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1 / 1)

第33章第三十三章

“是啊,是不是很神奇?“司马言想到这,就激动地不能自己,“一定是莲花灯把我的思念传递上了九天,上天被我们的爱情感动了,本来天亮她就要走,结果醒来我还抱着她,她说,她还阳了!”

黄楚楚看鬼一样看着司马言,傻得令人震惊的司马言,比遇到鬼还稀奇。什么死人还阳,这世上连鬼都没有,为了唬住人胡骗乱造,她自己偷偷扮过鬼,把一个老妇人吓得失智,后来疯疯癫癫走失回不来村,被找到后发现她失足摔死在沟里。老妇人本来是好好的,失智后嘴里一直念叨有鬼,村里人心惶惶,觉得她是恶鬼缠身,最后丢了性命,闹鬼事情传得有鼻子有眼。黄楚楚却后知后觉验证了一个道理,很得意,看着村里人惶恐不安愚味无知的样子暗暗发笑。

司马言口中继续道:“我娘子是世界上最良善之人,万物皆为她的回来而欣喜欢愉。”

黄楚楚愣了好半响才反应过来,抓着司马言的手猛地用力,指甲扣进了司马言肉里:司马言倒吸一口凉气,一大早愉悦高兴的心情飞走了大半。“言郎,她根本就不是你的妻子,她没有死,她就是在骗你!”司马言沉下脸色:“你莫要中伤我娘子,我昨晚亲眼见到她仙气飘飘,琴音渺渺。”

“那些都是假的!她在骗你!"黄楚楚大喊道,“要做到这样不难,背后有人帮她就行!”

“是吗?这是我司马府,都是我司马府的人,缘玉孤身一人,谁帮她?“司马言替娘子愤愤不平,“难道是她带着金银,买通了婢女丫鬟们不成?”“是啊,既然你知道,快彻查!"黄楚楚高兴道。“真是不可理喻!"司马言甩袖子,抽回被黄楚楚拉着的手臂:“没想到你如此蛮不讲理,我与缘玉说,不要去计较你杀了她的事,缘玉答应了,而你呢,乡野之妇粗鲁。”

黄楚楚被甩得差点撞到旁边的树,乡野村妇这几个字像是箭一样扎入了她心中,司马言也该死!她目光像淬了毒,盯着司马言:“我乃夏府的女儿,你竞敢藐视夏府,信不信皇帝治你罪过!”

司马言大惊,上下打量黄楚楚,不敢置信:“你是夏南箐?”黄楚楚挺起胸膛,昂起下巴:“正是!”

初定婚事时,司马言也小,懂事后,每每想到自己早早被人安排好了婚姻,像是鸟被线缠住了翅膀,经常发脾气,或者心绪低落觉得人生无望。母亲见他很抗拒这婚事,安慰他,说自己见过夏南箐,眼若璀璨明珠,顾盼生辉,小小年纪便是美人胚,若长大,定乃皇城绝色。这就是她长大后的模样?肤若凝脂,乌发如云,馆青挽发,款款动人的″京城绝世″如此普通?

不是说黄楚楚长得不好看,黄三的模样摆在那里,但是把美人胚,绝色这些词放在身上,黄楚楚黯然失色,司马言见过的美人无数,黄楚楚只能算中等,现在她举止粗鲁,司马言已经暗暗生厌,没想到为了接近自己,顺利完婚,不情谎称自己是乡下落魄女,被家姐驱赶,博取他同情,把他当猴子耍,可恶!可恶司马言气得脸色涨红,胸口剧烈起伏:“好你个夏南箐!”“司马言,你为司马嫡子,无德无能,你既已应诺,又毁之,如此对我,我不会让你好过!"黄楚楚直视司马言的眼睛,蔑视地走了。司马言气得浑身发抖,从来没有人这么跟他说过话!缘玉眉间布满担忧地靠着司马言:“郎君,都怪妾身。”司马言看着娇妻,道:“她不过是未经过我同意的婚事,娘子放心,我会给你交代的。”

黄楚楚刚要离府,忽然听到角落里几个偷懒的下人围在一起说话。松散的司马府,下人都四处偷闲,说着各自少得可怜的月俸。“就这点钱,司马府不是很多田产店铺吗?”“就夫人那能力,算盘还拨拉不清呢……你们听说没有,夏府昨晚出大事了,现在外头大家都在说这事,夏府的原本的上门女婿被夏府赶出来了,被休了。”

“不会吧!"大家纷纷竖起耳朵。

黄楚楚顿住脚步,藏在假山另一头偷听。

家中主母犯了七出会被休,黄老爷是上门女婿,这条适用他。“是啊!被丢出夏府,不仅一分不给,连锦衣都不让带走,穿得是旧袍子,而且是被送到官府去的!”

