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第0081章

姜悄悄走到姜善静身边时，他们的对话正好结束，只听后者说道，“行，等什么时候有空我过去看看。”

徐石涛笑容变得更大了些，“好的,那就先谢谢姜老师了！”姜悄悄把照相机递到姜善静面前，“小姑，你帮我拿一下，我系个鞋带。”徐石涛见姜善静双手腾不出空,立刻伸手，“我来我来，我帮你拿。”抱着书的姜善静正打算把另一只手上的袋子放地上，闻言停了动作，笑着感谢道，“麻烦您了。”

姜悄悄便把照相机放入徐石涛手上，随即蹲下去慢吞吞地系着鞋带，耳边并没有落下他们的话。

“姜老师太客气了，这不是举手之劳嘛！"徐石涛小心翼翼地抱着照相机，笑道，“说起来不怕你笑话，我一直都想近距离看看照相机。多亏姜老师你这小侄女，我才有终于见识到了。我运气好，这不，又来一次机会可以好好看看。”姜善静也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看看也没什么的，徐老师您也是个细心的人，又不会把它给摔了。”

徐石涛有些赧然，“呵呵，那肯定不会啊！这多金贵的东西，谁拿着都得爱惜几分，你这小侄女还提醒我千万注意这个卡扣，不小心碰到的话胶卷就全废了一一”

“咔哒”一声，徐石涛的表情愣了一下，看着开了个缝的后盖，他立即惊慌起来，“唉呀！这…我”

他手忙脚乱地想要重新合上去，却反而让开口变得更大，直至整个被打开，露出空空如也的胶卷盒，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用大松一口气捕盖过去，“原来不是放胶卷的，万幸万幸！”已经站直的姜悄悄，将他的动作和表情尽收眼底，只扬着天真的笑容道，“是放胶卷的呀。因为已经拍完了，所以我刚才在课桌里取了出来。”姜善静被徐石涛的“不小心"吓了一跳，后来看胶卷盒是空的才放下了提起的心，闻言奇怪道，“取出来后没把新的胶卷进去吗？”姜悄悄眼含深意地看向小姑，“我忘记带过来了。”姜善静收回视线，嗯了一声，“你这记性呀，不过还好没放进去，不然徐老师真会被吓坏。”

徐石涛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对对对，还好没放进去，不然我罪过就大了。”

说着，他把照相机递回给姜悄悄，面露歉意，“我这手啊就是容易坏事，赶紧拿好，以后我可不能再碰这东西喽！”姜悄悄接过来，将盖子合上，笑眯眯道，“是徐老师你太少碰它了，没有经验，多使用几次就能熟悉哪些是关键位置，不能乱按。”徐石涛被她的说法逗乐，“你这小同学讲话真有意思，我记住了！那就这样，我还有事，姜老师我就告辞了。”

“好的，徐老师慢走。”

看着徐石涛离开的背影，姑侄俩对视一眼往食堂方向走，放学的学生们从两人周围穿过，嬉闹着远去。

食堂用饭的还有别的老师，姑侄俩只闲谈几句无关紧要的事情，但用饭速度可比平时快了一倍。

“咦？你们吃完了？”

在处理新鲜海鱼的江婶见她俩进来洗碗，调侃道，“太阳都还没下山呢！你们俩今天不仅来得早，还吃了个第一名。”姜悄悄只需负责把碗端进来就拿了抹布出去擦桌子，留下的姜善静一边打开水龙头，一边拿丝瓜络刷碗筷，“那可不？我们俩偶尔也要比太阳早嘛！大中午的太阳还挂在半空呢，江婶开的玩笑无伤大雅，姜善静陪着她闲聊起来。

姜悄悄没等多久，姜善静就结束了刷碗工作，出来后招呼侄女，“走吧，回家。你书包呢？”

“作业做完了，不用带回去，我放在那个柜子里，下午上课再过来拿。”姜善静扫了眼被挂在侄女脖子上的照相机，点了点头往外走，“那也好。”回家的一路上，不管是姜善静还是姜悄悄，脸上半点异色都无，到家后见三梅带着四五梅在书房门口玩，两人立刻拐去了次卧。吱吱嘎嘎的老木门，"咔擦"一声插销被姜善静扣上。姜善静刚转身，姜悄悄就把口袋里的那盒胶卷递给她，声音压得很低，“小姑，徐石涛想毁掉这个胶卷。”

姜善静立刻理解徐石涛的行为，“是什么原因？”姜悄悄摇摇头，“我不知道。”

“他好端端的毁胶卷干什么？"姜善静知道侄女不懂，这个问题不如说是在问自己，皱着眉道，“你仔细和我说说。”姜悄悄没有落下一个细节，把前因后果都说了个明白。那时在食堂门口的时候，徐石涛触碰卡扣的动作看起来似乎无意，但姜悄悄就觉得奇怪，于是在朱谦岚把照相机还回来后，她就在课桌里摸黑把胶卷取出来以防万一。

