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距离大家入住的温泉旅馆并不远,五条悟牵着小醉猫慢吞吞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回到旅馆。站在柳暮冬的房间外,他颇为不舍地放开她的手。
"今天辛苦啦,早点休息吧。"
柳暮冬站着没动,歪头看向他:“五条老师要走了吗?”“舍不得我离开?”
他动作一顿,双眸不自觉亮起,像有星星在里面闪着光,漂亮极了。"暂时不想睡,想找个人聊天。"
"那去中庭坐坐怎么样?我看到有棵盛开的樱花树。"
这种情况下五条悟怎么可能离开,当即去前台开了间房间,准备今晚就在这里扎根。随意把夏油杰跻身的木雕像丢进房间,他拍拍手,笑容可掬地挥手告别:“好了,杰你先睡吧,我等会儿回来。”
“快滚。”
夏油杰从雕像中现身,一脸没好气的表情,无声冲他竖起一根中指。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今天就不该提醒他。
解决电灯泡,五条悟返回去找人,却只看到空荡荡的房间,想见的人已经不见踪影。偏头想了想,他顺着檐廊走向中庭。
果不其然,还没走到地方六眼便捕捉到了熟悉的咒力波动。
五条悟加快脚步,当全部景色映入眼帘,又情不自禁慢了下来。
皎洁的月光下,一棵樱花树绚丽绽放。这株樱花似乎已经在这里生长了很久,树干粗壮到两人都环抱不过来,上面的树冠如硕大的华盖,开满了粉色的花朵。
夜风拂过,娇嫩的花瓣微微颤动,如云似霞,美不胜收。
不过最美的还是站在树下的人。
一袭白裙的柳暮冬静静伫立,藏着一片星海的眼眸熠熠生辉,闪着迷人的光,比天边的银月还动人。花瓣纷纷扬扬,落在她的发梢、肩头,像是从樱花中诞生的妖精。
五条悟屏息凝望,随后重新迈开脚步,坚定地走向她。
“是不是很美?可惜今年没去成樱花祭,只有一株还是单调了点,樱花要一大片开在一起、和大家一起欣赏才最美。”
“五条老师果然很喜欢热闹。”
"一个人会寂寞的嘛。"
他笑着说道,语气中少了丝怅然多了丝释怀。
从没拥有过还觉得无所谓,在拥抱过热闹后又回归孤独实在叫人难以忍受。自从那个夏天“我们”变成了“我”,他便一直忍耐着。然后忍着忍着就习惯了,将这当作成长。直到旧友重逢,才恍然原来他从没习惯。
好在现在又能用回曾经的口头禅了。
并且还买一赠一,出现了一位更加可靠的同行者。
真是再幸运不过。
侧头看向身边的人,五条悟心情很好地说道:“美景当前怎么还心事重重的样子,有烦心事可以尽情跟我倾诉哦。”
“真的很明显吗?”
柳暮冬回过神,有些苦恼地皱起眉头。
"今天那个调酒师小哥也这么说,不会我在你们眼里一直苦大仇深的模样吧?"“那个家伙说的只是推销话术而已,不用在意。”
他撇撇嘴,表情略带不爽。
“暮冬把心事藏得很好,不如说太好了,让我们想要帮忙分担压力都无从下手。都说了是同伴,多依靠一下怎么样?”"其实没多少压力,只需要按照计划进行就可以。"
“计划啊……总感觉我没什么戏份的样子。”
“怎么会,五条老师可是关键。”
正因为有他力挽狂澜,她才有机会制定出这个计划,否则世界早完蛋了。不过现在还不能让五条老师知道太多,否则他一定会阻止她,得稍微打消他的疑虑才行。
择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干脆现在解决吧。
估摸着以五条悟的性格一定会开口追问,柳暮冬迷迷糊糊从记忆中翻出早已准备好的借口,准备完成一项待办事项。"我就知道,除了我没人有资格当暮冬剧本的男主角。"
“?”
