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番外
第56章
胤兹
从出生时起，我的身子便不好。自幼太医便因为我常往翊坤宫中跑，每每醒来看见额娘担忧地看着我的时候，我便知道昨日夜里又生病了，可能是高热，可能是呕吐,也可能是咳嗽不停。
因为我的身子，额娘将我养活费了不少的力气，甚至听嬷嬷说我一岁的那段日子，额娘几乎日日都要在睡前看看我。每日夜里也要起身过来瞧我一眼，生怕我梦中不适。
我有两个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其实我最开始只有一个。九哥只比我大两岁，听说在我出生之前九哥是最受额娘和汗阿玛宠爱的，不过我出生后由于身子不好,额娘便更多看顾我的身子。
但汗阿玛还是一如既往宠爱九哥，不过这是很正常的，毕竞我也喜欢九哥。九哥虽然不爱陪着我一起玩,但是九哥也会经常来看我,给我带些他的小玩意，我很喜欢那些东西，一直留着。
另一个哥哥是五哥，五哥养在慈宁宫中玛姆的膝下。我身子不好，额娘不敢带我到处走动，所以我只能在五哥给额娘请安的时候见见他。不过五哥请安待得久的时候我还不记事，后来五哥进了上书房不能久待了，我便对他没有太多印象。
最开始的时候，我并不清楚我的身子和其余的兄弟有什么区别。我只知道汗阿玛并不常见我,即便有时候汗阿玛过来看望额娘或者九哥的时候,也不会前来看我一眼。
后来我长大了才知道原来是怕我立不住，不想在我身上多费心心思。最初意识到我的身子和其余兄弟不一样的日子是我五岁那年，那年太医比起前几年来翊坤宫的日子要少了不少。额娘觉得我的身子已经能出去见人了，便决定在除夕这样的喜庆日子将我带去参加宫宴。那是我第一次踏出翊坤宫，路上牵着额娘的手我很是兴奋。不过才走了不到一会儿我便觉得累了，额娘便让小太监背着我来了太极殿。太极殿很大，里面布置得很漂亮。那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但殿中灯火通明，竞然亮如白昼。我左瞧瞧右看看，总是看不够。“胤兹，"额娘蹲下了身子，脸上带着笑意，但眼睛里却含着两分担忧，“你和九哥一起过去，皇子们是要单独坐在一处的。记得跟紧了你九哥，若是有哪里不舒服的便要马上告诉你九哥。”
我重重点了点头：“额娘，我知道的。”
这话从额娘决定带出来开始，便已经在我耳边说了无数遍了。九哥从阿哥所回来请安的时候，额娘也拉着九哥嘱咐了不少的东西，我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了。
“额娘放心吧，我一定看顾好小十一。“九哥的话带了点笑意，似乎有些漫不经心。
在额娘不舍的眼光中，我跟着九哥走了。九哥驾轻就熟地带着我来到了皇子们坐着的位置上，这里已经坐满了人。
除却九哥五哥还有十哥外，其余的我一个也不认识。似乎是看出了我眼神中的疑惑，九哥凑到了我耳边，慢慢给我示意：“最前面的那个穿着明黄色衣裳的是二哥，也就是太子。十一若是以后碰见了，叫太子殿下就行了。太子后面的那个就是大哥的，大哥后面的是三哥，那不是个好人，十一以后碰见了少和他说话……
随着九哥的介绍，我努力将他们一一记在脑海中。额娘说了，这一年来我的身子逐渐开始好了，虽然还是不及常人，但也要预备着去上书房念书了。汗阿玛说，我身子不好可以晚两年去，去了也不必学骑射。但是说到底还是要去的，若是去的话便少不了要和各位兄弟打招呼，可不能认不得。介绍完后九哥便带着我落座，我旁边的是十哥和十二弟。十哥和九哥的关系很好，见我落座还对我笑了笑，十二弟是养在慈宁宫中苏麻姑手底下的，和五哥的关系很好，见我来了对我招呼了一声。十二弟和我同龄，如今已经去了上书房念书了。我的身子受不住上书房那样念书，便还没搬去。
