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嫉妒作祟(1 / 1)

第68章他只是嫉妒作祟

一行人睡到过午才起。

云心心月抱着被子翻了个身,企图通过凉气唤醒自己,但是失败,又缩了回去。

“笃笃”窗被敲响,尔后“吱呀”一声推开,灌进来一丝冷风。冷风还未来得及绕过屏风,尾巴就被截断了,倒在屏风前。楼泊舟撩起珠帘,走到床榻前坐下。

他也不把人喊醒唤起,就那样看着,看得云心月自己率先不好意思继续赖床。

“我说,你到我房间来,不会就是想看着我睡觉的吧?“她拉高被子,挡住自己半张脸,侧过身极快地擦了一把脸,才睁开眼睛看人。楼泊舟如实道:“本来不是。”

只不过不想吵醒她,就顺道看看。

炼蛊的事情他已经炉火纯青,弟弟又未曾给他找来书籍,既然无事,看着她睡也会感到莫名心安。

云心心月自己脑补了一通情话,补得脸微红,眼睛不好意思地四处瞥,刚好瞥见他手里的漆盒。

“这是什么?”

她看上面的纹路,似是南陵这边的产物。

楼泊舟递过去给她:“之前的谢礼,一直没想好做什么,前两日刚做成。”唔?!

云心月撑起手肘坐起来,接过打开。

只见里面安静躺着一串精致的月牙银饰,细银链子,吊了一串小蝴蝶,唯有月牙旁边是一叶小舟。

“好漂亮,在无风镇买的?”

她出门买银的时候,怎么没看见这款式。要是看见,她就买两条了。楼泊舟摇头:“不是,我打的。”

银饰上小蝴蝶用的银料,还是那夜他们赢得的蝴蝶。“你还会做这个?“云心月将链子拿起来,放在掌心仔细打量,然后递过去,“帮我戴上。”

楼泊舟低头,用银饰托起她的手腕,把扣子接上。她收回手,摇了摇手腕,看薄翼蝴蝶在日光中扇动翅膀,闪闪发光。“哇,你这个翅膀怎么做的?”

云心月才发现,这蝴蝶翅膀可以动,米粒大小的东西,居然能够这么精细!她不过随口感概,楼泊舟却差点儿将完整工序道出,只差手把手教她了。酝酿了一夜山花味道的手掌心,将他嘴巴盖住。“好了,我也有礼物送你。”

可别说了,这银饰她造一次都够呛,可别再有第二第三次。她翻身下床,脚趾碰了一下木屐,嫌弃有些凉,干脆不穿了,想直接踩着地毯蹦去梳妆台拿东西。

地毯浓密,踩着也不冷。

楼泊舟见她如此,伸手把人拉回来,跌坐在榻上的锦被中。“你于什么?“云心月扭头看他。

自然是要穿鞋。

医书说,地有寒气,女子属阴,更容易被邪风侵体,赤脚踩地,容易生寒闹肚子。

他把桁架上的衣裳拿来,要给她穿好再着鞋。云心月怪不自在的:“我自己来。”

“我来。“楼泊舟将衣服抖开,长臂一伸,就在她后背撑开,等着她把手臂塞进去。

她顿时被困在一人而成的人墙里。

楼泊舟催促:“快。“说完,觉得只说一个字像在命令她,又补充了一句,“别冷着。”

云心月往上翻了个不明显的白眼。

“你是不是把我当布娃娃打扮,上瘾了?“她小声嘀咕,把手塞了进去。穿了两层衣服后,想着有人伺候也不错。更何况,这也不是第一次,便彻底放开了。

“抽头发轻点儿,头皮疼。”

“衣带不用绑那么紧,勒得慌;也不要绑那么松,太容易散开了。”“动作快点,冷一一”

“我不要戴这个配饰,不合衬,我要那个。”上次没好意思说的话,这次补全了。

见楼泊舟没有半点儿不耐烦,反而一直调整,不停问她“那这样呢”、“这样可以吗"之类的话,她又不好意思了。

“你耐心真好。“衣服穿好,云心月坐下,双手撑在被子里,伸出一只脚。楼泊舟伸手扯过袜子,蹲下。

她吓得缩脚:“你干什么!”

楼泊舟拉住她的脚踝,将袜子套进去,一本正经道:“替你套足衣。“他绑好系绳,“这样的松紧可以吗?”

云心月心情复杂:“可、可以。”

印象中,给她半蹲着穿过袜子的男人,只有她老爸…楼泊舟记住这个松紧度,又拿了另外一只,给她穿上,套好保暖的鹿皮小豆靴。

一整套洗漱下来,要不是他第一次表现得磕磕绊绊,云心月差点儿怀疑他这种专业程度是不是曾就业……

“阿舟,你这是第二次帮别人穿衣洗漱吧?“她还是忍不住确定。“嗯。“楼泊舟伸手拿过桌上发带,把辫尾绑上,“怎么了吗?哪里还做得不够?”

