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三十二章
入夜。
餐桌前,五个人各占了餐桌的一边,相对而坐。莱伊在他们商讨定制完有关“宝石会展"的计划与安排后就主动离开了千古川奈绪的安全屋。
除了这个任务外,他暂时还没有任何任务和马提尼酒或者四玫瑰威士忌重合,倒是和波本有不少合作任务。
当然,最主要的问题是,四玫瑰威士忌的安全屋已经没有多余的房间了。以至于他只能在波本威士忌幸灾乐祸的眼神中黯淡离场。是的,他十分确定波本当时的眼神就是在幸灾乐祸。那个金发小子好像和他的磁场不和,凡是有自己在的地方他都要阴阳怪气地问上一句。“莱伊?听说你是道德绑架以死相逼然后被四玫瑰威士忌捡回来的?”马提尼酒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他合理怀疑他的前同期在含沙射影,并且他已经掌握了充分的证据。
莱伊坐在他旁边,擦枪的动作顿了顿,罕见地沉思了一会儿。.……“他想,这难道不是组织都知道的事吗,为什么他还要特意问一下自己。莱伊不理解,但是他一联想到当初自己遇到的那两个叉烧……他还是决定对这样的企业文化表示尊重。
于是他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是的,四玫瑰威士忌很善良。”幸亏她当时拦了一下,不然车轮就轧他脸上了。莱伊的话音落下,客厅顿时鸦雀无声。
毕竟四玫瑰威士忌一个月剿灭二十多个口口的事迹一直在各个组织里流传。传闻中她杀起人来人畜不分,男女不辨,灭门的时候连草皮都得给别人撅秃,鸡蛋都要给当着他们老大的面摇散煎掉。看着几瓶假酒不可置信的眼神,马提尼酒张了张嘴下意识想要替四玫瑰威士忌解释,但是想了想平时她在组织里的作风。…好像确实和善良不太能沾上关系。
马提尼酒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他扯了扯身前玩得正开心的四玫瑰威士忌的头发,妄图让她自己来替自己正言。客厅里小小一方茶几上的杂物早已被移开,零零散散地铺散着十几张扑克。四玫瑰威士忌和血腥玛丽相对而坐,两个人手里均拿着一叠扑克牌。“啊?你说什么?善良?我有这东西?"回话的时候甚至不忘打出手里的“4,5,6,7,8,9”,毫不含糊。
很好,看来她很有自知之明。
“对4!我赢啦!"四玫瑰威士忌潇洒地甩出手里最后两张牌,然后郑重地给血腥玛丽干干净净的脸上贴上了一张纸条。马提尼酒对上吹了口气,脸上的纸条嗖嗖作响:“挺厉害啊,终于让四玫瑰赢了一把。”
回应他的,是四玫瑰威士忌毫不留情的一巴掌。声音清脆,一听就没有留手。
血腥玛丽坐在她对面,帮忙把额头上的那张纸条摁紧了点,双眼含笑:“四玫瑰姐姐本来就很厉害。”
说着,她将手机没打出去的牌全部放在桌上。马提尼酒看着她没出的大小王,十分机智地没有开口。
千古川奈绪属于那种纯菜又非还爱玩的那种,每次摸完牌,马提尼酒看着她手里清一水的小花色都忍不住感叹:
这天底下居然有如此非酋的人。
和她们一起打牌的从开始的三个,变成了现在的两个人。但即使这样,四玫瑰威士忌摸到的牌依旧烂的可怜一一属于波本莱伊联手都赢不了的那种[围笑.jpg]。
甚至因为脸上已经贴不下多余的纸条,惩罚也顺势落在了她身后的马提尼酒身上。
思及此,马提尼酒面无表情的吹了吹脸上的纸条,无可奈何。血腥玛丽托着腮,直勾勾地看着面前正在努力洗牌的人的发顶,脸颊微鼓,潋滟的眸子微眯着,眼中不知名的渴望好似要溢出来。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她此时的眼神,就像是盯上了伊甸园中禁忌之果的毒蛇,无比黏腻。
四玫瑰威士忌双手掐着牌的两段,正打算洗开的时候,一只漂亮纤白的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女生的手宛若无骨,有些粗糙但是足够柔软,带着几分与她截然不同的暖意缓缓下移,直至将她的整只手包裹进了手心里。四玫瑰威士忌”
马提尼酒突然警觉,虽然无数的纸条蒙蔽了他的双眼,但他还是精准地感觉到周围的气氛好像突然变得奇怪了起来。“而且我也觉得,四玫瑰姐姐很善良啊。“玛丽眨了眨眼,歪着头一本正经道。
四玫瑰威士忌的双眼同样被厚厚纸条挡住,但是她能感觉到少女的指尖轻轻挠了几下她的手心。
