拿来试试手。

要是抢到了，就是他赚了。

没抢到，那也不算亏。

大不了直接强行退出爱丽丝菲尔的英灵化，人为制造出一副躯壳给她塞进去。

她又不是阿尔托莉雅。

能让两个憨批抑制力愿意在临死前的一刹那签订契约。

只要爱丽丝菲尔还能保持活人的状态，憨批抑制力自然会断开接引的程序。

当然，这不是说型月世界的抑制力死板。

相反，它们聪明的很。

一个是地球意识，一个是人类泛意识集合体，怎么可能笨。

要是真有穿越过来的私宅把它俩当作是什么萌哒哒的可爱小萝莉。

怕不是骨头都得被吸干了。

路克能这么做，完全是因为两个抑制力目前没办法动他。

逼急了，直接清洗地表，上演磁场颠佬。

然后一发碎心拳掏碎地核。

随便找个平行世界一头栽进去继续祸祸。

型月无尽平行世界可太多太多了。

数之不清的时间线，数之不清的平行世界，只是一个两个的，还不至于引起最顶端的两位抑制力注意到他。

再说了，即使注意到他又能如何。

在两大抑制力无法下场的情况下，除非能将觉者或者鸽神找来，目前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莫名的伟力生效，直径长达一公里的魔术回路不断收缩。

不，不仅仅是收缩。

是在凋零！

阿尔托莉雅察觉真相。

她仔细看着大空洞当中发生的异变。

庞大的无色之力不断汇聚，一片片，一快快的魔术回路就如同被榨干了一样，迅速缩小。

黯淡下来，最终化作粉末飘散在空洞当中。

‘仅仅只是凝聚一个英灵而已，需要消耗这么大吗？’

路克皱眉。

不可能的。

抑制力不可能干赔本生意。

他如今消耗的无色之力，都快赶上一次圣杯战争释放的量了。

所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英灵有多种的诞生方式，类别也不尽相同。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英灵是在死后聚集信仰的英雄所变成的存在。

当然，有些英灵并不存在于真实的历史当中，或者本就是神话当中的存在。

但这群神话、传说等里面的英雄也会通过聚集信仰而诞生。

两者的相同点，在于信仰。

或者说，存活下来的“痕迹”。

冬之圣女羽斯缇萨出名吗？

当然出名。

在魔道的记载中，她算是比较有来头的人造人。

但是，也仅仅只是魔道而已。

羽斯缇萨的生前，在时钟塔的记载中，只有这寥寥几句：

羽斯缇萨·里姿莱希·冯·爱因兹贝伦，女，生年不详，死亡时间大约在1790年至1800年。

圣杯系统的建立从开始到结束总共用了十年，无法判断冬之圣女究竟是于何时何刻成为圣杯的活祭品，因此死亡时间不详。

是的，这位在圣杯意识当中至关重要的“活祭品”，冬之圣女羽斯缇萨，就只有这点史料记载下来。

她身上的信仰，显然比不上将传说故事流传至千百年后的大英雄们。

所以，走信仰凝聚这条道路肯定是不行的。

这点无色之力也不过是冬木市几十年的魔力汇聚，怎么可能比得上千百年，数以亿万计的人类信仰。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路克眼神一动。

他想到了什么。

还有一种英灵，他们生前默默无名，甚至可能就是日常生活中的普通人。

但是，当毁灭世界的主因产生后，世界就会自主召唤，歼灭主因。

他们，即是守护者！

就比如说，未来的英灵卫宫。

当然，不是卫宫切嗣，是卫宫土狗......咳咳，士郎。

守护者被召唤出来的条件只有“人类自己导致的毁灭”，源于自然或者外来因素的毁灭是由星球的抑止力来解决。

算是抑制力造出来的应急用特殊部队。

省的之前培育的英雄突然挂掉，丧失了成长的潜力。

先随便找一批人把灾难给堵上。

让英雄们继续璀璨的成长。

至于这群临时拉过来应急的“英灵”，也有多种区别。

最常见的那种。

抑止力奉行的是对价契约，把“奇迹”赐与为无力而叹息的人，将那个人暂时塑造成英雄。

只要那个人是”对人类的存续有作为”的人，它就会无限量地给予他魔力和机会，当作维持人类历史的道具来使唤。

作为代价会把死后临时成为了英灵的灵魂收走。

当然，话是这么说，真正做肯定不是这么做的。

毕竟抑制力想要的是一个强大的英灵。

而不是被硬捧起来，一旦脱离抑制力就毫无实力可言的废物。

它们肯定有自己的一条线。

如果超过了这条线，收获与付出不成正比，抑制力必然会选择放弃。

大不了从英灵座拽下几个帮手，又不是非得靠这群人。

还有一种，就相当珍贵了。

与世界缔结契约，才成为英灵的豪杰。

他们既可以是守护者，也可以是高居英灵座的一流英灵。

比如说，现在在路克身旁的白枪呆。

就是缔结契约，并成功达成契约所需要条件的小部分英灵。

抑制力从来不会做赔本生意。

我虽然欣赏你，但是，你如果不能给我带来足够的利益。

为什么我要花费巨大的力量实现你生前的愿望呢？

就比如说之前的呆毛王。

没有完成契约的条件以前，她只能听从两位抑制力的要求，一次又一次的穿梭时空，不断追寻圣杯。

又或者是未来的土狗。

一次又一次的充当抑制力的刽子手。

消灭敌人，消灭所有人，乃至于过去的自己，都得下杀手。

为的就是得偿所愿，完成契约的条件。

虽然过程是相当曲折的，甚至大部分守护者在这漫长的过程中选择了放弃。

自主靠着之前的积累成为英灵，归顺在英灵座下。

可是，一旦成功。

那就是一步登天。

昨日你看我如蝼蚁，今日的我你高攀不起。

无疑是最真实的写照了。

白枪呆这位天之英灵，因为圣枪的缘故，甚至可以说是半个神明。

抑制力的态度自然要变化许多。

比如说，像今天这样，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想到这里，路克眯了眯眼睛。

他有点思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