他可以去学学。

“没有没有。“云心月赶紧否认,“就是觉得你学一样东西太快了。”从零到精通,只需要两次。

楼泊舟唇角更弯更翘,把蝴蝶锥铃别在辫尾:“不算太快,看过许多次了。”

他并不如她所想那样的好。

他只是嫉妒作祟。

嫉妒春莺和秋蝉总能抢先,成为她睁开眼睛看见的第一人;嫉妒她们可以抱着从被窝里出来,酝酿了一整夜山茶花香气的阿月;嫉妒她们可以那么肆无忌惮,为她穿衣洗漱,梳发装扮。

他不爱坐等猎物上门。

与其徒劳嫉妒,倒不如换自己上手。

云心月也没想太多,以为是小厮伺候他时,他记下了。整装完毕,她跺了跺脚,让鞋子更贴合,便要蹦出门去。楼泊舟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很久没抱过了,今夜可以先补三个时辰吗?”她一下没反应过来,就是觉得这个时间长了点儿,不知道今晚有没有那么长的功夫,迟疑了一下。

楼泊舟知道她吃软不吃硬,垂下眼眸,看着她眼睛:“你答应过的。”“行。”

楼泊舟悬着的心定下,跟她手牵手下楼。

春莺和秋蝉捧着热水守在门外,低垂双眸,等他们两人走到楼梯口,就把热水塞给侍卫,跟上去。

熬夜组吃过午饭,还没去打听“狐仙"的事情,偷粮人落网,即将要在县衙开堂审问的消息就走开了。

镇民奔走相告,脚步匆匆。

云心月爬到高处,啃了一口冬日里难能可贵的水果:“要不,我们也去看看?”

她对这件事情很好奇。

主要是好奇那些粮食到底怎么被运走。

天边飘雪,楼泊舟撑了一把红伞,被云心月嫌弃,换了一把金丝伞。金丝伞虽然华贵得夸张,伞沿还有细细的金链子与流苏,以及大颗的各色宝石坠下,但是好歹没有什么可怕的传说附身,用得安心。就是容易被人一眼认出,请到堂上一旁落座,共听审案,没办法和其他老百姓一起旁听。

知县和县丞等人得知圣子和公主到来,赶紧出来迎接。“下官迎驾来迟,还请圣子、公主恕罪!”乌泱泱一群人拜下。

对这几位一开始就求见,但是拒绝多遍还往上送礼的官员,云心月和楼泊舟神色淡淡,自己坐下了才让他们起身,各办各事。古三郎端来一盆炭火,摆在云心月旁边:“县衙简陋,还请公主将就一“劳古郎君费心了。”

呆久了,云心月也把逢人就说“谢谢"的毛病改过,换上入乡随俗的说法。楼泊舟垂眸扫一眼炭盆,弯腰捞起她的手捂了捂。的确有些凉。

是他还不够仔细,应当找来手炉给她暖着。大

忙乱好一阵子。

县令坐堂上,开始审人。

堂下跪着的是一名穿皂衣红褂的捕头,云心月记得他。他经常跟在赵昭明身边,对方唤他“六子”。“大胆刘六郎,居然敢和鬼头寨的匪徒勾结一处,盗取朝廷缴税的粮食,该当何罪!”

民间很多人不会取名,怕乱取坏了孩子气运,便会干脆用排行为名,拿口头叫的称呼当名字。

六子明显就是这类。

他也有三十好几,身材壮实,从刚才四下喧闹时,便一言不发,只低着脑袋。

此时,县令再三发问,他也不说。

要不是听过他说话,云心月都以为他是个哑巴了。赵昭明身为负责刑事的属官,在一旁看得心焦:“六子,你在县衙多年,跟过三四任县令了,我不相信你会助纣为虐。”这会儿,六子才开口说话。

他说:“我没什么好说的,我的确跟他们是一伙人。”云心月:“!!”

他怎么比柯南里的犯人都要主动招供。

“放肆!"县令拍响惊堂木,“既然你已经招供,那就下狱,等候处决!来人,将他拖下去。”

捕头没拖,反而把他扶起来。

县令又宣偷粮人。

为首者一共有三人,脸上都戴有木头做的面具,着一身破落棉衣。云心月小声问旁边被派来伺候的赵昭明:“他们为什么戴着面具?”对方好似为了抓这伙人,一夜未眠,眼下青黑一片。“回公主话,今晨已验过,他们脸上有伤,太过可怖,便免了摘掉面具。”赵昭明垂头小声回话。

原来如此。

不过什么伤那么恐怖,居然让他们免了摘面具。“大胆狂徒!"县令又拍惊堂木,“速速把你们的罪行招来,坦白从宽!”云心月……”

这县令好浮夸,跟唱戏似的。

堂下为首的人哂笑:“罪行便是偷粮,县令不是已经人赃并获了,还有什么可审的,直接判就是了。”

云心月:“??”

她侧身靠近楼泊舟,小声嘀咕:“这些犯人是不是不对劲儿?”为什么那么好审。

“也许吧。“楼泊舟盯着他们面具边沿,垂眸将少女歪过来的飘带抓住,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