“十一哥，"十二弟看着我的眼中有点好奇，他似乎是第一次见过我，“倒是少于见到十一哥。”
“最近身子好转了些，"我扭过头对着他笑了笑，“额娘便让我出来了。”“那十一哥什么时候去上书房？“十二的语气有点兴奋，“如今我是上书房中年岁最小的，哥哥们总嫌弃我年幼不愿意和我一起玩。十三和十四又还要等两年才能来上书房，若是十一哥你也来的话，我便不孤单了。”十二在慈宁宫，名义上虽然是苏麻姑养着的。但实际上也是太后和太皇太后养着，两位老人家养孩子很容易便将孩子养得有些天真，十二在上书房中也受了些五哥和九哥的照顾，往日里也慈宁宫中和五哥的关系也好。现在见到十一，便不免也想要照顾一下这位名为兄长，实际上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小些的兄弟。看这模样，完全可以将十一哥当成弟弟来照看嘛。十三和十四远在永和宫中养着，十二空有一番当兄长的心思，但奈何没有弟弟来施展。
被十二弟的一连串的话镇住了，胤滋迟疑了一会儿才说道：“汗阿玛说过两年才会让我去上书房。”
十二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那看来十一哥是要和十三十四一起来了。”想起自己的哈哈珠子还没有定下来，在上书房形单影只的样子。十二坚强地吸了吸鼻子，告诉自己，自己是皇孙贵胄，这样的小事不值得伤心。虽然不明白自己不过是说了要过两年才去上书房，为什么十二弟一副很伤心的样子。但我还是尽责地施展起了当哥哥的职责，安慰了他两句。心里想着，莫非自己平日里也是这样的？若当真是这样的话，那额娘和两位哥哥真是辛苦。
这一轮的宴会上，我勉强认齐了自己的这些兄弟们。汗阿玛见到自己的时候似乎还有一分惊讶，不过随后便转为了欣慰。自从自己的身体好了些之后，汗阿玛见我的频率便升高了不少。从前即便来了翊坤宫也不一定会看一眼，如今已经是来了必然要见一见了。不过我开心不起来，因为翊坤宫如今只有我和额娘了。九哥搬去阿哥所之后，便没有人陪着我玩耍了，那些宫女太监都太小心了。似乎生怕我有一丝不悦之意，和他们玩起来一点意思也没有。
只有五哥和九哥前来请安的时候，才会好好陪着我玩一会儿。很快的两年就过去了，我的身子虽然还是经常生病，但额娘已经决定将我送去阿哥所了。毕竞皇子们都是要过去学东西，若是不去阿哥所便入不了朝，汗阿玛必然不会委以重任。
当然，额娘在乎的自然不会汗阿玛不会给我委以重任。她是不想我太过于特殊，不想其余兄弟有的东西我没有。
我搬去阿哥所之前，额娘特地去求了汗阿玛。让我不必如其余兄弟一般寅时就起床，而是可以等到辰时再去阿哥所。当然，我不必参与下午的骑射。但是下午的时辰也不能空着，而是要用来补上午没学的那些时辰。
搬去阿哥所那日，五哥和九哥都来了。
五哥已经十四了，在上书房只能再待一年了。但五哥今年才十岁，还要在上书房待好几年，我很开心，因为有九哥在他是一定会照顾我的。上书房的日子我说不上来算不算好，师傅们都很注意我。应当是听说了我身子不好的缘故，我的课业要比其余兄弟的少。即便有时候没做好，师傅也不曾责怪过，反而是温言安慰。
但是我其实并不喜欢这样，身子不好自幼时起便所有人都觉得我比不上其余的兄弟们。额娘虽然从未这样说过，但她对我的期望便只是好好长大便是。可既然来了上书房，我骑射方面本就比不上其余的兄弟了。那学问这方面便更要好好学了，至少不能输之太多。
而且学东西的时候总是会让我觉得有些快乐，不论是满汉蒙哪一样的书，我学起来都极快。师傅们只需要讲一遍，我便能将东西都记住。手里的书，只需要翻看一两遍便能记下。