莱伊擦枪的动作停了下来。
苏格兰脸上的笑容不变。
只有波本抓着一捧瓜子,坐在旁边"啧啧"出声。四玫瑰威士忌”
玛丽的声音还在继续:“四玫瑰姐姐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了,玩游戏都特意让了我这么多…
“别说了。"血腥玛丽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四玫瑰威士忌冷声打断。她的手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强势地将血腥玛丽的五只撑开,有些粗暴的插进去,和她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十指相扣,严丝合缝。
四玫瑰威士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单脚踩在茶几上。血腥玛丽被她的动作往前一带,没有被牵住的那只手下意识地撑在了桌子上。
她仰起头,睫毛如蝴蝶振翅般轻轻颤动着,昭示着她的不安,又隐隐含着些许期待。
“姐姐…"爱昧似乎顺着这句轻唤融于空气中,抽丝剥茧的发酵、扩散开来。四玫瑰威士忌弯下腰,挑起了女生的下巴,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宝儿,你是第一个说我善良的人。”
挑起话头的莱伊·…?
所以我其实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
马提尼酒大概四玫瑰威士忌要干什么了,他将拨开的层层纸条放下,一脸木然地仰躺在沙发上。
波本又抓了一把瓜子,磕得津津有味。
血腥玛丽的下巴被四玫瑰威士忌轻托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断拉近。炽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密密麻麻的纸条从四玫瑰的脸上垂下,纸条触碰到的地方,仿佛有微弱的电流滑过,酥麻感蔓延至四肢百骸。气氛缠绵旖旎,但从血腥玛丽的视角来看更多的还是惊悚。不得不说血腥玛丽的心理素质实在强大,毕竞不是谁都能做到对着一张贴满白色纸条没有五官的脸,还能配合沉浸进这个暖昧的氛围里。血腥玛丽面不改色,透过厚厚的纸层和四玫瑰威士忌的视线对上。也许是受到了蛊惑,某一瞬,玛丽的手抬了起来,替她顺了顺额前的碎发。“玛丽阿……“四玫瑰威士忌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嘴里发出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喟叹。
听见她的声音,血腥玛丽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下一秒,四玫瑰威士忌单手扣住她的两只手往后一掰,另一只手曲肘利落攻向她的后颈。
玛丽果断往下一滑,就着对方的手腕飞起一脚,直接踹在四玫瑰的肩膀上,同时还不忘委屈出声:
“姐姐,你这是在干什么?!”
四玫瑰威士忌反手扣住她的脚踝,借着她的冲力,一把将她轮进墙里。她的手指摩挲着女生后颈的皮肤,而后安慰似的拍了拍玛丽还露在墙外的头发:“以后要记得,人心险恶啊玛丽。”她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诉了血腥玛丽。
善良什么的,都是放屁!
很好,这很酒厂。
“所以你之前前摇了那么久就只是为了……给她这么一下!!"波本怒摔手里的瓜子,难以置信。
马提尼酒:…你又是在期待什么?
“对啊,先用蜂蜜陷阱让对方放松警惕,然后再来致命一击。"四玫瑰威士忌扯掉脸上的纸条,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们……入职前没教吗?”你们这些卧底入职前没教吗?!
不会这也要让他们组织来教吧?不会吧?!!血腥玛丽把自己从水泥层里扯出来,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脸上的擦伤。有些疼,但她还是扯了扯嘴角:“四玫瑰姐姐真厉害……够了,你是什么究极受虐狂吗!!
