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爪研磨有意识到松野栗想跟他亲近。
但时机不对!
在场的有一位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这种说法太伤人了,换成‘这个点还不回家的人'。
这个点还不回家的人——黑尾铁朗醉得很彻底,原地站在那嚎了好几声“研磨!”“研磨!”,之后也没说什么话,眯起眼睛转身找了个角落蹲着。
这是要做什么……
孤爪研磨捏了捏松野栗的手,跟她说着“等我一下”松开,独自磨到醉鬼所在的角落,跟他一起蹲在那。
“小黑,你喝醉了。”他冷静陈述。
黑尾铁朗此时将脑袋埋进了臂弯,听见他的声音才抬起头来,露出那双泛红的眼睛。
“研磨——”醉鬼喊。随即猛地熊抱住孤爪研磨,揽着他还把他的后脑勺当桌子拍打,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往他头发上蹭。
孤爪研磨:“……”
忍住,千万要忍住。
小黑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加上刚得知幼驯染与人交往的消息,他喝醉了酒,是可以原谅的。
醉鬼还在不停地喊:“研~磨~”
“是是是。”
“研~磨——”
“干什么。”
“研——磨~”
“嗯。”
终于,醉鬼蹭够了,眼神稍微清醒了一丝,扭动手腕朝松野栗招手。
松野栗第二大的优点就是该听话的时候听话,只见她应了声“喔”就也跑到角落,就着被熊抱的孤爪研磨,有样学样把他空闲的背部团团抱住。前后退路全被堵住!
孤爪研磨:“……栗。”
松野栗:“嗯嗯。”
孤爪研磨:“你在做什么?”
松野栗:“如你所见,在包围研磨!”
黑尾铁朗顶上:“研磨!”
松野栗:“研磨!”
孤爪研磨:“喂!”
到底要做什么。”被前后夹击的他无奈低头,被前面的熊那一身酒气熏到,无路可退只好往后仰头,堪堪错开后面那只熊的脑袋,耳朵碰巧擦过脸颊。“研磨哟~”巨大的熊探出熊掌在猎物的头顶刺挠,“要和人家栗好好的知道吗?这样妈妈才放心。”
“所以为什么是妈妈……我知道了啦。”熊宝宝孤爪研磨抖了抖脑袋,从熊抱的空隙中钻出手臂,用缓慢到有些催眠的力道与速度在他背后轻拍。
嘴里念道: "赶紧睡觉吧醉鬼。"
"啪、啪、啪……"
在一阵一阵的拍打声中,自己不嫌烦地一直叫唤的黑尾铁朗的眼皮逐渐落下,环抱孤爪研磨的手臂也松了力道,被他边哄睡边扯开了。
慢慢的,额头滑落到研磨的肩膀。
这是关键的时刻,稍有不慎就又会醒过来发酒疯叫唤,需要再维持一阵。“啪、啪、啪……”许久,松野栗自脑后冒了出来,蹭着他的脸颊和耳朵问:"睡着了吗?"
“嗯,大概。”
“就放他在这睡?”
“会着凉吧?”
“嗯……”
看来黑尾铁朗留宿已成定局。只是自从二人开始暖昧,哪怕是聚会结束必须留宿,孤爪研磨也会拿出打车费送他们回家。或是自己开车,一个接一个跟幼稚园接送车一样打包带走。因此,老宅里很久没有客人留宿了,并没有随时为客人准备好专门的客房。
注定留宿的黑尾铁朗该睡哪里?
这是个值得令人深思的好问题。
依然抱着男朋友、埋进他肩膀沉思数秒,松野栗抬眼提议:"我那边的房间倒是可以让出来……"说完停顿,手臂收拢了拍了拍他的肚子,语调上扬故意问:“你觉得呢?”
她似乎没有距离太近了的意识……可能有,但孤爪研磨倾向于她是故意,故意打破前阵子的无意拘谨、打破横在两人面前的羞涩墙壁。背靠的胸脯真的、真的、真的!叫人难以忽视。说回正题,孤爪研磨不予回应:“我不觉得。”先不说别的,单是女孩子的房间这一条就不方便小黑住进去。除了孤爪研磨的房间,以及松野栗的房间,还有哪里呢?
“诶——”松野栗故作难办,“那怎么办呢?”——剩下的赫然是许久未用的客房。“客房有谁打扫了吗?”孤爪研磨立马顶上。
“不知道哦,这里的使用权在孤爪研磨先生手中。”她提醒道,跪着的双腿改为鸭子坐下,侧着脑袋把脸蛋靠在他的后背,音量轻了些,说,“有没有打扫该问屋主人吧?”
屋主人孤爪研磨先生哑然。
他认真开始回忆了:上周刚请家政公司进行了全屋清扫,客房?也不知道有没有铺上床单。
醉倒的黑尾铁朗突然睡歪在地上。不,小黑他真的睡着了吗?有诈?
该不会在悄咪咪地盯着他们两个看….可恶的小黑!孤爪研磨被自己的无端猜想惊到。
他跟栗现在是个什么样的姿势?是说出来会被锁的暧昧姿势,绝对不会想给第三人瞧见的亲密姿势!
