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任樾哭了
孟弦意话里的"廖江清,加上舒洽的古怪反应,任樾敏锐捕捉到这个关键信息,他的记忆力一向可以,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此人是高中的化学课代表,女的,脸都对不上,没有多的印象。
任樾对于高中的记忆基本已经淡忘。他高中读书读的时候过得又不好。不好的事情人随着时间的增长总会下意识遗忘。他蹙眉思索着,努力回忆着,舒洽和这位高中化学课代表有什么联系吗?孟弦意和舒洽吐槽。
“你知道我那个傻逼老板有多神经吗?方案给了他,说不行,让我组长催我,结果交上去,看来看去,一会说内容不好,一会说排版不对,一会说没有内我改来改去,结果他说要第一版。他爹的,我想砍死他,我一直被问,你看我熬夜熬了一天了!”
舒洽同情看向她,点头,“确实,黑眼圈看起来都多了。”孟弦意说起工作,一把心酸一把泪,简直就吐槽滔滔不绝,舒洽顺着孟弦意的话走,毕竟,她毕业之后就在家里躺平,后面被舒少帘和任樾支持开花店,体会不到孟弦意的痛苦。
孟弦意突然话锋一转,"对了,你的那个花店开的怎么样了?"舒洽神色如常,“就那样,反正现在经济都不怎么景气。”“反正你现在也是一个店长了。”
“害,反正就是混日子的那种。”
两个人东拉西扯大半天,孟弦意那边还有事情要忙,说好下次见之后就挂断视频。
舒洽一扭头就瞧见在一旁安静吃草莓的任樾,任樾吃的时候正在看手机,修削的手指拿着牙签,草莓被他举着更显小了。想到孟弦意说的“廖江清",舒洽胃里直接冒酸水,刚才是顾忌孟弦意还在,不好意思发火,现在视频已经挂断,那就要开始清算了。“任越。”
舒洽夺走任樾面前的草莓,平静问道,“你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吧?”
任樾因舒治的反常错愕,“你的对不起是指什么?”还好意思反问?自己做了什么心知肚明,一个百年没有联系的同学来找你,肯定是之前有奸情。
舒洽撇嘴。
“对我们这段婚姻,这一年来你有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情?"舒治站起身,居高临下看向任樾,试图看出什么来。
任樾被舒治怀疑定罪,被舒治以审视的目光扫过,他觉得这件事充满荒谬。“舒洽,我没有。”
“狡辩!谁知道你干了什么事情,干了什么只有你心里知道!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们也可以离婚。”
舒治只是自顾自说着,“离婚"两字也轻飘飘脱口而出。任樾不知道为什么话题到了这个地步,舒洽说"离婚"就是当儿戏的模样。他的下颌绷紧顶了顶腮帮,眼皮轻掀,眸底酝酿风暴,与面上的波澜不惊相比,他的薄唇轻启,一字一句咬牙切齿。“你说我对不起你?你有没有事件证明?”任樾换了一种说法,对上舒治横眉冷对,“罪犯被判之前都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我想问,法官,我犯了什么错事?”舒治隔空遥遥指了指他的手机,抬了抬头,正儿八经给任樾判刑。“第一,你没有在朋友圈官宣告诉别人你已经是一个有妇之夫。第二,为什么你作为已婚男人和廖江清有关系?”
任樾听到舒治第一个理由的时候,就意识到什么,薄唇紧抿,手也紧紧攥着凸起泛着青白,他气笑了,空气的静默被这一声冷笑给拉开,他冷峻看向舒洽,强硬将舒洽拉着,“你把你微信打开。”舒洽莫名其妙。
任樾的力道不大,也许是怕被舒洽弄疼了,就是架势唬人。“你是在查我岗吗?"舒治凝眸对上任樾,反问道。任樾只是让舒治打开微信。
“我没什么心虚的,我不怕。你要看就看。"舒洽就大咧咧打开,她看着任樾点到了他的聊天栏,然后点开头像,查看朋友圈,发现空空如也。舒洽一脸抓到证据的模样,“你看,你还微信屏蔽我了!”任樾却是侧身打开自己的微信,舒治眼尖看见任樾给她的备注是“乖乖舒舒”,不由一震,惊骇感从四肢蔓延,脊椎骨直冲天灵盖,不可思议看向任樾的侧脸,任樾抿唇脸色不好没给她多余眼神,只是动作不停点进她的头像,发现自己也什么看不见,再一次冷笑一声,又将自己朋友圈点看怼在舒洽面前。“法官大人,是谁把我设成仅聊天对象的?”舒洽被任樾质问才想起来,自己在任樾买婚房那一个月将他设定成了仅聊天的对象。
任樾的朋友圈主页明晃晃是舒治的视频。大屏就是舒治的脸。置顶朋友圈也是两个人的结婚照。
任谁看,都知道,这是一个已婚男人的微信。反而是舒洽还没有任樾这么坦荡,她连自己结婚这件事情都没说。法官大人被嫌疑犯拉着,心虚别开眼,她现在第一个理由没有了,等会也怕被任樾缠上也发一个朋友圈。
任樾只是问着舒洽,“请问法官大人,第二个罪名,我怎么和廖江清扯上关系了?”