莱伊默默把枪收进琴盒里,反手挎在肩上。他想:果然,一个组织里睡不出两种人,这里除了他以外真的还有什么正常人吗!
“既然任务已经分配好,那么我就不多叨扰了。“莱伊起身,朝着四玫瑰威士忌和马提尼酒点了点头,就推门走了出去。他怕自己待久了也会被同化成这样。
血腥玛丽虽然对于四玫瑰表现出了很强的欲望,但是现在也没有丝毫要留下来的意思,她朝着四玫瑰挥了挥手,声音充满元气:“四玫瑰姐姐!期待下一次和你见面哦!”
四玫瑰威士忌弯了弯唇,眼神很快就落到了另一处。“对了,听说最近有个重刑犯从医院里跑了出来,姐姐出门可一定一定要小心啊。“就在她和莱伊一起跨出门的一瞬间,玛丽突然回过头,笑着提醒了一句。
门砰′的一声合上,客厅里面又归于平静。大
“身手很好,她绝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一楼,马提尼酒的单间里。
四玫瑰威士忌身体后倾,单手撑着桌子,另一只手把玩着一颗小小的银色小铁块。
“废话,能在墨西哥那么乱的地方坚持到朗姆过来,怎么看也不会是她表现出的傻白甜样子。"马提尼酒戴上专业的手套,将黑色不知名粉末小心翼翼地倒进了口口里。
他的话说完后,四玫瑰威士忌就毫不犹豫地捏碎了手里的监听器,监听器噼啪窜过一阵电流,立刻就变成了废铁。
不出意外,这应该是刚刚几个卧底放的。只能说他们随时随地偷偷给别人放监听器的手法已经练到登峰造极了,尽管她和马提尼酒再怎么警惕,身上难免还是被丢了两个。
“我猜这个一定是小降谷趁你打架的时候放的。"马提尼酒又换了种粉末,放在电子秤上,头也不抬地说。
四玫瑰威士忌不置可否,她低头看马提尼酒小心翼翼地样子,撇了撇嘴:“弥生给你准备了专门的实验室你不去,非要和我挤在一块。”“我这个杀手死了倒不要紧,荻原警官就不怕波及到周围群众吗。”马提尼酒用药匙挖出一小点,电子秤上的数据精准的归在了50.0g上。“这个是安全试验剂量,威力还不到最终成品的百分之一。”“集束炸|弹?”
“和那个原理差不多…“马提尼酒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放心,这种炸药我做过很多次了,剂量这方面一向把控的很好。”马提尼酒看了她几秒,忽然摘了手套,抬手伸过去,食指捏住她耳边细细的碎发,绕着指尖缠了一圈,然后很快散开。他帮她把这几缕头发别在耳后,带着些薄茧的指腹顺着四玫瑰威士忌的耳廓、下颌、脖颈滑进了她的衣领中,轻而易举就将藏于其中的项链勾了出来。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轻手给她戴上的。“就像你脖子上的这个。"他勾着这个项链将四玫瑰带到眼前来,“就算我离你这样近,它爆炸的时候也只会炸开你的脖子。”“而我,根本不会被波及。”
两个人的脸贴得极近,几乎鼻尖都要相碰了,马提尼酒眼底的情绪翻滚,炙热的情绪仿佛要将人吞噬。
房内密闭的空间内,安静到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可以察觉到。“hagi,你生气了吗?"四玫瑰威士忌将他的手从自己脖子上拿开,久违的喊叫除了这个名字。
自从她和警校组开始熟络以后,他们都默契的没有再提过关于这个炸弹的事。
从她亲自和这些所谓的“角色"接触开始,她就知道她根本无法阻止自己感情的滋长。
荻原研二的这条项链她没有摘下,两个人也好像同时忽视了将炸|弹拆掉这件事。但是千古川奈绪知道,这条′项链′是一条象征着′理智'的线,无论是她,亦或是荻原研二。
它的存在无时无刻的提醒着他们,她是一个外来者,他们之间不可跨越的沟壑将永远存在。
千古川奈绪将′项链'重新放回衣领中,只是她一抬头就落入了一双极其深邃的双眸中。
