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63 我不会离开(1 / 1)

第63章Episode 63我不会离开在那之后,胡桃和瑞伊顺路去了一趟商场,替某个客卿先生买指定的厨房清洁用品。

“中心商场的第六层,第三间店铺,第二排货架上的那……嗯?”胡桃在心中默念着提示找过去,然后一抬头,就和商店招牌上的′鸢屋书店’四个大字,对了一个正着。

……书店?

怎么回事?

这年头的书店都这么全能了吗?除了咖啡和小蛋糕,还兼顾售卖洗洁精?胡桃眨了眨眼睛,转头与瑞伊对视一眼。

虽然心生疑惑,但本着′来都来了'的璃月精神,胡桃还是踏进了这家书店。她根据太宰治的指引坐标,穿过第一排书架,在挂着'当月推荐′的书架旁边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另一边

瑞伊没有跟上,在经过某处儿童休息区时,少女的脚步一顿,目光无意间被一本摆在角落里的杂志吸引。

和其他正儿八经的书籍相比,这本杂志更偏向脑筋急转弯的笑谈。加上幼稚的卡通封面,除了来店里的小孩之外,没有人会翻开它。也难怪它会被丢在儿童区的角落,和积木玩具堆在一起。但吸引瑞伊的不是这些,而是杂志封面上的标题一一《趣味大揭秘!这里是12345.……你所不知道的数字趣事~》根据引言的说法,隔壁种花家会在网络聊天时,用各式各样的数字,作为彼此交流的缩写。

比如,经典的'520′是表白心迹,“886′是告别再见,555′是悲伤,“666'是夸赞等等。(①)

等等,数字缩写?

像是想到什么,瑞伊灰蓝色的瞳眸微微眯起。她直接翻开目录,一路查到注明′632'的那页。片刻后,金发少女′啪'地一下,冷着脸用力合上杂志,把它往积木的更深处塞了塞。

像是还不放心,她又站起身,从旁边的游乐区里抱过一堆玩具木偶,封印似地压在杂志上。确保自家堂主就算经过此处,也绝不会往这里瞄上一眼。哼,果然。

那种接近宝宝的居心叵测之徒,还是趁着大树长起来以前,提前宰了比较好。

与此同时,另一处

胡桃正瞅着找到的书籍,陷入深深的沉思。在太宰治要求的第二排书架上,整齐地摆放着一排相同的书籍一一《在一颗星星下》

“唔,是童话故事吗?”

这么想着,胡桃随手拿下一本试阅。

巧合的是,这一本应该才被翻阅过没多久。书页中间还夹着一小朵黄色蔷薇的干花,作为阅读的书签,停留在其中一段。于是,当胡桃翻开它时,这朵漂亮的黄色蔷薇,与上一人中断的文字,就如同温柔的月光,流入堂主小姐的眼中。

“……我为把偶然称为必然,而向它道歉。万一我错了,我向必然道歉。“)【“请别生气,幸福,如果我将你占为己有。")【“每一秒钟,我都忽视了整个世界,于是我向时间道歉。原谅我,远方的战争,原谅我将鲜花带回了家中。")

【“原谅我,外露的伤口,原谅我刺破了自己的掌心一一")一行行文字如流水,静谧地映入胡桃的眼中。在出版界,书页印刷的文字向来整洁规范。每一个间距,每一个行距都一模一样,而胡桃打开的这一本一一堂主小姐微微愣住。

随即,她像是想到什么,又试探地抬手,将其余试阅的几本逐一翻开,发现它们都被一朵黄色蔷薇别着,停留在了同一页。同样的蔷薇干花书签,同样的页数。

即使是再无意间的巧合,或是书店别出心裁的营销手段,也绝不可能做到这一步。

与此同时,随着诗集不断翻阅,隐藏在书上的侧封和介绍,也一并映入胡桃的眼中。

【在一颗星星下。】

【来自维斯拉瓦·辛波斯卡,波兰最受欢迎的作家与诗人。她向事物道歉,这是□□歉之书。】

道歉之书……

胡桃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手中的诗集。

许久后,她轻手合上书页,无奈一样叹了口气。真是的,他们家的这位客卿啊。

扎克喊他′黑心鬼',算是选错外号了。

他不该叫′黑心鬼',应该叫′别扭鬼′才对。大大大大

同一时间,往生堂

“嘭!”

随着一声巨响,客厅的大门被人一脚破开。太宰治几乎是被攻击围追堵截,硬生生地从凌厉的拳脚网中窥见一丝破绽,被逼退到外间的庭院。

但这还没完。

“呼一一”

像是利刃划破空气的呼啸声响起。

太宰治瞳孔骤然微缩,他早有预判一样飞速向后退。几乎是立刻,一柄巨大的镰刀瞬息从烟尘中飞出。

巨大锋利的刀刃一路碾碎途径的家具,以摧枯拉朽的可怕气势,狠狠扎向庭院内的太宰治。

锋锐的刀尖闪烁着白光,惊险地划过太宰治眼前的空气,割断几缕少年额前的刘海,重重扎进地面,发出阵阵颤抖的嗡鸣。“躲什么?你不是想死吗?”

