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110

第一天摆摊子，夏以莜指挥他们三个做事，自己不怎么动手了。聂小莹任劳任怨，不懂就问，问了后琢磨，梁书清手忙脚乱，看同伴这么努力,咬牙坚持着。

周忆莜做了一个月，很熟练了，少年对聂小莹更好，不太搭理梁书清，这让梁书清心里委屈，不过看到聂小莹对那个叫壮壮的少年敬而远之，她也就平衡了今天准备的食材卖的差不多了，收摊子后，夏以莜送他们去大杂院，然后和等在大杂院的周尘一起，带少年回家去。这边的家里，只剩下聂小莹和梁书清了，这会才有空参观，楼上楼下的布局，装修维护的还像新的一样，还有彩色电视、洗衣机、冰箱，都盖着白色蕾丝的盖布。

这对才从乡下上来的梁书清来说，就像宫殿一样了。她羡慕不已：“难怪要收我们三十块钱的房租，城里的生活就是好，乡下哪敢想象这么好的环境。”

城里是方便，但生活成本也贵，今天晚上那一条街的小吃，随便吃一顿，都够乡下全家吃顿好的了。

城里人拿工资，比看天吃饭的农民宽裕的多，可是，买颗青菜都要钱。聂小莹说：“不是城里好，是挣了钱才好，不管在农村还是城市，没钱都是很辛苦的。”

梁书清是赞成的，她往沙发上一躺：“可是，城里挣钱总归容易些。”白天已经教过怎么用热水器洗澡，聂小莹问：“你先洗澡还是我先洗？”梁书清想歇歇腰，说：“你先吧，我再躺一会。”聂小莹洗了澡和头发，湿漉漉的没法睡觉，她就去水池那边，搓洗换下来的衣服。

梁书清洗了澡，想去休息，聂小莹忙道：“明早姨他们要来，你晚上把衣服洗了吧，不然堆着不好看。”

梁书清太累了：“明早再洗吧。”

聂小莹说：“我是怕明早来了人，内.衣晾着不好意思，现在天热，晚上洗了明早就干了，能直接收起来。”

梁书清一想那画面，尤其是只有她的内.衣晒着，初来乍到的环境，是不好意思，只好忍着疲累，把换下来的衣服洗了。隔天一大早，院子里就有邻居的唠嗑声，聂小莹忙爬起来，墙上的挂钟显示六点，姨说六点半过来汇合，去菜市场买菜。她忙催着梁书清快一点：“别让姨看到我们手忙脚乱，印象不好，我去生火烧水，你去把衣服都收起来。”

两个人分工，姨说过，家里的食材都可以用，回头等退房的时候，补齐就可以。

聂小莹煎了两个鸡蛋，两面金黄后，下水烧开，然后丢了一把面条进去。一下子就闻到香味了，梁书清说：“你也舍得吃鸡蛋了。”聂小莹叫她看着火，自己去梳洗：“我大致算了一下，摆摊的收入，如果真的是三等份平分，昨晚的收入，一人能分二十多块，两个鸡蛋还能吃不起吗？一想到辛苦一天，能挣家里种地一个月的收入，梁书清都不觉得累了，觉得吃个鸡蛋犒劳一下自己，也是应该的。

“下面条呢？“夏以莜二婶，手里拿着一小把刚掐的小青菜，说：“我自己在泡沫箱里种的，都给你们洗好了。”

昨天大杂院的邻居们都介绍过了，这位是夏姨的二婶，梁书清讨好道：“谢谢二.奶奶。”

二婶背着手，继续问道：“昨晚你们挣了多少钱，一百块是有的吧？”聂小莹吐掉嘴里的牙膏泡沫，抢先回答道：“挣再多，不会熬汤底都没用，夏姨说只带我们挣一个月的生活费，汤底不会教的。”二婶撇撇嘴：“她一向如此，有好处从不带自己人分。”二叔刚起来，听到老婆又去唠叨，给人喊回来：“你怎么能当着外人的面，说自家人不好？”

二婶嘀咕：“翠云那房子，我说租了来住，她都不答应，现在给两个外人住，宁愿帮不相干的人，都不愿意帮自家亲戚，还有你女儿，跟她学的一样一档的，一点良心没有。”

二叔说：“你儿子有良心，所以要把我们赶出去，不是你那没良心的女儿，出钱装修的时候写了协议，我们就真被赶出去，你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二婶心里还是向着儿子的：“那是说的气话，谁叫你不帮他呢，再说这房子，将来也是留给你儿子、孙子的。”

二叔冷哼：“我的东西，想留给谁就留给谁，等我不能动了谁伺候我，我就留给谁。”