耳畔的呼吸声越来越灼热,千古川奈绪被荻原研二猛地拉进了怀里,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听见了对方的心跳声,声声清晰。“嗯。“荻原研二就这样将她搂在怀里,轻声应了一声。他的下巴搁在女生的发顶上,两只手隐忍又克制地虚揽在她的腰际,他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声音发紧,“你和她靠的太近了。”现在对于他们来说,乌丸浅香就代表着未知,不知道她的身份、不知道她的目的、不知道她的底牌。
千古川奈绪和她靠得太近了,这么近距离的情况下,谁也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想到这里,荻原研二的胳膊又紧了紧,像是要将她与自己融为一体。“明明我们才是最亲密的搭档……“他的声音很小,就这么贴附在她的耳边,蛊人的声音里隐隐含着几分委屈:“你都没有这么主动贴过我啊小奈绪。”……hagi,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千古川奈绪双手撑在荻原研二的胸口,亲而易举地就从他的怀里撤了出来。昏暗的光线里,荻原研二紫罗兰色的瞳色和白皙的皮肤泛着浅淡光泽,眉眼低垂。
千古川川奈绪打量着他的神情,红唇就浮在他的面颊上,隔着若即若离的距离,慢慢游离,直到看着荻原研二的耳尖逐渐被红色所覆盖。她轻笑了声,抬手捧起他的脸,垫脚覆了上去。荻原研二顺势低下头,微凉的薄唇覆上柔软的触感。温热的掌心扶在后脑,两人鼻尖相碰,唇齿间萦绕着股清爽香甜的白桃香,和缠绵在其中淡不可闻的烟味。
纤细的腰身抵在有力的臂弯,随着胳膊的渐渐收紧,两个人的身子无声的贴在了一起,姿势亲密无间。
良久,千古川奈绪终于放开了他,想要起身抽离。荻原研二喉结滑动,缓了下心神,又意犹未尽的在她唇角轻轻啄吻几下,才将束缚住她的手臂松开。
“乌丸浅香不是穿越者。"千古川奈绪揉了揉被吻得发麻的嘴唇,开口笃定道。
“嗯,她的身世链十分完整。"荻原研二反手撑在桌子上,单手将颈间的领带扯开了些,对于她笃定的说法毫不意外。为了方便宿主能够顺利脱离世界,系统给所有穿越者的身份都是凭空捏造的,它用了某种手段将宿主身边人的记忆模糊处理,使原住民对于穿越者的身也自动合理化,但如果深究,就会发现这个人的身世或者家庭关系更本就不存在。而乌丸浅香有着完整的身世链,甚至在乌丸莲耶原来的办公室内还能找到当年他与这个孩子的合照。
她不是穿越者,所有呈在明面上的信息无一不昭示着她只是一个经历略微有些丰富的原住民。
大
莱伊和玛丽走了,但是没过多久门铃又重新被摁响。去开门的是降谷零。
“哟,我听三木先生说他们家最近有一个大厨,方便我来蹭个饭吗!”门外,松田阵平扬了扬手里的墨镜,单手插兜。他口中的三木先生是马提尼酒在组织里的假名一一三木亮芥。降谷零:…
他们组织内部开会,你这个警察来凑什么热闹?早上看见他的时候不应该就反应过来他们是在危险组织里卧底吗!不想办法尽快搬家就算了,还想着来蹭饭?!
还是说其实你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我们是在卧底?毕个业是把脑子也丢警校了吗!
降谷零下意识就想把门给扣回去,谁知就他一愣神的功夫,松田阵平已经找准时机从门缝里溜了进来。
“警官,三木先生现在正忙,要不您…“降谷零试图阻拦。殊不知二十来岁的松田阵平身上已经长满了反骨,他直接冲到了一楼的小单间外,抓住门把手直接将门推开。
“三木先生!”
他今天刚得到消息,监狱里逃出去的1重刑犯就是那个炸弹犯,他怀疑剧情……
门′嘎吱一一'一声,被人猝不及防打开。门内,荻原研二双手圈在千古川奈绪的腰上,微微弯着身子,将脸埋在对方的颈窝出,气氛旖旎。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猛地一下将门合上,强撑镇定:“我觉得我明天再来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