一句冰冷的反问响起。

扎克从屋内走出,杀意的目光穿过空气,尖刀一样扎在太宰治的脸上,“怎么,还是说,你又不想死了?”

“真是可惜,扎克前辈。”

太宰治扫了眼黑发青年的四肢。

他微.喘地站直身体,不动声色地与对方保持安全距离,为下一次的攻击做准备。

几次的交手与旁观,足以让太宰治,摸清这位前杀人鬼的攻击模式。知道如何以最小的代价,换取逃生的机会。

更何况一一

太宰治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扎克,语气平淡地说道,“扎克前辈,虽然你的提议很令人心动,但我已经接受了其他人的邀请,恕我拒绝。”“邀请?被谁?老板吗?”

听到这话,扎克毫不客气地冷笑出声。

他上前一步,一点也不在意被看穿行动,随手拔出扎进地面的镰刀。青年的语气愈发尖锐,透着一股对蠢货的瞧不起。“少笑死人了,黑心鬼,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这种话?”“我可不是瑞伊,会被这种莫名其妙的说辞动摇。把自己的行动寄托在这些东西上,开什么狗屁玩笑?”

扎克扯了扯嘴角,懒得和对方多说一句废话。他举起手中的镰刀,刀刃对准太宰治的人头,直接下达最后通牒。“喂,黑心鬼,我给你两个选择。”

“,你今天死在这里,老子送你上路。至于二一”黑发青年说到这停住,他危险地眯起眼睛,缓缓道出第二个选项,“看在老板的份上,你自己从往生堂消失,有多远就滚多远。”一个活,一个死。

非常简单的选择题,连蠢货都知道该选哪一边。然而,扎克得到的答案却是一一

“我选三。”

太宰治无视了眼前的危机,依旧是那副平淡无波澜的语气。但此刻,他话中所透露出的信息,可就没那么温和了。“艾扎克·佛斯特,如果是换做其他人,也许真的会听从你的建议,说不定还要感谢你的宽宏大量,手下留情吧?”

“但很可惜,你和瑞吉儿·加德纳一样,你们没有资格,更不是能替我做出决定的人。”

艾扎克·佛斯特。

瑞吉儿·加德纳。

这两个名字出现的瞬间,扎克突兀地安静了下来。他缓缓收起了眼中的神情,眸光不含一丝温度,重新看向太宰治。“特意提到这个名字…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太宰治。”扎克轻声问道,第一次叫出了太宰治的全名。与方才外放的怒气相比,此刻,黑发青年周身的气息甚至是平静的。分明是平静的,却让人浑身的寒毛直立,心中对危机的感应也几乎攀爬到极点。

“哪里,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太宰治弯起鸢色的瞳眸,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一副开玩笑的语气。但实际上,他却在接下来的对话中,不紧不慢地,又往黑发青年的逆鳞上踩了一脚。

“怎么,难道我有说错吗?出生于非法孤儿院,之后被神父作为实验观察样品,囚禁在大楼B6层的前杀人鬼,艾扎克·佛斯特先生?”扎克没有回答,只是握紧了手中的镰刀。

他迈开脚步,一步一步朝着喋喋不休的太宰治走去。“真是有趣。”

太宰治一边后退,嘴上继续说道,“艾扎克·佛斯特,你觉得我是一个麻烦,那么你呢?你们呢?”

“一个身上背着外国警方的通缉令,一个从精神疗养院里逃出来。”“如果不是胡桃小姐的影响力,你以为异能特务科会用多快的速度,把你们扣押上船,然后一一”

“引、渡、回、国?”

“锵一一!”

几乎是最后一个′国′字落地的瞬间,镰刀雪亮的白色刀光赫然乍起!巨大的镰刀被扎克高高举起,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充满杀机的饱满弧光,在杀人鬼冰冷地注视下,顷刻袭来!

))一一!

不断逼近的杀意中,太宰治仿佛早有预料般向后一步,灵敏地躲过当头而来的攻击。

锋利的镰刀再次挥空,然而这一回…

“哈。"扎克实实在地笑了一声。

似乎是在嘲笑太宰治的天真,又是在讥讽每一个脑力派的通病。就算看穿了攻击又怎么样?

躲不开的话,就没有一-任何意义啊!

“唰!”

近乎是刀光落空的刹那,扎克眼中的厉光一闪。下一刻,他借着对手躲避的刹那,身影鬼魅般一闪,骤然闪现到太宰治的身侧。青年毫不留情地抬起腿,一击狠狠地踢在了太宰治的腰腹上!……咳!”

仿佛肋骨断裂般的剧痛,猛地在人类柔软的腹部扩散开。即使太宰治早有准备,在紧急关头后退半步,卸去大部分的冲击力,猛烈的攻击依旧让他眼前一黑。

下一秒,他被剧痛裹挟着倒飞出去,重重地砸在庭院的木架上。“哗啦!”