就这?
等了半天就等到一句无关痛痒的话,她不由主动追问道:“不问我具体是什么计划吗?”
“确实有个很想知道的问题。”
这才对嘛。
柳暮冬满意地点点头,准备一鼓作气解决这个问题。
"不过不是关于什么计划,而是——"五条悟低下头,表情有些意味深长,“今天暮冬为什么一直叫我'五条老师'?”
比起客套礼貌的“五条先生”,她明显对“五条老师”这个称呼更认同,但他可不记得什么时候教过她。
咦?
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她卡顿了一下,脑子转了好几圈才想起来回答。"五条老师就是五条老师啊。"“好敷衍,展开说说嘛。”
展开说就要从一周目开始聊起了,这个好像是不能透露的范围?对,没错,这件事不能透露。“不可以说。”柳暮冬严肃地拒绝道。
五条悟知道轻易问不出来,闻言也不失望。侧身挡住外面吹来的风,他说道:“风有点大,要不要加件衣服?”
喝醉酒后不宜吹风,不然很容易伤风感冒。虽然以咒术师的体质基本不会出现这种问题,但5月的夜风吹着还是有点冷,他不想让她不舒服。
“热,不要穿。”
她摇头,不死心地问道:“真的不再问问吗?”
"不用勉强自己,等暮冬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吧。"
他伸手摘掉她头顶的花瓣,顺势揉了一把。不管是计划也好表白也好,他都不想逼迫她,更愿意等她心甘情愿敞开心扉。
当然,背后自己调查是另外的事。
尊重她的个人意愿可不代表要放任她乱来。柳暮冬仰起头,怔怔看着眼前无比熟悉的人。
月色朦胧,如轻纱披在男人身上,掩去了他平日里的锐气和飞扬,平添了几分柔色。他罕见地没戴眼罩也没戴置镜,一双苍天之瞳明亮又清透,流淌着她读不懂的情绪。虽然不懂,却能感受到其中传递的温柔,像浸泡在温泉中,温暖又安心。
好像…又被照顾了啊。真是拿五条老师没办法。
无奈又释然地叹息一声,她突然转身朝前厅走去。身后的人默默跟上,保持着和她一样的步调,“去做什么?”"想要再喝两杯,五条老师要一起吗?"“欸~这么突然?”
“很久没有醉过了,想喝个痛快。”反正身边有可以依靠的人,稍微放纵一点也没关系吧。似乎读懂了她的未尽之言,五条悟发出一声轻笑,声音低沉又充满磁性:“那我也舍命陪君子好啦。”
……
“咕咚咕咚”灌下大半瓶啤酒,已经彻底喝醉的柳暮冬用略带嫌弃的语气吐槽道:“说什么舍命陪君子,结果最后还是喝牛奶。”
端着一杯热牛奶的成年男人笑嘻嘻地回道:"要是两个人都醉了谁来照顾暮冬呢。"
“菜就多练。”
“怎么能说我菜,明明是为了周围人的安全考虑才限制自己的哦。”
"不行就是不行。"
"咳咳——唯独这个评价不可以!"
五条悟一口牛奶呛在喉咙里,好不容易才缓过来。
拍拍胸口,他一脸严肃地说道:“听话,快把这个认知粉碎掉,一丁点儿都不可以留下。”
她眨眨眼,语出惊人:"唔……这就是男人脆弱的自尊心?"
“不,这是男人的尊严。”
“哦。”
没意思。
柳暮冬打了个酒嗝,兴趣缺缺地收回视线。
有点饿了,想吃东西。
摸摸全是酒水的肚子,她摇摇晃晃站起身,准备去餐厅觅食。
五条悟及时把直直往桌子撞去的人扶稳,“要回去休息了吗?”"肚子饿,去吃东西。"“可是这个时间旅馆餐厅已经关门了哦。”
“要吃。”
她十分坚定,挣扎着想要继续往前走。
拿这只醉猫没办法,他只好妥协:“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火锅,涮脑花。”"?"