“咕咚。”隐约能听见吞咽巨响。
原来是他自己发出来的。孤爪研磨抚上圈在腰间的手,想说“小黑好像没睡着”,让女朋友收敛些。
“研磨?”毫无察觉的松野栗只知道他在走神,注意力没放在她那。这下轮到她不满了,两腿在地板上摩擦进攻,大腿挨上他的腰侧。
手既然被按住,那便反客为主。
她一点不客气,强硬掰开他的手指,穿插进去扣紧。与几分钟前的姿势掉了个位置。“研磨~研磨。”
身后束缚他的轻柔无时无刻不在催促他快点做出抉择。客房打扫了?送小黑去客房睡觉?还是没打扫?那屋主人睡哪里呢?
“没打扫。”孤爪研磨头脑一热,就答,“客房没打扫。”
没注意到发丝都乱了,跟她的头发混在一起。背后的人贴的更紧了,扬起下巴枕在他肩头。
“所以?”松野栗拥着他轻声问。
所以——
"所以,你房间的使用权可以分一半给我吗,就今晚。"
总算听见了想要的回答!松野栗点头答应,毫不犹豫松开了对他的禁制,起身走到歪倒的黑尾铁朗身边,满脸单纯地问着“怎么搬?”,全然不顾那边莫名不爽的男朋友。不爽?在不爽什么?
不爽自己被套牢了、不爽主动出击的是她、不爽没了背后拥抱……总之什么理由都说得通,他就是在不爽。
那又怎样。
“你搬头,我搬脚。”
“身体呢?”
“在地上拖。”
松野栗:。
松野栗:?
“没问题吗?”她讪讪道,“衬衫会磨损吧?”“没问题。”他的语气极为平淡,“该他的。”
孤爪研磨抓着黑尾铁朗的脚,从下方瞪了他一眼。
不管醒着的还是真睡着了,这就是发酒疯的报应。
小情侣二人合力把发完酒疯的醉鬼拖回孤爪研磨的床上,松野栗站在一旁等待,由被占了床位的那位把他摆好睡觉姿势。他特地从衣柜里再拿了两只枕头出来,一只交给她,一只丢到床上。抱着枕头站在一旁的松野栗略显懵懂,愣愣看他的迷之举动。
只见孤爪研磨左手抓一只刚拿出来的枕头,右手抓一只原本就在床上躺的枕头,两只齐上阵,把黑尾铁朗的脑袋夹在中间。像是在复刻前不久他的可怜遭遇。
松野栗:“研磨,这是在做什么?”
孤爪研磨:"小黑都是这么睡的。"
围观者松野栗严重怀疑他在报复。
哪里会有人这么睡觉的!
看出她的不信任。孤爪研磨摆弄完便一脸严肃地扭头问:“栗不信我吗?”“……不信。”松野栗诚恳。不信也没办法,这就是事实。孤爪研磨耸肩不纠缠,转身取出一套备用的被褥。
他嘱托道:“帮我保管好枕头。”“嗯?”松野栗眨眨眼,“好的。”
枕头有哪里得特别保管的吗?松野栗不懂,并抱紧了枕头。她跟在研磨的身后,往自己的小房间走去。
“哒哒”“哒哒”的脚步声蔓延走廊,明明最开始是各自的步履节奏,不知是谁迁就了谁,亦或彼此默认,迈步的频率逐渐统一,脚步声合二为一。
“研磨。”
“嗯?”
"为什么要保管好枕头?"
孤爪研磨沉默,在松野栗看不见的地方也满头雾水。他同样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枕头需要特别保管吗?
“不知道。”
老实的回答。
“怕你弄掉了。”
“我在研磨的眼里是笨手笨脚的人设吗?”松野栗问,踮着脚上前与他并肩。幸好走廊足够宽,容纳得下并排的两个人。瞄了眼身旁的她,孤爪研磨猝然脚步一顿。枕头?保管?弄掉?
啊——
“研磨?”多迈出一步的松野栗显然全心挂在他那,瞬间就发现他乱了步伐。
站定了,肩膀微动将下滑的枕头托高些,回头对他说:“我不会弄掉的。”
见他没回话,她再次托了托竖着的枕头。手臂环抱,枕头另一侧的右手握着左手手腕防止掉落。
她在努力证明自己会保管好枕头的。
可爱。
孤爪研磨垂下眼皮喃喃道:"看见了。"
他似是多余这一句话,接着说:"抱紧。弄掉了我要找你麻烦的。"
松野栗:“好~好~”
"为什么拿了被褥?你要打地铺?"
"….…你的问题好多!"
喔喔~恼羞成怒。
松野栗笑眯了眼,追击:
“研磨不想跟我一起睡吗?”
研磨一字一顿回答:“太、快、了。”
“那那那——”
她往前多迈了几步,松开手腕,冲他伸出手。
“先从牵手开始,怎么样?”
"栗是笨蛋吗?我没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