舒治提到这个瞬间理气直壮,“那为什么同学聚会她要向何其打听你的消息?”
“她打听我,和我有什么关系?"任樾不理解,“我和她都不认识…”任樾脸上很坦荡,坦荡到舒洽挑不到半分错,“真的?”任樾直勾勾看向舒治说着,“我要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就去死。”任樾是真的敢。
舒洽打算溜了,她也意识到自己算捕风捉影冤枉任樾了。她的身体的反应很诚实,察觉到舒治要走,任樾将她抱着,以一种很亲密的禁锢形式带着舒洽。
舒治只好松口,“老公,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说太爱你了,吃点飞醋。”任樾却没有打算放过她,收起手机,抬眸问道,“你刚才为什么说离婚说的那么轻松?”
舒洽哽住了,话在喉管中堵住。
她有千万种理由可以辩解,她甚至可以耍无赖,因为任樾拿她毫无办法,但现在对上任樾,舒洽顿觉没意思,她只是诚实说着,她没有意识到,她的眼里带着自己也不知道的茫然。
“不知道,我不想和你吵架,这个是最快的办法。”舒治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自己会有这个想法。任樾看着舒治眼睛,舒洽好像还是不懂,就和以前一样。任樾也不想和舒洽吵架。
感情就是在一次又一次毫无意义的吵架中消失殆尽的。他无奈叹气,牵着舒治的手,舒洽的手很冷,他的手很暖,他带着舒洽往沙发的方向走,在这段短短距离下,舒洽下意识回握。舒洽坐着,任樾面对面,他开口,“舒治,我……”任樾很严肃,他艰难说着,喉结滚动几番,“我不会对不起你的,我也希望,你现在已经和我结婚了,可以对我们这段婚姻认真点。如果有什么事情,你和我说可以吗?就像刚才那样。”
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再认真点。
舒洽被任樾这幅认真的模样吓到了,也带着手足无措,她现在和任樾的手握着,她想抽出手,想要仓皇离开,却被任樾死死抓住。"舒治,我们已经结婚了。
任樾再一次说着这个事实。
舒洽张了张嘴,她反应过来。
“那你为什么不喊我乖乖?你以前都喊的。”她仍然介意这件事。
任樾不再言语,只是紧紧握着舒洽的手,他的手已经紧张到出汗了,潮湿热气弥漫于二人手心。
舒洽本以为拿捏住了任樾的弱点,得意洋洋指责道。“任樾,你承认吧,承认"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她戛然而止。任樾哭了。
任樾安静流着眼泪,他没有说话,沉默看着舒洽,眼睛黑漆漆地水雾弥漫像是一块毛玻璃,只是措不及防眼眶红一圈,泪水沾上睫羽也擦过脸颊滑落脖劲间。
“任樾,你……”
舒洽不可思议瞪大眼睛。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任樾哭。
任樾在她面前大部分都沉默寡言,任她欺负,但是却不脆弱,这一次,舒洽可以敏锐感知到任樾眼泪下的痛苦和挣扎。舒治知道,是因为她。
她的心也不知道突然发紧,像是被人攥着。“你别哭啊。”
任樾却是靠上了舒治的肩膀,“乖……舒治。“他低声说着,手也在轻微颤抖。“我现在还做不到,对不起。”
他自欺欺人想要舒治再一次爱他的时候喊这个昵称。这是独属于任木头和乖乖舒舒的亲密。
舒治拿纸给他擦眼泪,“你别哭了,你不喊也没事,我……我也没非要你喊我这个。”
任樾被舒洽擦干眼泪后,只是深呼吸自然起身,声音带着嘶哑,他咳了咳,“等会去还伞吧,你不是昨天去美甲店拿的吗?”舒治愣了半拍,呆呆说着。
“是。”
“等会开车带你去还了吧。”
“哦。”
任樾转身要到书房的时候,舒治突然喊住他,像是一场临时起意,任樾回头,舒治估算了一下距离,然后毫不犹豫甩掉拖鞋,利落上沙发,助跑几步,大咧咧上前扑向任樾。
“接住我哦!”
任樾被舒治这个危险的举动吓到,他怕舒治等会摔下来,往回走刚好舒洽顺着这个时候被他接住。
就像是一个调皮的小鸟雀跃主动飞到他的怀里。舒洽的两条腿顺势缠上任樾的腰,手也很自然搭着他的的脖子,她兴冲冲说着,喷洒的热气呼到任樾的耳廓上。
“你又接到我了!”
任樾没说话。
舒洽催着任樾抱她去卧室睡午觉,任樾这才如梦初醒垂眸看着舒洽的头顶,反应过来“嗯"了一声。
他喊了一声舒洽。
舒洽答应他,动了动腿蹭蹭任樾的腰表示回应,任樾却只是轻轻说了句,“你好懒啊。”
“懒你还不是要养我。”
“嗯。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