脑、脑花?
这是可以吃的吗?
五条悟懵了一下,半晌后才为难地说道:“厨房应该没有这种食材,换一个怎么样?”"不可能,到处都有脑花的。"
"如果是还呆在原来位置的脑花确实到处都有,不过那些不能吃啦。"柳暮冬充耳不闻,执意要去寻找脑花。
总感觉放任她跑出去会出大意外,五条悟不敢松手,搂着人半哄半劝往客房走去。他准备先把人安顿下,然后再去借用厨房熬点养胃的米粥,免得她第二天胃疼。
正蜗牛似的慢吞吞走着,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你们在做什么?”“哟~你们回来啦,玩儿得开心吗?”他半转过身,笑眯眯冲逛祭典回来的学生们打招呼。
“哟什么哟啊,柳老师怎么变成这样了?而且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禅院真希皱着眉,不客气地质问道。
"这是成年人之间的事情啦,小孩子不要管。"
"是柳老师叫悟过来的吗?"
熊猫双眼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
虽然柳老师嘴上说着两个人只是朋友关系,但实际上还是将悟放在了很特殊的位置,现在悟已经展开了行动,或许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能收到请帖了。和吃瓜搭子狗卷棘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一人一咒骸默默降低存在感,安静注视事态发展。
其他人没想那么多,单纯起关心柳暮冬的状态。
"感觉醉得好厉害,她真的没事吗?"
枷场菜菜子抬手在柳暮冬眼前挥了挥,见人没反应,忍不住用怀疑的眼神看向老师兼监护人,“你没说阻止一下?”
全程只顾着拍照片去了,他还真没想起来。
五条悟干咳一声,顾左言他:“真希、美美子,能暂时麻烦你们照顾一下暮冬吗?我去给她熬点粥和醒酒汤。”
两个女生自然没意见,一人一边搀住柳暮冬的胳膊。
没等行动,刚刚还像个玩偶一样乖乖呆着的人突然质问道:"我的脑花呢?"
“什么脑花?”
真希一怔,下意识看向某位无良教师。
"喝酒喝多了吵着要吃涮脑花,没事,无视就好。""哈?你们到底在搞什么啊。"
她露出无法理解的表情,手上微微施力,想要强行将人带走。这下愿望没被满足的柳暮冬不干了。她下意识施放术式,轻松摆脱两个女生的钳制,跌跌撞撞往中庭走去。
从没照顾过醉酒的真希和美美子头疼极了,赶忙追上去,结果又被术式硬控,努力半天连衣角都没抓住。
“还是我来吧。”
乐不可支看了半天戏,五条悟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凭借着超绝反应速度躲过乱飞的术式攻击,然后张开双臂以公主抱的姿势将人捞进怀里。骤然转换的视角吓了柳暮冬一跳,咒力应激似的炸开,又被抱着她的人镇压下去。
"学生们可都在呢,小心误伤。"
不知道被哪个词戳中,她一下子安静下来,老老实实被抱回了客房。又折腾了一会儿,困意终于姗姗来迟。迷迷糊糊中,她似乎向谁道了声晚安,才闭上双眼安然睡去。
“….…”
睡着的柳暮冬很乖,平时总是紧绷着没多大表情变化的脸柔和下来,才叫人恍然她也有张显嫩的娃娃脸,换上学生制服说是高中生都有人信。
五条悟盘腿坐在榻榻米旁边,一只手曲起支在膝盖上撑住下巴,另一只手乖乖垂落在身旁。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抬手探向熟睡的人,小心翼翼把乱糟糟铺在枕头、脸上的黑发拢回来理顺。
“唔……”
似乎是被头发瘙得发痒,柳暮冬往被子里缩了缩,将下半张脸全部埋了进去。很快,本就因为醉酒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变得越发红润,好像颗甜滋滋的苹果。五条悟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神专注又柔和,像化冻的湖泊,流淌着潺潺的情意,叫人不知不觉中便溺毙其中。
可惜被注视着的女主角正陷在美梦中,无从知晓。
静静盯了会儿,五条悟逐渐不满足于目光描摹,空闲的手这里摸摸、那里碰碰,暗搓搓就来到了柳暮冬脸颊上。感受着指肚传来的温软触感,他情不自禁屏住呼吸,两根手指微微用力——
好软。
比他最爱的毛豆生奶油大福还软。
想咬一口。
修长脖颈上突起的喉结微微滚动,仿佛在吞咽着什么,为他平添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色气和性感。
不行,不能再继续呆下去了。
五条悟匆匆收回手,“唰”地一下站起身,头也不回离开了客房。
第二天柳暮冬是被一阵讨论声吵醒的。她揉揉胀痛的太阳穴,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侧耳细听,发现好像是学生们在外面争论要不要进来叫醒她。
虽然现在才5点,但宿醉过后的感觉不是很舒服,再睡也睡不着,她干脆起来看看大家准备做什么。
“早上、五条先生怎么在这里?”