因着这个，我很是在汗阿玛和师傅跟前出了好几次的风头。不过还是没什么用，即便我学得再好，再努力。汗阿玛来上书房之后，依旧是看向他喜欢的那几个兄弟，其中包括九哥十三弟和十四弟。十三弟是个古道热肠的性子，因为我身子不好，他经常关照我。最初的时候我是不大喜欢的，因为我其实不大情愿别人将我身子不好这件事被别人提出来但后来也无所谓了，我开始觉得十三这样的性子不错。总是能活力满满的，不论是骑射还是学问，都做得很好，即便有时候受到十四的几句酸言酸语也皆能平心应对。
这个时候我就开始理解，为什么汗阿玛会喜欢十三弟了。但我还是不大理解，为什么汗阿玛会喜欢十四。那样张扬轻薄的性子，文武皆不大行的样子，为什么会博得汗阿玛的宠爱呢？不过后来我也释然了，可能每个人的喜好就是不一样的。汗阿玛喜欢的可能就是这样的张扬轻薄。
随着我年岁愈来愈大，汗阿玛已经不大来上书房考校学问了。听别人说，似乎是因为太子大哥三哥四哥都不在上书房了，汗阿玛最爱重的便是这几位兄长对此我是相信的，虽然在宫人们的眼中。我也很是得汗阿玛爱重的一员，可我自己却知道汗阿玛从不将我放入眼底。不论是前头稳妥持重的几位兄长，还是下头几位天真可爱的幼弟，都更加得汗阿玛的宠爱。幼时汗阿玛并不多看我，即便我如今身体好了些之后，汗阿玛仍旧不会多加看顾我。不过好在额娘得宠，五哥九哥都颇得汗阿玛的宠爱，我躲在他们的庇佑之下，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上书房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我便到了十五了。不过我身子不好，汗阿玛也并没有准备重用我，我这样的身体也担不得他的重用。是以我只需每日前去朝会上点个卯便是了，若是有什么不重要的差事，会偶尔让我干一下。那些差事都是不大重要，也不大繁忙的。朝堂上的日子并没有想象中的好过，从前在上书房汗阿玛不常来之后，师傅们不愿得罪皇子。多是温言细语的，其余兄弟也多好相处，即便性子张狂些的十四弟也不会无缘无故前来摆脸子。
但是要在朝会上点卯之后，便能经常看见大哥和太子在朝上相争。他们磨下的官员也互相攻许，这样的日子最初的时候看着还有几分趣意，久了之后便只剩下厌烦了。
好在我的身子不好，便是经常请假不去也不会有人会疑惑什么。毕竟朝野上下都清楚十一阿哥的身子不好，这是自幼时起就有的，不来想来就是身子不爽罢了。
除却朝政的烦忧之外，最近九哥来找了我，说他想要试试行商，问我要不要借银子给他。
九哥说入股可以，借银子也可以，他不论是赚是亏都不会亏待了我的。我手里的银子不算少，额娘经常贴补我。汗阿玛每每赏赐的时候都会给不少的银子，我并没有什么用处，是以攒了不算少的。听到九哥的话之后我思索了片刻，决定入股。毕竟九哥已经将他自己的钱全部拿出来了，若是亏了他还有什么钱来还我呢？若是入股的话亏了便不必还了，这样九哥也轻松些。在我心中我是不认为九哥行商能成的，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不过我也没有多加劝阻，因为这也不算一件不好的事。待又过了两年，汗阿玛终于将我送出去开府了。我是九哥十哥还有十二弟一起出宫开府的，虽说只是阿哥府，但我也很兴奋。宫里住着肯定没有自己府上住着好，去五哥府上的时候就羡慕极了五哥已经开府。看着五哥自己独占着偌大的一个前院，五嫂和小侄子侄女们住在后院，我早就幻想过自己开府是个什么样子了。
这次给我们几个小的建府负责人是五哥，这让我很高兴。毕竞五哥肯定是会对我和九哥的府邸用心的，若是交给了内务府那起子人，汗阿玛拨出去的银子能有一半用到府邸上便不错了，如今五哥负责便不用担心这个了。除了开府外，我也到了岁数娶妻。额娘找过我好几回，问了我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其实我不知，我自幼接触的女子虽然多，但那些女子都是宫女，在我面前谨小慎微的。而我身子又不好，额娘连格格都没有拨给我过，便更不知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了。