坚硬的木架应声而断,挂在上面的空白木牌摇晃着落下,送葬的纸钱一样,噼里啪啦地盖了太宰治一脸。

而也就是这个时候,杀人鬼追击的刀刃,已经近在眼前!“行,你不选,老子帮你选!”

“开心一点啊,黑心鬼,你的愿望马上就要实现了!”伴随着一句黑发青年的怒吼,巨大的镰刀被他挥舞而起。一瞬仿佛断头台的刀斧,扎穿空气,带着可怕的破空声,冲着太宰治的头颅疾速砸下!而这一次,没有人再来救他了。

一时间,周遭的一切仿佛都慢了下来。

太宰治狼狈地躺在木牌铺就的废墟中,他睁大鸢色的眼睛,看着锋利的刀尖朝自己一寸寸逼近。

某一瞬间,他几乎嗅到了镰刀上冰冷的金属气味。但,也只是几乎而已。

在过去的数十年,太宰治曾无数次与死亡擦肩而过。投河的时候,上吊的时候,被敌人的枪口指着的时候,以及现在一一被杀人鬼的镰刀,对准头颅的时候。

太宰治很清楚,这其中的每一个瞬间。

他甚至能根据身体的心跳、过完的经验,判断攻击落来的方向。因此,他实在太清楚这一下镰刀,最终会扎在哪里了。一一镰刀会擦过他的头发,钉在距离自己的脑袋,一厘米远的地面上。原因很简单。

打从一开始,艾扎克·佛斯特就没打算杀他。即使是现在,他也不会这么做。

如果真的抱有杀心,他们就不会选在此地,选在胡桃小姐,最终会回来的往生堂。

对方这么做的目的,无非只有一个:他们要他,立刻滚出往生堂。然而…然而一一

面对近在咫尺的刀锋,这一刻,仿佛是迷宫中的场景再现般,太宰治欣然地举起手臂,朝着刀光伸出手。

唯一的区别是,这一次,太宰治不打算拥抱这抹刀光。他张开左手,主动迎上刀尖,然后猛地收紧五指,死死攥紧了镰刀的刀刃!“噗嗤。”

锋利的刀锋钉进太宰治的左手掌心,扎穿豆腐一样,轻而易举地贯.穿他的掌心。

霎时间,鲜血四溅。

一道深深地刃口在太宰治的掌心豁开,力透手背。刀伤的位置不偏不倚,恰好就是数日以前,胡桃为了收枪,被自己的白缨枪洞穿的地方。………你!”

扎克骤然睁大眼睛,一抹极度的震惊在他的脸上闪过。黑发青年皱紧眉毛,下意识想要拔出镰刀。然而下一秒,他的刀刃却纹丝不动,被太宰治紧紧地攥住,动弹不得。

“再和你说一件事吧,艾扎克·佛斯特。”地上,太宰治仰面倒在一片废墟中,他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样,左手死死地抓住刀刃。

滴答,滴答。

不断有鲜血从贯.穿的伤口淌下,滴落在他的眼角。太宰治的脸色苍白,却不妨碍他鸢色的瞳眸,微笑似地弯起。明明是云淡风轻笑意,眼中的眸光却同样锐利如刀,一寸不让。“艾扎克·佛斯特,加德纳小姐曾向你起誓,只被你杀死,但我可没打算这么做。我说过了吧,我已经接受了另外的邀请。”正如某个堂主小姐所言,一个人如果打定了主意死去,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迟。可以是今天,也可以是明天。

也可以是,下一个冬天。

但如果在这之前,他有哪怕一刻,只是觉得无趣,只是不知道看向哪里一一……那就来看我吧,来看看本堂主的人生。")记忆中,手持长枪的黑发少女侧过头,背对着一室的阳光与废墟,第三次对他伸出了手。

她对他说一一

【“本堂主提到的′保护好他们',这里的′他们',可不只是两人而已。毕竞咱们往生堂,可是有四个人呢。"】

【“对吗,客卿?"】

客卿。

这个词就像某种坚如磐石的允诺,又像能撬动未来的钥匙一一往生堂内,太宰治仿佛从其中汲取到了某种力量。于是,即便是他,也能在此刻笃信地勾起唇角,对眼前的杀人鬼道出心中的决定。

“扎克前辈,胡桃小姐曾向我许诺。所以,我选三。”“我不会死,也不会离开往生堂。我要按照约定,看完她的人生。”哪怕最后,哪怕有一天,他做出了决定,要在哪一个温暖的春天奔赴黄泉。他也会按照约定,告诉往生堂的堂主小姐。因为,她才是他希望的、最后葬礼的见证人。当然,以上这些,他可没打算告诉眼前的杀人鬼,更不准备透露给任何人。对方只需要知道一件事一一

“扎克前辈,正如瑞吉儿·加德纳小姐向你起誓,而我的誓言对象,不是你。所以,我不会死在你手上,我也不准备离开往生堂。”“我和你们这群,漂洋过海来的外邦人不一样。”“她在我活着的土地上,而现在,我是她的客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