看着换下了教师制服,穿着一件修身高领衫搭配长风衣和休闲裤,宛如秀场模特的五条悟,柳暮冬微微瞪大双眼,难掩惊讶。
"啃~早上好。"
整个人仿佛在发光的最强单手插兜,勾着漂亮的唇向她打招呼。"暮冬不记得昨天晚上的事情了吗?"
"……昨天晚上?"
她记得一开始是在酒吧喝酒,喝龙舌兰日出的时候记忆很清晰,没什么问题,后面喝血腥玛丽时的记忆有点模糊,但也还好。再之后,不确定具体从哪儿开始,身边突然就出现了五条悟的身影?
"我记得你来找我,在酒吧聊了两句后我们一起回旅馆,接着……"
发生了什么?好像又喝了点酒?还聊了些事情?
糟糕,喝太多大部分记忆都消散了,根本记不清具体情况。
柳暮冬低下头,绞尽脑汁想要挖掘出更加清晰的记忆,奈何不记得就是不记得,再怎么努力也只能打捞起一片空白。
怀着微妙的心情,她试探性问道:“抱歉,有点记不清了,我没有做什么失礼的事情吧?”
"一点儿都想不起来吗?"五条悟已经有了准备,却还是不甘心地追问道。
亏他一大早跑去换了衣服还策划了惊喜活动,准备一鼓作气解决两个人的人生大事,结果女主角忘得一干二净,这叫他还怎么趁胜追击?
“……我不会耍酒疯了吧?”
"没有啦,除了闹着要吃火锅涮脑花外还挺乖的。"他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那就好。”
柳暮冬悄悄松了口气,“对了,这么早你们在外面讨论什么?又有任务吗?”
“悟提议走之前去看日出,大家没什么意见就同意了,然后纠结要不要叫上柳老师一起。”熊猫举手回答,“所以柳老师要不要一起去?”
