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天幕之下】,雪月城城主府,众人的视线被牢牢吸附在那光影流转的画面上,沉浸于赵玉真与李寒衣拜堂的温情脉脉之中。这时,司空长风双眉轻挑,眼中满是疑惑,忍不住发声问道:“道士竟然也能娶妻成家吗?”
王一行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眼中闪过一丝促狭,耐心解释道:“正一派的道士是被允许成家的,他们又不是那些头顶戒疤、严守清规的佛门弟子,何至于一辈子孤家寡人呢 怎么,你想玉真打一辈子光棍啊?”
司空长风轻轻摸了摸鼻子,笑着说:“我就随口一说。”
王一行眨了眨眼,脸上带着几分调侃,学着司空长风的口吻回应道:“我就随口一问。”
两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同时畅快地笑出声来。
司空长风笑得眼角堆起褶子,嘴里直念叨:“你这张嘴,真是不饶人呐!”
王一行也笑得合不拢嘴,边笑边摇头:“彼此彼此,谁让你先开这话头的。”
两人的笑声惹得旁人纷纷侧目,在这对有趣的互动里,原本凝重的气氛瞬间轻松了许多 。
尹落霞则站在那儿,脸上挂着藏不住的姨母笑,眼睛眯成了弯弯的月牙,时不时还轻轻摇头晃脑,沉浸在这甜蜜的氛围之中。
“这一个赵玉真,一个寒衣,俩人讲话真是土甜土甜的。”尹落霞笑着开口,声音里满是对这对璧人的喜爱,“本来还想着这两人十几年都不见面不适合,但看他们重逢相处时,有夫妻的默契,又有情侣间的浪漫甜蜜,真在一起会幸福的。寒衣性格冷漠暴躁,赵玉真温和包容,看两人相处时,寒衣对玉真的说笑都是应允的,两人都是纯粹的性格,喜欢过粗茶淡饭的生活,真就是天不让他们成,可惜了。”
洛水在一旁轻轻叹息,神色间满是感慨:“真就是有缘无分,命运弄人!一个爱吃桃就算改变天时也要吃,一个爱练剑每天在苍山上一练就是几十年。都是简单澄澈的人。小神仙和小仙女,难怪他们的爱情也单纯而执着,三面定一生,纵然此生不能相守,也不后悔。”
说完,他不自觉地瞥向一旁的小寒衣和小赵玉真,重重地叹了口气,“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啊!”
就在众人沉浸在这伤感的情绪中时,一道清朗的嗓音骤然响起:“三寻玉真练试剑,巾碎寒衣貌天仙。铁马冰河无量剑,月夕花晨无量劫。出山入世违师命,一剑神游救佳妻。桃花树下喜良缘,却别当面吃桃人。”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谢宣背着书箱,手中还拿着一本书,正缓缓走来。
司空长风眼前一亮,忍不住赞叹:“谢兄,好文采啊!”
谢宣闻言,微微颔首,脸上带着谦逊的笑容,将手中的书收好,出于礼貌,先是向司空长风点头问好,随后又转身向南宫春水和洛水恭敬行礼。
南宫春水看着谢宣,眼中满是喜爱,轻声说道:“宣儿,你来了。”
一时间,城主府内,众人的目光又重新聚焦到天幕之上,看着赵玉真与李寒衣的故事继续上演,心中五味杂陈,或感动,或惋惜,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
天幕之上,光影摇曳,画面中赵玉真面临着命中注定、难以抗衡的无量劫,这一幕令司空长风内心充满了不安与疑惑。他神色凝重,急切地转身向南宫春水请教:“师父,所以小师弟现下当真突破了这劫数吗?”
南宫春水负手而立,目光沉稳地望向天幕,神色平静却又透着几分洞悉天机的高深。他稍作停顿,而后不紧不慢地阐述道:“非也,仙人渡劫,大梦一场,这皆是天命所归。所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这遁去的‘一’便是那一线生机。与其将其视作不可逾越的无量劫,倒不如说这是一场因情而生的桃花劫。此劫数乃他命中既定的经历,无法逃避。我当初力主让他下山历练,其目的便是助力他突破境界,踏入神游玄境。他若始终被心结束缚,即便天赋卓绝,想要踏入那超凡之境,也不过是镜花水月,遥不可及。”
司空长风听闻,眉头拧得更紧,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不假思索地追问:“如此说来,您这是欺瞒了掌教吕素真?”
南宫春水一听,佯装生气地瞪了司空长风一眼,反驳道:“这怎么能叫骗呢?赵玉真下山这么久,不也好端端的,瞒天过海这法子,行得通一时,行不通一世,这法子蠢是蠢了些,迟早会被发现,到时候就连我也会遭到反噬。丧眉耷脸做什么,放心,有你师父我在,只要赵玉真赶在而立之年前,踏入神游玄境。我便可助他亲手改了这天命。”
南宫春水顿了顿,神色变得愈发坚定,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继续说道:“吕素真那老小子一心求稳,只看到了下山历练的风险,却没看到其中的机遇。玉真这孩子天赋绝伦,可一直被困在望城山,如同困在金丝笼里的雄鹰,空有翱翔天际的能力,却没有施展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