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位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白岩庄庄正,眼中噙满泪水,身体颤抖着。
突然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地上,口中高呼:“老朽谢过王少族长!您的大恩大德,老朽没齿难忘!”
随着庄正的跪地感恩,跟在他身后的数十名白岩庄村民们。
也像是受到感染一般,纷纷毫不犹豫地屈膝跪下,一时间,整个场面变得无比壮观。
他们齐声喊道:“我等谢过王少族长!”声音响彻云霄,久久回荡。
要知道,对于白岩庄而言,能够永久免去征人力这项负担,简直就是如同上天降下的巨大恩泽。
因为按照以往的惯例,每隔十年就要征召足足二十人去服劳役,而且每次至少都会有十多人因此而死或者残疾。
所以,无论是哪家哪户,都不希望那个不幸的人会是自家的亲人。
就在这时,一直表现得高高在上的王卓,竟出人意料地展现出了几分和气。
他快步走上前去,亲自弯腰伸手将庄正扶了起来,并面带微笑说道:“许庄正快快请起,您真正应该感激的人可不是我,而是侯公子。”
“若不是侯公子开金口替你们说话,以我的性子,可绝对不会如此大发善心,免去白岩庄的征召人力。”
说这番话的时候,王卓刻意将语气放得很轻松,但眼神却始终紧盯着众人。
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让白岩庄的人们彻底明白,他们所承蒙的这份恩情。
完全来自于镇海帮帮主侯良,与他本人毫无关系。
哪怕因此被当作一个冷酷无情的恶人,他也在所不惜。
毕竟,在王卓心中,分清利益关系远比一时的虚名重要得多。
白岩庄的庄正可是个久经世故、头脑机敏之人。
当他听到王家少族长说出那句话时,心中立刻犹如一道闪电划过,瞬间便明白过来。
要知道,那位在庄内已经养伤两个月之久的年轻公子,其真实身份恐怕远远超出他们之前的想象。
想到这里,庄正没有丝毫犹豫,噗通一声便朝着年轻公子直直地跪了下去。
只听得庄正声音洪亮地喊道:“老朽谢过侯公子的大恩大德!”
随着庄正这一跪,原本也一同跪在地上的白岩庄众人纷纷齐声高呼起来:“我等谢过侯公子的大恩大德!”
一时间,呼声震天动地,响彻整个白岩庄。
而此时的侯良见状,连忙有心想要上前将庄正搀扶起来,但无奈自己的双手此刻正紧紧拄着拐杖呢。
于是他只能焦急地喊道:“诸位不必如此多礼,快快请起!”
许庄正恭恭敬敬地对着侯良行了一个大大的礼节之后,这才慢慢地站起身来。
见到庄正已然起身,其余的白岩庄人们这才如释重负般跟着站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直待在旁边默不作声的王卓十分识趣地开口说道:“侯公子,许庄正,既然此间之事已然了结,那在下就先行告辞!”
侯良微微点了点头,脸上表情依旧平静如水,淡淡地回应道:“好!”
得到答复后的王卓不敢再多做停留,转身带着手下之人翻身上马,马蹄扬起一阵尘土,很快便消失在了远方。
他离开白岩庄七八里远后,这才慢慢降低了速度。
“呼——”
王卓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压抑都随着这口气吐出去一般。
在一旁的手下心腹见状,犹豫再三后,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少族长,刚刚那位受伤的年轻人,他的背景是不是非常强大?”
就在方才,他亲眼目睹自家少族长如此谨慎又客气地对待那位年轻人,心中的好奇心早已如同野草般疯长起来。
王卓听到这话,缓缓转过头来,目光冷冷地瞥了一眼这个心腹。
沉默片刻后才缓缓开口说道:“等会儿你去跟其他人讲一下,今天这件事就当作从来没有发生过,谁也不许再提半个字。”
然而,这名心腹显然还想继续追问下去,刚张开口叫了一声“少族长......”
便被王卓毫不留情地厉声打断:“不要再问了!”
只见王卓脸色阴沉得吓人,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接着说道:“这个人可不是我能惹得起的角色,更不是咱们王家可以轻易招惹的存在。”
“如果他真的想要对我们王家动手,以我们目前的实力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所以,等会你在向其他人传达我的意思时,一定要把事情的严重性给他们讲清楚,绝对不允许有任何差池!明白了吗?”
“是,少族长!小的明白!”那人被吓得浑身一颤,连忙低头应道,手臂的咯吱窝下已经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那人还是头一次看到少族长发那么大的火。
在宁静祥和的白岩庄的庄口处,阳光洒下一片金黄,映照出一幅美丽的乡村画卷。
只见侯良拄着两根拐杖,一步一挪、缓缓地向着庄里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