“一起吧。”
她也没意见,干脆答应下来。
于是一行人坐上巴士,朝着目的地进发。
五条悟定下的地方是东六甲山顶的旋转十国展望台——神户最出名的旅游景点之一。
六甲山位于神户市东北部,海拔高度为931米左右,登上山顶,能 览明石海峡、神户港乃至大版平原的美景。特别是5分钟旋转一次的十国展望台,视野极佳,天气好的情况能将淡路、四国德岛的阿波
等10个地方的景色尽收眼底。
他们来得很早,游客还不是很多,没一会儿便排到了缆车。
柳暮冬起初没什么感觉,随着缆车一点点靠近山顶,还是忍不住期待起来。
此刻正是天色将亮未亮的黎明时分,天空由深蓝渐渐转为柔和的粉色,美丽而梦幻。
缆车不断攀升,太阳也一点点往上爬,当来到最高点的一刹那,天光乍破,雪白的云层被斯开一道口子,灿金色的阳光如利剑一般刺破昏暗,为世界带来温暖与希望。
"哇——"
学生们忍不住发出惊叹。
不等缆车减速,一个个便迫不及待地往下跳。
和其他游客沿着指示牌来到十国展望台,一群人纷纷驻足,欣赏这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壮丽美景。
耀眼的阳光下,是繁华热闹的城市,与辽远的天空相比,高楼林立、车水马龙的城市显得过于渺小,却也有另一种与众不同的美。柳暮冬没有参与进熊猫几个的小队,独自站在一个偏僻的角落。
五条悟也难得没去和学生们凑堆,跟着往这个角落钻。一开始两人谁也没开口,静静享受美好时光。
等展望台旋转到看不见日出的角度,她才问道:“听说七海先生去了京都调查情报,如何,有什么收获?”"当然是——没有啦。"
他拖着长长的调子懒洋洋地说道,孩子气地折断一根枯枝抽打展望台外的无辜小草,仿佛那是什么很讨厌的东西。
那群烂橘子在这方面精明得很,留下的把柄少得可怜,就算是一丘之貉,地位不够的话也了解不了太多内幕,七海和冥冥一明一暗调查了很久都一无所获。”其实也不能叫一无所获,有意调查的情况下还是抓出了许多二五仔。
但和他们真正想要知道的情报相比,这点收获确实算不上有用。
而且“老橘子们多半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最近的行动一下子变得隐蔽起来,还放宽了对我提出的一些改革措施的限制,是想要讨好我吧。”这显然只是缓兵之计。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
总监会高层知道他厌恶腐朽的咒术界,想要彻底掀翻他们的统治,他也清楚烂橘子们恨不能将他这个眼中钉肉中刺除之而后快。只可惜他们一个碍于无法独自支撑咒术界运转,一个苦于实力不够正面战胜几率为0,于是不得不忍耐。不过这种忍耐是有限度的。
五条悟的底线是学生和同伴,老橘子们的底线则是权力。
一旦谁的行动过线,便会迎来报复。目前老橘子那边还有退让的余地,再继续下去就不一定了。
“所以我叫七海回来了,免得对面狗急跳墙。”
他淡淡总结道。
“很正常,玩弄了一辈子的阴谋诡计,察觉不到异变才奇怪。”
柳暮冬先是安慰了一句,随后才说道:“与虎谋皮,焉有其利,他们自以为是操盘手,实际不过是随时可以被丢弃的棋子,总有清算他们的一天。”
而这一天也不远了。
“可是真的很生气啊,好想一个「无量空处」下去把人全部变成大傻瓜,再也不能用那颗腐烂的脑子想坏主意。”五条悟丢掉短了一截的枯枝,活动双手,指关节发出“咔咔”的响声。
"实在很想的话动手也可以。"
反正“命运”只写了涩谷事变时有咒术界高层下令围剿五条派,并没写都是哪些人下令,老橘子杀掉一批还有一批,不怕没人登台表演。她说得无所谓,听的人却难掩吃惊。
"这么纵容我啊,不劝我理智点为大局考虑吗?"“五条先生愿意忍耐这么久已经很顾全大局了,还有人蹬鼻子上脸怎么能怪你,被处理掉也是咎由自取。”
“啊……”
真是情理之中又稍微有点出乎意料的回答。五条悟单手捂住嘴巴,雪白发丝下的耳廓微微泛红。尽管知道自己被偏爱着,可纵容到这个地步是不是太过了?他会被宠坏的啊。
真是没办法,看来要加倍努力才行。
迎着灿烂的朝日,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在心里美滋滋盘算起来。
不如就从表白开始怎么样?不过今天不行。准备的方案太仓促也太简陋,体现不出他的重视,得重新计划一下。
对了,杰好像挺有经验,回去后找他拿点主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