“夏府一向厚道,定是那黄老爷犯了天大的坏事!“其它人问,“有没有说是因为犯了什么事?”

那个人神神秘秘,几个人凑近了耳语,黄楚楚听不清,但她不需要知道,她无力地靠在假山上,那她怎么办?她真的成乡野村妇了吗?不!她不要!往司马府外走的脚步顿时迟迟不能前行,很快,她想到了一个方法,琢磨一下,发现不仅可行,而且能一招破局。

黄楚楚得意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对着水缸照了照自己的模样,花一样的年纪,谁会不喜欢呢。

民意沸腾,要看着黄三被处决,官衙却迟迟没有动静,百姓们议论声一阵高过一阵。

司马赫不得不硬着头皮亲自去审理黄三。

黄三跪在地上,夏府却只是来了一个小管家而已。司马赫暗怒,幕僚敏锐地察觉到司马大人不想杀了黄三解决这件事,于是说,夏府送上来的,只有一个证明,可是官印能造假,只要让黄三一口咬定他就是黄远鹤,官府就不能滥杀无辜。

黄三之所以能多年不被人发现,是因为现在的黄村已经不是之前的黄村。司马赫找来了几个黄三的邻居,来证明他就是黄三。夏府管家却道:“黄村因为洪水改迁过,大人应该找回改迁前的户籍档案,才能找到黄远鹤的真正的邻里。”

司马赫和幕僚对视一眼,夏府把能想到的问题都想到了。司马赫板着脸:“夏府本事滔天,说不定早已经收买了那些人。”小管家听到这话,虽然有些生气,但不为所动,他来之前,方景达和秦盖把该交代的事情都已经交代了,秦盖更直接,说,没本事的人爱玩赖,司马赫狗官没本事。

小管家在下首道:“大人,我们带来了一个人证,黄远鹤的亲妹妹。”司马赫面上四平八稳,实际差点掉到桌子下,他暗瞪黄三一眼,怎么重要的事,怎么不说?!

黄三也有些慌,只是一个晚上而已,夏府竞然把人从真州外的地方接过来了?他自己连黄远鹤的妹妹具体嫁到哪里都不知道,夏府是怎么把人用一个晚上抓到这里的?

小管家刚说完,黄远霞便被带了上来,看来她嫁得还算不错,夫家让人陪着她过来的,保养得也还行,只是可能忽闻大哥噩耗,路上哭了好久,神情憔怀双眼红肿。

黄三见到她,久远的记忆回来了,那时候两家是隔着一条小道的邻里,他每日能看到黄远鹤背着妹妹去砍柴,打他屋门前过,像终于摸干净了盖住了记忆的灰尘,黄远鹤的脸一下子浮现黄三的脑海中。他早已经把自己和黄远鹤融为了一体,这一刻灵魂与口□割裂,黄三猛然反应,浑身发抖。

从黄远霞身上能窥视到黄远鹤的影子,哪怕她见到黄三,一眼认出这个邻居,已经气得差点晕过去,她都没有大吵大闹,喊打喊杀。她双目通红,咬牙切齿,最后想起大哥的教诲,人的一生各自定数,悲喜嗔恶,皆为妄念。

她哭着上花轿时,大哥就很平静,母亲过世时,他也安抚她。因为大哥的影响,她和夫郎白手起家,做小买卖遇到一些挫折,也觉得不过如此,天地之大,我所执太小。后来生意渐好,也没有骄傲自满,不过如此。“他最后一封信给我,说去出家,让我勿念,我一直以为我哥不再忍饥挨饿,受苦受冻,在某一个小庙里,日日诵经,没想到,没想到,他已经死了十六年!”

“我做不到′不过如此”黄远霞哭着道,“大人,我要替我大哥报仇,我要黄三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