便只能无奈地摊手说道：“一切全凭额娘做主，额娘喜欢就好。”“你九哥是这样，你也是这样。“额娘的语气有些无可奈何，“这是要和你们过日子的人，怎么能额娘喜欢就行呢？”
我笑了：“额娘的眼光自然是很不错的，额娘既然喜欢那肯定差不了。如今瞧着九哥和九嫂琴瑟和鸣，便知道额娘挑的人就是最好的。”说起九哥和九嫂，我在九哥刚成婚的时候见了一面九嫂。对她的印象不算有多深刻，但瞧见九哥这段日子的改变，我从心里佩服这位九嫂。九哥连赚银子都顾不上了，日日在家待着，想来九嫂是个很好的人。九嫂是额娘选的，我的福晋也让额娘选肯定不会出错的。额娘无奈地点了一下我的脑袋，让我回阿哥所等着。这次选秀必然给我挑一个好的，我自然没有不信的。
九哥在这两年行商间赚了不少，几乎在我入股的半年之后就开始赚银子了。第一回分红的时候，九哥是将我叫去他买的别院里，让下人给我抬了几箱子银子给我瞧，说这是我的分红。
虽说从小到大我从未缺过银子，但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我当即就张大了嘴巴，愣怔地看着这几箱子打开的银子。数了数有十几箱，当初我给九哥的银子也就两万两。如今半年的分红几乎已经将我的本金拿回来了，即便我没有行过商也知道九哥这样几乎称得上商业奇才了。
最后九哥还是没有让我将这几箱子银子带走，而是给了银票。他看着我的表情哈哈大笑了几声，戏谑了我几句便将准备好的银票拿出来了。九哥想看我大吃一惊的样子，他说我自幼起情绪波动就少，如今也算是让他看见了。
我无奈，情绪波动若是太大的话，便容易生病。自幼时起，不论是额娘还是太医都让我不要过喜过悲，不然便不好调养身体。不出一年，我的府邸便建好了。从皇宫搬出去后不久，便娶了福晋。福晋是瓜尔佳氏的，听闻她阿玛的官位并不算很高。不过为人性子很好，容貌秀美，额娘喜欢这样的性子便定了她给我做福晋。这回成婚是九嫂还有五嫂来我家中操持的，虽说内务府要负责很多，但府中的一些布置和安排还是得女眷来。九哥和五哥是在宫中成亲的，额娘便直接包揽了这些。
到了我这里额娘不能出宫，我便只能拜托了五哥和九哥，他们将两位嫂子送过来帮忙了。额娘也派了两位掌事嬷嬷来帮忙，有了这几位我的婚礼也算好好地过完了。
福晋名叫瓜尔佳如华，性子果然和额娘说的一样。狡黠有趣，为人又很细心，我们相处得很是愉快。
搬出宫后我请太医就没有那么方便了，便找了位医术好的老人家在府中做府医。这位老人家姓钱，听闻祖上是在前朝宫中做过御医的，不过他们家并未入汉军旗，是以够不上入宫的资格。
钱大夫最擅长的便是调养身体，我的身子一直是大病没有小病不断的。在钱大夫的调养下好了些，平日里只要多注重些便能和常人一般了。我的日子过得不错，但朝堂上的日子便不一样了。大哥和二哥之间的矛盾愈发的大，太子麾下的索额图已经被汗阿玛罢免了。不仅罢免了还称之为大清第一罪人，这样的下场是令人没想到的。这样看着似乎大哥应当是占据上风的，毕竟太子手底下的一员大将已经被罢免。但似乎并不是这样的，大哥麾下的纳兰明珠下场也不好。五哥和九哥都不打算掺和这些，五哥背后有玛姆和科尔沁当靠山，他装傻充愣的话其余人也不好多做什么。