“你去哪里？”二婶忙问：“不在家吃早饭了？”早饭就是青菜面，连个鸡蛋都舍不得放，还没隔壁那俩乡下上来的小姑娘吃得好，二叔气道：“我去心颜店里吃早茶去，这青菜面，你爱吃就自己吃吧。”夏以莜来的早了点，两个小姑娘刚吃上早饭，面碗上各自扣了焦黄的荷包蛋，能挣钱，也舍得给自己花，挺好的。

梁书清怕误会，忙解释：“小莹说，吃好点干活有劲。”聂小莹补充：“书清舍不得，是我坚持要放的。”夏以莜笑道：“今天买菜的时候，你们也买点肉和排骨，回来炖上，明早就能吃上排骨面了。”

看夏以莜没生气还鼓励，她们俩都松了口气。早上买菜也让她们俩冲在前面挑选还价，回来的时候才八点多，夏以莜熬汤底，他们三个做丸子、切菜、择菜、洗菜，全部搞好还不到中饭的时间。中饭是梁书清做的，少年比平时少吃了半碗饭，说：“我姨的厨艺，真是无人能及。”

夏以莜说：“吃饭的人不许挑做饭的人，不然你就自己做去，今天的碗你来洗。”

聂小莹心里想着事，犹豫了一会，还是说了：“姨，有个事想跟您打听，如果我想打小时工，去哪能找到？洗碗、打扫卫生，我什么活都能干。”摆摊的收入，对这几个孩子来说，已经非常多了。夏以莜提醒她：“外头打半天工，收入没多少的，还会让你很累，而且就一个月的时间，多不出多少钱，有必要吗？”聂小莹点点头：“姨，再小的钱，对我都是大钱，下一年未必会摆摊子，我不想错过这次出门挣钱的机会。”

夏以莜点点头：“确实，以我的性格，明年不一定乐意带你们摆摊了。”梁书清还以为年年都能来摆两个月摊子，那每年至少有两三千的进账，看来自己想多了，她忙说：“姨，那我也再打一份工。”夏以莜带她们去了夏心颜的早餐店，给她们找了中午到傍晚这五个小时的半天工。

“人我可交给你了，累一点没关系，安全要保证。”夏心颜无奈道：“你可真是爱多管闲事，行，谁叫我是你姐呢。”少年觉得两份工太辛苦了，私下劝聂小莹：“明年暑假，不行你们自己摆摊呗，总比打工挣得多一点。”

聂小莹感觉这少年太天真了，说：“就我们村里的大男人，去县城摆摊子，也被排挤，摊位都砸掉了，何况我们两个女孩子，人生地不熟的，哪块街头都站不稳，没有夏姨，一天都摆不下去，就算明年夏姨依旧有时间，她一个这么有钱的老板，凭什么陪着我们两个不相干的人，起早贪黑辛苦摆摊？”少年被反驳得说不出话来。

聂小莹继续说：“你不要把别人为你做的事，当做理所应当，更不要依赖，不要指望着下次还靠人家，你也不要再对我好了，你现在还没那个能力，非要做超出能力的事情，只会受伤，那我不是更内疚了吗？”少年怔怔的，好像从来没认识过她的样子，这样的妈妈，好像是不需要他的保护。

打两份工，连着两天高强度的劳动，两个女孩都累得受不了，这强度赶得上乡下的双抢了。

晚上收摊后，梁书清躺着眼睛就酸涩了：“这比家里做农活还累，聂小莹，你至于这么拼命吗？”

聂小莹鼓励她：“在家里干农活，可挣不了这么多钱，半天工，夏姨的姐姐给我们八块钱，到月底能拿两百出头，这个钱，够来回车费、房费、生活费，还有得多呢，这要放几天前，一个月给你两百，你敢想这样的好事吗？”这样一说，梁书清觉得自己又能坚持了。

她实在羡慕：“夏姨命真好，叔每天晚上都来大杂院接她，你注意到吗，他们都是手牵手走的。

聂小莹警告她一眼：“不要议论姨家的事情，你觉得姨的命好，我倒是觉得，遇到了姨这样的亲人，是姨家里人命好。”这点梁书清也是赞同的：“壮壮也是陌生人，姨对他比对我们好，姨是不是重男轻女？”

聂小莹烦了：“我们是姨家什么人吗，有什么资格发出质问，你不想想，这次资助的一百个人，全都是女孩子，你为什么只提壮壮的事？”梁书清忙道：“我没有不知足，就随便感叹一下，你可不要和夏姨说，我以后也不说了。”

聂小莹觉得和梁书清观念不一样，后面就不交心了。