没想到放学下楼时再次看到了徐石涛，姜悄悄立刻踩掉自己的鞋带并往那边而去。

双手都拿着东西的姜善静没法拿照相机，徐石涛第一时间主动帮忙，并且又那么巧触碰到卡扣，还手忙脚乱直接把整个后盖打开，如果里面真的有胶卷，那么全废。

“取出胶卷后，我特意把那个卡扣扭了一点，让它扣得更紧。"姜悄悄现在只是确认了徐石涛想毁胶卷的事情，至于原因她并没有头绪，“如果只是不小心碰到，不可能被打开，所以他是特意打开的，还故意让整个胶卷盒暴露出来。”姜善静的眉头皱得更紧，“想毁胶卷的，一般都是因为拍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我都没拍过他，"姜悄悄回想着，“那时候我难得看到江婶不在，想拍张空无一人的食堂，拍完才发现徐石涛在。”

姜善静突然道，“还有梨梨。”

“对，还有梨梨，那个凳子没有椅背，她差点摔下去，徐石涛扶住了她。”姜善静的脸色微微一变，“你刚才说，梨梨在看到你之后就跑过来紧紧地抱住你？”

“嗯。"姜悄悄现在还疑惑着呢，只觉得小孩的心思真难猜。“在这之前，梨梨一直不和你亲近，而且总躲在谦岚后面。"姜善静喃喃道，“扶住她……不会的……”

姜悄悄没听清她后面的话，继续道，“对呀，有点奇怪，可能是认生？她不认识徐石涛，只能抱我，朱老师一出现，就不要我了。”这栋石头房子的窗户很小，光源很有限，姜善静的脸有一半隐在灰暗里，声音有些压抑，但还是尽量放缓，“悄悄你做得很好，这个胶卷我拿走了。以后，你遇到徐石涛……离他越远越好。”

姜悄悄没有多想，老实点头，“好的小姑，我知道了，我会离他远远的。”本来就没什么必要原因得和一个外校老师接触，姜悄悄自然不会让小姑担心。

“小姑，你知道他为什么毁胶卷了吗？”

姜善静并没有回答，而是慢慢道，“也……让你的同学都离他远一点，特别是女孩子。”

姜悄悄应了声好，随即勃然变色，按着"咚咚咚"的胸口，变得语无伦次，“他！小姑！他！”

姜善静连忙把胶卷放到桌上，伸手揽住她，轻抚着她的头顶，“别怕！事情的真相我们都还不知道，可能是小姑猜错了呢？”姜悄悄的情绪稳了一些，挣脱出怀抱，努力压下火气，“我不是怕！小姑，如果他……那梨梨，梨梨！”

说到最后，姜悄悄只觉得又恼火又难受，不知如何形容。“悄悄！"姜善静捧住她的脸颊，“别瞎想！再说了，按你的说法，梨梨除了抱住你并没有其他异常，就算徐石涛真的想做什么，也一定没有得手。”“可是，他想毁了胶卷，那么有可能”

“不，不可能。"姜善静眯起眼，“如果真的有问题，还被照相机拍个正着，那么徐石涛就是抢也要把你的照相机抢过来，要不然那时就把照相机′不小心'摔地上，但是他只是遇到机会才想准备废胶卷，说明他并没有做成事情。”姜悄悄摇摇头，“但是他一定也做了什么，不然梨梨……那时只有我在，但是我只高兴着她亲近我，没想过她是在向我求助，怪不得她抱我抱得那”姜善静反而更冷静了，改而按住侄女的肩膀，语气恢复平常里的温柔，“不会的，悄悄你别自责，你想想谦岚有多宝贝梨梨？如果梨梨真有什么，谦岚必然是第一个发觉的，但你们班上音乐课的时候，她和平时有什么不同吗？”“没有不同。"姜悄悄努力梳理着自己纷乱的思绪，“朱老师还把课本上的所有歌曲都教了一遍，说是这学期的最后一节音乐课。”“那就对了，如果梨梨有事，谦岚哪有心思上课？还是唱歌？"姜善静关注着侄女的脸色，点了桌上的胶卷盒子，“等胶卷洗出来后再说，说不定是我们胡思乱想呢！徐石涛的风评一直很不错的。”虽然和徐石涛接触不多，但自从他出现在姜林小学开始，姜悄悄靠着她的“情报网"能够得到不少他的消息，现在冷静下来后，那些无人在意的东西被她一一串联了起来。

看着小姑认真安慰自己的样子，姜悄悄没再多说，只点了点头，“好，那我们下午就把胶卷送出岛去洗，而且，不能让外人看到成片。”“嗯，小姑会托可以信任的人送出岛，交到小默手上，她来洗是最好的。”“那我给她留个言，让她最好立刻洗出来！”而让姑侄俩没想到的是，这个“立刻"竞然来得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