九哥原本不算什么香饽饽，但这两年间行商成功后不少人都盯着九哥的钱袋子。不论是走动人情，还是拉拢朝臣都是需要不少的银子的。大哥和二哥的手下也有些商贾，但这些人能力是远不及九哥的。对于这些拉拢九哥烦不胜烦，他甚至直接找了个借口和汗阿玛禀了之后便一月只去一次朝会的。那些见不到九哥的人，开始在我的身边打转。连往日里熊都不瞧我这里一眼的大哥和二哥都纡尊降贵和我这个病秧子搭话了。好在打太极我是最不惧的，若是前来和我搭话便聊几句。但是若想让我站队的不可能的，想要通过我来拉拢九哥便更不可能了。来碰了几次软钉子之后，他们渐渐地也歇了从我这里拉拢九哥的心思。我的日子便照常过，好好在府中养养身子。去上朝的时候偶尔被派些小差事，再过去办得中规中矩的。
直到太子被一废，我的小日子才出现了点波动。我的身子不好，汗阿玛不论是南巡还是围猎，基本上都不会带上我。毕竞路途之上很多事情难免要凑合，若是我生病了一时也不一定能找全药材，便索性不带了。
九哥从外面回来了，五哥也叫我这段日子少出门，即将要发生大事。果不其然，汗阿玛回京之后不到一月便废了太子，昭告宗庙，晓谕天下。不仅太子，十三也受了牵连，原本在汗阿玛极为得脸的他被关在了养蜂夹道。我去看过他一回，仿佛一下子就老了好几岁。听闻九哥命人送过东西去，我便也派人送了些。
汗阿玛不仅将十三关了起来，还停了他府邸的供养。我便暗中接济了些，还让福晋去问了问十三弟妹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十三曾经在上书房的时候待我极好，我们关系不错。他一朝落难了，我自然不能一点都不做什么。
在汗阿玛给诸位皇子封爵的时候，十三被放了出来。大哥因为魇咒太子被圈禁了，封爵便没有他。其余的，三哥四哥五哥被封亲王，七哥被封郡王，八哥还是贝勒不变，九哥十哥被封郡王，从我和十二被封贝勒。十四被封贝子，而十三没有被封。
这下子成年皇子里，只有十三还是个光头阿哥了。为着这个，我特意宽解过十三几回，咱们如今还年轻，爵位以后总是会有的。十三喝了口酒，嘴边已经冒起了短短的胡茬：“十一哥，你说的我都知道的。当初选择跟着二哥，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如今的结局。你放心好了，汗阿玛虽未封我爵位，但也并未再贬斥我，再过两年…”我知道十三的意思，再过两年十三的两个亲妹妹便要开始议亲了。到时候他就必须出头了，不然他在宫中没有仪仗怕汗阿玛将这两个妹妹胡乱抚蒙。汗阿玛给儿子挑福晋的时候很是慎重，给女儿挑女婿的时候也是考虑了匹不匹配的。但也仅限于此了，关于这个部落是不是穷苦，女儿过去能不能过上好日子便不是汗阿玛会考虑的了。
这些后宫的娘娘们会考虑，但娘娘们只会给自己的女儿考虑。敏妃已逝，谁又会在汗阿玛的面前进言呢?
我将这件事和额娘说了一回，额娘表示在汗阿玛面前说两句这个倒也不妨事。汗阿玛只是考虑得少，并不是想女儿真的过不好，只需在旁边提及几句，汗阿玛便会将女儿嫁个更好的部落。
将这件事告诉十三之后，我看见十三的眼睛亮了起来。他心;中最大的时候就是这个了，既然这个解决了他自然便不会继续颓废了。日子过得很快，太子复起到再次被废相隔了不到三年。大哥和二哥皆被圈禁了，当初他们俩在汗阿玛面前的宠爱的胜过后面皇子不少的。再然后便是八哥也因为毙鹰事件在淡出了夺嫡之争了，最后朝堂上竞然只剩下了两个德妃的孩子相争。
我依旧不掺和，毕竞谁上位我都能好好当一个皇上的兄弟。五哥和九哥也不掺和，直到汗阿玛驾崩的时候我们三兄弟都是夺嫡的旁观者。在汗阿玛驾崩过后，四哥上位，五哥来找了我和九哥。我们决定联名上书，将额娘接出来。
从前汗阿玛还在的时候，额娘身为汗阿玛的妃子自然是不能随意出宫的。但是如今汗阿玛驾崩了，自然要将额娘接出来享天伦之乐。毕竟宁寿宫住了那么多先帝妃嫔，额娘在那不论怎么肯定都是住不舒服的。四哥很干脆地答应了，将额娘接出来的那日我和福晋去五哥的府邸上。看着鬓边已经生出银丝的额娘，看着额娘脸上的笑脸，我也不自觉跟着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