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第八十三章
第八十三章
关肃作为此次定仙大典的负责人,早就元吉在玉简添上那份彩头时便有所感应。他随手从一旁的弟子手中取过玉简,细细看了半响,意味深长地问了句。“河神他们到了否?可有人去接?”
“堂主,洛秋水师姐带人去迎接了,此刻正往后山小憩。"弟子木着脸,毫无表情地回答着,如同一尊雕塑般。若不是偶尔能瞧见他眼中黑色闪动,着实叫人有些害怕。
关肃把玉简在手中轻拍两下,沉思片刻道:“不可怠慢,和洛秋水说将人带去观霞峰。”
“是。“那人如同鬼魅一般闪身离去,独留关肃一人瞧着玉简出神。他伸手拂过玉简上灵力闪烁的字迹,脸上的笑意越发深邃起来。好戏要上场了。
大
此刻后山之处,洛秋水看到弟子传信让她将元吉带去观霞峰,一时怔神。″你是说观霞峰?”
“是。”
“好,我知晓了。"洛秋水垂眸思索片刻后点点头,挥退弟子,眼中的奇怪与纠结漾满整张脸。
黄黎见她神情有异,不解道:“师姐怎么了?堂主让河神大人住观霞峰这不是好事吗?那可是我们天极宗风景最好的地方了。往年可是只有定仙大典胜出者才能住的。”
“你也说了,是胜出者才能住。“洛秋水点了点她的额头,提醒道,“河神大人第一次参加定仙大典便入住观霞峰,我怕会引来非议。”黄黎猛地想到其中关窍,她恍然大悟,“是哦,那堂主怎么这般安排,难不成是那小弟子传错话了。”
洛秋水摇头,其中不像是有什么误会。
元吉抿了口一旁女修递过来的清茶,微苦的茶香却隐隐带着股酸意。元吉奇怪扭头,便见亓官上闷不做声地将那玉盏捏在掌心。玉盏翻起的花纹在他的虎口留下一道极白的印子,像是不知疼痛一般。亓官上的目光直直落在那女修手中的玉盏。
“怎么了?“元吉心下奇怪,伸手将那玉盏从他手中取过,转手与女修手中的那个放在一起一同对比。
同样的花型,同样的质地,甚至连里头的茶水都是一般,并无不同。亓官上恍然回神,指尖抵着薄唇轻咳两声,“没事,只是好奇这茶是如何烹制,别有一番风味。”
“那亓官修士可是问对人了。“黄黎盈盈走来,正听到这话顺势坐下同他介绍,“这茶叶是从观霞峰上摘了早春最嫩的芽尖烹制,茶汤清冽,回味甘甜,我大师兄祁……
黄黎脸上的笑意顿了顿,她瞥了眼元吉,找补一声,“我们宗门都这样喝。而观霞峰上的茶树都是千年古树,味道甚好。”亓官上佯作了然的点头。“原来如此。”
“说起来,河神大人这几日住在观霞峰,正巧可去瞧瞧那些茶树,半山的茶林,灵气甚为浓郁。”
元吉听见她话语中咽下去未说完的名字,默不作声地瞥了眼面前的亓官上,见他神情依旧,似乎真只是一时兴起的观察,又将那目光给收了回去。她在心中唤了阿统,“你说他什么时候瞒不下去?”阿统换了新的身体后正忙着探索新世界,此刻正左爪攀住树枝,右爪去掏树杈间鸟窝中的蛋。
阿统:“啊?元吉你说啥?”
见元吉一时无语的眸子看向自己,阿统讪讪挠头,“元吉等我给你掏个最大的鸟蛋,到时候给你烤着吃!煎着吃!炖着吃!”眼看鸟蛋的十八中酷刑被阿统一一道来,元吉按了按有些刺痛的额角,“我们是住观霞峰?那便带路吧。”
不知是怎么回事,元吉的头随着时间的流逝隐隐作痛,血液跳动的肿胀感一阵一阵传来,让她不由得有些烦躁。
见元吉这么说,洛秋水也将心中的那丝疑惑抛之脑后。黄黎有句话没说错,这观霞峰景色最妙,也只有这配得上河神大人。“河神大人请随我来。"洛秋水施施然起身,柔情似水道。殊不知,这美人温婉的画面深深刺痛了几名万剑宗弟子的内心。“啪。”一柄长剑深深没入石砖,伫立于几人前行之路。“洛修士,这便是你们天极宗的待客之道吗?“钟泰永冷哼一声,高抬下颌,目光自上而下扫了眼元吉,随即嗤笑。“这观霞峰自来是由定仙大典第一入住,如今定仙大典还未开始就叫这人入住,是何意思啊!”
钟泰永目光在元吉身上流连一瞬,毫不掩饰出副垂涎的意味来。“怎么,天极宗是瞧不起我们万剑宗吗?"钟泰永陡然拔高音量,试图将周围人的目光一同吸引而来,“又或者天极宗是瞧不起这天下宗门,直接内定这来路不明之人。”
元吉拧眉扫过去,还不待她发作心中不满,一道细不可查的黑线快速从身侧飞出,伴随着一股清幽的香气。
只一瞬间,元吉便觉得头似乎没那么疼了。她不由得朝亓官上投去好奇地目光,然后者只是浅浅一笑,好似自己什么都没做似的。
元吉收回目光,也收回了所有的情绪。她冷眼盯着面前的钟泰永,神情冷淡,好似在看路边一只不断鸣叫的小虫。
“嗤。“元吉轻笑一声,笑意浮在面上,风一吹便消散于空气中,只留下一声轻嘲。
“钟修士,那位是河神。“梦七艰难从人群中挤出来,好不容易凑到钟泰永身侧。
今天的他倒霉极了,临出门时腹中翻腾跑了好几趟茅房,好不容易接到万剑宗的人只需好好伺候,说不定能得对方青眼指点自己修行一二。偏偏这腹中不争气,他忍了一路,好不容易找到个空档回来却发现万剑宗的人同河神对峙了起来,顿时这天就要塌了。见钟泰永眼中疑惑,梦七忙解释,“这位是最近忘川新出世的修士,有些本事。”
见钟泰永不信,梦七又小声附在他耳侧,“此人诡异,钟修士还是莫要对上她,以免受伤。”
梦七自以为的好言相劝,没想到却是火上浇油。钟泰永听他这般一说,更觉得连这小弟子都看不起自己,当即便从石砖上将自己的长剑抽出。
“辱我宗门者,死!”
在愤怒、羞耻的加持下,钟泰永脸涨的通红,声如洪钟朝元吉刺来。元吉只觉得额角胀痛地更加厉害,心中的不爽在此刻更是达到了顶峰。她抿起嘴角,快速扫了眼钟泰永,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她轻启薄唇,丢下句。
“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